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顶层的大厅里,主宾双方相对而坐显得很平静,吉良英二坐在桌子的这一边,坐在另一边的路夜晨搂着艾莉丝,好色公子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双方都面带笑容,看上去谁也不在乎这一亿美元的赌金。
“老同学,我的赌金已经摆在这里了,不知道你的赌金在哪里?还是说让我也告诉你一个银行账号?”路夜晨说。
“老实说,现在我身上还真没有一亿美元,实在惭愧,既然如此我就将咱们脚下的这艘白鸟号当做赌注,它的估价多多少少也在一个亿左右,怎么样?”吉良英二说。
“此话当真?我一直很想有一艘游轮,可惜有价无市。”
“当然。”
“那咱们就开始吧。”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惊胆战地旁观着大厅中央的这场决战。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白鸟号上不时爆发出尖叫与欢呼,因为21点本就是简单而又刺激的游戏。双方输赢对等,赌注也以不可思议的数字交替上升。
如果庄家输了,白鸟号归玩家所有,如果玩家输了,庄家净赚一亿美元。
但是眼下的局势对路夜晨很不利,吉良英二的明牌是一张A,而路夜晨的明牌却是一张可怜的2,胜算低得可怜。
发牌员将牌盒内的牌用长木片将牌发到路夜晨和吉良英二的面前,里面装着标准赌局的四副牌,彻底洗乱混合在一起,每种花色的牌都有16张,在每个人面前皆是未知数。
“要牌。”
“要牌。”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神情轻松自然。
可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吉良英二藏在桌子下的手捏得很紧,青筋暴跳。他这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原本在这场赌局中自己拥有必胜的把握,可是数次交锋却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在路夜晨拿到一张最小的2时,吉良英二的心里反而生起了阵阵的不安,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顺利。
新补的牌入手,吉良英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点数为10的牌,牌面点数加起来正好是21点。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看谁的牌面加起来的点数更高,直至21点的底限,超出就爆掉作废。路夜晨运气再好也不过与他打成平局而已。
“要牌。”路夜晨说。
在拿到第三张牌的时候也奇迹般地到了21点,双方平局。
“站到旁边去,十三队的人应该到了。”路夜晨在艾莉丝耳边悄悄地说完,她起身站到了一旁。
“又是平局。”吉良英二笑道。
“不,是我赢了。”路夜晨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有意思的玩笑。”
“你真的以为自己明牌是A吗?”
吉良英二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不已,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中的A,发现牌的一角有褶皱,将褶皱的一角连同整个牌面上的一层膜撕掉下面是一张5!
“你……”
“在自家的赌桌上出千是个不错的办法,前提是不被抓住破绽。”路夜晨说,“扑克牌背面的花纹存在着规律,只要掌握这种规律,就能知道自己发牌员下一张发的是什么牌,包括我的牌,所以你要牌的尺度掌握得非常好,赢的时候,有时仅大出我的牌1到2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前几局的胜负依旧不相上下,多亏了你的发牌员,他洗牌的时候非常小心,不敢贸然打乱牌的顺序,但是在这之前事先准备好牌,顺序其实已经被打乱了,被你派去厨房帮忙的服务生悄悄地在牌上动了手脚,否则你早就赢了。”
艾莉丝恍然大悟,那个服务生果然是路夜晨假扮的。
“你……”吉良英二眼睛血丝密布,挥手指向路夜晨。
黑西装的组员们立刻围了上来,抽出藏在西装下的手枪,数十名组员扑面而来,将路夜晨和艾莉丝被组员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住,枪支从不同的方向指着他们的头。
“送客。”吉良英二阴冷地说。
组员迅速将大厅内,包括游轮上所有的顾客全都送下了游轮。
“现在只剩我们了,路夜晨。”
“没错,在开打之前能告诉我,和梵蒂冈十三队合作的理由吗?”
