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好像有些过火了……”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我无奈地揉了揉脸上还红肿着的印记。不知道晚上之前会不会消掉呢?
尽管那是完完全全的一场意外,尽管这场意外为我营造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绝佳氛围。但有一个事实我无法否认:我无意中把她给壁咚了。
“真是的…怪不得最近十绫的成绩总是上不去,肯定是天天就看些这样的、怎、怎么追女孩子的东西!肯定是从书上学的吧?”
摩天轮的下半圈我是跪着转下去的。
“没!真、真的没有!”
她坐下以后,还是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我连抬起头看她脸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可能就要这样惨淡收场了。但是,就在我们在地面停住,门开起之前的刹那,
“让我考虑一下行么?”她的声音拖得很长。很忧郁,又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嗯、嗯嗯!”我就像小鸡啄米一般。她却连送都没让我送,就逃一般地回去了。
不过,果然还是没戏吧。她在我眼中是完美无缺的,所以,想必如何安慰告白被拒后的学弟也想好了。女孩子总是觉得,男生莫名的告白就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他们都是欲望驱使的动物,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毫不费力地就能亲口说出来。却不知道男生在表达自己心意之前,也是有过剧烈思想斗争的。而且,现在其实有一件更让我担心的事情,我已经几天都没能见到她了。因为放暑假的缘故,学校里不上课。而几天之后有一个大活动要举办,这几天那边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就是说,如果我们其中一方不主动去找对方的话,是没有任何交流机会的。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她了。更不敢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什么的。
本来还觉得这个时间点挺完美,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有些沮丧地在路上走着,现在懊悔也无济于事了。我和她的关系也许在那一刻就永远地被改变、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样了。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而我再过几个小时,就又要见到她了。
我所生活的,是一个不大的靠海城市。因为可供耕种的土地不多,海变成了我们主要的食物来源。而打渔是比种地更不靠谱的一项工作,暴雨和大浪随时都能让渔民亏得血本无归。因此,每一年这里都会举办各种各样的传统仪式,向神祈福、以求自己武运昌隆。其中最为盛大、也最为热闹的仪式,便是在八月左右举行的射龙灯活动。
一个大概有水塔大小的龙形孔明灯会被释放出去,它的上面覆盖有多处点火点。这些点火点在释放时是不会被点着的,而是在它顺着风的方向向大海的深处飞去时,由渔船上的渔民用火箭将其点着。如果射中的话,就寓意着接下来的一年里都会有好的收成。特殊的设计使得龙灯从释放之后就会一直沿着海面漂浮,即使第一次射不中也是可以开船加速追上后再尝试的。这个活动能够一直从太阳下山的下午持续到深夜。
与之类似的,每次龙灯也是用箭来点燃的。这个射出第一箭的人也是从渔民的家庭里选出的。他们多为年轻的小伙子,不过也有龙灯是女性来点燃的。而今年,这个点燃龙灯的人,是我。
你可能会问,一直用着了火的箭去射龙灯,难道它不会着火掉下来么?答案是否定的。龙灯除了最里面和孔明灯类似的帆布外,表面还包裹了特殊材料,它由外面的泪层和里面的橡胶缓冲层组成。之所以称之为泪层,是因为它就像噙满了泪水的眼睛,能够将一定厚度的水固定在外面;如果泪层被戳破,内部的高压低温气体就会被释放出来(注释D),这样火箭只要接触到就一定会熄灭。而牢固柔软的橡胶层则能很好地保护龙灯的气密性。
曾经也有过龙灯在漂浮时被射下来的例子,那样的话,射下了龙灯的那一户人家就要接受洗礼:用高压水枪将他们从上冲到下、淋个透湿,这样是为了防止海啸来临时,海水对他们更残暴的洗礼。几个人一起的话倒没什么,看上去更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玩水;但年轻的单身渔民就很悲惨了。
在人们的眼中,触犯了神灵的下场总是可怖的。而那些无意中射下龙灯的人们,受到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人们多数是只会把它当做是一个笑柄,亦或是一场闹剧。我曾经见过一位渔民,他面色铁青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助地看着海上救助对的人把他的船从里淋到外,船舱里的东西东滚西摇、一片狼藉。他在这之后还大病三个月,一直出不了海,只能靠年迈的老母亲来照顾。
