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特的步伐依旧稳健有力,但是无可反驳的是他现在很累。
武技使用过度,魔力消耗过猛,所造成的影响可不仅仅是产生高温这么简单。这就像金属疲劳一样,他会在短时间内降低对魔力的操控能力,也会导致体内的回路内魔力的运转速度降低,也就是说机器的运转效率会下降,德莱特的战斗力会因此下跌些许。
不过这样的影响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顶多休息两天就会恢复正常。更有甚者,那些新手们会特意造成这种情况,以便在锻炼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也会缓缓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然这些只是理论上的魔力过度使用的后果。但是真正让德莱特连跳上城墙的力气都没有的,则是自己身上的那腥浓的血腥味,还有城墙上,那些还未见过德莱特大开杀戒的士兵的苍白的面孔还有看怪物的眼神。
德莱特将长枪收进背后的枪托,骑上那头凶悍的地龙,没有理会那些军官的恭贺与赞美。
他现在只想洗个澡。
地龙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
它脚步轻柔稳健,足以令那些轿夫汗颜,
德莱特眯着眼,骑着地龙缓缓向布尔维德在帝都的宅邸前进。
今天杀了多少人?
身上又曾经淋过人的血?
不过,
弱者终究是弱者,
不管今日我是否取他们姓名,他们终有一天也会死在别人的剑下。
所以,
我并未做错,
我的意志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愚忠也罢,傲慢也好,
皆未入我眼中。
所以,
十几万也好,
几百万也罢,
在我眼中,
都只是数字......
德莱特的信念再一次坚定下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家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已然打开,气色石砖铺砌的道路上,左右两列女仆正恭敬地欠身行礼,于无声之中欢迎德莱特的凯旋。
德莱特正缓缓卸下身上那件狰狞血腥的黑丝盔甲,曾经他的贴身女仆打算帮他,但是被他永远拒绝了。
这件盔甲是和他生死相交的东西,他自己脱下的时候可以准确地察觉出那里出现了问题,哪怕只是一点点裂痕在生死厮杀的时候有时也会扭转战局。
他精心将盔甲泡进了专门准备的浴缸,里面盛满了精灵酿制的烈酒,这种烈酒可以压下盔甲上积攒的煞气,也可以将盔甲洗的焕然一新。
他围起浴巾走进浴室,将自己沐浴在湿润的空气中,身上那红色的宛若岩石般紧凑坚硬的肌肤曲线正在轻微颤动。接着一桶凉水冲下,肌肉骤然紧缩,发热的机器总算最终冷却下来,但是不知为何德莱特却还觉得不够,他一次次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体上的那种不适感减轻不少后他才停止。
接着就像往常一样搓洗身体,尽管女仆多次请求服侍但他还是坚定不移。贵族的沐浴往往会有多名侍女服侍揉搓,涂抹香料,但是德莱特却始终不曾让异性见到自己的身体。
他从浴缸中起身,用浴巾擦拭着身体,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
咚咚咚
“何事?”沐浴似乎洗去了他身上的倦意,他也因此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他平静的回道。
门外一阵沉默,片刻之后,语气与他极为相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过这个相似是指语气,不代表音色。后者的声音如泉水般澄澈悦耳,却英气逼人。
“兄长,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雪这么说道。
德莱特换上了宽松的黑色睡衣,湿润的暗金色短发被随意收束的了脑后,不过这也为他添了些许野性的美感。
他推开房门,盯着雪那碧蓝色的眼瞳,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涟漪。
他不知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自己妹妹这样的眼神了,这迷人的眼睛深处蕴含着自己的强烈意志,她没有经过某人的外衣的粉饰,而是**裸地和他对视,并传递给他。
“去餐厅再说吧。”德莱特心中一叹,与雪擦肩而过。
“可是......”
“我很累了,也很饿,现在只想吃点东西,什么也不想谈......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用餐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将他拿到餐桌上来。”
德莱特毫不迟疑地打断了她的话,并发出了用餐邀请。
毕竟,从自己派人将张浩君从她手中带走之后,她就没见过自己,更别提一起用餐了。
“我已经吃过了。”雪跟在他身后,言语冷漠。
“无妨”他哈哈一笑,“陪我喝两杯就行。”
雪一阵沉默,德莱特开怀大笑,因为他知道雪不会喝酒。
这里用餐的地方固然比不上自家的餐厅,但是放眼整座帝都除了那处高塔也就数这里的装饰最为豪华。
德莱特和雪分别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木桌的两头,桌面铺设了淡蓝色的布料,摸起来极为舒畅顺滑,散发着热气的佳肴围绕圆桌拍成了一圈,菜色各异,但都偏清淡。
德莱特流利地拍开了一瓶红酒,并将其缓缓倒入了水晶杯中,只不过他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将酒和水晶杯放到了自己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然后命人拿来了一瓶米酒。
缓缓斟上一杯后递给了对面的雪。
“我不喝酒。”雪皱起秀眉,不耐烦地说。
德莱特依旧面带微笑,“无妨,放着便好。”
“......”
