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对于星無九灼的实力，司波深雪在最初遇见他的时候就有了这样一个印象——很强。
具体到底有多强、强在什么方面司波深雪并不知道。但是，通过他平时的言谈举止、行为习惯，总而言之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在无意是当中特别的关注到他的吧？当然，虽然是特别的关注，但是并没有性方面的涵义，而且要说关注度的话也远不如对于四夜的关注程度。但是，果然在意还是确实的。
他——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呢。
这样的想法，时隐时现的出现在了司波深雪的脑中。
话虽如此，在脑中所想象到的他的强度，最多也就是一年一科生当中中间档次的程度。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个魔法的世界当中几乎不拥有魔法知识没办法完美行使魔法的他，想要拥有那以上的实力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司波深雪的脑中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所以，在星無四夜叙说星無九灼那无可匹敌的强大的时候，司波深雪的心脏紧紧的收缩了一下。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一般将视线朝向星無四夜，在确认了并不是自己的误会之后依旧怀疑着星無四夜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不，就算是事情是真的，那也应该是存在着某种条件、某些限制情况下才可能达成的吧？
连熟识魔法、运用魔法的学识都做不到的人想要完全的凌驾于上位的魔法师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就算是这样。就算星無九灼是那样拥有超规格战斗能力的存在。但是。
即便如此，司波深雪也不觉得他有可能战胜自己的哥哥。就算星無九灼拥有对么强大的战斗能力那都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哥哥——司波烽炎。
那是绝对的规格外的存在。
强者当中的强者，精英当中的精英。拥有『四叶史上最强的魔法师』——这一称号当之无愧的男人。
面对这样的存在，缺乏魔法知识以及行使魔法能力的人想要战胜——不，那怕只是与之的相持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种事，就算是想象司波深雪都无法做到。
可是。
这个景象，现在正展现在她的面前——
◇
刃物划破空气的声响。
来回切割使得空气退去造成真空然后在一瞬间的停顿之中又再一度被灌满空间的声响。
在那里只有单纯超出人类视觉极限而仿佛化幻化出分身的司波烽炎从全部的角度挥砍出的斩击，以及似乎在一开始就已经把握了所有攻击的动作略显缓慢的星無九灼单纯只调动手臂的防御动作。
刀与手相互碰撞，所有的攻击都被准确的挡开。
「你，真的是人类吗？居然徒手就能挡住我的『刀』什么的……」
「……」
没有回应。
就连合上眼睛也只有一瞬。
可是。
「呿」
那股仿佛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的不详视线让司波烽炎的全身溢满了一股不**。
战斗本来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司波烽炎是这么想的。
但是与这个男人的战斗，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快乐。明明与是许久未见的能让自己陷入汗颜状态的敌人的战斗，但是快乐什么的却一丝都感觉不到。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似乎还欠缺着什么的。
司波烽炎的内心里不停这样的呼喊着。
「千刀流魔剑技——」
在数次的斩切依然不能对其造成伤害之后，移动到星無九灼背后进行一次佯动的上段挥砍。同时在星無九灼接住自己的刀的瞬间，如同瞬间转移一般移动到他的正面。用单手侧向横砍的方式释放出了自己最快的斩击。
「瞬碎斩！」
霎那，刀身上溢满了金黄色的光芒。
那是加重系魔法使用的时候释放出来的独特的光芒。在释放斩击的同时瞬间提升刀上所赋予的斩击的威力。通过这样的方法让原本作为斩击武器的武士刀附上了如同战锤一般的击打效果，使得其就算不能伤及身体表面也能破坏内部的脏器。并且虽然是没有任何前置的瞬发魔法，但是由于系统魔法工学的展开使得这一击的威力可以轻易的击碎半个校舍。如果是常人的话，就算是拥有对刃物斩切的特殊防护。也不可能抵挡作为打击本身的能量传递所造成的破坏力。如果是击打到手臂，毫无疑问手臂会被整个的击飞而如果是命中身体的话，则会如同将巨锤打入奶酪一般，身体立刻就会化作无数的碎末的吧？
