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醒醒。”我轻轻推搡着木未晞。
“唔?”木未晞困倦的睁开眼,“姐姐,有什么事吗?”
“我们走,离开雪都。”我转身拿起从衣柜中拿出白衣。
未晞挣扎的起身,刚起来一点点,便身体失去气力的倒在榻上。
我细心的帮未晞穿着衣物。
“姐姐,未晞得了什么病?刚才御医来检查了,却什么都没说。”
我鼻子一酸,忍住想哭的念头,转身抱住未晞,笃定的说:“御医对我说,未晞只是得了一场小病,过几天病就痊愈了。”
“嗯。”未晞开心的点头。
穿戴完毕后,我背着未晞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
雪棠枝头如雪的花瓣散落的所剩无几,雪棠树下印有浅浅的几滴水泽,而凝香不见踪影。
“凝香姐姐呢?”木未晞说。
“她……”我犹豫了一会儿,说:“凝香回猫族了,只不过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向你道别。”
不能让未晞担心凝香,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未晞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疲惫的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
杜言妃从墙角出现,而她的脚边,传送阵法慢慢的在青色石砖上浮现。
“走吧。”杜言妃依靠着墙壁,左膝蜷缩踩在墙壁。
我快步跑向阵法中央。
阵法青色光芒越来越大,我感到地面的吸引在迅速减弱,几乎要飘起来的地步。霎时,青色光芒冲天而起,阵法中央可以清晰的观察到虚空的一角。
大约过了三秒钟,青色光芒渐渐消失,周围的景色恍然变成连绵的青山,熙熙攘攘的嘈杂人声在远处。
我垫起脚尖眺望,人们进进出出的城门牌匾上赫然写着:南城。
“未晞,我们到南城了。”我扭头对未晞说。
“叔叔一定很担心我吧。”未晞说。
我融入人群,踏入城门的那一刻——
熟悉的身影拦在我面前。
“你就这样把未晞带回来了?”
“对不起。”我低下头,痛苦一下子溢满胸口,竟感觉呼吸难受。
“叔叔。”木未晞说。
木东云看了一眼未晞,转身往城中走,“先跟我来吧。”
回到木府,如今的模样相比以前变化很大。木府门口已没了守卫,木府整体缩小了很多,以前用于装饰性的树木花草全部不见。
“木前辈,木家主呢?”我边往未晞房间走,边问。
“他呀……”木东云苦笑一声,“他如今可是威风凛凛的南城城主,全家都搬去城主府。”
“前辈为什么不去呢?”
“那里不适合我。”
说话间,已然来到房间口。
木东云推开房门。
我小心翼翼的把未晞放在塌上,未晞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木东云守在塌前,掌心随即迸出一团火焰,对准未晞的心口拍去。
“前辈!”我刚想阻止木东云的动作,但转念一想,木东云又怎会做出伤害未晞的举动。
跳动的火焰奇怪的穿过衣裳,衣裳并没有随着火焰燃烧。
未晞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为红润,正当我以为未晞没事的时候,木东云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向后踉跄几步,竟然直接倒在地板上。
“木前辈!”
我上前想扶起木东云,却被他一掌推开。
“罢了,天命如此。”木东云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未晞她……怎么样?”
木东云将我拉出房间,关拢房门后,叹息的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她的时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什么?!”
木东云前辈的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
“此术只可对一人使用一次,眼下……恐怕在无续命可能。”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心口疼痛异常。
“哎!”木东云接连叹气,来回踱步。
“对不起,木前辈,是我没有保护好未晞。”
木东云见我道歉,心中陡然升起一团烈火,“那么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低头认错,祈求木东云原谅,也同时在祈求自己原谅自己。
“你认为道歉便有用吗?”木东云手中“呼”的一声,燃起猛烈的火焰,在空气中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叔叔住手!”
木东云停下手中火焰。
我寻声望去,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未晞依靠门沿,浅红的眸子盯着我。
“未晞……”我连忙跑到未晞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怎么下来啦,快回塌上去。”
“嗯。”未晞轻轻应道。
我把未晞抱回塌上。
木东云一言不发,抬起火焰的手缓缓放下,转身离开这里。
“姐姐……”未晞从棉被中伸出手。
我抬手接住未晞的手,未晞的手很凉,仿佛冬日的坚冰。
“未晞的病,严重吗?”
“不严重,很快就好了。”我忍住哽咽,紧紧抓住未晞的手,生怕她下一秒离我而去。
“其实未晞知道……”未晞微笑的说:“这不是什么绝症。”
“哎?”我惊讶的抬起头,对上未晞平静的眸子。
未晞忽然改口说道:“姐姐,未晞想出去逛逛,屋子太闷了。”
“可以吗?”我担心未晞的身子还能不能受得起。
“没关系。”
“嗯。”
我应允未晞的请求,将未晞背起,未晞身体柔软,似水一般无力。
刚打开房门,不知木东云何时折回,停在门口。
“木前辈……”
“我不曾识你。”木东云说,凝视未晞数秒后,缓缓让开道路。
我边走,边扭头看未晞状态,虚弱的闭着双眼气息轻微。
真的要出去吗?我不禁停下脚步,真的不顾未晞身体吗?
我仰起脸抬着清澈如洗的天空,明媚阳光穿过洁白的云层。
“咦?”未晞疑惑一声,“怎么啦,姐姐。”
“没什么。”
我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
木府外,街市热闹非凡,成排的摊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熙熙攘攘的人群流离不绝。
我背着未晞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心里想着未晞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街上男子搭手女子便会遭到斥责,更何况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成体统。
“你——”
某位行人发生制止的瞬间,沉重的手掌落到他的肩上。
“咔嚓咔嚓”
肩骨仿佛在这一刻被震碎一样。
其他行人见来者是木东云,不敢发言,热闹的街市瞬间安静的连根针掉下地面都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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