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揉醒朦胧的睡眼后,向世界致以简单的问候。
从被窝中半直起身呆坐着,如此恍惚地接受早晨到来的事实。凉意不一会儿便袭上肩头,这是对付困意的日常伎俩。
思路逐渐变得清晰。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三刻。
临近中午了吗…
真是倦怠的生活方式。不过我身边那位似乎更胜一筹。
我转过头,向就算睡觉也身着黑色洋装的娇小少女小声呼唤。
“黑羽,起床了哦。”
对于她能听见的指望并不大。可黑羽还是有了反应,她半睁开玛瑙般的黑眼睛,略显不满地在被窝里伸展懒腰,似乎正极力摆脱床的诱惑。
嘛,既然如此还是帮她一把吧。
我毫不留情地掀开被子,并拉开百叶窗。明晃的白光从缝隙间倾泻下来。
“今天还要迎接客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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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拘谨地坐在摆着煎肉饼的桌前(敲了这么久的门才前来迎接,烈阳高照却说着一同享用早餐之类的蠢话的我真是对不住了哦),小拳握着交叉在膝前,浅樱色的发丝温顺地披在双肩。
"不用这么拘谨的哦。"望着她绯红的双颊,我冷不防安抚道。
"嗯...抱歉,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呢?"少女依旧低着头,却不时偷瞄着我。
准确地说,目光焦点聚在我腿上的猫状蜷缩物上,后者正津津有味地举着刀叉扫荡肉饼。
这不明摆着吗...纵使心里如是抱怨,我还是摊开手解释道,"黑羽她啊,太矮了哦。"
似乎被猫一样的视线瞪了一眼。
"当然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两位的关系啊啊!"
原来如此嘛。的确是会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困扰不已的问题呢,"放心好了。只是这孩子,日常生活起居的能力为0哦。"
自称14岁的娇小少女,经本人检验具有高中学历的她,似乎除了半夜出门去洗劫外籍游客的钱包外并没有什么特长了。
也许是我过于宠着她的锅?总之就是特别需要照顾罢了。"
似乎我的说法并不怎么令人信服,少女依然一副垂首内敛沉思的模样。我只好率先开口,"我听靖川叔说过了,你要转学到丘枫镇读书?"
"...嗯。"少女细若蚊声地嗫嚅,"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要在镇上定居...靖川叔介绍了你,他说你很靠谱,有什么麻烦尽可以找你。"
"唔噗噗噗"下方传来了笑声。我不满地低下头,用一只手抹去黑羽带着嘲讽笑意的嘴角旁的肉饼残渣,同时让身体前倾,向少女友善地伸出另一只手。
"谷驭棠,请多指教"
"诶?!"少女一愣,但随即也卸下防备,露出真诚的微笑回握道。
"汜水澪,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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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好可爱!"
我握着黑羽细腻的手走出房门,汜水看着黑色洋装少女一蹦一跳的步伐发出由衷的感叹(并非出于喜悦,纯粹是跟不上我步子的缘故)她俯下身想牵黑羽的另一只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羞红了脸而收住了动作。
没事的,以黑羽的习性她不会让你碰的。但我还是配合她的演出松开了。
果然,黑羽幅度极大地甩开了汜水的手,黑玛瑙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啊啦,被瞪了..."
我说黑羽小姐,汜水被你瞪得快哭了哦?对初次见面的客人奉以如此礼遇真的好咩?
"带胶布,这孩子有点怕生"我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汜水说明着。
黑羽将眼眸斜向我,俏脸一沉,随即挣脱我的手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然后理所当然地,亦或说被我预料到的,被石阶绊倒完成了平地摔。
"以太(好痛)"
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哀鸣。
我有些心疼地赶上前,把黑羽扶起(腾空抱起来比较贴切)。此时,一辆风尘仆仆的吉普在我们面前停下。
"诶哟,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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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顺利地搭上了邻居贺烟大叔的车,目的地是汜水澪打算就读的私立圣兰瑟洛特(San Lancerotte )学园。
贺烟大叔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为了表示谢意我只能应声附和,一边偷偷打量着后座的黑羽和汜水。
那家伙正肆无忌惮拍打着黑色洋装上的尘土,丝毫不顾及自己身处好心的邻居大叔车上的事实。而她精致的宛如赛璐璐人偶般的面庞,一如往常地,似乎完全未被尘土所玷污。
这不可亵渎的圣洁设定是什么鬼啊...
