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很多年以前, 埃塞达王国的统治者叫西古德·马格努斯,他年轻上位,但是年老之后却逐渐发疯。
他杀死了自己的王后,并且把自己锁在宫中不再见人。
不久之后,埃纳尔·哈康推翻了马格努斯,并且将马格努斯处决,然后他登基为王。
在他登基的那一年乌鸦从北方飞来,包围了望春宫,他被称为了渡鸦王。
哈康登基不久,国家爆发了内战,马格努斯王的派别被称作铜帽派,哈康的派别被称作渡鸦派。
这场战争中,铜帽派赢了,大胜特胜,将哈康与他的廷臣全部擒拿。
这场内战的胜利者,铜帽派的首脑比约恩·盖尔迎回了马格努斯的孙子西奥马尔·亨里克,并处死了哈康所有的廷臣。
然后他们刺瞎了哈康的双眼,斩断了哈康的双手和一条腿,并将他从埃塞达送到了北方兰丁平原以北的刺骨之地。
在西奥马尔·亨里克从兰丁回到滕马灵的时候,他被噩梦缠身,总是梦见西古德在找他取回王位。
为了这些噩梦,他开始全国搜捕渡鸦派人,在那一年的时候,渡鸦派人全部死在了大搜捕之中。
同年的冬天,西奥马尔·亨里克病死,他的兄弟奥勒·亨里克继位。
北方歉收了,因此奥弗尔人在短斧王克努特·马赛厄斯的领导下开始向埃塞达王国进军,想要一步步占领埃塞达王国。
比约恩·盖尔操纵着傀儡王奥勒与奥弗尔人开战,那场战斗惨烈而血腥,无数的骑士和战士在保卫北方的战斗中死去。
其结果是,奥弗尔人撤退了,他们退回了西贝尔滕林根以上曾经的奥弗尔的国度。
但是那一年的风雪如此地猛烈,在风雪之中,从曼恩森林北方飞来了一大群的乌鸦,分食着战场上的尸体,遮天蔽日。
比约恩·盖尔告诉奥勒,那是过去的阴影,要警戒。
因此他在曼恩森林和泰摩高地之间修筑了沉默者之眼高塔,那个黑色的高塔屹立在荒无人烟的泰摩高地之上,守望着北方。
苏里姆啊,那黑色的高塔守望着两个敌人,一个是灰色的高大如巨人的奥弗尔人,一个是把对苏里姆的信仰投向了奥图尼的流放者们。
而我的孩子,你看那山边的黑色高塔,那是边缘,是一个无法逾越的边境,流放者和奥弗尔人都在那高塔的远方。
达玛和奥图尼都不可以让他们的信仰染指这片大地。
牧羊人戴着他的贝雷帽和花格披风看着沉默者之眼,在它的脚下,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在抬头看着高塔的塔顶,风帽将他的整个脑袋都完全遮盖住了,因此看不清他是什么样子的。
“嘿!”牧羊人大喊,“那里危险!”
“我只是看看!”那个人大声回答,但是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牧羊人只有摇摇头,转身呼唤着他的羊群,因为太阳要下山了,他得马上回家,这个季节狼群也会在荒原游荡,那个人如果不离开就得死了。
他看到一只乌鸦从他头顶展开翅膀飞向那个人,停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然后再次大声喊道:“晚上有狼!”
“我知道!谢谢!”那个陌生人的腰间别着两柄剑,似乎没有任何的想法想要离开,他注视着沉默者之眼的塔顶,似乎想在这里边找到什么。
两百年过去了,这座高塔早就荒废了,奥勒·亨里克之后的第三位继位者约尔·蒂奥多之后便没有人再考虑到这个东西。
因为过往的阴影早就不再了,埃塞达王国和平而且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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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曼达斯啐了一口,“那是什么鬼东西?”
曼达斯·席德是黑格海尔的贵族,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从奥斯特莱曼送来的税收命令,很快这就会开始实行。
税收提高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马鲁斯·蒂奥多国王决定提高税收了,谁知道这是为什么,说不定是因为他每天大吃大喝造成的。
但是这让曼达斯头痛不已,因为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他很难交齐贡税。
他得去奥斯特莱曼见见瓦尔,现在可不是谈论税收多少的时候,税收太重会导致叛乱的,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了,除非政权是靠着抢劫劫掠为生,否则这就是在慢性自杀。
他很好奇这到底为什么弄成这样的,他得去奥斯特莱曼,对,除了见见税收大臣瓦尔·德莱尔,还得见见国王,这钱是用在什么地方了。
虽然他无权过问国王的开销,但是他必须警告马鲁斯国王,北方的人已经不堪重负了,这是第二年歉收了。
“您需要马车吗?”这时候,他的幕僚出现在了他的门前,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去奥斯特莱曼的。”
他愣了一下,这么快就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吗?但是这也是个机会,他就不用专门去叫仆人准备马车了。
他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准备马车,我很快就会来,我要去奥斯特莱曼。”
“我知道了。”说完,幕僚便离开了他的房间,而他则站在铜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这时在铜镜里他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他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但是马上那个不速之客却并没有像刺客那样向他攻击而来,而是倒了下去。
他暂停了一下手中的事情,狐疑地转向身后,然后拔出床头的剑慢慢地靠近窗前,当他靠近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当他靠得足够近的时候,那个人却突然挣扎起来抓住了他的手,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奥弗尔人·······奥弗尔人·······”
他猛地缩手,虽然没有一剑刺死那个人,但是这个消息让他更加疑惑了,这个人的穿着来看是一个国王的探子,他受了重伤,勉强逃到了黑格海尔领主的行宫中告诉他奥弗尔人?
