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把我的心脏给射穿,昨天又害我的计划落空的猎魔人狙击手,竟然是……三年级的学姐?!
我和她的近距离接触只有我为了拖延时间而从她背后劫持她,最后却因为爱德华这个笨蛋而功亏一篑的那次。我确定当时她看不到我的脸,那她现在应该并不认识我……
不管怎样,现在也只能先装傻了。
“请多关照。”我向她鞠躬,“绫帆学姐。”
她从架子上站直,也朝我回了礼,但没有说话。
隔壁是乒乓球的比赛场地,乒乓球在桌面上弹来弹去的脆响隐约传过来……我感觉我们的眼神就和乒乓球一样在两个人之间闪电般来来回回。
“没想到真的能找到出色的射击选手啊,本来学校都准备弃权了,”一位副校长亲自跟着裁判走了过来,“这次就靠你们两个啦。”
“请放心交给我们吧。”我抢着回答,来装作心里没有鬼的样子……虽然之后看来有点傻。
绫帆侧目看了我一眼,让我觉得非常不妙。
“你们有练过气手枪射击吗?”裁判问,“不如现在切磋一下,外面有很多同学等着看呢。”
果然,大概是出现神秘射击精英的消息传开了,现在场地外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居然还有举着望远镜从后排围观的,其中光我的同班同学就有一大片。
“没问题。”我们两个同时说。
于是一分钟后,我们并排站在相邻的两片靶区前,举起气手枪,姿态摆得煞有介事。
见鬼,这怎么可能会在状态啊……第一枪什么时候开出去的我都不知道,直接打出了夕阳红的气势,当即打在了五环开外。
第二枪,在脱靶的边缘试探……
看得出来裁判和围着的观众全都懵了,副校长脸色铁青。
我紧张地瞥了瞥绫帆,她倒是保持着射击的标准姿态,脸上仍然看不出表情,似乎是专心在射击的样子。可是看到她的靶子……比我还惨不忍睹。
这家伙果然也有顾虑吗……看来大事不妙了!
十分钟过去,十五发子弹也打完了,观众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大概是看出了菜鸡互啄的即视感。
“……从统计的分数来看,言同学赢了,”裁判一脸迷茫地走过来,“但是……两位同学的状态都不对吧?”
“学姐一定是让我了。”我勉强朝她挤出一个笑容。
“确实。抱歉,老师,”绫帆突然冷不丁说,“请之后再说吧。”
她摘下鸭舌帽,理了理鬓发,转身就大步离开了场地,裁判和副校长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您看到了,我们两个都有点累,”我也说,“下次等我们准备一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先回去了。”
我也急忙离开了场地,多呆在这里一分钟都让我提心吊胆。
回到更衣室里,换回学校制服时,脑子仍然混沌一片,完全想不出什么对策,扣子也扣错了好几次。
绫帆织姬……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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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我伸手去拿墙角靠着的阳伞,结果却摸了个空。
该不会……
同时,有什么硬物顶在了腰后面,圆柱状的,直径……大概就和手枪的口径差不多。
“站住。这个可是真的。”
我稍稍回头,余光勉强看到身后的人。绫帆也换上了黑色的女生制服和暗红色制服裙,腿上套着白色长袜,后背仍然倚在更衣室门口的墙上,一手用某个黑色的东西抵着我。
“学姐……你不觉得守在男生更衣室门口不太好吗?”毫无办法的我只能这样说了。
“装傻什么的就算了,那天晚上从背后偷袭我,还用我要挟少佐的是你吧,”她冷冷地说,“以及昨晚那辆跑车……我以为你是血族,没想到是个人类,还是外国人。”
“我记得没有给学姐你回头看我的机会。”
“别一口一个学姐的,好像你真的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她说,“那天你身上穿的也是这种学校制服,我自己穿了那么久能感觉出来,至于你……其实我不是很确定,你如果演得像一点说不定就没事了……昨晚你掉到悬崖下面,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有可靠的同志。”
“血族吗?你是人类,为什么会和吸血鬼站在一边?”
“因为你们抓走的那个女孩……我可以作证,至少她是无罪的,你们干了件错事。”
“荒谬。这世上没有无罪的血族,他们只要活着,就必然以人类的血和生命为食。”
“我说,学姐,既然你愿意这样和我说话,应该不会把我干掉吧?”
“我是猎魔人,不是杀人犯,”她又用手里的东西顶了我一下,“但是如果你继续插手我的工作,我一定会排除障碍。”
“能告诉我那个血族女孩的情况吗?”
“你那么关心她?”
“她是我的客户,约了我的稿子。”我说。
“什么意思?”
“我是个小说家,你可以在中国的sf轻小说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找到《征服者手札》,只写了五万字,你们刚刚抓走了我唯一的读者,她约我以她为女主角写一部小说,我准备给它起名为《二十一世纪血族出没的日子里》。”
“这么无聊的名字听起来也不可能有读者,”
我好像听见她笑了一声,“不过既然对你造成了这样的损失,那我赔给你一个读者好了。”
“那就太谢谢学姐了。”
“听着,就算我请求你,”她说,“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要再乱来了,否则连我也救不了你。”
“我一定不会乱来的……呐,学姐,你再不放开我的话,马上那边比赛结束,大家都要过来这边了。”
“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我记不清了。”
“言之洺,对外国人来说是很难记,”告诉她我的真名有点危险,但是既然是同校的同学,那也根本就隐瞒不了啊,“学姐可不可以别告诉你的上司?我可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被RPG炸飞。”
“只要你像我说的一样。”她终于收起了武器,走到我面前,“我会看着你。”
她确实看着我的眼睛,反而把我的视线给逼开了。面前的女孩穿着标准的校服,从头到脚都清澈得让人自惭形秽,城府却深得让我有种被反过来玩弄的感觉。
是不是……有趣得过头了?
这时,最让我想把自己摁地上打一顿的事情发生了——绫帆把半截藏在手心里的那个黑色物体直接朝我丢了过来,等我下意识地接到手里低头一看,她已经走开很远了。
手里是一个黑柄红面的乒乓球拍……绫帆在远处回头,对我说:
“真的是我的学弟的话,就帮我还给乒乓球部吧,记得向他们道个歉,我在借用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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