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听我说，”老人微微颔首，“织姬今年十七岁了，和你差不多大……你很了解她吧？”
我？我为什么会了解这种家伙……说起来如果就为了对付猎魔人而做的必要调查而言，了解还是算有的，比如身高162.46cm，体重48.71kg，所以空手的情况下跟一个普通的可以被小混混欺负的女生没什么区别但是警惕性很强，偶尔喂流浪猫但是从来不会停下超过3秒，生活习惯上除了学校和山里的基地之外基本上没什么经常出没的地点和路线，每周二下午最后社团活动结束后有百分之八十九的几率会在学校对面的咖啡馆坐二十到五十分钟，点一杯销量最差的抹茶味的刨冰……
？？？好吧我不该把这些数据写出来侮辱我的智商……有些吸血鬼就是笨到不适合干搜集情报这种事，偏偏绫帆这家伙的身份特殊，我如果围着她转，就太容易被察觉了……鬼才知道爱德华在跟着她进咖啡馆的时候有没有被她盯上。
……吸血鬼算鬼吗？
不过这些跟眼前的老人都没什么太大关系就是了。对绫帆的了解？没有。
“我和学姐不是一个年级的。”我说，“和她在一起进行射击比赛，我只知道她的技术非常好，比我要好得多。”
“那这种事说给你应该也没有问题吧。”老人缓缓地说，“织姬这孩子的家庭非常糟糕，但是我不能对刚刚那个你们的老师说，因为……”
“家庭？”
“我指的不是这个家……你应该很好奇她的父母在哪吧？”
“学姐的父母……该不会……”
死了？这话不能说出来，不过我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或者电视剧的缘故。我的眉毛不自觉皱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个老婆婆露出半嗔的微妙表情……真是十足的洞察力啊。
“织姬……她是个私生女。”
“私生女……”这个日文词一时间让我有点混乱，大概这是我来日本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整个家里没人知道织姬的母亲是谁，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可以说是织姬拆散了一整个家庭……当初是他父亲把她送到我这儿来，那时织姬还只有十岁，”老人放低了声音，还在留意绫帆和教练会不会回来，“刚开始她父亲偶尔会来看看她，后来……她名义上的母亲因为她的缘故直接离开了，她还有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拒绝承认她，她父亲也再也没来过……这些织姬自己都是知道的。”
“这不是学姐的错吧。”我说。
“就是这样，在我看来我那混账儿子一家人都有问题，只有织姬是个好孩子……”老人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年迈的老人，反倒像是仍然处于壮年，“但是织姬已经在这种情况下长大了……所以，请你听我说。”
“嗯，我在听。”
“织姬实在是个太可怜的孩子了，似乎没什么朋友，你是她第一个来到我们家里的同学……而且我觉得她对你至少有点特殊……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我还是想拜托你，今后在外面照顾一下她，织姬看上去什么都不需要，但是……”
老人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把目光散在我身上。
这么说只是有种把孙女托付给我的意……不对，当然不该这样表达……总之对于我好像不是什么特别紧张的大事，和我面临的主要问题没什么关系。照顾一下绫帆吗……她的衣食住行我是管不了了，只能说在有必要的时候尽力而为吧。比如……请她抹茶味的刨冰？前提是她不带着狙击枪来妨碍我才行。
“嗯，照顾谈不上，我一定会尽量帮助学姐的。”我说，“不过……学姐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吗？我之前好像见过她和一个戴眼镜，看上去很温和的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舔了舔嘴唇。
“你也见过那个人啊。”老人说， “好像是织姬打工的地方的前辈，我感觉他对织姬也很好，应该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吧……”
“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是叫月道璃河吧，很稀奇的名字，但是很好听。”
“看来您对名字稀奇的人还是不信任呢，没有把学姐拜托给他。”我绞尽脑汁才临时想到这句话来下台，玩笑说出去的时候声音却几乎都是颤抖的。
“真是有趣的孩子。”老人微笑起来，这时绫帆和教练的脚步声已经接近了，我退一步把门拉开。
“那老师你就赶快回去换衣服吧。湿着会很不舒服的。”绫帆的声音。接着她先一步从门里出来，洁白的长袜柔柔地踩在地板上，一边用纸巾擦着自己的手，一边侧目暼过来，眼神就像在检查我有没有在床下面安装炸弹……
“那我们都得坐老师的车回去了。”我转过身，“老师，你预订餐厅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各自回家吃晚饭就好。”
“预订了，但是我有点急事要回家一趟，你们先过去等我十分钟……在外面乘地铁可以直接到餐厅附近的，地址我已经发到言同学你的手机上啦。”教练的声音似乎已经在外面的车旁边了，“可别不等我就开动了！”
“知道了。”我加大音量喊了回去。看了一眼手机，餐厅的位置发过来了，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分。
“对于晚饭来说很晚了呐。”我抬头看绫帆，“走吧，学姐。”
“下次再见，婆婆。”我回头说。
“下次再见，和同学老师一起吃饭织姬可不许出岔子哦。”
“嗯。我尽快回来。”绫帆走出房间，然后伸出手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看来是受不了我继续呆在里面，然后反手把门拉上。
呼。谁要真去照顾这家伙，一定会很难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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