她的手上倒是绑着与黑色色系不相符的红色缎带。那是查看黑羽手心的伤势后,汜水从衣领上取下用于包扎防止感染的。明明只是劳烦我回去一趟拿个绷带的功夫。
另一边,后者则是贯彻着她乖巧的形象,依然拘谨而踌躇地坐在坐垫角落,似乎还带着一丝对于黑羽平地摔的内疚。所以说啊...
你为什么要内疚啊!害得我21年如一厚的脸皮都可能要泛红咯?
汜水这家伙啊,
太过于温柔了。温柔过头了呐。我有些不安心地想着,从后视镜中移开视线,正好与贺烟大叔的目光撞在一起。准确地说,他的视点比我低一点。
...
直击!投向少女未系缎带领口的罪恶!
脑海里钻出了奇怪的标题。
意识到罪迹暴露后,贺烟大叔先是一脸娇羞。片刻后,却一脸恶劣的坏笑看向我,甚至还用力拍打着我的肩膀报以会意的大笑。
我说这栽赃般的举动是闹哪样啊?
由于这崩塌的热心好蜀黍形象和摸清了他心大的脾性,在我们驱车抵达了圣兰瑟罗特学园门口后,我像个没有家教的小混混一样拉起黑羽蹦下车,便粗略地道了声谢。
不知情的汜水却依然施行鞠躬以表谢意,使得贺烟大叔欲想揩油的眼睛更直了。这孩子,还是得提高些防范意识呢。
甚至直到吉普远去,我依然瞄见他的焦点牢牢地锁住樱色长发的少女。
好歹看下红绿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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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四散的血,甚至是飞溅开来的肉块。
明明是简单的物理事故,却宛如被一个癫狂的后现代艺术家搅得到处都是,刻意将混沌和混乱发挥到了极致。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烧焦的糊味,以及刺鼻的浓烟。
吉普在擎天柱级的集装箱面前遭受的强力一击,还是过于脆弱和不堪一击了。
平稳情绪后,我掏出手机开始拨119。
..信号盲区。
圣什么鬼学园啊!即便你们装了屏蔽器鞭策学生积极进取努力学习,范围也没必要大到大马路上吧!
黑羽拉了拉我的衣角,让我看她的pokemon go界面的消息栏,已经整个上午没有信号了。
看来是x信故障?
啊!贺烟大叔,怎么会?!...你我虽然邻居数年仅仅只是几面之缘,你还经常调侃我是个家里蹲幼女控包养着黑羽,或者反过来我是个被黑羽包养的小白脸...但我们刚才还在亲密无间勾肩搭背,怎么会这样??...omfg
不存在的。
果然感情不深再怎么熏染煽动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吗?
黑羽白痴般地看着我振臂高呼King Lear式的表演,而另一边的汜水却已呆滞地站在那儿,樱唇因镇静而失了声,因恐惧和悲愤宛如石雕般伫立于一隅,完全无视了这边。
有点头疼啊。
我环顾四周,如今是午休时间学生们可以自由地进出,但好像没什么目光投向这边。所以该说社会炎凉人心冷漠吗?
"走吧。"我拉起汜水的手循循善诱地,"这里没有信号,咱们可以进校寻求帮助。"
"死了吧...贺烟大叔...他是死了吧?"她的身体忽然瘫软了,柔软地贴在我的臂上。
的确就算是门外汉,遇到这样的惨状也能作出此等判断吧。
"肯定是死了啊...可那个卡车司机可是毫发未伤地直接跑掉了!贺烟大叔这么善良的人...一定要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
从交通违纪的角度来说可不一定。
"不,没死。"我斩钉截铁地说,"丘枫镇的医疗水平发达得可怕,这点小伤还是小意思。"
"异议!可我看大叔他明明上肢肱骨闭合性骨折,下肢踝骨开放性骨折,颅骨骨裂,大面积出血休克,韧带多处撕裂,肋骨刺进胸膛,高概率感染危险,还铁定会留下后遗症!更何况我们还处于东亚文化圈,医疗水平的极限摆在那里!我们要死守在这里保护现场..."
