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闻，过来一下”
刚比赛完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的我突然被场边的教练叫住。
“好”
放下手上擦汗的毛巾，走向教练那边，又是一场胜利，首发控卫的我拿下了18分，13助攻和5个抢断。教练的旁边站着一个目测40上的大叔，刚才在赛场上就看到了他，架着摄像机一直在拍摄，还不断在记笔记，难道是队里的球探，要选我去美国训练。
“直接跑过来”
“好”
虽然队史出国训练的最年轻记录是15岁，但也有可能先通知我，明年再启程，毕竟我也14岁了。
这样遐想着，一会就到教练旁边了。
“我想你介绍下吧，这位李叔，是一位球探，向他问声好吧.”
“李叔好”
果然我猜想得不错，真不愧是我，观察力这么精准。
毕竟我从六岁开始就为篮球付出了很多，现在是俱乐部青年队的核心后卫，选我去美国训练也是应该。
虽这么想着，脑中却浮现着另外一个不好的猜想。
“好，从你赛前的拉伸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的天赋，在许多竞技领域发展都没问题。”
“还行吧”
有种不好的预感。
“敢不敢做个赌注，放弃篮球，改踢足球。”
果然，有时候真想让自己的直觉不要成为现实。
6岁开始打篮球，14岁的我已经成为俱乐部青年队的核心控球后卫，突然让我放弃篮球，改踢足球。
开玩笑吗，我凭什么会那我的人生做这么大，而又毫无把握的赌注，毕竟自己已不是小孩，也已不在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地从一个爱好跳到另一个爱好的年纪。
“哈？”
刚比赛完体力透支让我声音升高了八度
“听不清楚吗，抱歉，那让我再问你一遍，敢不敢做个赌注，放弃篮球，改踢足球”
我的言外之意就这么难懂吗，真不给我个台阶下，这8年来虽然回忆起来很短，但也确确实实是一个脚印走来的，把篮球已经视为我人生的全部，让我突然改踢足球，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能说改就改吗。
“你不会是认真地在向我提问吧”
面前这个大叔突然眼神一紧。
“当然，这种关乎人生的事，怎么可能不认真。”
好想一口拒绝，只是，明明给了自己找了个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自己的心跳怎么还会加速，还是说毕竟借口还是借口，自己根本就没下定决心为篮球赌上一切，都怪面前这个人眼神太认真了，让自己的立场动荡了一下。
“李叔，你的言外之意是让我现在开始起步练足球，会不会晚了点。”
“会不会晚了点，这谁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开始放弃篮球还不会太晚。”
从对出国训练的期待到让我放弃篮球的现实，落差还真是有点大，但是，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所谓的球探让我放弃篮球，难道………
我想教练投去了猜疑的眼光。
“我把骨骼测试预测出你的最终身高是178cm告诉了李球探。”
我就知道两个猥琐的大叔凑到一块不会干出什么好事的。但也就是说面前这位大叔不是什么篮球球探，难道是足球球探？
“没错，曲教练已经把你的大致情况告诉了我。”
教练的形象突然在我心中降低了许多，这么隐私的情况都好意思告诉外人。虽然这位外人第一句先夸了我一下，但是第二句就直接让我放弃篮球，还说得这么直，不饶下弯。14岁的少年，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懵吧。
“裘闻，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的确你现在170的身高还能在青年队混的一片天地，也是球队的核心，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打得越来越吃力，毕竟在篮球的世界里，身高很重要，178cm的预测身高很难在我们俱乐部一队占据一个名额，就算转会其他球队也应该会质疑你的身高问题，能不能为球队做出贡献，防守其他的控卫，最终只能混迹低级联赛或大学生联赛，然后默默无闻退役转行干其他的。”
真想马上否决，但又毫无还口之力。
不过最近确实发现吊传的抛物线要比以前高，投篮也要比以前跟注意闪躲，球场的视野也比以前更窄了，因为对手越来越大只，很容易遮挡视线。
178cm的身高要在职业篮球混出一片天地，不是身体素质很强，就是球商，但最终要成为顶级，身高是限制。
虽然早就对我篮球前途已经早有所怀疑，但没想到打击会来得如此之快。
“来练足球吧，足球没有身高限制。”
还真是猥琐大叔间的一唱一和。
“我基本没怎么踢过足球，真有那么容易吗？”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做了十几年的球探，才不会毫无凭据的邀请人练足球，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绝不会浪费在无用之才上。我说你练足球有很多可能性，是有根据的。从你刚才在赛场上的表现，你靠的是意识，视野，而不是技术…….”
