冷静,冷静,福尔摩斯。
我如是对自己说道。
静下心来,我才发现,自己刚才无论是在下结论还是观察上,都过于急躁和浮于表面。
不可能有天衣无缝的伪装,也不可能有完全无痕的犯罪现场,这些准则自己早就烂熟于心。
那么,我刚才如此失态的原因便呼之欲出了。
“.....那个烟雾弹?”
虽说大部分的烟雾已然散去,但因为窗户紧闭的原因,烟雾弹中的物质依旧在这个房间里弥漫。
用手抚摸了一下额头和脸庞,传至手心的,那远超过正常水平的体温,证实了我的猜想。
“该死的。”
一边抱怨着,我一边走到窗边,打开并未关紧的窗户,让深秋的冷风将我的体温以及这个房间里的烟雾弹残留物质给吹散。
先前在黑市中也有所耳闻,近来伦敦市的一些黑帮和犯罪组织正在试图改进烟雾弹,在其中掺入杀伤性的药物,以让这些用途被限制了的烟雾弹变成杀伤性的武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用在这里的,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试验品。
而有能力做出这样事情的组织,应该不会粗心到留有不安分因子。
按照梅拉斯的说法,他或许真的卷入了一宗关系到巨额财富或重要协议的绑架案,并因此身处险境。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思考,那个书生模样的小个子都肯定没对我们说实话。
至少,没有说全。
我吐出一口灼热的空气,眯起眼睛,开始继续观察起这个房间。
就好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先前我们上楼一直还十分平静的楼道,此时却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刚才的爆炸应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华生你去应付一下,给我争取点时间。”
“好的。”
华生有着华莱士旅馆老客户的身份,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的话,根本不算难。
回过神,我整理起思路。
没有脚印,没有手印,翻找东西的动作也是完全随机的。
我常用的几个突破点,无一例外都被封死,对手好像对我的性格以及破案手法了如指掌一般,让我失去了主动。
但事实上,无论再怎么小心,这个现场都会残留痕迹,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完美犯罪都只是相对的。
比如。
我走到并未用关紧的窗户前,用手指轻轻抹了抹窗台与窗户内侧。
不出我所料,一尘不染的窗台与仍旧留有灰尘的窗户内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证明了窗台的干净并非是房主的清洁,而是有人将这里作为落脚点,为了不留痕迹而做的掩饰。
“要是是懒人估计就得笑了,进来一遍还附送一个清理灰尘。”
“那他看到这堆文件估计得哭起来。”
用微笑回应华生的调侃,我开始在翻找的东西上下功夫。
看得出来,从入室到逃离,他基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除了地上烟雾弹的碎片之外,留给我的只有一些能够证明“有人来过这个房间”的微小证据。
但,在这些全都沾染上抽屉灰尘的繁杂文件中,我找到了足以暴露来人身份的信息。
细长的手指被手套包裹,在满是灰尘的书上,只留下了条形状的手指痕迹,从手掌的大小来看,似乎是女性的尺寸。
从他在抽屉把手上的痕迹来看,这个人是个随处可见的右撇子,但因为带了手套的原因,我无法从她的指痕上判断她的职业。
“喂喂,里面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过来找老朋友的。”
“嚯?我倒不觉得那个有着稳定工作的大好青年会和一个赌棍有私交。”
“说是赌棍也太过分了吧,我现在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呢,就在贝克街有一家私人诊所,老板要是感觉到不适的话,欢迎过来看病哦。”
华生不停地转移着想进来查看现场的老板,可就在这段时间内,我还是没有找到足量的证据。
先前药物的作用与时间的紧迫让我的内心更加浮躁起来。
木地板上仅仅留下了几个行走距离不一的前脚掌痕迹,让我既不能通过步距来推算身高,也不能通过脚掌大小来判断他所穿鞋子的样式。
一个需要许多动作,留下不少痕迹的事件,这个盗贼硬是凭着过硬的反侦察意识,将证据无限缩小为零。
“该死的........”
