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你好，请问䏻昊在吗？”
我的眼前是一头白发，扎着怪异三马尾的孩子，虽然她现在是一副孩子的模样，但是我知道她是神，是两天前突然出现在这个镇子上。她似乎和我监视的另一位神，焦有着密切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位第三位神的出现，我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所以调查坤菲死因的任务我决定交给与我有两次合作的关系的䏻昊来处理，于是我整理了部分资料准备交给他。
但是……
“他在睡午觉。”
小女孩指着门槛处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在上的䏻昊，身体倒下的姿势明显是被人袭击丢在那不管的，突然心疼着孩子一秒
“那……䏻昊他爸或者他妈在家吗？”
“他妈把他搞成这样之后就溜了，他爸应该还没下班吧。”
“……果然。”
再次心疼这孩子一秒。
“那麻烦你等䏻昊醒后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我将手中的档案袋递到那个看似小女孩的神手中。下一秒，档案袋就被她擅自打开。
“啊，你可以走了。”
神仿佛失去了对我的耐心一样，在说话的同时将门关上。
……
孤高，自大，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东西，仿佛是这个世界的bug一样的存在——神。
我是无神论者，哪怕是当着那个和我朝夕相处三十多年外貌从来没有变过的女性的面，我依旧会说出，我是无神论者。
/*这是一段回忆
“哎呀，呀呀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大美女王小姐吗，怎么看上去比三十年前老这么多呢？苍天呐大地呀~为何岁月是把杀猪刀，哈哈哈哈……♫”
回忆结束*/
火大！尤其是她摆出一副‘明明知道你非常不开心，但是我就是要嘲讽你，你奈我何’的表情，我不知道各位是否能体会那种无fuck说的感觉。
咳哼！扯远了。
我并不是因为和这位女性有矛盾，更不是因为我对与这位女性的嫉妒才对‘神’产生了某种偏见。我只是无法认同他们的价值观无法理解他们世界观，以及……畏惧他们的人生观。
对于人类来说神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直到六年前，当我看到神所导致的‘惨状’，当我知道神教唆人类制造了那个‘惨状’，当我了解到那个‘惨状’对于少年的伤害究竟有多大之后，我才真正意识到，神对于人类是剧毒啊。
07
当我第一次面对那个传说中轻而易举就能毁掉一座山的女性时，你要说我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其他人的空中我得到了‘无法与之沟通’‘不能用常识去理解’‘无法和人类共存’这些危险的信息。
真正接触了那未知的种族之后，我才发现人们所形容的危险之物仅仅只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女性。她的名字叫做焦，她天生丽质，拥有爱美之心，她有自己有独特思维方式，她的智慧更是超越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科研人员与学者。
但是不久之后我才算明白了她最令所有人头疼的地方，她没有常识。并不是因为她无法理解人类的常识，而是她不愿意按照人类的常识去生活。
她让寒冬腊月的冬季变得和撒哈拉沙漠一样炎热，只因为她觉得冬天太冷。她因为一次实验失败导致这个镇子的空气被污染了一个月之久，受害人数我并不想透露。
总之，焦的犯下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我为什么要按照人类的生存方式去生活？我不属于任何人，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任何人。你要是看不惯我的行为方式，没问题，咱们干一架，有本事打死我啊。”
焦摆出一副摆出一副‘明明知道你非常不开心，但是我就是要嘲讽你，你奈我何’的表情。
她更像是一个孩子，拥有着强烈的个性与脾气，喜爱所有美丽的、新奇的、好玩的事物，喜欢他人的阿谀奉承与讨好，讨厌一切让她不顺心、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似乎在她的认知里，世界围绕她旋转，世界只是她手中的玩具。
她成为了人们口中代代相传的‘神仙’，并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丰功伟绩，而是她拥有将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之间能力与智慧，一帮怀着敬畏之心，无知且无聊的人类将她举向神坛。
这就要追溯数百年前的历史，没有具体的历史记载，仅仅只是这个镇子的人们代代口头相传的神话。
起因谁也不知道，总之这个镇子的居民们自发的组织起了某个宗教，而焦作为教主位居神坛之上。信徒们每年进贡，而神保佑一方水土平安，于是这形成了一种仪式，神会在仪式的当天，实现一个所有信徒共同认同的愿望，不论这个愿望是什么，神都会尽量满足。
久而久之，不知多少年过去，仪式变成成了一种传统，这个传统一直保留到六年前，直到……
当我第一次知道这项传统活动的时候是在我来这个镇子工作的第二年，这项传统从外表上看没有什么让人在意的地方，一帮神棍们敲着锣打着鼓，放放鞭炮跳着奇怪的舞蹈，热闹的场面如同过年一样，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是这种行为我还算可以接受，甚至我当年还想将这种传统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提名。