顺带一提尽管女性也会去射龙灯,但如果她们把龙灯射下来了、要为此承受水洗的却是她们的丈夫、父亲、或者是哥哥。尽管是在男女平等的年代,求神拜佛的事情上,男人却显得比女性要更有说服力些。恋人什么还没有被承认的关系则是不被允许的。不过,这似乎并不是我应该担心的问题。第一箭不比海上颠簸的船只,无论是射出的地点还是距离都是固定的,只要提前练习好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尽管学习不好,但在弓箭部里却还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祖辈从事的都是打渔的工作,直到即将高二的时候才被找上这一点反而显得有些奇怪呢。
今天独自上街,是为了去取下个学期的教材。
因为城市很小、学校也不多,卖教材的更是只有一家。不过那里与其说是书店,杂货店还是来得更恰当些。店面位于一个常人根本不会经过的偏僻位置。虽然面积不小,却显得十分老旧。有两层、上楼的楼梯却很陡峭,不借助扶手仿佛随时都会摔下来。是不是地还能在里面发现些和书本完全无关的奇怪东西。
杂货店原来是一位老奶奶开的,现在由她的女儿和外国女婿经营着。她三十岁不到,头发是在结婚之后才染黄的。她曾经是个安静的人,近来八卦而又喜欢打趣的属性不知道是步入中年的征兆还是染发留下的后遗症。
她的老公并不会说日语,人长得很壮硕,有喜欢收藏的癖好。书店变成杂货店可以说基本都是他的功劳。因为我每次拿着奇怪的东西去找老板的时候,她总是无奈地抓了抓蓬松的睡发:
“肯定又是布兰随手乱丢在哪的…下次要好好说说他!”
出于对她的信赖,我曾经把我对姐姐的爱慕之情告诉过她。从那之后,她对于我们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的试探就从未停止过,
“喂、小子!你这样拖下去她很快就会被别人抢走的哦!”
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告白也是她教我的。
“反正布兰向我求婚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一脸很普通的样子,一生一次的求婚在她眼里就好像是喝茶吃饭一样。不过这种淡然也是我敢把姐姐的事情告诉她的原因。不过我知道我和她的情况是没法和她以及她老公相比的
碰见她的话,她肯定会问我结果怎么样吧。感觉我懦弱的表现会被狠狠数落一顿。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看店的是她。因为我的英语水平实在是没有自信能和她的外国老公交流。
来到古色古香、悬挂了各种不同招牌的杂货店前,我犹豫了一下后拉开了门。门后的门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
听到这句有些蹩脚的日语,我知道我的希望落空了。
布兰拿着个大箱子,从楼梯上走下来,身材高大的他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看见我,布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我…我记得你…Kadowak…绫(注释A)?”
这是我的名字里他唯一记得的一个字。布兰是听得懂日语的,但是和一个外国人开口就说本国语总是显得很奇怪。
“I…I want math book……”
“What? What do you want?”
好了,很明显他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之后我又重复了几次,但总是被他听成了 book 之外的东西。
“Duke? Hook(注释B)”
再这样下去我下学期估计是用不上课本了。
“那个…我想来买下学期用的课本……”
“Oh oh…”
看见他大彻大悟的样子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找不到…山枫的话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让她明天给你送过去可以么?真的是不好意思…”
他在柜台后面找了一会儿、又到楼上去发出了一通响声后,有些面露难色地对我说道。
“没、没事,让她打个电话给我、我自己来取就好了。”
准备走的时候,他一边道着歉、一边送我到门口。他的客气每次都搞得我很不好意思。重回到充斥着闷热和蝉鸣的空间中,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本想在再次见到她前做点什么事舒缓一下心情的,不但没有缓解,还变的有些焦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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