在我接触过的案件中,虽说也有不少奇异而诡怪的事件,但它们中的大多数,不过是用更多的证据换取了噱头,只要分清了噱头和事实,那么距离真相便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个案件,很明显,对手是在对我,或者说对要侦破这个案件的警察们宣战。
留下了等同于没有的证据,走路小心,翻找小心,甚至连翻箱倒柜时都会带着手套用脚尖站立,诚如那句老话,“做得容易,查的也容易”,下了如此大的功夫,只有一个皮尺和放大镜的我,根本无法从这个已经被刻意扫除的房间中找到什么证据。
“所以?你小子一直堵着我是什么意思?刚才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您听错了,我都没听到什么爆炸啊。”
“那你应该自己诊断你的耳朵,全旅馆的房客都听到了那声爆炸。”
“诶,有吗?”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也或许是所谓的面子和自信所导致,明明知道这是个被刻意清除过痕迹与证据的现场,并且留下的证据都是用于挑衅的,我却仍旧抱着或许会在这里找到证据的想法,继续勘察下去。
在把现场布置成不留痕迹的模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会留下最多痕迹的,就是这个烟雾弹的碎片了。
用纸将白磷和爆炸物包裹,需要使用时便将其向地上猛地一砸,被爆炸物所引燃的白磷便会不断地燃烧放出烟雾,烟雾弹的工作原理大致如此。
而会布置出这样现场的人,使用的烟雾弹也必定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即使是再普通的东西,也会有属于它的不同之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快速地从房间的地上,将烟雾弹的碎片给搜集了起来。
不出我所料,这些烟雾弹碎片上,留有一些黑色的笔迹,如果将其集齐的话,我肯定能从中找到一些东西。
“让我进去。”
“别,我这个人都站在这了,你觉得我还会对那个房间有什么企图?”
“比如你只是个声东击西的诱饵,让我过去!”
屋外,华生与旅馆老板的对峙即将进入尾声,而我也加快了搜集的速度
但,当我搜集好现场中的烟雾弹碎片时,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将纸张拼好后,其上用黑色油性笔写上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几个大字,就像是猛地打了一巴掌我的脸一样,让自诩感情淡薄的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讽刺的是,这些东西还不是一个人写的,而是有人精心从别人的笔记本中,硬生生地将组成这几个单词的字母给剪了下来,粘在了一起,要从这上面找到所谓的线索,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纸张是随处可见的信纸,除了效用,这只是一个即使在黑市中,这也算是平常货的烟雾弹,根本无法从这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
对方要找的东西无从知晓,除了知道对方是个训练有素的组织以外,这个现场留下的,是对我的挑衅。
“哦?所以,这是你妹妹?”
“啊,是,她或许对这个房间里的拼纸比较感兴趣吧。”
华生给我争取到的时间仍旧是有限的,所幸,当那个与华生同高的老板走到屋门时,看到的仅仅是我在对着地上的拼纸发呆,而非是翻箱倒柜地寻找线索和证据,他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头继续和华生谈起话来。
而在这之前,我看到了,华生用唇语提醒着我的一句话。
“福尔摩斯,别忘了这次我们来的目的。”
华生的话点醒了我,不顾门外即是旅馆的老板,将地上的碎片收起,我径直打开了衣柜。
不出我所料,那些已经被梅拉斯换下的衣物,只是匆匆地被换下,并没有被洗掉,这些留有足够证据的衣物,让我先前被那刻意营造出的现场给搅浑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喂!你在干什么?”
“冷静冷静,老板,那只是个孩子。”
华生拉住了老板的时间让我将这个衣柜里的线索尽数整理完毕,已经拿到了足以作为突破口证据的我,向着门外的华生做了个手势,随后学着他以前的样子,从窗户跳了出去,抓住旅馆外大树的树枝,慢慢地爬到地面。
“我不管你有什么毛病!下次不要带着你的朋友来扰乱我的生意。”
“诶诶诶,好好好。”
身后,华生与暴怒的老板仍旧在对峙,在心里对华生说了一句抱歉,我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然后,直接从大街上叫了一辆空闲的马车,在车夫还没停稳之前就坐了上去。
随后,深吸一口气,用可能是这辈子最清晰最快的语速说出了目的地。
“到第欧根尼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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