“理由很简单,杀了你。”
“我不记得与你有什么过节或者矛盾。”
“路夜晨这个人的存在使我感到不快,与我一样总是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优秀、冷静、精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受到所有人的追捧,这样相同的两人不应该同时存在,只能有一个。”
“这是名为‘嫉妒’的负面情绪。”
“这么说也可以,我,吉良英二不能容忍你的存在,你的存在会让我质疑自己。”吉良英二拿出手枪指向路夜晨脑袋,阴冷的说,“在梵蒂冈十三队找上我,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就知道期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到了。”
“换句话说,你仅仅是为了杀我而来,除此之外毫无目的。”路夜晨说。
“你我同属一类人,你认为我会这么单纯吗?我的手里当然有你想要的,拥有值得被世界最强杀手‘No name’注意的情报,你漏算了。”吉良英二说,“还有一点你也漏算了,你真的以为我喝下了你的毒药吗?”
吉良英二从嘴里取出一个胶装小袋子,里面装着之前被艾莉丝诱导喝下的酒。
“该死。”艾莉丝咬牙,她没想到吉良英二居然还有这一招。
“没关系,那根本不是毒药,只是吐真剂而已,我原本想以更平和的方式解决。”路夜晨淡淡地说,“吉良英二,聪明如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要杀你,这些人连阻止我都做不到。”
“的确,如果你想杀我的话一点都不难……如果再加上他们的话,局势可能就不一样了。”吉良英二说。
五个人如幽灵般从吉良英二的身边浮现,胸口挂着十字架,左手背上纹着死亡天使的纹身,除了安德烈神父以外所有的队员都来到了这里。
“在加上五名世界顶级杀手,我想即便是你也不见得有那么好应付。”
“的确,他们五个人的确不好对付……”
船上突然发出剧烈的爆炸,冲击震碎了船舱内的玻璃,白鸟号开始发生倾斜,所有人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路夜晨抱住艾莉丝,极速从窗户飞跃而出,回身拔出贝雷塔一枪击穿了吉良英二的肩膀。
“想杀你的话,他们依然拦不住。”
路夜晨带着艾莉丝落在甲板上,背后一只手从路夜晨的脚下的影子中冒出来抓住他的脚,随后影子中露出了拉克希尔狰狞扭曲的笑脸。
“别想逃走……”
贝雷塔一枪打穿了拉克希尔的脑袋,但是被击穿的头颅立刻又抬起来了。
“没用的,不是银质武器打不死我。”
“啧……”
必须立刻逃离,带着艾莉丝继续在这里跟十三队纠缠很危险。
“试试这招如何!”
艾莉丝一把抓住拉克希尔的脑袋,手中燃起黑炎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瞬间被化为灰烬。
“看样子已经恢复了。”路夜晨说。
“恢复得七七八八,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对付这些家伙还是搓搓有余的。”艾莉丝活动了一下手臂。
火势在游轮上蔓延开来,一个壮硕的身影落在了甲板上,重新装上新手臂的弗里德,带着野兽般的呼吸声怒视路夜晨。身背数把利刃的安洁拉,手持巨型左轮的庞克,浑身上下包裹着黑衣的维斯,还有利用因果干涉重新复活的拉克希尔。
一个全副武装的梵蒂冈十三队,战斗力远远超出想象。
“阿加雷斯的小公主,在这里与我们纠缠一点都不好哟。”拉克希尔开口。
“什么意思?”艾莉丝说。
港口的海浪突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远处的大海中一道光从天而降,轰鸣的咆哮声传来,九个巨大的头颅破海而出,黑影笼罩了海面,海水疯狂地翻滚。
“这是……!”
“希腊神话怪物之父提丰的直系子嗣,传说中的海怪许德拉的幼体。”拉克希尔悠哉地说,“公主殿下,如果您不去阻止它的话,很快巨大的海啸将淹没这座城市,数以万计的人将会死去,即便这样您也要袖手旁观吗?”
“该死,你这家伙!”
十三队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将艾莉丝支开,让路夜晨孤军奋战。
“去吧。”路夜晨淡淡地说。
“但……”
“虽然他们五个人很麻烦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至少在你回来之前是搞不定的,但那也取决你的办事效率。”
路夜晨从加班的角落里拿出一个事先藏好的箱子,从里面取出妖刀村正。
“哼,还真敢说,最好别在我回来之前就死掉了。”
艾莉丝说完,张开翅膀飞向大海尽头的许德拉。
“来!拿起你的武器,做个了断吧!‘No name’!”
弗里德首当其冲扑向路夜晨,沉重的铁爪拍击在甲板上;刀刃的蜂鸣声响起,村正在甲板上划出一道耀眼的火花,沉重的金属碰撞如同战斗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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