这让他只有一个了一个想法:奥弗尔人将要入侵了。
不,你是去争取税收问题的,税收问题不解决那就直接完蛋了。
他叫来了仆人,让他清理尸体,仆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处理了这具尸体,没有人问他怎么回事,反正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也把这件事情列上了清单,在奥斯特莱曼觐见国王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便走向了城堡楼下的大门,当仆人为他打开大门的时候,他看到外边的卫兵们阻挡的是几乎所有黑格海尔的农民。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曼达斯走向自己的马车,有的人营养不良,有的人满身泥污,他们都静静地站在大门前,看着曼达斯。
他感到一切都在旋转,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不是为了给这些农民改善一点生活,而是因为如果不这么做黑格海尔就会叛乱。
反正它已经处于叛乱边缘了,他得告诉国王,这一切都在导火线上了。
他踏上了马车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时间都加快了,有的人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们冒着僭越的风险扒着马车,然后所有人都向他伸出手,声音一度从寂静传来,他们求救的声音几乎击破了他的所有防备。
他急切地关上马车窗然后大声说:“车夫!快!”
然后马车加快速度驶离了尤斯通城堡,一直和护卫队伍一起前往了南方的城市。
他心里想着如何去向国王介绍现在的状况,奥弗尔人准备入侵了,税收让北方的农民不堪重负。
苏里姆的手,马鲁斯可不是个很能听话的国王,如果他真的听得进诤言那么就不会这样了。
实际上他很清楚,马鲁斯这个人看起来很英俊,乃是天神下凡一般的美男子,但是他可不是好国王,他不是很听得进那些诤言良语。
但是他还是要把这件事情传达给国王,不管怎么说都得传达到。
马车颠簸着向前,已经距离他的领地很远了,他正在冥思苦想接下来他要怎么做,但是突然间,队伍最前面的武装护卫队员突然被一箭射穿喉咙倒了下去,紧接着弓箭像雨点一样,将他的队伍全部消灭。
就那一瞬间,包括自己的车夫全部都死去了,没有一个人活着。
惊慌失措的曼达斯刚刚跳下车,一支箭就射中了他的小腿,他立马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却被第二支箭射中了另一条腿,让他直接趴了下去。
他往前爬着,剧痛在他的腿上不断蔓延,直到他被一脚踩在背后,然后一把剑刺穿了他的后背和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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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王子和他的朋友在花园里嬉闹的时候,马鲁斯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的孩子。
当达赫迪在那一夜病死后,莫索恩·盖尔找上了他,告诉他他是西古德的第一继承人。
达赫迪王一生多病,他和他的王后始终没能诞下王嗣,在西古德王病逝后,罗莎琳王后也随他而去了,然后他马鲁斯登上了金荆宝座,成为了埃塞达的新王。
“你问到了吗?”他问身边的侍从,“努约克卿的病情还好吗?”
“王上您应该亲自去问问比较直接,”侍从微微弓着腰,以示自己的卑微和尊敬“摄政王大人为了王国做了很多事情。”
在侍从刚刚说完,一个身着红色和绿色的侍从走进来,站在他们身后说道:“努约克·基恩·盖尔摄政王请见。”
马鲁斯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然后那个侍从往后退开,一个贵族走进来。
他显然秃顶了,脸红红的,长着一双小狗一般的蓝眼睛,身材高大,有着一种自信而无懈可击的气质。
“努约克·基恩·盖尔。”他行了个礼,然后在马鲁斯示意他之后站起来侍立在马鲁斯的身后。
“努约克卿,”马鲁斯眯起眼睛,看着花园中的那棵巨大的老树,“你的病情还好吗?”
“王上关心让我不胜惶恐,”努约克把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打发走了侍从,“托您吉言已经好很多了。”
“您什么时候愿意来与我共进晚餐呢?”突然马鲁斯转头看着努约克,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我爱惜我的名声,”努约克应和地微微鞠躬,并把一只手放在胸前,“与王上共进晚餐只能让我陷入小人的风言碎语之中。”
马鲁斯笑了,他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比较好,他与努约克之间的关系如此的微妙,但是在他们在接近的时候总是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与焦虑。
努约克有一种力量,让任何一个胆敢说“不”的人同意的力量,有时候马鲁斯也不得不向这个人让步。
“你不应该去在乎小人的想法,”马鲁斯说,“努约克卿,你对这个国家的贡献无以伦比,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现在怎么样。”
努约克眨了眨眼睛,目光投向花园外的皇家园林:“我只是尽我的职责,王上······您想去狩猎吗?这个季节已经可以狩猎了,水鸭和大雁也都回来了。”
“这是个好主意,”马鲁斯点点头,站起来整了整衣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背,“阿维德!”
小王子立马停下了手中的玩闹,跑了回来:“父亲?”