然而那个神秘的祈愿仪式却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我是无神论者，所以我无法作为信徒参加这个仪式，但是我想去了解这个神秘的仪式究竟在搞什么鬼。我通过收买他人，通过安插眼线，我也最终了解到这个祈愿究竟的内容，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样，善良的人们只是在跪拜在神明面前祈求世界和平。
什么嘛，是我想多了吗？
我天真的以为事情如同我想象中那样简单……
08
“我说焦，你一个神好端端的当什么教主，明明可以靠本事吃饭，你非要靠坑蒙拐骗忽悠一帮人，你到底有何居心？”
某次宴席上，借着酒意，我询问了焦培养信徒的目的。
【因为好玩】【骗人多有趣】【想看看人类的反应】
根据我对焦多年的认识，我将焦所能说的话都猜了一遍，然而焦的答案却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筛选。”
“晒癣？”
“筛癣，类似于人类所说的物竞天择，我创立这个教派只是为了筛选出我中意的人。”
“这么做有何目的呢？不信我的人都要下地狱？你这不是在搞邪教吗？你要是敢搞邪教别怪我带人查水表。”
“我的目的不是要求人们去敬拜我，我只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验证，因此我需要筛出选合适的人选，只是晒窜对象必须是我的信徒。”
“你要干什么？拿他们做人体实验？”
“那倒不是，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我只是想知道，至少要多少人才能构成历史……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我的确听不懂焦在说什么，希望她不是在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每年在仪式上都实现那帮神棍们什么愿望？”
“也没什么，世界和平门，家庭美满，财运双收，子女学业有成什么的。”
“就没有什么特殊的……”
“什么特殊的？”
“比如……比如想娶你做老婆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就不知道哪个男人能驾驭得住这个疯子了。
“哼，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老娘我铁骨铮铮，就算是孤独终老，**焚身，我都不可能结婚。”
焦一副信誓旦旦，天打雷劈不动摇的王老五模样。
我也没有在意这件事，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两年之后，焦结婚了。
What？是的，我没有听错，焦要和人类结婚了。是的，我没有看错，焦的请帖送到我的手上，红纸金字，铁证如山。是的，我没有做白日梦，焦身着婚纱依偎在那个表情一成不变如同面瘫一样的男人身边。
那个神怎么可能结婚？她那里有做女人的样子？……好像的确有，因为那个女神的确是个美女来着。所以是世界可能不正常了吗？不，可能是我脑子不正常了，不对！是我和那个脑子不正常的神接触时间太长，我已经对她做正常的事感到惊奇罢了。
虽然焦将作为一个女人幸福着，但我也将作为一个社会人痛苦着，因为焦身边多了一个丈夫，所以我的报告内容多了一份，我的工作量增加了一倍。
焦，为什么你会结婚呢？因为和人类相处久了内心变成人类了吗？不可能，那个没心没肺的神不可能懂得人心。那么就是说，焦的丈夫的确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我擅自又增加了工作量，调查起了那个男人，然而结果很失望，焦的丈夫虽然身世悲惨，但依旧还是在正常人的范围，他仅仅只是一位人生赢家罢了。
这段时间对我来说还算是比较游刃有余，我至少还有时间可以去美国看看上学的孩子以及工作的丈夫。这种还算轻松的工作状态也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年，因为在那之后，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幼神诞生。
09
䏻昊渐渐从婴儿变成了小朋友。对于这个经常来我家串门的小朋友我只能用‘呵呵’来形容他的品行。
“王阿姨好。”
小䏻昊非常礼貌的向我打了声招呼，那种优雅如同古代欧洲的贵族。
“小昊啊，你好啊。你有什么事吗？”
“作为我刚才向您问候的报酬，请给我糖吃。”
小䏻昊毫不客气的向我伸出了手。
就如同上述所说的那样，䏻昊是个神奇的孩子，而这个时期的焦也变得安分了许多，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似乎䏻昊成为了新一代的教主被信徒们加冕成神。
与此同时，新的成员加入了我们的部门，名字叫坤菲，一头短发如同男性一样飒爽的她仿佛晴空之中的太阳一样光芒四射，不论多么疲倦，多么沮丧，只要和她在一起你只会感到一种阳光的温暖，瞬间恢复精气神。
“王主任，你就放心好了，虽然䏻昊那个孩子有点调皮捣蛋，但是他是个好孩子，有我看着，他不可能惹什么麻烦的。”
坤菲向我保证。
那能算是调皮捣蛋？我一想起那个如同强盗一样孩子我就头疼。
因为可能是当过幼儿园老师的缘故，坤菲和孩子们相处非常融洽，所以被派去监视䏻昊了，并不是说年幼的神有多么危险，事实上受到威胁的是那个年幼的孩子。因为那孩子是神，所以有很多研究组织，收藏家想得到他。因为神还年幼，他还没有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如果他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当时认为坤菲当时的任务其实非常艰巨，可事实并非如此，某天，当我路过坤菲的花店，只见一群童男童女孩围着坤菲。
“男神！长大后我可以做你的新娘吗？”
坤菲露出无奈的神色。
“男神不是男的！她是女的！长大后我要娶男神！”
坤菲苦笑。
“不可以！男神是我的。”
坤菲笑哭。
男神！
男神！男神！
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男神神男神男神男神……
