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 sweat I'll break my bones
Till all my scars bleed golden.
My name's forever known!
——《Legend》 The Score
“去,帮我把卷帘门拉起来。”
“好的!”
吃完垃圾食品的佐蜜尔活力倍增,蹦跳着去了大门,完全不顾能见度不足一米的室内昏暗。我也把手指放在一楼的总闸上,准备等她拉起门的同时按下。
作为一个经营者,我喜欢给人展示我店最惊艳的一面,即使对方是一个不速之客。
哗啦。
阳光与灯光在柜台前胜利会师,将最后一缕黑暗驱逐殆尽。
展示柜中琳琅满目的手办,书架里缤纷绚烂的轻小说,墙面上美奂绝伦的巨幅海报……
“哇!我去!嗷——!!!这是真的吗!?”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虽然我也想到了佐蜜尔会惊讶,但没想到是如此夸张。
“哇!!!”
“有完没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喂喂喂!你是开动漫店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佐蜜尔依然是高度兴奋的状态。
我一边挂出“OPEN”的牌子一边回答道:“我没什么必要提前告诉你吧?喂,别表现的那么萌豚好不好?”
“哇哇哇,太厉害,思高以奈!嗯?你一个开动漫店的凭什么说我萌豚!”
“以您的萌豚思维——我真的很难跟你解释。”
“哼,我看你才是萌豚!”
我不想跟小孩多争辩,自顾自地坐到了柜台里。
“不过你这店装修的还真是不错,东西也是够全的诶!哇哦……等等,这个招牌是什么意思?风格也好奇怪。”
用老式霓虹灯装饰的三个大字稍微有点老上海的感觉,不能说难看,但与后现代主义装修风格的商业街形成了鲜明对比——
新
宝島
“新——宝——島,什么意思?为什么起这个店名?”
我拖着腮看向佐蜜尔,那表情一定像极了看傻女儿的老父亲。
“您这个问题——就很萌豚。”
“为什么?问题哪里萌豚了?都是二次元,你凭什么我说萌豚!”
“哟哟哟,我可不敢做高贵的‘二刺螈’。二不起二不起。”
佐蜜尔跳到柜台前,又是那副跟我死磕到底的表情。我把往靠背上一躺,用一个战术后仰来避免与她的正面交锋。
“喵。”
“嗯?有猫!”
佐蜜尔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只闻到腥味的猫,准备在看见那个毛绒生物的瞬间就扑上去暧昧一番。
“猫呢?猫呢!”
如果能给这女孩添一对猫耳,此刻一定是尖尖立起。
正说着,一只白猫从门口踏着如贵妇般优雅的步伐悄然而入,自顾自地跳上柜台趴在了我手边。
“哇,你有猫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不是没见过,喏,这就是昨天晚上咬‘她’翅膀的那只。”我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那白色绒毛。
白色的小生灵安静地趴在柜台上,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与按摩,好像这一切都是它的所有物。
“哇,我也要摸!”
“喵!”
佐蜜尔刚刚伸出手白猫就从柜台上跳了起来,本来柔软的绒毛也快速立起,毫不留情地向对方亮出尖牙利爪,一双双如绿宝石般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惊恐,好像在说:
“动老子一下试试!”
“喵,喵喵,不要怕嘛,让姐姐摸一下,姐姐不会弄疼你的!”
“呜喵!”
虽然佐蜜尔极力示好,但只要她稍有动作白猫就会挥舞爪子保护“领地”——完全不允许她靠近。
“算了吧算了吧,这猫脾气怪得很,很少让除我之外的人碰的。”我摆摆手说。
“喂,你是猫主人,就不能跟它商量一下吗?”佐蜜尔捂着被抓疼的手指向我求援。
“跟猫‘商量一下’?您可真是个天才。而且这也不算是我的猫。”我说着轻轻把猫抱回柜台内。
“‘不算是’?”
我从柜台下拿出我吃剩的半分炸鸡放在猫嘴边——还是从佐蜜尔嘴里“救”出来的——天知道她一个单薄的女孩为什么会比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吃的还多!
“哇,哪有拿炸鸡块喂猫的,你没有猫粮吗,嗯?它还真吃了!”
“这猫大概一年前吧,那时候下大雪,它在我店门口躲雪,我看它可怜就拿了点剩饭给它,从那之后它就住在店里了,我没想过养猫,只是喂它点剩菜剩饭——它倒是来者不拒……它呢,还是经常一消失就是几天,只能说是在我这蹭饭蹭住罢了——所以不算是我的猫。”
“哇塞,你可以啊,不光有一屋子的手办,还有猫,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喂,您对‘人生赢家’的判定规则能不这么萌豚吗?”
听到“萌豚”二字的佐蜜尔表情不太好看,但碍于惨淡的现实不好跟我直接翻脸,便试着转移话题。
“话说它——有名字吗?”
“我叫它‘QB’。”
“‘丘比’?”
“QB!”