“我要跟努约克先生去狩猎,你也一起去。”他说到,阿维德转头看了看努约克,而努约克也微微欠身行礼,国王尚在,可不能给小王子以国王的礼遇。
“我知道了,父······”阿维德还没说完,就被马鲁斯用轻轻的咳嗽打断,他立马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马鲁斯,他立马改口道:“马鲁斯国王。”
“很好,快去准备一下。”马鲁斯拍拍阿维德的肩膀,然后看着阿维德一瘸一拐地走进王宫内部。
“王上,阿维德的腿······”
“只是几年前摔伤的旧伤复发而已。”
马蹄哒哒地踏过林间小径的树叶上,身着红色盔甲的王家护卫带着猎犬跟在一身猎装的马鲁斯王和努约克身后,而阿维德王子则微微落后于马鲁斯。
“王上!”努约克直起身来看了看小径的尽头,“您的猎狗找到了啊!”
“那我应该奖励它,”马鲁斯举起手,“你们去追上它,不能让那个畜牲逃了!你也一起去,阿维德。”
当他说完,阿维德点点头,带领着身后的几个王家护卫便跟着王子策马赶了上去,只剩下了努约克和马鲁斯。
“爱卿,”在看到所有人都离开后,马鲁斯突然问道,“坊间有人传言,奥弗尔人要来了。”
“但是王上,我可没收到这样的消息。”努约克撇撇嘴唇。
“有人说在沉默者之眼那里看到了一个黑袍的陌生人。”
“什么地方都会有陌生人,就看你如何觉得他了。”
“是吗?”马鲁斯挑起一只眉毛,“努约克卿,在摄政王中,我如此器重你,你不会说谎骗我吧?”
“臣下可不敢,”努约克平静地说,“臣下爱惜自己的声誉,如果这是一场战争,奥弗尔人可不会接受投降。”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里我们一直能够将他们击退,”马鲁斯点点头,“他们回来了。”
王家护卫带着一只很大的鹿回来了,他们将鹿绑在马上,然后骑着马回到了这里,而在很早之前埃塞达王国的护卫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王家狩猎时谁寻得的猎物就由谁带去献给王上。
“是谁射中这只鹿的?”马鲁斯问道。
“是我,王上。”一个护卫说道,头盔下的脸显得有些年轻和稚嫩。
“你叫什么名字?”
“弗雷德约夫,”那个护卫回答,“来自阿尔朋林堡的弗雷德约夫·罗尔德。”
“那好孩子,”马鲁斯说道,“它归你了,你射中的它,你寻得的它,你赢得了你的战利品。”
“王上?”弗雷德约夫看起来有一点惊慌失措。
“您觉得呢?努约克卿?”马鲁斯笑着看向一脸严肃的努约克·盖尔,而盖尔并没有反对:“王上的决策臣下绝不怀疑。”
“那好,它归你了,弗雷德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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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燃烧着,在炉火上边挂着一把鲜红的宝剑,炉火的前方,阿加特·亚尼斯特正看着一个女人从大门里走进来,他和他的人都在等待着这个女人传话。
“我乃奥尔加·贝冬,”她把手放在她的袖中,用平稳的声音说道,“贝冬谷、寂静之地,冻结森林的守护者,流放者之女王,凝冰宝冠之主遣我送达口信,吾王之言尽应洗耳恭听。”
“我在听。”阿加特说道,他坐在垫着狼皮的宝座上,獠牙战剑拄在他的面前,以显示他在白狼廷中的绝对的地位,他个子高大,肌肉雄健,有着深灰色的皮肤和尖尖的耳朵,洁白的头发扎在他的脑后。
“盛夏将去,埃塞达的丰收之时将至,”贝冬说着,“但是沉默者之眼仍然守望北方。”
“你是打算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害怕他们吗?”在贝冬说完话后,一个奥弗尔人突然问道,“埃塞达王国的国王如此昏庸。”
而阿加特没有说话,他看着面前这个有着小溪一般的白金一般的秀发、如同冬日的玫瑰一般美丽而庄重的女性,她的额头上伸出两只向后的长角,双眼如同宝石一般的女人。
“切莫以形象断人,”贝冬回答,她现在正代表流放者之王与白狼廷谈话,“也别小看你的对手。”
“那么他派遣你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一个年轻的名为佩尔的女战士问道,“就这些吗?”
“不。”贝冬的手仍然放在袖子中,她是一名女巫,而流放者之王可不是让她来跟这些人谈埃塞达人如何强大的。
贝冬从袖中伸出她的手,她的双手是漆黑的利爪,手中握着一只冰冻的心脏,然后她缓慢地走向阿加特。
白狼廷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寒冬之心,流放者的信物,他们用一个人的心脏来作为联盟的信物。
流放者几乎不会拿出寒冬之心来缔结契约的,这样的契约如同奥图尼在流放者心中的地位一样,是无比神圣的。
可是丽德娃·阿尔多,渡鸦女王却是出名的善变和莫测,因此白狼廷的人们在窃窃私语着,丽德娃将再一次玩弄诚信吗?
