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样的展开只不过是两人脑中美好的想象罢了。
天台的铁门随着巨响被整个撞开,冲击令得门的中心点出凹下一个大坑,与此同时,数名完全武装了的男人便是包围了站立的两人,他们每个人的夹克上都画有黑底白字的“POLICE”,“特”与“警”的汉字则分居两侧。其中几位手持步枪的特警站定于门口,紧接着鱼贯而入的都是头戴头盔,双手握紧手枪的队员。他们迅速的行动中看不见迟疑,每个人都犹如一个完整的个体,却又配合默契,弹指之间,一个半径约有三步距离的包围圈便是组建完成。
“糟——怎么这么快!”不知是谁的声音颤悠地传出,但训练有素的特警们不给两人丝毫反抗的空间,待指挥官一声令下,便是同时冲向两人,以完美的擒拿技将作为嫌疑犯的上条与龙斌飞双手扭曲,扣上了手铐。
人群之中,一名头抹发胶,戴着眼镜的正装男子伴随着持续不断的警笛声踏步而出,对着放弃了抵抗的两人说道:“上条泽三郎,龙斌飞,我以东京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四课警视,目暮真的名义宣布!你们——被逮捕了!”
“神经病!”
“现在才——啊!”
虽然那自称目暮真的男子的态度令他们十分不满,可如今被特警团团围住的他们早已失去了自由之身,只得跟从粗暴对待他们的警察大部队,向楼下走去。
临走前,龙斌飞的视线飘落到自己师弟的身上, 但此时的他却没有看向一同被拘捕了的龙斌飞。上条正看着筱原咲夜,看见她被之后赶来的医疗部队架上担架时,担心的目光总算是柔和了些。
“是吗,原来对你来说,咲夜是那般的存在。”龙斌飞在心中默念着,他的表情因干燥凝结的血块而无法顺畅变换,不过心头带着莫名疼痛的高兴感还是令他笑出了声。
身后的特警蒙的一推,龙斌飞一个踉跄将笑声吞回了肚中,可是相对的,眼泪却从无遮拦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甚至连自己都不明白这泪水的意义,尽管如此,从脚尖一路涌至头顶的恶寒却如期而至。那是因为直视旋转警灯而勾起的狱中回忆,此时那种被深深印刻于身体上的恐惧又是浮现了出来。
“看来我是吓得哭出来了呢。”龙斌飞觉得自己的总结一直都很随便,“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没有希望的一幕作为结局吧!”
想事情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学校的大门之前,门外七零八落地停泊着数辆警车,明明是警车却对交通管理法则不管不顾。
方才他们经过的教学楼门口现在正有几名杂工正布制着写有“keep out”字样的黄色纸带,学生与老师们都聚集在大道的两边,大多数人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因为流言蜚语而对昔日的两名同学产生恐惧感,然而,老师们的目光有了明显的改变。
“喂,套上这个!”身后的特警将一个漆黑的布袋套上龙斌飞的头,唯独眼睛部位的两个空洞能够让他观察到外界的景象。
因运动会开放学校而到来的看客们似乎已经尽数离开,而令龙斌飞吃惊的是,四周竟然看不见一个记者的身影。
他的目光扫到了铃木,此时的她正无言地注视着龙斌飞,眼神对上之时也没有移开视线,反倒是暗暗摆出大拇指要龙斌飞放心。
默然,不如说龙斌飞现在的状态无法说话。他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与慌张减少了许多。
紧接着的流程,是龙斌飞早已熟悉的步骤。上车,去警局,到了警视厅后作为犯罪嫌疑人被领到布满监控仪与录音设备的密闭房间内录口供,只不过日本居然还有猪扒饭供应这一点令他感到十分欣慰。唯一让人在意的地方便是检察官那几乎趋近于奉承的态度,不仅没有提出最关键的问题,在龙斌飞感到喉咙有些干燥时,对方竟然还主动递上茶水。
“难不成是想直接将我毒死了事!”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袋里甚至还蹦出了这种疑问。可是诸多困扰着他的问题在那名男子出现时就都不攻自破。
筱原正信,许久不见的雇主,同时也是日本现任的内阁大臣。他的亲自出场令得东京警视厅里掀起一阵不小的热潮。与之相比,从头至尾都坚持贯彻“老子有靠山!”的信念一路走来的上条与龙斌飞,终于将心头悬着的大石放了下来。
正信不愧是此国第一的男人,三下五除二,便将龙斌飞两人各自十五年的有期徒刑杀价杀到了一夜的小黑屋闭关。两人不由得感激涕零,面对慈悲为怀的雇主,怕是膝盖一个不稳就要跪拜下来。
而当事人只是表现出了政治人最为擅长的笑脸,以“雇主的义务”为由推辞,最终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微笑,如同飓风一般离去。
之后被关进反省室的两人怀抱着期待的心情,迎来了第二个天明。早晨八点,警局大门外刺眼的阳光将两人的睡意吹散,眯眼细看,马路边上停着一辆熟悉的漆黑色加长轿车,身穿执事服的阿顺毕恭毕敬地立在车门边。
回到涉谷区小丘上的宅邸之内,两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出太大的问题,但他们的精神力都被这两天来发生的大小事给消磨殆尽,一进屋门,便直奔自己的房间,倒头在床,呼呼大睡起来。