佐蜜尔刚有好转的脸色再度崩盘,眉宇之间都是对恶趣味名字的厌恶。
(注:梗详见《魔法少女小圆》)
“这个名字……我觉得……对我们魔法少女……”
“啊?你说什么?”
“很——不——友——好!”
四个字像是四个10公斤的哑铃,一个一个地从佐蜜尔的嗓子里扔出来,硬生生地砸在地板上。
“不是,我听清楚你说什么了,我是问——您也配自称‘魔法少女’?”
“我怎么不配了?”
“您配吗?”
“我当然配!”
“哦,您配啊,您配几……您配个鬼!我说姑娘,17岁了,您这魔法少女也该晋升成魔女了吧?”
佐蜜尔走近柜台掐着腰,气鼓鼓地说:“17怎么了?17就不算少女了!而且我用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魔法!”
“17岁了还用炎爆魔法攻击人质的佐蜜尔是魔法少女之屑。”
“什么?屑?什么意思?”
我往椅子上一靠,熟悉的两个字又从嘴边滑落。
“萌豚。”
“我到底哪里萌豚了!”佐蜜尔终于爆发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赶紧气跑她算了。
“好,那我就跟您解释一下。”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柜台边,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您看您全身上下这满满的‘二刺螈’气息,可我要真用点硬核阿宅梗——您还真不知道。而且在您那,有猫有手办就成人生赢家了,这不是萌二、萌豚是什么?”
佐蜜尔被我一个反问问到哑口无言,看来这场持久战比我想象的要短。
“其,其实,我也不是一天到晚二次元。”
过了许久,佐蜜尔才找出了辩解方向。
“哦?那您还有点什么,小的洗耳恭听。”我调侃道。
“嗯——嗯——比如我的偶像。对,我的偶像!我告诉你,我的偶像可是传说中的恶魔猎人范海辛!”
“切,中二病。”我嘴角一撇,满口都是不屑。
“哪里中二了?”
“别忽悠人,关于那些传说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德古拉确实是有人物原型,范海辛完全就是小说中的人物。”
“哼,所以说你们这些麻瓜真是什么都不懂。”佐蜜尔自信满满的口气似乎是找到了反击的要点,“我告诉你,范海辛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还是我们魔法调查局MBI的第一位‘外聘调查员’,也就是常说的‘恶魔猎人’,生活在一百年前——传说中的恶魔猎人!”
“哦,是嘛。我怎么觉得‘百年前、传说中的恶魔猎人’——还是很中二啊!”
“咳咳,我还有一个偶像,是一位现役的恶魔猎人哦!”
佐蜜尔双手交叉胸前,一副自豪骄傲的样子。说实在的,我完全get不到她骄傲的点。
“哦,那是谁啊?”我说着拿起水杯往嘴边送。
“哼哼,就是传说中超越范海辛的最强恶魔猎人——雷追!”
“噗!”
“你干什么!”
“对不起,喝呛了。”
“嘻嘻,我看你是被这帅气的名字惊到了吧?雷追,追击雷电之人,听上去就很帅啊!”
“请您不要表现的那么迷妹好吗?说真的,很尴尬。”我擦着柜台上的水说。
“哼,我看你是根本不懂!”
佐蜜尔撅起嘴,跟那些被调侃明星偶像的迷妹一模一样。
“你不了解恶魔猎人对吧?范海辛是第一个,也就是MBI的‘外聘调查员’!一百年前,MBI缺少对付恶魔的人手,而当时正好有范海辛这样一位猎杀妖魔的强大游侠,于是我们就邀请他做了外聘调查员,MBI增加人手,他也可以拿到恶魔的赏金,双方互惠互利。MBI‘外聘调查员’的职务也是从那时候创立的,巅峰时期曾有上百人。不过时至今日,邪魔的数量已经非常稀少了,MBI不再缺人少,外聘调查员也没几个了。不过还有传说中的恶魔猎人、MBI最后的外聘调查员——雷追!据说他的力量比当年的最强猎魔人范海辛还要强!”
我听腻了佐蜜尔夸张的偶像崇拜言论,随手一挥说:“那你见过雷追或者范海辛吗?”
“哎,”佐蜜尔长叹一口气,“外聘调查员的资料对内对外都是保密的。对了,你还记得调查局门口那个人的雕像吧?大帽子、长围巾、长风衣——就是范海辛的雕像,不过脸也是用围巾遮住的。对了对了,雷追我见过!”
“真见过?”我试探性地问。
“嗯嗯!我有一次凑巧看见了他的档案!看见过照片!”
“那,那他长什么样?”
“嘻嘻,其实我也只是瞥了一眼没仔细看啦,不过我看到他有一头银色长发!哇哦,雷追一定是个银发帅哥!”
“呼——原来是这样啊。喂,这还是你的主观臆断吧。有白头发就是银发帅哥?说不定是个老大爷……”
砰!
佐蜜尔双拳猛砸柜台,吓得QB直接跳到了我头顶上。
“听好了,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偶像,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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