太可怕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开放的吗？而更加让我哭笑不得事情是那个䏻昊，那个如同强盗一样的䏻昊此刻化身坤菲的小迷弟含情脉脉地看着坤菲。
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坤：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我太有魅力了吧。
虽然坤菲受孩子们欢迎是件好事，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因为孩子们对坤菲的喜爱似乎达到了一种病态。
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再次瞥向淹没在孩子群中的小䏻昊。然而这一瞥，另一个孩子落入我的视野，他与聚成一堆的孩子形成对比，他孤独一人坐在远处的花坛，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如同一个智者一样观看着，思考着眼前发生的闹剧。
记得他好像叫刘昌明吧……
因为工作安排的需要，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开这个镇子，然而六年前的那一次，当我离去归来之时，这个镇子变成了一片废墟。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无从查起，唯一可以知道的事实那就是，在举行传统仪式的晚上，焦毁了这个镇子。
10
六年前，5月7日。
“到底发生了什么？䏻昊。”
卧靠在病床上的䏻昊并没有回答我，此时此刻才像一个孩子一样脆弱，如同失去灵魂一样，面无表情的他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古灵精怪的捣蛋鬼。他只是一脸冷漠的盯着前方，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白纸，那个如同皇帝一样、活泼淘气的幼神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一张白纸？
我无从得知，我也只能去询问他的监护人，那个能够毁天灭地的神。
“那个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哦。”
然而神似乎比不在意自己孩子的遭遇。
“只要活着就会受伤，天下哪个孩子没有磕破腿蹭破皮的？我家孩子只是这一次摔得比较惨罢了，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内心。不过这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成长，毕竟这个世界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温柔。”
“他变成那副模样你就没有一点感想？你就不会心疼吗？”
一股怒火在我心中燃烧，我也是身为人母，焦的冷静让我无法认同这是一个母亲应有的态度。这哪里是成长？这明明是将那个孩子从里到外摧毁一遍。
“你又了解什么？你对我家孩子很了解吗？你知道他的本性吗？”
“我不知道他的本性，但是他是个好孩子！你这是毁了这孩子一生你知道吗？”
我快要哭了，那个孩子现在哪里还有点正常孩子的样子，简直如同木头人，我不知道我认识的心理医生是否还能拯救那个失去心灵孩子。
“好孩子？就他？啊~我知道了，然后呢？”
然而眼前的焦，摆出一副‘明明知道你非常不开心，但是我就是要嘲讽你，你奈我何’的表情。
这已经是无法通过沟通就能解决事情了，我一拳会出，然而焦轻松躲过。焦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股巨力让我无法动弹。
“王小姐，我从来没有过问你是如何教导你家孩子的，因为我没有理由过问，也懒得问，更不想问，就像我对待这个时代的态度一样。所以，王小姐，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的教育方式？”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对视神的眼睛，然而瞳仁之中没有瞳孔，那仅仅只是一双像眼睛的东西，尽管神与人的外表无限的接近，但终究是两个物种，尽管我与焦相处了将近二十年，但终究无法理解焦的所思所想，我们之间的隔阂是无法用常理去填补的。
人们追求的‘神’如果是这样一种东西的话，那种追求又有何意义？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温柔对待，连自己的情人都无法温柔对待，神怎么可能温柔世界的每一个人？那仅仅只是一直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
野兽永远无法与与人类共存。
“对了，虽然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我依然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
“你以为我儿子现在不正常？恰恰相反，现在的他才是正常的。你应该知道‘人格’这种东西吧，我想说的并不是人格的含义而是使用方式，一个人格仅仅只是一副‘面具’，你平时所认识的䏻昊只是他在脸上带了副玩具‘面具’而已，因为像䏻昊这个年纪的孩子佩戴面具玩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焦如同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一副自以为是，孤高，目中无人的丑恶嘴脸。
我的三观二次崩塌。
那么那个孩子的真实的一面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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