可是。
「——」
一瞬眉毛跳动了一下。
面对眼前的场景司波烽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横向斜斩来的拥有着可以轻易击碎半个校舍的斩击被在挥砍之前就出现在斩线上的左手牢牢的接住。没有半点的晃动，就像是刀身上所附着的破坏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
「……」
「！！」
话语的途中对准额头的重拳，在司波烽炎极限的躲避下擦着太阳穴拳头划过了他的头皮。磨破的皮肤上鲜血流了下来。
本来的话是没有躲的必要的。
对于拥有再构成魔法的司波烽炎而言就算被摧毁整个头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势。
但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下意识的他选择了规避。换而言之，与之前星無四夜的攻击不同，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攻击已经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本能的恐惧感。
「啧」
再一度的乍舌。
司波烽炎迅速的跳离了星無九灼的所在。将刀插入刀鞘中作出了攻守兼备的居合斩的姿势。
「我再问一遍」
用上所有神经警惕着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
司波烽炎继续道。
「你，真的是人类吗？」
「……」
没有任何回答。
笔直的星無九灼向着司波烽炎迈出了步子。
◇
「刚才的那个，到底是——」
不可思议的景象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司波深雪露出这种惊讶的表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虽然对星無九灼的强度在脑内有了一个大体的概念，但是能强到这种程度是万万没能想到的。
而且除去强度，其他方面也让司波深雪感到无比的惊讶。
尤其是那个防御。
简直就像所有的攻击从最初开始就已经完全了然于胸般的一丝不乱，简直就如同神技般的动作。那个，到底是……
「那个是，八卦」
而回答深雪这一点的则是同样站在她这边从战斗侧变作观战侧的四夜。
「欸，八卦？」
「是的，从中国古代便流传下来的用于计算因果的逻辑运算方法」
「不，这个我知道。但是怎么做到的？在战斗中真的可以用那种东西来预测对手的攻击的吗？」
「可以」
没有犹豫果断的四夜给出了回答。
「利用对手的神情动作给出卦象，然后将周围的环境、状况以及天象作为条件混入进去，由此作为条件计算出对手接下来所有发起的攻击」
「是、是这样吗？」
深雪的话语中表示出了困惑。
这种等级的事情，如果是头脑拔群的四夜的话另当别论。但是让成绩近乎垫底的九灼来完成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对」
仿佛看穿了深雪的内心一般，四夜如是道。
「那种样子的计算方式，而且还是在战斗中进行就算是我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说到底我没有进行过八卦的应用训练，武术的训练也非常稀少想要仅凭对手的表情、动作运算出接下来所有的攻击方式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他不久更加——」
「不对」
再一度没有犹豫的，四夜给出了回答。
「『起手式看到的话，八招。看到表情的话六十四招。如果能在此之前一定程度上把握对手的习惯、身体强度的话千招以上的攻击我都能够确实的把握』这是过去和我对决时候九灼所说的话」
「什——」
难以置信。
能够读取上千次以上的攻击，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招数读取而是更近似于未来预知的能力了。这样不得了的技巧，那个笔试成绩只能垫底的九灼真的可能做到吗？
「而且」
再一度就像是看穿了深雪内心一般，四夜继续道。
「九灼并非头脑不好。他的成绩底下单纯只是因为缺乏知识而已，虽然理由并不清楚，不过九灼对于魔法以及现代科学的知识都极端缺乏。最初遇见的时候近乎于就是个没有常识的怪人。花费了一个月终于能够做到普通的生活的程度。但是，如果单纯是头脑的运用方面的话绝对算不上差」
不，说不定的话……没有把话语说完，只是沉默的看向九灼的方向——看着这样的四夜，深雪也不自觉的陷入了沉默。
——难道说，我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搞错了？
疑惑的表情，再一度的将视线投向面前的战斗。
与此同时。
「这家伙——！」
手背朝向的单单用背面的食指和中指就夹住了司波烽炎挥砍而来的急速居合斩。
「……太慢了」
短暂的瞬间，却让人感觉缓慢的语调。
