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是李子晟宫里的侍卫,这个时辰跑来若凉轩找他,多半是有急事了。
李子晟心中清楚这一点,看了看浣月,尽管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多余的犹豫,起身告辞:
“浣月妹...,抱歉,看来不能陪你用餐了。”
“哦。”
她拿起筷子夹菜,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随后又想到这样似乎不太礼貌,便也站了起来,并说到:
“急着走吗?我送你...”
“呵呵,这倒不用,你先吃吧,我会抽空再来,先告辞了。”
“嗯,你慢走。”
李子晟走了,她其实感觉更自在一些,看了看他未动一下的碗筷,她又看向了紫鹃,发现紫鹃呆呆的望着李子晟离去的方向,心想这丫头不会是被那家伙给勾去了魂儿吧?顿时皱起了眉,敲了敲筷子,唤道:
“喂!紫鹃妹子!回魂儿了!别傻望着了!人都不见影儿了!”
“诶!?怎么了?公主。”
紫鹃显然心不在焉,没听清。
浣月笑道:
“心不在焉的,思春了?”
紫鹃初时还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后也反应过来,脸色一窘,连忙摆手:
“没呢!没呢!公主可别调侃紫鹃了,那可是皇子殿下呢!”
“皇子又怎样,只要你……”
她想随口说说什么追求自由恋爱的话来,不过看着紫鹃求饶的表情,想到这可是等级制度森严的皇宫,就算是皇子,婚姻大事也是少有自己做主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般的,确实是连妄想一下都不敢,话说一半,只好作罢。
而紫鹃也赶忙解释起来:
“紫鹃只是有些好奇和感动,这么多年,九殿下是第一位对公主这么好的皇子……”
好吗?在这儿陪了她半天而已,她大概感受到一些那位九殿下对于“她”的关怀,“她”和他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种关怀在她看来没什么好奇怪,算是分内之事吧?
但她注意到紫鹃说了“这么多年”、“第一位”,又想起紫鹃之前还说过什么“没人疼没人爱”,如此想来,她这公主之身以前多半是过得凄寂的,这又算什么?帝王皇家,向来情薄如纸吗?
“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吧,我很奇怪,这若凉轩中,就只有我们两人吗?”
“啊,公主,真的要说吗?”
“有什么不能说吗?我‘失忆’了,你知道的,以前的事,我想知道,就算有不好的,我现在不会在意的,说说吧。”
她指了指之前李子晟坐的位置:
“坐下说吧!”
紫鹃摇头:
“不用不用!我站着说……”
“我不习惯,你不坐,我也只好站着咯!”
浣月眨了眨眼睛,笑道:
“那只电灯泡已经走了,反正就我们两人,坐下一起吃,咱们边吃边聊可好?”
紫鹃拗不过,最终只得笨手笨脚的坐了下来。
浣月看着颇为拘谨,笨拙得可爱的紫鹃,心中一叹:
〔头一次见到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这样,哎!万恶的封建制度啊!〕
…………
这边李子晟出了若凉轩,侍卫林琛立马迎上:
“殿下!皇上去了南书苑,现正派人来找您,说是让您立马过去。”
“来人等了多久了?有说我在若凉轩吗?”
“才来不久,属下是溜出来找殿下的,什么都还没说。”
“那好,快走吧。”
李子晟迅速回了雪阳阁,随后便与前来找人的小太监赶往南书苑。
南书苑的讲堂之中格外安静,李子晟脚一跨进门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看,李弘徵正坐在堂前夫子位上,面无表情,原本教授他们宫学的夫子与老太监刘德分别侍候两旁,堂中三位皇子端坐,而更多的,却是有六位皇子低头跪在堂后。
李子晟看向自己的父皇,但李弘徵丝毫不理会他,自觉的,他加入了低头下跪的行列。
在跪的加上李子晟一共七位皇子,排行刚好是从七到十三,从最年长过了二十的七皇子,到十三皇子皆是已满十六的成人了,倒是堂中端坐的三位皇子都还未满十五,最为年幼。当然,七皇子之上,更为年长的皇子全都出阁立府、分封王位,早已不用参加宫学了,自然不会在此出现。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皇子逃学了,夫子不能奈何他们,但他们这次被他们的皇帝老子给撞了个现形,一两个或许还好,李弘徵派人传话警醒一下便可,但这次一抓抓七个!十个皇子,七个逃学!还是几个当兄长的!那还得了!
