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头,分明看到高沛沛正盯着不远处有一只巨物——金黄的外表,保龄球大小的双眼,一人高的肥胖身躯,蹦跳着时不时吐出长舌,把一大片飞虫卷进肚里。
它和高沛沛四目对视一秒,瞬间双眼放光直冲过来,仿佛看见了肥美的猎物。
瞬间,三个人全都撒开腿猛冲起来和死亡赛跑,一路不知踩爆了多少甲壳虫。
“洞口!是洞口!”前方不知道谁在喊。
那洞口藏得很隐蔽,湮没在一片不起眼的草丛里,往下迈步,竟是不规则的阶梯。不过人们已经来不及思考楼梯是怎么来的了,一个队10个人一股脑全塞了进去,脚步声叮咣一阵。
虫群也随着人们一同挤了进去,奔涌进暗道深处的地下,一路就算被踩爆了同伴,它们对高大而惊恐的人类也是不闻不问。似乎没有伤害众人的意思。这里漆黑不见底,循着台阶往下,仍不乏昆虫的鸣叫之声,仿佛他们也在等待着什么。
“流批了流批了……”高沛沛看着墙上爬过的一只蜈蚣,禁不住在墨诚身后絮絮叨叨。墨诚看似和颜悦色,实际上烦的一批,要不是司晨在身边,他很想一个反手把这个呆瓜扔到后面那个肥大的怪物那去。
司晨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果然,那个姓唐的蛤蟆向导不知何时跑到高沛沛身后,面色蜡黄又叠了黑,如同被烧黑的干土地。沛沛则一边拧着脖子看过道两边欣赏着虫子,一边说着难听的骚话,大概都没察觉到身后还有个人。
沛沛转头冲前,没料到顶到了墨诚,墨诚嘴里蹦出个c打头的词语之后便不在追究。
前面的人一下子被李老板一句话定住了步伐,后边的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挤了个遍。
“前面有门。”
紧接着是高沛沛他爸高长华喜出望外,凑到门前,用老手抚着门,大喊:“同人于夜,里舍大川啊!”
他又回身拽着李窗玉的衣角,念叨着先前算的一卦,颤抖着声音命令他,“望前揍!”
同人,客卦为乾,主卦为离。同人于野,利涉大川。这个老头和他儿子口音都挺重的。
“墨诚……”司晨突然紧紧拽住墨诚的衣袖,好像要藏进墨诚身体里一般,“我们可不可以……不进去啊……”
墨诚低头,只见常玦不知何时摘掉了右眼的眼罩,看不清她的瞳孔,只能见眸上蒙着凄凉又浓郁的白色。
墨诚只得倒吸一口冷气——其实他在刚进山的时候就有点想回去了,可是刚刚出去采草的时候,他路过了一个山涧,草木茂盛蝴蝶翻飞,草丛掩映着一坨锈到掉渣的铁架子。铁架子摆放的倒是挺有规律,仔细打量,是一辆车的形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车的残骸突然点亮了他探索无极之地的欲望,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除了和晨晨玩命攒钱,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
墨诚的一只手抚上司晨的黑发,他抱紧了她,低声温柔地呢喃。
“你骗我,其实你想进去……”
“呱!”身后金蟾也跟了上来,瞪着大眼砸进了暗道,其咆哮声打断了情侣的相互依偎,振的暗道落了层灰
瞬间,队伍后排惨叫声一浪盖过一浪,李窗玉老板着实吓了一跳,见到身后的人都像自己涌了过来,和不远处乌压压而至的巨物,想都没想就推开了门。
紧接着李窗玉掉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李窗玉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四处乱抓,总算抓到了一条绳子。不得不说他身为总裁本应养尊处优,但优秀的人是全方面优秀的,定期的体能训练使他的身体素质强到足以在载着包的情况下将腿甩到绳子上,飞速的往前爬其来。
“小心!下面是空的”李窗玉大喊,“抓住绳子别摔下去!”
绳子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大家似乎都安全地抓住了绳子,连队里的女生居然都没落下——这大概就是生死之际爆发出来的动物极限吧。
“墨诚……下面……”司晨的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什么?”墨诚答应一声,扭头看下面:“我靠!”
几条蛇蜕和蛛网悬空挂在身下,视野再向下,是一片虫池——里面没有水,之前奔跑的昆虫全部汇集于此,汇成一片蠕动的虫海,深不见底。蠕动的嘶鸣声仿佛唱响着一场盛大的挽歌。
“我滴个龟鬼!”高沛沛也几乎哭出声,不知道是被恶心到了,还是被吓到了。
众人知晓身下之物后,都颤抖着向前爬行,爬了不知多久,只见前方李窗玉一个鲤鱼打挺翻上了绳子的终点——一个高台,那里一只虫子没有。
前进的希望来了!众人瞬间臂膀发力,9个人的重力下震颤,但都在安全范围内。直到绳子又剧烈地抖了一下。
金蟾也上来了。肥大的身躯像堵墙一般横在绳子上
可金蟾抓不住绳子。
它没站住片刻,便挂在了绳上,紧接着绳子一抖,金蟾屁股冲下栽了下去。
可它没掉下去——因为它在最后一刻咬住了绳子。
没上来的人都禁不住哭天抢地,李老板站在一边打量着虫海的全景,他的经理秘书在用力救人,一个个平时衣冠整洁的没想到力量却都很大,真是随了他们的老板。
绳子剧烈颤抖之后,崩裂了,只剩两三个细线牵连。面色蜡黄的唐向导黄手一哆嗦,没抓住绳子,在被抖下去之前面容僵硬地拽住了鬼哭狼嚎着的高沛沛的脚踝,
绳子的受力点发生变化,又崩了一根细线
高沛沛也坠了下去,仍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鬼哭狼嚎地抓住了前方的墨诚。
受力点变化连带着绳子所受压强的变化,最后一根线也崩断了。
墨诚一句话来不及说,只觉脑子一震,身体一空,就被牵连着被两人带了下去。
一双瘦弱的手伸了过来,墨诚潜意识的求生欲使他抓住——是司晨,她现在正一只手承受着四个人的重量,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如死灰一般淌满了汗与泪。墨诚抬头,见她另一只手青筋暴起,颤抖着死命抓着绳子,却仍止不住往下滑的趋势——她已经尽力了,但尽力的结果是四个人迟早都会掉下去。
一直认为没了自己厮守,司晨就不能活的墨诚,突然感觉人生好迷茫。
感觉好多情侣应做的事都没和晨晨做过,好多不知道的事还没去找到答案。为什么晨晨为什么总是一张严肃的脸,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一夜间人间蒸发,为什么他刚刚出去采草的时候,那样鸟不拉屎的地,草丛会有辆报废的车?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可能比晨晨还惨白吧。他把唾沫连带着汗水一起咽下,把问题吞进肚,像以前自己做了自己认为晨晨可能觉得很牛比的一件事之后会露出微笑一样,他挤了挤嘴角,向司晨还了个笑脸。
之后,他挣脱了司晨的手,不带半点犹豫地任凭自己和其他两人,自由落体到虫海。
他没有机会知道,司晨刚刚用了她自己平生最大的分贝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耳膜因为下落而嗡嗡地响着。
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墨诚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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