瞠目结舌。黑羽的猫瞳也眯成了狭弧。
同是九年瞎羁绊教育少女你为何如此优秀啊!你又擅自加了什么属性吗?!
汜水不等我反应过来,义无反顾地挣脱我的手直起身,想付诸行动。
诶呀呀,在与主线毫无关联的配角生死上耗费太多时间,再温柔的人也会被读者解读成圣母哒,汜水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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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出乎意料地顺利呢...没想到直接晕倒了? 果然是车祸的画面太过于冲击性了咩?"
以公主抱的姿态搂着樱发美少女,还跟着黑色洋装看似幼女的我们在流言蜚语横冲直撞的校园里行走,也是蛮有冲击力的一幕。
简直像被当成了笼子中的困兽一般,被学生频繁地用手机闪光灯伺候。
亏你们对于集装箱碾压吉普之类的大场面无动于衷啊。看来目前的人数还不算太多。
与其说是校长室不如说是一幢小楼。把西式哥特风运用到校园的设计后,在此一隅则把风格更是贯彻到了极限。
为减少阳光照入量特意设计的窗户,高耸的雕像和壁灯,以及摇曳的烛火。
纯白而华美的桌布所覆盖的长桌上摆着为我和黑羽准备的,乘着猩红液体的高脚杯。虽说明知只是我的品味欣赏不来的Blood Mary,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已经足够唬人了。
长桌的另一头是爱丽丝.赫.布莱塔尼亚(Alice Key Bryntania),这座哥特楼的主人,圣兰瑟洛特名正言顺的女校长,铁腕领袖。
爱丽丝小姐从门后现身,一头银白色的秀发宛如璀璨的月色倾泻而下,晶莹剔透。身着华美纯白礼服和褶皱长裙,给阴冷的哥特大厅带来一丝生气的她,依然用那双红翠石般的眼眸玩味般地看着我,透出一丝不失端庄的妩媚。上天赐予的礼赞似的面庞,精致得无可挑剔,单单是直面就予人以窒息之感。
——同时还是,我的关系网中唯一一位拥有比肩黑羽的盛世美颜的,气质颇佳的女性。
... 看上去吧。
"啊啦,独蔷也来了?要来这儿跟姐姐一块儿做做吗?"爱丽丝举着高贵的白手套拍打着身旁的天鹅绒沙发垫,如是招呼着。黑羽露出嫌恶的表情侧过脸去。
真是习以为常的一幕呢。
"这位是汜水澪,品学方面不用担心,只要照顾好她的衣食住行就行。"我简单地交代完事宜,就把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汜水,额,献了上去...
为什么说献呢?那是因为,处于沉睡无意识状态者之于爱丽丝小姐,可能有些异于常人的涵义...
果不其然,爱丽丝小姐压抑住因喜悦而颤抖的双手,接过汜水香软的身体,随后俯下身,开始亲吻**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宛如法国电影《香水》的男猪脚,陷于找到最佳原料时沉浸的陶醉之中。
我保持着镇定艰难咽下一口Blood Mary,酝酿一番后用略带困扰的语气开口,"我说爱丽丝小姐?毕竟是靖川仞先生的侄女的说,还是让她安稳地度过高中三年才好吧?"
爱丽丝小姐的动作一滞,放下汜水嫩竹般地脖颈,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看着我,孩子气地问道。
"啊咧,这不是送给我的吗?"
不要明知故问。你当我刚才介绍的是什么?商品附加信息吗?