李弘徵当时给气笑了,立马派人去把这些个“乖”儿子给请来了。
“呵呵,已是正午时分,子宣、子涵、子谦肯定是饿了吧,你们可以回宫去用膳了。”
李弘徵的笑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他这话是对堂中的三位皇子说的。
“谢父皇!儿臣告退!”
三位皇子的声线还颇显得稚嫩,但举止周到,齐声同礼向李弘徵叩拜,随后退出讲堂之时,子宣落在最后,偷偷朝李子晟投去担忧的眼神,李子晟也朝子宣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其实他俩并非同母所生,但皆幼时丧母,并同由秦贵妃抚养长大,感情较其他皇子反而是更为深厚的。
“呵呵,很好!这下倒是来齐了!”
李弘徵的笑声再次响起,这话,则是说的跪在堂后的诸位皇子了。
“你们这些个当皇兄的,当的挺不错!是商量好了?这同进同出,倒是给你们的三位幼弟做了好榜样啊!”
这反话一出,可没有那位皇子敢带头接话,都挺默契的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了!都来说说为什么逃学吧!朕还是给你们机会解释解释!理由得当,合情合理的,朕自然会宽容以待!”
还是默契十足的没人吱声。
静默半响,李弘徵一瞪眼,指着七皇子:
“子靖,从你开始,由大到小,挨个儿给朕说!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就给朕抄一千遍《敬学》!”
“禀父皇!儿臣这些时日在组织准备即将到来的‘庆历诗会’,其实是有向夫子请假的。”
七皇子李子靖本是李弘徵相当喜爱的一位皇子,他极善诗词,精通琴棋书画,按理说已不是非要他参加宫学不可了,而且二十出头他已经可以出阁封王了,但正因为是对于这位皇子的喜爱,李弘徵才迟迟没有给他封王。
“庆历诗会”由来已久,是大渝文人的盛会,向来是由文人们自行组织,李子靖在庆历文人墨客的圈子里也是名声不小,又有皇子的身份在,会被邀请去组织“庆历诗会”却也是情理之中。
“好吧!既如此,你可以走了,去好好组织诗会,有什么需求可说与朕,不可丢了皇家的脸面!”
“谢父皇!儿臣必不负所托!儿臣先行告退!”
“嗯,下一位,子鸿,该你说了。”
八皇子李子鸿,向来顽劣贪玩,李弘徵一见他眼珠溜溜转,便知他要编造借口了,不等他开口就直接改口道:
“算了!朕还不知道你?去你的位置上好好的抄《敬学》!两千遍!抄完才许走!”
“啊!?父皇您不是说的一千遍吗?而且儿臣什么都还没说啊!儿臣这几天是真的身体不适呀!”
到他这儿一句话不让开腔不说,惩罚还直接翻了倍,八皇子瞬间傻眼了,赶忙争辩。
李弘徵淡淡开口:
“两千五百遍。”
“额...谢父皇!儿臣认罚!”
八皇子不敢多言,灰溜溜的缩到他的位置上去罚抄了。
“子晟,你呢?怎么回事?”
李弘徵看向李子晟,这位九皇子他也是比较喜欢的,虽然文不及七皇子,但他武艺却是不错,算是文武双全,在皇子中其实是出众的,不过就是性子有些淡泊,一向不爱表现。
李子晟犹豫一番,但想想总是瞒不过的,便如实相告:
“三天前,无忆皇妹她在儿臣雪阳阁前晕倒了,然后儿臣……”
然而他刚说了个开头,李弘徵却忽然打断了:
“好了,你走吧。”
李子晟抬头,却看见父皇无甚表情,只是示意他可以走了,他顿了顿,然后听到八皇子叫嚷了:
“父皇!哪有什么无忆皇妹啊?子晟分明是在撒谎!”
同时,其余几位皇子也嗡嗡的小声议论起来。
李弘徵又是淡淡说到:
“五千遍,你们几个若继续喧哗,便不用解释了,跟子鸿一样,还有子晟,朕说你可以走了。”
讲堂又瞬间宁静下来,之后李子晟行礼告退,八皇子则愤愤不平的奋战他又翻了一倍的惩罚。
李子晟出了讲堂,却没有径直出南书苑,他在苑中的花园里逛了一圈,随后才慢悠悠地向苑外走去,在快出苑时,身后响起了老太监刘德的声音:
“九殿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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