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说实话,从幼年到现在,从接触到这一概念时起,我都没有使用过一秒的时间去细究过它。
不,不如说因为我之前一直认为,“梦想”这东西没有去细究的价值。
毕竟“梦想”这玩意实现的可能性太低,以至于那玩意存在的现实意义就是“破灭”。
是啊,“梦想”这东西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有“破灭”的价值。
☆
星期一的课程在恍惚中结束。
伴随着稀松的月光,我骑着山地车从离开校门的那一刹那便开始了自己的风驰电掣,踩在脚踏板上的我在归家的路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风的化身。
短暂沉迷在速度里的我一车轮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家里的大铁门。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母亲大人便从开始一边念叨着“你就不能正常地敲一次门么”这类说辞一边将门打开。
“妈,我想写个小说。”
“……啊?”
开完门准备回厨房的母上大人闻声一愣,看她那副表情,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前一句话用的不是汉语。
轻车熟路地洗完澡后,我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把柜子上的手机摸过来后,打开那只著名的国民小企鹅,扫视着里面的好友名。
在掠过那些琳琅满目的网友名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唯一一个在现实里认识的友人——嗯,也就是我敬爱的物理课代表。
灰原哀的头像,看起来是直接从某个视频里截的。没有签名,网名也是简陋的一个字,代表在线时间的几个月亮孤零零地挂在资料框里格外简陋。
那唯一算是亮点的头像永远是灰色的——这意味着这货要么长年隐身要么长期离线。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念头敲着键盘发了一条信息。
“在么?”
由于对方是不在线的状态,所以对于对方不在的情况我也有了心理准备,而在等待了一分钟左右后,那时间流逝的煎熬终于让我有了想砸手机的冲动。
“有事?”
虽然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我总算是了解了对方在线这一事实。
“当然。”
我手轻点键盘,熟练地敲着字发送过去,看到聊天记录的瞬间感觉自己这措辞这语气就像是在和什么世外高人对话一样——虽然对方是一个花一样的现役JK。
“请讲。”
我仿佛看到了这姑娘身着白色劲装,手持三尺青锋,眉间微皱,强有力地单手猛振同时低呼“请出招”的模样了。
“你看过我上午写的那玩意……对吧?”
说实话,那些堆砌起来的字句我自己都只敢用“那玩意”代称,拿“小说”或者“随笔”之类的可真是太对不起这些名词了。
“就算我说没有你也应该不会罢休吧?”
早已经把自己写好的东西用文档整理完毕的我双手一僵,停顿了一下后硬着头皮回复。
“感觉怎么样?”
“哪方面?”
“就是观后感啊。”
“是对你写的东西?”
“当然啊!”
对方陷入了良久的缄默,片刻后我终于得到了回复。
“单单是大量字句堆在一起的话,那是不能称为‘小说’的;当然,如果是鉴赏你的草书水准的话,那另说。”
“……您嫌字丑就直说呗。”
对方停顿了几秒,随后消息泡再次浮出:
“你的字很丑。”
“……你这样直接说的话,会很伤人诶。”我举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苦笑,而后接着询问,“我也是第一次写嘛,好歹说一点鼓励的话呗?”
“勇气可嘉?”
“姑娘你的角色是不是只点了毒舌这一个技能啊!”
被四个字刺痛心灵的我手速似乎也在飙升,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哒哒哒闪过便对她回答做出了相应的吐槽。
不过对方说的也实在是大实话,忠言逆耳也不过如此,哪有第一次写文的人就能写出惊世骇俗的玩意来?那种天才恐怕是万万万万中才出一个吧?不过说起来将自己摆在皇上的位置后,看着屏幕上那位毒舌女忠臣,自己心情也好了很多。
正当我独自沉浸在登基的欢喜中时,忠臣小姐的耐心似乎也被消磨干净。
手机微微的震动将我从帝位上扯下,眼前的屏幕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条消息泡:
“还有事么?”
