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式半躺在染血的宝座上，黄金的天花板映照出他空洞而猩红的双眸。
魔王已经死了...已经报了仇...那么接下来...该为什么而活呢...该为何爱惜这条命呢...
“牙式大人...呃呃！！”
“骂我的声音我一听就能听见...”牙式反手一把掐住侍奴的脖子，然后直盯着她惊恐不已的双眸，“...即使藏在心里...”
咔嚓！
少女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被牙式举在半空中的冰冷身体晃来晃去，脑袋呈九十度折向一旁。牙式将她随手丢掉。
空虚，迷惘，颓废，堕落...
侍奴们畏惧的唾骂声总是将他从一片漆黑的梦境中惊醒，他不得不返回腥红的现实，然后在虚无和疯狂间徘徊……
哈……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不如……
牙式挣扎着脱力的身体，从宝座上站起来，吐出最后的一口秽气。
……捡起地上的短剑，然后……张开双臂重重地倒在地上。
啊……我已经睁不开这双眼了……受够了日复一日的血腥世界，厌倦了年复一年的迷惘生活……
短剑的光辉如同上帝的审判，慢慢接近牙式的脖颈。
我慢慢闭上双眼……此刻正好……没有烦人的叨扰让我心乱……
安静地。
金红色的死寂宫殿下，葬送这位迷途而可悲的王吧……
谁？！我的手臂……是谁……
牙式缓缓睁开眼，那里，一个双眸碧绿的少女，正牢牢抓住他握剑的手臂。
没有声音……她没有声音……我听不到她心中的回响……
“你是谁……”
少女只是看着他，不做任何回答。
“喂……我在问你啊！”牙式将剑一转指着少女，腥红的双目和剧烈的咆哮无比狂躁。
少女没有半分惊恐的神情，白皙的手伸向牙式的脸庞，指尖在牙式脸庞的血迹蘸了蘸。
“你不怕我吗，不怕我杀了你吗，你知道我杀了多少……”
竹……醉……
少女在掌心写下扭曲的两个字。
然后是微笑，微笑，牙式早已忘记，在梦境也寻不回的微笑。
“！！”牙式如同触电般浑身颤抖起来，脑袋也开始不正常起来。
“你这混帐！！”牙式拎着竹醉的衣领将她提离地面，“你在笑什么！你想死吗！！？”
她不会害怕吗，给我害怕啊！像其他人一样，给我害怕啊！连心声也听不到，杀你的理由都找不到，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物啊！！
少女的双眼中，是不断瑟瑟发抖的牙式，他所要的畏惧之情，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杀掉……杀……杀掉她！！
咚。
被扔到地上的少女摸着跌疼的屁股，她睁着的一只眼和嘴角微扭了扭，然后看向双手抱头跪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的牙式。
“你在想些什么！告诉我！！”牙式抓住竹醉的肩膀，用近乎崩溃的声音质问着。
又是笑！！这张脸！！这张轻一用力就能撕碎的脸！！
“笑！不准笑！”牙式用力扯着少女的脸蛋，那张本来可爱清秀的脸，在牙式不知轻重的手下变着不同形状。
但是，那碧绿的眼眸每次注视着我都会让我害怕。
为什么？那种东西，明明挖出来就好了……
“切！”牙式用力将她推倒，自己则起身快步离开，碎乱的脚步，就像逃跑一样。
“给我把宫殿打扫干净，明天宫殿还有血污我就杀了你！！”
“……”
少女爬起身，看了看周身的一团乱七八糟，丧气般地叹了口气。然后晕倒般在宫殿的中央再次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脸蛋被谁揪着，竹醉渐渐醒来，柔软舒适的床铺真让人恋恋不舍，但下一秒，牙式凶巴巴的脸就出现在不出五公分的距离。
竹醉左右看了看，这里是牙式的寝室吗？
“给我起来！”牙式的手继续加着力。
少女眼角挂着泪水，硬是被牙式扯了起来。
“我说过让你打扫宫殿的吧，啊！！？还是你一心想死吗，你这怪物！！”
少女摸着脸蛋，清亮的目光让牙式不能集中注意。
但是又读不出她的心，啊啊可恶！！
“下次，下次绝对杀了你啊！！！”牙式自说自话的摔门离去。
竹醉慵懒地打着哈欠，然后再度栽倒在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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