雪陷入沉默,而德莱特也开始大快朵颐。
随着时间流逝,室内的空气逐渐沉闷起来,雪一言不发地盯着德莱特,似乎在等待最佳的发言时机。而德莱特此时终于放下餐具,端起一杯米酒一口饮尽然后张开嘴巴发出舒畅的吐息。
一杯米酒入肚,德莱特脸上的笑意更浓,“雪你知道吗?......其实说到米酒,曾经有一个这样的传说。”
“......”
“一位喜欢自己哥哥的妹妹,应自己哥哥的请求准备帮他酿制一瓶米酒......”他又切下一小块牛排,细细咀嚼后接着说道:“但是还未等她准备完成,那位哥哥就被抓去做了壮丁......时间流逝,妹妹日渐消瘦,久思成疾最后大病一场,而家中除了自己再无别的亲人......”
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澄清的酒水,玲珑剔透的水晶杯在火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华,
“......那位妹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是又想起曾经答应为自己哥哥酿制的米酒,所以拖着病重的身躯,拼尽全力做完了米酒制作的大半工作,但是......”
“最为重要的一步她却做不到了,因为制作米酒需要将米彻底捣烂,而虚弱到极限的妹妹根本捣不动粘稠的米,却也不愿借助旁人的帮助完成这间留给哥哥的最后的遗物,所以......”
“所以她决定将米放进口中一一嚼烂,再放进准备好的发酵容器中,做后耗尽全身的力气将其封紧,最后做完这一切的她抱着酒瓶含笑中离开了人世......”
“而我现在喝的,就是以那个传说命名的米酒,也就是——思妹泪。”他晃了晃杯中那晶莹的液体,最后一口饮尽。
雪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彻底咽下之后,淡淡地补充道:“你从来就不会讲故事,而且在讲完那个故事之后又喝起了那个妹妹为自己哥哥酿的酒,不觉得......很恶心吗?”
“哈哈哈哈,那只是同名,同名而已,不必在意那么多。”德莱特大笑着挥了挥手,脸颊上血色正浓,似乎已经喝醉了。
“那你讲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嗯......”德莱特又喝了一杯,他缓缓靠到椅背上,语气中满是艳羡,“不觉得这样的故事很美好吗?”
“不觉得,你讲的并不好听,而且这是个悲剧,只能令人心痛。”
“嘛......悲剧不是也挺好的吗?”他缓缓一顿,“毕竟,她根本不可能和自己的哥哥有什么结果,注定只能悲剧,而且在我看来,这不能称之为悲剧,说是喜剧也不为过,至少她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了对方。”
德莱特扯了扯宽松的睡袍,眼睛不知不觉眯了起来。
“......你喝醉了。”雪的声音开始出现起伏,流淌的泉水泛起淡淡的不安的波纹。
“或许吧,不过我现在感觉很不错......毕竟很久没有喝醉了。”
“......”雪缓缓低下脑袋,不去看他静静地盯着眼前那杯米酒。
“不喝一口吗?”德莱特满怀期待地问。
雪晃了晃她那金色的发丝。
“是吗?”德莱特点了点头,又问“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
“那么,说正事吧,你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德莱特放下酒杯,缓缓睁大了眼睛,嘴角的弧度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说,可能不太合适,明天吧。”雪的声音很小,但她知道对方肯定能够听清。
“明天我还有事,你见不到我的,现在说吧。”
“......”雪深吸了口气,她猛地抬起头,盯着德莱特那略带醉意的双眼,说道:“我想要回我的奴隶?”
“谁?你的奴隶?”德莱特露出果然如此的冰冷微笑。
“没错!”
“仅仅只是奴隶吗?”
“......没错。”
“雪......我希望能听到你的真心话,而且你已经表示出自己的意志了,不是吗?”
“......”
“他是你的什么?”
“......”雪依旧一阵犹豫。
“加油,你可以的。”德莱特鼓励道。
“我的......我的......”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最后碧蓝的眼睛深处散发出坚定的光,“恋人!”
真美!
德莱特心中感叹。
“......很好,你终于说出来了,但是你确定那是爱吗?”
“我确定!以前我或许会迷茫,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是吗......”德莱特,点了点头,随后又露出了残忍地微笑,“但我还是不能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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