傍晚时分,两人被宅邸中唯二的仆人们叫醒,结伴来到了他们共进晚餐时的餐厅。此时,筱原咲夜已经摆好一副看习惯了的架子,翘着嘴巴等在了主人席上。
“你们好慢!”高高在上的语气与口吻使得咲夜的话语如同往常那般犀利。龙斌飞二人乐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便找到自己平时的位置坐下。
“因为师兄似乎很累的样子,我为了给他点面子,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时间作息啊……”
“没错,我那亲切的师弟是顾着我的面子,可却没想到其实我其实是为了能让他瘦弱的身子骨好好休息一下才故意调整了起床时间。”
“原来如此。”
上条与龙斌飞的视线于空中交汇,迸出的火花差点要将木质的餐桌给烧着了去。咲夜中途打断了两人愈演愈烈的口头交战,一脸不耐烦地转移话题道:“唉,你们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勾当?没睡觉么?”
霎时,如同时间停止一般,房间里的变得寂静无声。
“你,你们……不会真的……!”咲夜一脸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而与此同时伺候在一旁的女仆阿千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上条与龙斌飞相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咋的啦?因,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第一次……所以感情变深了吗?”
“……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
“阿千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在两人的解释之下,天大的误会终于解开,连同咲夜在内的三人皆是松了口气,为他们说明的上条与龙斌飞不禁担心起了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样貌。
“说起来,”上条将一块白嫩的烤鱼放入嘴中,道,“有关于龙师兄绑架咲夜的这件事……我觉得师兄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啊?”
“噗!”一口葡萄汁喷出,如同鲜血一般浸湿了龙斌飞面前的餐布。
“噗!”一口葡萄汁喷出,如同鲜血一般浸湿了筱原咲夜面前的餐布。
“筱原小姐?怎么了吗?”上条疑惑地看着咲夜。
而此时的咲夜已经从桌上跳了起来,身旁的两名仆人默默地为她擦拭着嘴角。
“等,等一下啊!那个绑架我的面具男!是龙斌飞吗!”
“是我没错有意见?”
“哈?真的?”
“对啦就是我,骗你干嘛。”龙斌飞一边擦拭着自己被溅上红色的衣服,一边斜眼看着一惊一乍的咲夜。
她突然扭捏起来,说话的气势也不知为何弱了许多:“因为——因为他不是叫龙之峰……”
“龙之峰这种明摆着是假名啊!哪个傻缺会真的有这种名字啊!”
“但是你和他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啊!他那,那么——”咲夜的声音渐渐减小,到最后从众人的耳边消失无踪。
“他那么什么?”
“他那么——”咲夜很紧张似的缩起身子,黑色的双瞳时不时地瞄向龙斌飞的脸庞。不过被人这么偷看,龙斌飞却有种说不出的不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可恶!龙斌飞你个笨蛋!”咲夜气冲冲地甩开拦住她的阿千的手,狠盯了龙斌飞一眼,便是逃离了餐厅。
“嗯,大小姐,那是固定台词啊。”阿千的自言自语引起了阿顺的兴趣,不过她仍旧与刚才一样摇摇头糊弄了过去。
龙斌飞长叹一口气,放松身子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
算来算去他已经在日本呆了几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新鲜事不断的日常令他迅速融入了这个新的环境当中。过于欢乐的生活令他想要忘记昨天的一切。可不管如何迫切地想要剥离记忆,被他所杀死的刺客们总会在梦中敲响自己的心门,一张张临死前的面容比起任何幸福的记忆都要深刻地印在脑海当中,鞭策着试图放松的龙斌飞。
不过,还是有好事发生的。他交到了朋友。龙斌飞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名男女的样貌,以及每个人留给他的礼物:小鸟的关怀,天王寺的理解,咲夜的歉意,人见的认同……还有说不尽道不明的,由数不胜数的同学们送来的关怀。
“但是这样的时光也差不多迎来结束了吧。”龙斌飞这样想到。
再一次回到学校时,同学们对他的态度说不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他依旧想要将他们送给他的至宝留在记忆当中,不想输给痛苦的回忆。哪怕今后的工作会有不顺利之处,他也决定了要一走到底。
这样的日常真的正常吗?
作为一只笼中鸟,龙斌飞并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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