如此说道之后夹住刀身的手势瞬间变成反手抓住刀柄握把部分司波烽炎手臂的擒拿动作。拉扯住司波烽炎的手臂，用另一只手对着他的头部使出重重的拳击。
「呿！」
烦躁的表情。
无奈的神情。
「没办法！」
在星無九灼的拳头即将击中司波烽炎头部的瞬间，司波烽炎的另一只手上突然出现了另一把的武士刀。
毫无犹豫的将那把武士刀横向的向着星無九灼的侧肋挥了过去。
由于单手握住了司波烽炎的手臂而另一只手则处于攻击状态，所以此刻星無九灼的侧肋门户大开完全没了防护。
咚——
重叠起的声响简直就如同炮击一般。
司波烽炎与星無九灼所在的地面再一次泛起一股烟尘。只是这次并没有达到足矣遮蔽视线的程度。原因也简单明了。
因为，在冲撞的瞬间有一个人被击飞了出去他所携带的空气使得刚刚形成的烟尘一下子就被带走了——被击飞出去的人双手空空，而留在略微烟尘之中的那个人则手中各握有一柄武士刀。
所以，是谁被击飞不言自明。
「千刀流制刀术·双刀之戟，没想到能逼我用到这个招数……」
淡淡的说出刚才使出的招式的名字，司波烽炎转向被击飞的星無九灼的方向，继续这样说道。
「但是，真是奇怪，刚才确实命中的是柔软的肋部才对。但是，身体却不是被拦腰斩断而是整个的飞了出去……你，果然是改造人之类的吗？」
「……」
没有回答。
只是无声的站起。
他的身上肋部校服的部分被确实的切开。里面的皮肤被完整的露了出来，上面确实的留下了被刃物划伤的痕迹——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伤势既没有深入内部也没有造成任何的大出血。就像是被裁纸刀不小心的擦到一般这样程度的伤势留在了星無九灼的肋部。
「……原来如此」
站起之后数秒的沉默。
星無九灼开口了。
「由『北辰一刀流』为基础融合了旧武『取香神道流』开发出来的我流的武术吗？然后还在融合了魔法技巧的基础上加上再构成的技术。原来如此，大体上理解了」
「？！」
淡淡的话语，却让司波烽炎的眼睛大大的睁开了。
——不过是短短的数分钟就把我的武术根基给看穿了？
紧张的神情，由于是两把刀的关系摆出八双的姿势，用以迎接接下来的星無九灼的反击。
不过。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是赢不了我的」
完全无视肋部的伤势，一手握拳向前，一手松开收回腰部，双腿下沉摆出弓步。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的，看向司波烽炎身体的某一点。
「拳技——」
如此喃喃着。
然后。
星無九灼的身体消失了。
「！！这个动作是！」
立刻的准备开启自体加速的魔术。但是在司波烽炎的砝码起动的那一瞬就已经太迟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星無九灼的拳头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身体。
原本握拳的手摆在了身后变成了松弛的掌形，而原本松开手则握成拳头。握成拳头的那只手在接触到司波烽炎之前的那个瞬间还是掌心朝上的方向，在接触到司波烽炎的时候掌心已经朝向了九十度的侧面。
然后一百二十度，一百八十度、二百七十度。
在毫秒作为单位都显得太过漫长的时间间隔当中不停的增加拳头的旋转幅度，同时身体也如同扭曲般的向着拳头旋转的方向倾斜着。以人的身体在最短时间内将螺旋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的方式。
「旋崩」
话语将招式的名字说了出来。
同时。
「——」
无言，什么话语都无法说出的司波烽炎只是感觉到了体内一股力量不停的在向身体的四周奔走。从被击中的部位开始身体正向着四周撕裂。
轰——。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后，星無九灼所踩踏的地面想起了炮弹击中般的巨响。
力量依靠地面的反作用力从腿部抵达腰部，通过腰部的加势之后抵达脊椎，然后再进一步的加势，抵达肩膀，抵达手肘，抵达手腕，最后进入对手身体内部。
将能量的大半化作旋转的动能完全的传递到对手的身体之中。
然后，由那股强大的旋转所造成的离心力则——
「崩裂吧」
伴随星無九灼话语的同时，司波烽炎一瞬间身体膨胀了起来，然后就如同气球一般炸裂了开来。血肉、骨骼、内脏都向着四周飞溅。一瞬间名为司波烽炎的人型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将姿势恢复成普通的站立。
一瞬间星無九灼的脸上似乎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懒散的表情。
但是——
「不行！九灼！还没有结束！」
远处传来的四夜的声音让九灼的表情再一度的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道银白色的刀光，从星無九灼的视觉死角如同艺术般精确的划向了他的侧颈部。
一瞬，在白银的刀光到达颈部的同时星無九灼划出了一只手的手背阻挡刀刃的袭击。但是没有办法完全阻挡。
星無九灼的颈部溢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大量鲜血。