“没了没了,你忙去吧。”
情不自禁地使用了叠加词后,我琢磨了一下语气总感觉自己有种“你的用处已经被榨干了给朕滚吧”的傲慢感。
对方也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发了个无言的图片表情便没有了声息。
“写东西啊……”
我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无声地盯着熟悉的天花板。
都说人做事,有天赋的人都会带有一定的优势。而写文似乎也不意外,有天赋的人下笔初时青涩简陋不忍直视,彼时便成熟简洁落落大方,而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的,那我自己算是有天赋的人么?
不如说天赋这种BUFF也实在是太泛滥了些吧?
中国现在有十三亿人,假如每十万人里有一个有天赋的人……哦不,假如每个省只有一个有天赋的人,那也是人才济济啊!
可笑的是这还是自己以一种天赋为基准的估计,假设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那就不是“人才济济”可以概括的了!那得是“人才济济济济济济济济济济济济……”的水准啊!
不过这些天赋他们自己能够发现的,又有多少呢?
即使是发现了,愿意发挥天赋去支配自己一生的人,又有多少呢?
……不妙,照这样下去总感觉自己就成了那种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的家伙了,除了这无中生有的傲慢外还富含令人厌恶的因素。
而如果自己,恰好就不具备“写作”这种天赋,自己又是否能坚持下去呢?
所谓的“勤能补拙”,四个字之后掩盖的汗水往往是难以想象的艰辛,而自己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到底能不能坚持得了呢?
不,肯定是坚持不了的吧。
对于自己的本性了如指掌的我苦笑了一声,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自己就如叶姑娘所说,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家伙,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取心而言,以至于小时候同龄人都有一两个可以在亲戚面前拿出手的绝活时,自己也只能傻站着干瞪眼。
我是想让“写作”变成一个可以值得夸耀的“绝活”么?
冷静思考了一下,似乎是的。
至少落笔的大部分原因,都是这个。
一无所有的自己,读的书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肚子里的文字稍微多了那么一点,也就异想天开地开始想象自己能落笔生花走向康庄大道了。
真是一个滑稽的画面。
但即使是这样的自己,即使是这样一事无成的我……也想用自己这幅身躯做一些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一股无色的感情不知不觉涌上我的胸腔,接着将四肢填满,枕着枕头的脑袋盯着那泛着微黄的天花板,眼前那熟悉的景色也不知为何变得格外陌生起来——不,陌生的不是天花板。
陌生的是……我自己?
那股情感是对于自己无能的不甘?还察觉自己人生一无所有的空虚感?
先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它们都有着共同点:那都是人生败犬才会体会到的情感。
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倦意也逐渐往大脑侵袭,怀抱着这股莫名的感慨,我默默合上双眼。
☆
啪嗒。
啪嗒啪嗒。
键盘被敲击的脆声在房间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比起那纷乱繁杂的键盘声,这房间的布置倒是简洁明了,紧挨着房门的一整面墙全部都是书架,除此之外是临近书架的一张床、床对面的一扇穿衣镜、靠近窗户的书桌以及靠近书桌的大衣柜。
书架上摆放着的书籍样式各异,就连内容也大相径庭,从西方神学经典《圣经》到东方现代武侠《倚天屠龙记》,从《希腊神话全集》到《山海经》,各种种类的书被分门别类地放好。
在这些书封面的一角,大多都有着不大却明显的数字,有些甚至被划过好几遍,而每一次划过后,数字就再次上升。
那些数字代表着的是拥有者读过的次数。
如果以一星期读一本的速度去数,这房间的主人至少也有三四十岁才对,而端坐在书桌前的那身影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起起落落,平光眼镜里映出的则是屏幕散出的灰白冷光。
被打开的Word里排列着一段段文本,透过屏幕似乎都能闻到那股清澈的墨香。少女熟练的使用快捷键进行保存。
第二次确定最后的保存步骤完成后,少女将软件关闭,摘下眼镜后,轻轻揉了揉自己发涩的双眼。
荧幕上鼠标不受控制后停留在原地,正好点中了刚刚保存下的文档,在文件夹下方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显示着文档的大小:121.7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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