在贝冬走到阿加特的座下的时候,她止住了步,半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寒冬之心奉上:“吾之王意欲与您联盟,群狼之主、獠牙战剑持有者、哈斯特与高尔兰治以及贝斯特林根征服者,阿加特·亚尼斯特。”
阿加特看了看白狼廷下的其他人,他们都在窃窃私语着,他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他不会独断专行,或者说他不会让这件事情成为他个人的想法,因此他对贝冬说:“让白狼廷来决断吧。”
贝冬站起来,将寒冬之心捧在手心看着阿加特从宝座上走下来,伸出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他用一种洪亮、令人震撼和敬畏的声音说道:“诸位,我知道这一次是破天荒的大事,流放者们找到了我们,因此我不做独断之王,我将决断之力交给白狼廷的诸位勇士与智士,我希望在我将这根木柴烧断之前得到结果。”
说着,他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根冬松木,然后将它投入炉火之中。
阿加特返身后退重新坐回宝座上,白狼廷中已经开始激烈的讨论,而贝冬转眼看了看他,他很沉稳,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感到动摇一样。
随着冬松木的逐渐燃烧,白狼廷中的讨论已经从平静到激烈然后归于平静,在木柴燃烧殆尽的时候,他们刚好安静下来。
“说吧,哈拉尔德,”阿加特说道,“畅所欲言吧。”
那个叫做哈拉尔德的战士站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剑:“流放者之王多年以来视我们为敌人,现在突然派他的女巫来向我们谈和了?我从来不相信这样的人会真的诚心向我们结盟。”
然后佩尔站起来反驳道:“可是这是一个机会,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向埃塞达人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自从埃塞达人渡海而来,他们占领了我们丰饶的南方,我们一直没有能力夺回来,现在我们有机会了!”
“那么你相信流放者之王的信誉吗?”哈拉尔德大声问道,“斩杀巨熊者、无所畏惧的佩尔·内尼海姆?”
“我不相信,但是机不可失,我们必须抓住它,断指王哈拉尔德·加拉斯。”
就在这场争论即将变成争吵,最后变成兵戎相见之前,揉按着眉毛的阿加特抬手示意他们坐了下去,他小声抱怨道:“我就不该让他们互相拆台。”
然后他站起来,扫视着下边的众人:“既然我们意见相左,那么反对结盟的人有多少呢?”
很多人举起了手,他们看着阿加特,而阿加特叫来侍从记下了所有的人数:“那么同意的呢?”
另外也有很多人举起了手,阿加特的侍从也忠实地记下了所有的人数,然后悄悄地对阿加特耳语道,当他说完后,阿加特咧开嘴笑了,他知道这一次一切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他说道:“诸位,这一次真是太巧啦,一半对一半,所以说最后的投票在我,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清晰地说道:“同意结盟,诸位应该懂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们想要南下,那么这一次我们就得做得决心和勇敢一点,不管流放者会怎么做,我们之后再对付他们。”
说完,他看着贝冬,贝冬伸出手,将寒冬之心扔进了火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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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惨。”哈特上尉站起身来,又一个士兵死了,蒙山要塞这一段时间真是阴雨连绵,在一段时间前就传出了糟糕的消息,席德领主死了。
现在是他们了,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暗地里杀死的。
不是奥弗尔人,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他们对力量的自信让他们从来不搞刺杀,也不会去刺杀一个个小士兵,那简直是不正常。
更糟糕的是,蒙山要塞因为这一件事情而产生了逃兵,奥托·约奥尔少尉已经抓住了好多个了,他们都说不想这么死,虽然最后他们都送进了禁闭室,但是哈特知道这管不了太大的用处。
蒙山要塞在埃塞达最北边,紧靠着兰丁和曼恩,镇守着蒙山,这种事情只会让逃兵越来越多,最后会引起无法意料的惨剧,他应该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凝剑堡的济慈将军,但是那得在他解决了现在的状况之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身厉声质问身后的士兵,“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找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并不是他们没有查出来,而是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他们所遇见的事情。
“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吊死你们,”哈特上尉愤愤不平地说,“还是说你们想和他们一个下场?”
他们仍然不敢说出他们所看到的一切,而是互相看着,似乎在征求着对方的意见。
“告诉我!”哈特大吼起来,“奥托少尉!”
“求你了,别!”在奥托少尉准备带上一两个其他的士兵把这几个拉去吊死的时候,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叫住了哈特,“我们告诉您,长官,别吊死我们就行。”
哈特抬起手示意奥托等一下,把手放在胸前看着这几个家伙:“我保证,现在说吧。”
“不是人干的,”这个士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他所看到的都是地狱,“是噬骨妖干的······”
当他还没有说完,哈特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压低声音说道:“噬骨妖早就不存在蒙山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吗?”
“相信我,长官,我说的都是真话,”那个士兵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哈特上尉,“我看着它在黑暗中迅速潜行着,它抓住了毫无防备的他。”
说着,他看了看地上那一滩被咬碎了骨头的如烂泥的尸体,再看向哈特上尉:“沃森队长,我看到它用一根爪子撕开了沃森的脊背,然后叼出他的背脊骨······”
他打了一个冷战,最后用悲哀的口气说道:“我能活下来是因为它吃饱了。”
“那你为什么不敲响警钟?”
“因为跟不上,长官!它太快了,集结的速度绝对追不上它,那是噬骨妖啊长官,哪里有人能够在毫无准备的时候杀死噬骨妖的啊?”
