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奇妙的冰龍世界,我若有所思。如果真像那位老人所說的一般,那我究竟是人類,還是龍?
我漂流過茫茫冰海、破碎群島、極地冰原,但這問題仍不停地困擾著我。更痛苦的是,我只能一個人將這份痛苦和寂寥吞下去;沒有人能再聽我說著無意義的廢話及武術的理解。我一個人乘著繫著帆的簡陋小船,對著桅杆,不停地回想著雷櫻一直在練習的招式。
我重複的做著貼身揮拳、迴身防禦這樣得招式,顯得好像雷櫻依舊陪著我一般。但我知道,她有自己的道路要追尋…。
過了不知多久,終於,看見遠方有一片廣闊的陸地,迷霧籠罩、怪石群立。隨手停放小船,登上了岸,發現四處都有著血跡以及毀壞的盾牌、武器。
岸邊懸崖上,細微的慘叫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懸崖上,一座修道院孤單的矗立在崖邊。四周盡是慘叫聲與金戈撞擊聲。很明顯地,這座修道院遭到了海盜的掠奪。
我觀望了一會,本想袖手旁觀。畢竟這是他們的命運;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之後,在修道院的大門前,三個海盜硬生生地將一名尚值幼齡的女孩給拖了出來。她又哭又掙扎,恰好踹中了其中一名海盜的下陰。旁人正訕笑之時,他惱羞成怒,用力地以長矛,將女孩刺成了串燒,高舉了起來。
我閉上雙眼,正待掉頭離去。突然,一名女子從我身旁竄過,她用力的踹倒了那名舉著矛的海盜。正當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之時,她輕柔地將矛,拔出了那名女孩的身體。
「臭女人,活膩了不成,我這就帶妳去見妳的上帝!」被踹的海盜拔出劍來,兜頭便砍。
「上帝呀,願你在這般罪孽之前依然能饒恕這幫心靈無依無靠之人。」女子死到臨頭,依然闔起雙手,為這些海盜真心禱告著。
剎那間,我懵住了。這名女子不僅能逃時不逃,回來讓被殘忍虐待的孩子能安心離去,還能在這些殘虐之事在眼前上演時仍心存慈悲,誠懇地為著些匪人禱告。
我動搖了,想起了在遠方家鄉,那名高雅的出入於龍族核心及權力場所間的少女。
「虹翎啊,換作是妳,是否也會做同樣的舉動呢?」
女子等待了良久,卻依然沒感受到死神的降臨。她抬起頭看了看,發現一隻外型猙獰的異獸爪子,擋在了劍與她之間。
「無論妳是誰,你的精神與勇氣都令我欽佩,異國人。」化成半人半龍的我,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了許多。
「你是…人類嗎?」女子的聲音雖然訝異但並未感到驚恐。
「也許,稱呼我為(龍人)會更適當些。」我回答了女子的問題,並順勢朝著拿劍海盜的肚子打了一拳,可怕的力量讓他在吐血的同時倒飛向了他的同伴們,撞倒了七八人。
「我說。」我擰了擰龍爪,活動了一下筋骨。「看在這位少女的慈悲心上,你們,給我滾!現在!」我的手指比向了他們船隻停靠的方向。
海盜們愣了一下,便一哄而散,逃向了他們賴以維生的船隻。
「要是讓我在知道你們再次登上了這座島,你們就全部死定了,我一定會將你們族長的頭掛在這座島上當紀念!」我用力的一腳踹出,將一名逃的慢的海盜大力地踹入了海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確定他們紅白相間的船帆消失在了海平面後,我才轉身向了少女
「這樣的處置方式,可以嗎?」
「大人是我的恩人,大人要如何我悉聽尊便。」少女拉起裙襬,對我微微施了一禮。
「小女子拉絲朵,見過大人。」
「很抱歉,其實,我可以更早來救的。至少,不會死那麼多人。」我將那名被穿身而過女孩的雙眼緩緩捂上,表情非常的淡然。
「因為你的祈禱的關係,我決定放過他們,希望我沒會錯意。」
「其實我也不清楚,該怎麼做。但上帝告訴我們,他們也是為生活所苦的,要憐憫所有在世間受苦難之人。」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她純潔的面容形成了一絲違和。
「不過,大人一定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吧!因應祈禱而來,又如此地慈悲。感謝主在這苦難的時期送了一位天使到了我們身邊。」這女子說著說著,又自顧自地祈禱了起來。
「真是的…。」我理了理髮際,也懶得多作解釋。望著四下狼藉的修道院,我對著拉絲朵招了招手。「走吧,我們找個好地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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