「哈哈，原来如此，果然是这么回事吗！你的这个不破的身体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哦！」
「……」
没有话语，只是单纯的将视线朝向司波烽炎的方向。然后——
就连残影都无法看清的一脚正中他的胸膛。司波烽炎整个的人都向后飞了出去。但是，飞出去的司波烽炎的脸上没有了之前一直以来的阴霾，而是露出了笑容。兴奋而形成的扭曲的笑容。
「库……哼，那个不可思议程度的防御力。但是刚才确实的砍进去了。换而言之，那并不是什么身体的强度过于坚硬之类的问题而是单纯的技巧……」
站立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渍。
司波烽炎继续道。
「技巧的种类，是中国的金钟罩之类的气功魔法吗？还是印度使用查克拉的防御魔法？不管是哪种能够让我的探知魔术就无法察觉并且让我的刀都无法砍进去程度的古魔法都是我至今为止闻所未闻的技巧啊。太厉害了！你！！」
古魔法，那是对过去还未发完成现代魔法理论之前的所有特殊力量的统称。与现代魔法拥有完全不同的系统，使用方式也完全不同的别类力量，又或者说是过去的遗产的统称。司波烽炎根据刚才确实的将刀切入了星無九灼的颈部要害，并且在被他反应过来的瞬间突然无法切近去的手感来判断得出了这个结论。虽然具体使用的类别并不清楚，不过依照司波烽炎的猜测很可能是使用气功的武术类的力量又或者是使用查克拉的脉轮的力量其中的一种才对。
「……」
话语是否正确无从得知，重新回到无言状态的星無九灼，此刻他的颈部正因为刚才的一击而溢出大量的鲜血。那个血量非同寻常，明显的刚才的一击已经深入了星無九灼的脖颈内部，划破了他一侧的大动脉。
「但是，要怎么做？你的那个出血量。已经没办法再战斗了吧？话说，这样下去会死掉的吧？怎么样，需不需要让我让出点时间让你那边的妹妹帮你治愈你颈部的伤势？如果是她的再构成技术的话，你程度的伤势——」
似乎已经占有了绝对优势一般的口吻。这也难怪毕竟从直到刚才为止的战斗流程来看司波烽炎判断和自己不同，星無九灼并没有再构成类的技术。换而言之像这样的重伤的情况下想要继续战斗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为了延长接下来的快乐时光。自认为掌握了星無九灼无敌般的身体强度的秘密的司波烽炎给出了让他恢复伤势的时间。
但是。
「不需要」
进入战斗状态之后，第一次的星無九灼回应了司波烽炎的话语。
将手抵在受伤的颈部，握住自己颈部受伤的那部分部分然后——狠狠的按了下去。
「什？！」
再一次的，司波烽炎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男人所做的一切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疯了吗？」
脖子被手握住的地方明显的凹陷了下去。里面组织被破坏的声音就连距离数十米外的司波烽炎这里也能够隐约听见。
将手拿开之后，星無九灼的脖颈上凹陷出了一道深深的握印。
同时本该由于动脉破裂而溢出的鲜血也不在向外流动了。
然后，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一般星無九灼无表情的朝着司波烽炎的方向，这样继续道。
「好了，继续开始吧」
接着。
险峻的表情从司波烽炎的脸上再次露出。
「……怪物」
不愉快的口吻，对着眼前的星無九灼这样喃喃着。
◇
「那个，难道是为了防止继续出血而故意将一侧的动脉血管给摧毁了吗？」
「对，强力的挤压使得原本通畅的动脉血管发生粘结使得血液无法通过。阻止了继续的大出血」
「换而言之——」
「九灼现在仅仅依靠着另一侧的代偿供血来维持着大脑的运作」
「……」
远处在一旁观战的司波深雪在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没错之后露出了和司波烽炎相同的险峻的表情。
在这个就算肢体完全的破损也能利用魔法进行修复的时代，居然为了阻止自己的颈动脉大出血而将整根动脉血管加以摧毁。那，不是正常的人类所会进行的举动。
——疯了，完全的疯了，那个男人。
这样的感想充斥着司波深雪内心。
一瞬间，用着并非是看着人类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的眼神看向了星無九灼。
然后，不可思议的语调，彷徨的眼神司波深雪如是道。
「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什么都没有回答，又或者是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四夜对于深雪的回应仅仅只是沉默。
与此同时。
那一侧战斗再一度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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