哈特上尉揉了揉眼睛,噬骨妖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蒙山要塞的?它们早就被赶出了曼恩甚至是兰丁了才对,流放者都不会收留它们。
“你叫什么名字?”他眯起眼睛问道。
“塞恩·桑吉斯,隶属于第二猎兵团。”士兵回答。
“我知道了,桑吉斯,”哈特点点头,“去告诉你的同袍,现在晚上所有人都必须最少三个人一个小队······”
这时,一名传令兵突然跑到了哈特的面前,还没等传令兵说话,哈特便烦躁地说:“又是什么江湖术士想要卖给这个军队什么没用的魔法卷轴了吧。”
“长官,”传令兵回答,“是一个女孩,她说她有办法解决您现在的问题。”
哈特震惊地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女巫?但是好奇大于了不信任,让他思考着,最后他对传令兵下令道:“让她过来。”
传令兵敬了一个礼后便跑向大门,奥托和哈特看了看对方,奥托的眼神里似乎在问“这他妈怎么回事”,而哈特似乎也在说“我怎么知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在一名士兵的护卫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大约十一二岁,一头金发,翠绿色的双眼,在寒风中呼吸着白雾。
“瑟茜·布罗尔,”她微微欠身行礼说道,“向您致以问候,哈特·英格尔上尉。”
两个军官看着对方,这女孩是个女巫吗?但是他们不敢直接这么问,随随便便的称呼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你好,瑟茜,”奥托少尉先发话了,“你说你有办法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吗?”
“是的,先生。”她回答,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噬骨妖,它已经杀死了你们好些军人了,而且还产生了逃兵。”
“苏里姆之手,你是怎么知道的?”哈特上尉惊讶地问道,“你该不是女巫吧?”
“长官,我不是,但是我的朋友知道如何猎杀噬骨妖和它们的同类,他是从远方而来的狩猎人。”
“那么为什么他不出现,而让你来跟我们谈话呢?”
“因为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猎杀噬骨妖,噬骨妖警觉而危险,他不能随便。”
“但是我们可没有请人来做这件事情,我们不会付钱的,我们自己的军饷都因为黑格海尔的歉收而快发不出来了。”哈特耸耸肩,他也很无奈。
瑟茜用她的那双眼睛看着哈特上尉,似乎她根本不为钱发愁一样,她想了想便回答:“我们只希望你们能发出让我们通往海尔斯滕森的通关文书,因为那里已经被封锁了。”
“为什么要去海尔斯滕森?”哈特皱起眉头,他是个军人,多疑只是他的一种特质而已。
“因为他的家人埋在那里。”瑟茜把手放在身前,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礼貌而且懂事。
“我知道了,你和你的搭档随时可以来解决这件事情,”哈特说道,“做完之后告诉我。”
瑟茜想了想,然后突然开口:“有人目睹过噬骨妖的吗?我的朋友需要他的帮忙。”
“你是说塞恩·桑吉斯是吗?”哈特说,“可以搞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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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死影刺客跟在努约克身后,他一边穿过劳文城堡的城垛,一边向努约克说起奥斯特莱曼的贵族们最近的消息,最后他们在一条长长的露台上停了下来,努约克把手放在垛墙上,直到那名死影刺客停下了报告。
那名死影刺客全身被包裹在黑色的紧身软甲和铁海鹰面具之下,就连他的双眼也被法术遮盖过了,在不同的光线下呈现出墨绿色到深蓝色不同的转变。
“鲍尔?”努约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说他怎么了?”
“埃森·鲍尔领主前两天死了,被人杀死的。”死影把手放在身后,平静到了不能再平静地说道。
“怎么死的?”努约克问道。
“在晚宴上被人用刀刺死的,是一场仇杀,凶手立马就逃走了。”
“那么杀死鲍尔的人找到了吗?”
死影刺客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还没有,因为他的儿子谢尔·鲍尔正沉浸在父亲死去的悲痛之中,没有心思去追查这一切。”
努约克一边听着,一边离开战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前走着,他顺便示意刺客跟上他,他们慢慢地走过高耸的塔楼,楼顶的石像鬼的阴影将他们完全笼罩起来,犹如虚空中蓄势待发的恶魔。
然后他们穿过了螺旋上升的楼梯,最后到达了城堡的礼堂,在那礼堂内,努约克坐了下来,这里没有任何人,或者说除了苏里姆的牧师拉斯-埃里克以外,没有任何人。
“牧师,您能给我们一点小小的时间吗?”努约克说道,拉斯-埃里克点点头,便从礼堂的后门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这名死影刺客与努约克在礼堂里。
当确认完全没人的时候,努约克示意那名死影刺客靠近一点,这里是苏里姆的教堂,可不能太大声。
“关于王上最近的传闻,你知道吗?”努约克问道,“死影议会跟你说了吗?”
“不,除非是任务需要,否则我们不会去关心那些政治人物的故事,如果不是任务需要,我也不会理你的,努约克摄政王。”
“我知道,我知道,”努约克点点头,“死影是一群真正的刀刃,我知道,所以我雇佣了你······利爪,他们是这么称呼你的吧?”