当然只是逢场作戏。我知道爱丽丝小姐会奉行她的底线。
"放心好了,我会特意关照她的。"爱丽丝小姐打着包票,我听罢稍微放心了些,便举起杯子打算再品一口,蓦地发现酒杯连同液体化作了沙子,猩红的沙子。
"搞什么..."话虽如此,早已预见了剧情的走向。
大厅的一切宛如流沙一般陷了下去,卷成红色的漩涡,绽出赤色的荆棘。所有的事物仿佛失去了重心,不约而同向着底层的深渊进发。我扭过头,黑羽的身形也趋于模糊扭曲,最后化作了鲜红色浪潮中的黑色花瓣向上方飘去。长桌在一瞬间缩短并离散了,混沌中只有我和爱丽丝小姐隔岸相望。大脑深处可称为认知、亦或是常识的东西被一点点剥离,直至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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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芳香而扑鼻的体香萦绕着,久久不散。
触觉。湿润的东西在耳边轻柔摩挲着,刺激着。
听觉。耳边传来带着挑逗性质的甜美嗓音,仿佛蚂蚁的骚动掠过跃动不已的心脏。
感官和认知逐渐恢复,望着视野中红色的晶莹眼眸和黏在我脸上致使瘙痒的银色发丝,环顾周围的环境后,迅速整理出当前的情报。
这不是一楼的会议厅,这是三楼爱丽丝小姐的闺房。
此外一点就是我被骑了。
没错,我被骑了。不敢妄加推测童贞有没有丢失之类的无稽之谈,况且我已经经历了毫不夸张的上千次相同经历(这也是我认得出爱丽丝小姐闺房的原因),则更不敢担保了。
爱丽丝居高临下地伏在我身上,我可以感觉到她丰腴的豚部,只好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湿润的樱唇在我的耳边轻启,用远高于低效asmr的撩人心弦的声音呢喃着,"欠了这么久了,这副身体总该还了吧?"
呀嘞呀嘞,真是令人误解的话语。
从旁人看来,爱丽丝小姐也许与欲求不满的**无异?
那就带着这份美好的误解继续吧。
"啊啦真是抱歉"我诚心地告诫,"我心中已经住下一个女孩,容不下别人啦。"
"...哦?容我问一下,那位是指黑羽小姐?"
"Bingo.最爱她了,我现在还想着与她在床上翻云覆雨交缠的情形,那可真令人激动。"
"骗子。"
我懒得反驳。
爱丽丝小姐像是忽然失掉了兴致,从我身上跨了下来。"你说的我都了解了,黑羽她在一楼睡着了。"她懒散地敷衍着,与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对了,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校门口刚才发生了一起事故对叭?"
"谢谢提醒。最好对着她bling bling地闪那么一下子。"我举起一只手作绽开状。
爱丽丝小姐面无表情地瞪着我。
"什么梗?"
"...《黑衣人》里的失忆棒。"
"鬼听得懂啊。不必这么麻烦,真是个冷笑话。"
"那拜托了啊。"我关上门。总有一股被蔑视的感觉是闹哪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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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驭棠?"我一边轻轻地褪去衣物和丝带,一边向门外喊,"我正要去洗澡,要不要一起来?"
门外沉寂了好一会儿,懒散的男声才给予应答。 "不必了。还有一点,我的姓是谷驭,名才叫棠。"
"人家才不管咧。再说我叫的是独蔷啊。"
仿佛看见了额头上的黑线。
半晌过后,只听驭棠叹了口气,以告诫的口吻,"最近贵校的学生失踪案似乎愈演愈烈了?新闻电视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呢。长期僵持下去恐怕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吧?"
抿嘴一笑。
然后是丝毫不受抑制的放声大笑。
笑意实在是无法忍住。
明明隔着门,眼前却清晰浮现出那双无机质的,却跃动着狡黠的黑色眼睛。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完全是极度恶劣的代名词的家伙啊,没权利这么说我。
总是漫不经心地说着明摆着让人揭穿的谎言。
总是顶着一副聪慧的头脑却佯装着萝莉控和不成熟的轻浮。
即为
绝对不由灌溉和滋养诞生,而是由毒牙和荆棘所磨砺的,名为谷驭棠的残忍。
该说是名合格的欺诈师吗?
还是说...
"安啦,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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