“等下，虽然这样打断李叔你的话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我可是球队里，突破，投篮，传球技术最好的。”
李球探把眼光转向了另外一个猥琐的大叔，曲教练，曲教练用点头示意认同。
“好吧，我更正一下，比起你的技术，你靠的更多是意识，视野；比起你的身体条件，你靠的更多是意志力，决断力；比起你的冲击力，你靠的更多是拼劲，态度。意识、视野、意志力、决断力、拼劲和态度，这些在足球赛场上都很重要。”
真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大叔，让我不禁怀疑他身为足球球探的专业性。
“李叔，你说的这些在哪个竞技领域都很重要的哦，不是通性吗？”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你的天赋，在许多竞技领域发展都没问题。”
“难道就看了一场比赛，只凭这些，断定我从14岁这么晚的年纪起步，就能在足球赛场上混出一片天地。”
“当然不是，我说了，我是个专业的球探，怎么可能凭借一场不在我专业领域的篮球比赛就对你宣布这么大的赌注。你们球队以前的每次户外活动我都有去看，我可是观察你了很久。”
突然回想起来，每次户外队内7人足球赛时场边总是远远的坐着一位大叔，怪不得这位大叔那么眼熟。
虽然在户外踢足球时总是当之无愧的成为mvp但也是因为队内这群人只知道篮球，水平太水，把我凸显得太遥远。
而且，业余7人足球跟职业11人足球区别还是很大的。
“当时我就发现你踢足球看起来总是很高兴，露出跟别人不一样的笑容，说明你很热爱足球，这点很重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有经常看足球赛或玩实况足球（足球电子竞技游戏）。”
被人看透的感觉真不好，而且这或有命题两个都中。
“每次看到你，都发现你的球技，球感都有明显进步，说明你回去虽然可能没有专门训练，但有马上回忆，思考，让身体记住一些简单的技术动作，从你的风格来看，你踢法模仿的是荷兰中场斯内德，也许，你的偶像就是斯内德。”
还真是我直接看裸了。
“况且，我听曲教练说你的百米冲刺保持在12秒以内，偶尔还能接近11秒，在同龄中已经是顶尖水平了。”
教练还真是把我出卖得干干净净。
“李叔你分析的确实让我为之一震，但我怎么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改练足球，然后赚取我高额学费。”
虽然我还想说是教练雇来让我让出青年队名额，但毕竟教练在场，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这小子，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跟李球探说话，球探这些年对足球的精力投入是你想象不到的。”
“抱歉，抱歉，都怪我没有先自我介绍，会怀疑我也是正常的，那让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天华足球俱乐部的独家球探，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如果你来天华，我会为你尽力申请到一个奖学金的名额。”
哇靠，天华俱乐部，省内最大的俱乐部，在一级联赛也拿过冠军，我还以为这个大叔只是个二级或三级联赛小俱乐部的球探，毕竟，顶级俱乐部的球探怎么可能会落魄到篮球领域来挖掘苗子。
“怎么样，考虑下，这是我的电话，有兴趣的话明天再给我答复。”
说完，给我留下了一张名片，很简朴，完全看不出大俱乐部的阔气。
“裘闻，好好思考下，我知道你很聪明，完全可以自己做明智的决定，但也要记得跟父母商量下。”
“曲导，我们先走吧。”
还真是潇洒，留下一脸懵B的我，嗨，最讨厌突然遇见这么多的伤脑经烦恼，训练时队跑位，传球力量，推进节奏时的考虑就已经花费了很多思考的精力，怎么还有可能有余力呢？
大人还真是好，人生道路基本成型，不用为选择伤透脑经。
空无一人的球场有些寂静，球场的灯管把篮球架照出了4个影子，究竟哪个才是篮球架的主力影子，算了，回去吧，刚站起来，突然想到，教练先走的目的竟然是要让我拖在关灯，还真是经验丰富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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