“是的。”利爪回答道,每一个死影刺客都没有真正的名字,或者说除了他们自己和死影议会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名,他们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关于王上最近的安排,他要去凝剑堡,”努约克没有向利爪解释凝剑堡,那东西利爪会搞明白的,“去犒赏济慈将军和他的军队。”
“您需要我干什么?”利爪简单明了地问道,他知道在雇主与死影之间不必说什么客套话,他们本来就不在乎道德问题,只要为了任务需求可以无视很多问题。
努约克笑了笑,利爪以为努约克是让他去杀死什么人,因为他毕竟是一名死影,刺客才是他的本职工作,所以他才会这么想的,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他解释道:“我要与王上一起前去,但是你知道,奥斯特莱曼到凝剑堡之间有一些不怎么安分的生物。”
“你想让我去做一名清道夫。”
“实际上是做一名隐形的保护者,”努约克说道,“而且据我所知,王上有一封送给济慈将军的亲笔信,在我得知王上在写一封信的时候,他告诉我是给将军的回信,我不希望他是因为被将军所胁迫所写下的。”
利爪没有说话,他听着努约克谈着这件事情,最后努约克继续完善着他所说的东西:“济慈将军总是对王上有一点点微词,因为他毕竟掌握着最富饶的领地特德图林根与奥斯特莱曼的交通枢纽以及······”
他似乎等待着利爪回答,而利爪也不负所望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两个军团,总共一个猎兵团,一个骑兵团和三个步兵团,这个规模足以发动兵变了,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担心,为什么他还成为了王国将军。”
“因为他有着无以伦比的才华······”努约克说着,利爪也不再作声了,利爪并不想去摸透这些政治人物的心思,那对他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已经让自己尽可能没有更多的疑问了,但是他知道没有疑问有时候反而会害死他。
“对了,刺客,”此时,牧师已经打开了后门,回到了礼堂,而努约克也站起来,“叫上拉斯·鲍尔一起去,我们一起商讨为他的父亲伸张正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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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天空开始下雪,蒙山要塞的战墙上点燃着火把照亮着,塞恩·桑吉斯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巡夜岗位上来,他本来是反对这样的决定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让他再一次送死。
夜幕沉沉,寒风夹杂着雪花降落在了蒙山要塞上,有时候蒙山就是这样,当要塞决定修筑在这里来抵御北方而来的奥弗尔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
他整了整头盔,今夜很长的,长到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会天明,铠甲和武器都变得冰冷,当一枚雪花落到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微微缩了一下脖子。
那个女孩说她的朋友有办法,得了吧,这种话经常不可信的,牺牲者是他。
寒风在空气中呼呼咆哮着,还好现在并不是寒冬,如果是寒冬的话那么暴风雪就会慢慢地到来,现在他感谢苏里姆的力量还能驱赶一点奥图尼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奥图尼的力量就会战胜苏里姆,那时候整座蒙山要塞都会屈服于奥图尼的力量之下。
他的身后的城墙上,一只迅捷的暗影一闪而过,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塞恩也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在寒风中,一支火把被吹熄了,塞恩走上前去取下火把并将它重新点燃,在他点燃之前的黑暗里,又有什么东西迅速闪过。
它无声无息,所有的一切都在寒风和火焰燃烧的声音中被完完全全地遮盖了,最后只留下了像是飞鸟划过暗空一般的声响。
塞恩把火把重新放回它的固定架上,转身回到原位的时候,他看到在那火光之间是一只尖锐的身影,如他那日在黑暗中所看到的一样。
它像是一只长着长长的尾巴的蝙蝠,或者说是小小的龙,它的背后的刚毛从头顶一直延伸到了尾巴尖,爪子像是折叠起来的翅膀,寒风中不断寻找着黑暗。
它把自己固定在高高的城垛之上,只要火光或者其他的光芒在它身边微微划过的时候,它便迅速移动到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它的速度很快,快到了塞恩几乎完全无法捕捉它的身影。
塞恩拔出剑,并拿下一根火把走向那个黑影所在的地方,他的心在颤抖,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无法去拒绝的,命令如此,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吸引这只怪物,直到他被杀死或者那只怪物被杀死。
但是那个“朋友”却始终没有出现,他甚至没有进过蒙山要塞,他在怀疑那个叫瑟茜的女孩是不是个骗子,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顶着自己的恐惧走向了黑暗。
当他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噬骨妖却不见了,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了。
它就像是夜幕中的雪一样,疯狂地消失在了狂风与无法预见的山巅的雪影之中了。
这时候,他听到一阵钢靴的脚步声在他的周围传来,那是要塞的重装兵们的战靴的声音,他立刻向声音那边看去,但是却什么都没有。
另一边又传来了其他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哈特上尉的号令,他在对塞恩说道:“塞恩,过来,那里很危险!”
“长官,”雪下得更大了,他举起火把对声音的来源喊道,“是你让我在这里等待的!”
在夜幕与风雪之中,哈特的身影就站在指挥楼前边的大门前,那里没有火把,而哈特上尉似乎在抵抗着风雪:“过来,那边太危险了!”
可是此时,在哈特上尉身后,那只巨大的身影突然闪烁在了肆虐的狂风与搅动的夜色下,它的双眼放射着令人心惧的光芒。
“上尉!”塞恩刚刚喊出来,噬骨妖的大口便拦腰咬断了哈特上尉的身体,鲜血四溅的同时,它衔着哈特的尸体再一次隐没。
塞恩发疯了一样冲过去,却只看到满地的鲜血。
他感到无法克制的恐惧正在像群虫一样吞噬着他,在那头顶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他能看到那一阵阵的幻影。
苏里姆之手啊,哈特上尉刚刚在他的眼前被杀了!
“站在这里别动,”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动。”
“为什么?”他质问道,但是他却本能地没有动。
“因为它就在你的头顶。”那个声音回答道,而塞恩抬起头看着那塔楼顶,他只看到一只黑影在那上边,用一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我要做什么?”他的声音轻微颤抖。
“它马上就要来扑杀你了,你最好什么都别做,”他听到身后的更深处的雪花的黑暗中,拔剑的声音慢慢地传来,一只乌鸦飞到了他的肩头。
他点点头,站在那里不断深呼吸着,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一切都在变好,虽然这一切可能是自欺欺人,但是相信总比什么都不信强。
“现在,闭上眼睛,”那个声音变得冷漠起来,“向你们的神明祈祷吧。”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念着祈祷词语,在他的耳边是一声乌鸦的叫声,在那之后就是什么东西穿过风的声音,迅速而尖锐。
紧接着就是利刃划过血肉,将骨骼一起给撕碎的声音。
随后便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温热的液体洒在了他的脸上的感觉。
一切就在一瞬间之内给完成了,没有任何的前戏和豪迈的战斗。
那时候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将要死了,但是他却能够真实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在这夜雪的寒风之中。
“可以了睁开眼睛了,谢谢。”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他睁开了眼睛,只看到地上的噬骨妖的尸体还在抽动着,它的脖子被切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口,差一点将整个脖子给断裂。
塞恩转身看到那个人,他正在低头把剑按在披风的肩膀上,用它来擦干净上边的血液,在兜帽的边缘,两缕雪白的长发垂落在胸前。
“哈特上尉·······”塞恩小声说道,但是那个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问话:“全是假的,噬骨妖很会用这种手段来吸引猎物。”
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中,那只噬骨妖的血液正在慢慢地凝固。
————————
总有一天,那黑暗的末裔将回到他曾经将他放逐到远方的故乡,他会用那男男女女的血去清洗他的愤怒。
一如在那凛冬之中的狂风暴雪一次次尝试将他吞噬一样。
他不止一次听过这一个故事,那是在每一个先知的口中流传的伊尔马利·莱赫宁的英雄故事,在故事的结尾,黑暗者塞波·布若留下了孩子,那个孩子被巨龙带回了安西斯卡。
阿加特·亚尼斯特正盘坐在高石崖上,用一块磨刀石缓慢而往复地打磨着他手里的剑,今天天气很好,柔和的阳光洒在高石崖的顶端,微风在他身后轻轻地撩起了飞起的花瓣。
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他的战兽趴在他的背后,喷着鼻息,不时翻了个身,慵懒地伸着懒腰。
上一次这么好的天气是什么时候了呢?可能是好久好久之前了,高尔兰治的寒冬占据了全年的七成,如果不是靠着那些牲畜,奥弗尔人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因为他们根本种植不了什么谷物,它们要么被冻死,要么就根本长不大,这种悲剧明显是可以避免的。
埃塞达王国所在的李斯特诺斯,或者对奥弗尔人来说,他们称之为“马内·雅甘”,那是他们的土地,那是个美好的地方。
那是个温暖而充满了美好的故事的地方,春天到了的时候会有蝴蝶和夜莺,族人种植着小麦,也养着牲畜,他们有肉吃,有面包烤,生活就跟这一切一样。
在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一群自称埃塞达的人来到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给埃塞达人表露了善良,接纳了这群人。
但是他们却引来了强盗,或者说他们就是强盗,依靠着某个叫做苏里姆的神将奥弗尔人们赶往了西贝尔滕林根以北的黑暗之地,并且宣称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的主人。
而似乎奥赫多神抛弃了他们,他们的每一场战斗都以失败告终,每一场收复土地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但是他们仍然供奉着奥赫多,他们相信那只灰色的狼、暴雪的终结总有一天会回到他们的身边,他的神力也将重新回来的。
“我知道你在这里。”在阿加特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没有站起来,但是仍然尝试转头望去,他看到一个留着长胡子,身着长袍的奥弗尔人在他的身后。
阿加特看着那个来人,他用一种傻笑的表情迎了上去,并把剑放在地上站起来,快步走上前去和那个人拥抱在了一起:“马勒亚拉·拉伊奈!”
“哦,阿加特,”马勒亚拉被阿加特抱起来,转了一圈后才被放下来,“你力气太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真是抱歉,”阿加特笑着说道,“我从不知道你从道郭朗达回到了高尔兰治。”
“那我应该早点给你写信的,”马勒亚拉耸耸肩,比起高大的阿加特,他明显矮了一截,但是他仍然挺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驼背,“让猫头鹰送来,这样我就能不这么费力地在高石崖上找到你的。”
“你应该这么做的,我可不能忍受着我的老师从远方归来的时候我得不到消息,没办法款待他。”说着,他捡起在地上的剑,把它插回背上。
“阿加特,你看起来跟过去可不一样,”马勒亚拉抚摸着在他身边蹭来蹭去的战兽,“最近的事情困扰着你吗?”
“是的,老师,”阿加特顺便把磨石,“我不知道你会猜到。”
马勒亚拉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你每一次心情糟糕的时候都会来高石崖,在你小时候就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我自己都没想到。”阿加特说完,他们都发出了不约而同的大笑。
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谈着过去的往事,最后阿加特突然问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这一次回来是因为什么。”
马勒亚拉面色严肃,看着阿加特的眼睛说道:“因为我看到乌鸦从道郭朗达的天空成群飞过,从北方飞向南方,所以我猜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是这样的,”阿加特皱起眉头,摊开手,“奥尔加·贝冬来找我们了,她见了白狼廷。”
“是侍奉丽德娃·阿尔多的不朽的女巫,传说她是奥图尼的女儿,”马勒亚拉思考着,“我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也见过她,现在你又见过她了,每一次她一出现在高尔兰治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战争,”阿加特回答,“她从来不会说出埃塞达人喜欢说的那种什么贸易协约。”
“得了吧,埃塞达人最喜欢说的是‘我为和平而来’,”马勒亚拉不屑地说,“但是他们的背后总是藏着一把刀,我们的祖先一直被他们用这种方法蒙骗,直到我们不再相信他们的鬼话,而他们现在却在说我们是在侵略,他们是在保卫,真是胡扯。”
“所以这一次回来,我想听您的高教了,”阿加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有这份荣幸邀请我的恩师,教授我战斗与文法的马勒亚拉·拉伊奈前来共进晚餐吗?”
马勒亚拉对他这个拙劣的对埃塞达王室的模仿给逗乐了,他也装模作样地深鞠一躬:“我的荣幸,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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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茜已经睡下,好在他们已经度过了蒙山,沉默者之眼高塔在他们身后好远了,他们甚至已经看不到了,再走两天就能到达海尔斯滕森,他现在只希望不会因为一些不同而造成奇怪的问题。
今晚就只有凑合着在这个地方睡下,他已经在周围布下了尼欧文印,让那些游荡的怪物不会靠近这个小小的篝火营地。
他把兜帽盖在脑袋上,这只兜帽很大,大到了将他的整个脑袋都完全盖住了,只留下了鬓角的两缕雪白的发束,他向篝火中添了一块柴,深吸了一口气。
在篝火外的森林中闪烁着野兽的饥渴的双眼,食尸鬼的叫声也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森林远方的原野上。
这里是黑格海尔和海尔斯滕森的边境,强盗在这里出没过,他们甚至有安营扎寨,导致了很多时候这个地方没人敢过。
不过几天前埃塞达政府的雇佣军把他们给清扫了一空,但是却没有给他们收尸,食尸鬼一定会跑来的。
周围的森林里传出各种各样窸窸窣窣的异响,他不想在乎这些东西,尼欧文印对于这些游荡的怪物是很有效的,对于吸血尸和狼人也比较有用。
只要不是高阶吸血鬼能破除文印就都可以。
他给瑟茜盖上毯子,转身看着一个突如其来出现在篝火旁的女性:“你不应该过来的,你知道我可以杀了你。”
那个女性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黑色的角,她把手放在她巨大的袖子里:“我知道,遗忘名字者,但是这一次我不是来找你的。”
在她的身边,那些企图靠近的土魔和食尸鬼都像是畏惧着什么一样往后退,尽管有的想要上前却因为恐惧后退,与她保持着一种安全距离。
说着,她的眼睛注意在了他插在右腰上的那柄剑,那柄剑在剑刃靠近剑柄的地方螺旋了一圈,而它的剑柄呈现出一种像是展翅的飞鸟的形态,剑柄末端像是一只恶魔的脑袋。
“那是阿札哈尔是吗?”她微微眯起眼睛,“能拆散不朽的剑。”
“是的贝冬,”他把手放在剑柄上,“你这一次来不是为了丽德娃的宣告吧?”
“不是,”贝冬没有动,这一把剑对她有着很大的威胁性,她也不想让自己卷入一场无意义的争斗之中,“是我自己的意识。”
“我对你没有那么放心,”他回答,“你上一次就差一点杀了我,在蒙山要塞。”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相信我,我不是来跟你干架的,”贝冬眨眨眼睛,“我是在蒙山要塞放出了噬骨妖,那是因为你们要通过那个地方,而现在丽德娃知道了你的行踪,她会想办法杀了你的。”
“为什么?”他放在剑柄上的手没有松开,但是似乎也放下了一点点的戒备,在火光下,他的长相被完全地显露出来,那是一个流放者,海冰一般的蓝白色的皮肤,布满了像是老树一般的纹路,但是却不是一般流放者那样的海蓝色的眼睛,而是像猛禽一样的金色。
“你不必装蒜了,雏鸦,因为她担忧你,这也是你逃离冻结之地的原因不是吗?我可以帮你。”她的这个提议让他感到惊讶,这不大对劲。
“因为你将结束她,”贝冬继续说道,“你的剑将刺穿她的心脏,结束她的寒冬。”
“那没有意义,她又不欠我。”雏鸦满不在乎地回答。
“她当然不欠你,但是她想杀了你,这不是你逃离的原因吗?”说着,贝冬慢慢地后退,在她退入黑暗之中后,连同着周围的食尸鬼和土魔一起消失了。
或者说那些怪物变成了冰雕,留下了雏鸦呆呆地看着火焰,另外一个问题开始浮出水面,为什么贝冬打算帮他?
“刚才······怎么了?”他听见身边的瑟茜似乎被他们之间的谈话惊醒了,用一种很小心的声音问道。
“没事,我在驱赶周围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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