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后赶回了自己的屋子,小爱和纱希也分别最后向我道声加油。
我坐在屋内等了许久,直到那句“狼人请睁眼”终于响起,被不知名的黑色物块堵住的门也随之开放。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内。我怔了怔,突然想起第一晚做的那个梦,就和眼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原来我心中是那么不安,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警惕地走出了门。不知是不是狼人有夜视力加成,即便是借着如此微弱的月光,道路上的一切依旧都能清楚看见。这种感觉很奇妙,不像戴着热成像夜视仪所看到的诡异世界,而是真正地看清黑夜中每一片树叶的轮廓。
其中,就在我附近的小爱和纱希的石屋,正散发着萤火虫般的微光,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吸引着我们这样的狼人。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集合。
我的记忆比较差,所以绕了半天路之后,我才迷迷糊糊地找到桥的位置。等我走过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终于赶到桥底下时,其他狼人早已等待半天了。
得益于视力加成,黑暗中,他们各怀心事的表情我也一览无余。
“抱歉,我来晚了。”我尴尬地挠挠头。
离我最近的狼人耸耸肩,“没关系,反正夜还长着。”
“嗯。”我点了点头,以为这是原谅我了,没想到随后又被补了一刀,“而且啊,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弱弱地垂下头,“呃,真的很抱歉……”
“算了,”另一名狼人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先来商量下晚上对哪个玩家下手吧。”
“随便。”之前那位狼人毫不关心地继续耸肩。
其余几名狼人苦笑一声,只好自己琢磨。
“那让我想想,”帮我解围的狼人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视线拉到我的身上,“高木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欸?我吗?”我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之前他们从没问过我的意见,一般都是他们有想法,然后告诉大家,再加以解释,多数人同意就实行。
“有想法吗?”他又重复道。
“这……我……”
一直靠在石桥桥柱上的狼人轻轻哼了一声,缓缓向我走来,“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们不是有计划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涩地点点头。
“那就说呗,你们演了这么一出戏,到你这应该是高潮部分了吧?这么拖拉观众也会不耐烦的哦。”
“因为你们一下就看破了,我还没个心理准备啊……”我小声嘀咕了句。
面前的狼人撇了撇嘴,显然在这空旷寂静的地方,小声说话也一样能被听见。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算是为了镇定自己,其他几个狼人见状也稍微认真起来。
在心中组织下语音后,我郑重地开口道:“那我就说了。这虽然是我们三个女生的计划,不过应该也是托马斯先生的计划。”
“现在的情况是,安德森夫人的身份曝光,而且是场上唯一明了的神牌。在这种情况下,白痴应该是要被狼人刀死的,因为这个角色能在发言环节轻易指出狼人发言的逻辑错误,对狼人有威胁。而且神牌也是狼人要最优先下手的。”
“所以从好人阵营思考狼人视角的话,他们必定会认为我们要刀安德森夫人。”
“而白痴身份一曝光自然会吸引狼人的注意,但是狼人阵营注意的同时,好人阵营也一样会有所防备。”
“比如说女巫的解药,或者是守卫的盾。不过因为这是真实版狼人杀,人死了就是真死了,所以女巫估计会把解药留给自己,从目前女巫始终不用解药来看,那人应该就是这种心态,所以剩下的就是守卫的盾了。”
“白痴被刀的几率很大,那守卫为了大局考虑,自然也是要保白痴的。而且因为技能特性,守卫也不会存在女巫那种自私的情况。”
“总而言之,就是我们狼人刀白痴,然后守卫守白痴,这样晚上就不会有人死了。”
说完,我舒了一口气,略带不安地问道:“我这样解释……可以吗?”
站在我面前的狼人双手抱胸想了一会儿,斜睨了我一眼,“你想说的是,托马斯用他妻子,以及他自己的性命作交换,来求大家一个心照不宣是吗?”
“是、是的。”我激动地点点头。
这家伙果然聪明啊,把我后面想说的话也一并表达出来了。
“拜托,”最开始呛我的那位狼人惊讶地问他,“你是怎么从凉子的话中理出这个答案的?”
后者理所当然地摆摆手,“前因后果一联系,很明显嘛。她说今晚我们刀安德森夫人,然后守卫再保她,这样今晚不会有人死。但是就这么一个晚上有什么用呢?顶多也只是少死一个人而已。”
“所以她真正想寻求的,应该是林书庆曾经说过的第一个方案,那就是晚上我们狼人刀守卫要保护的人。晚上没人死,没有线索,白天自然只能瞎发言了,所以投票出去谁也只是凭运气,这样大家就毫无怨言了。就是这么个心照不宣。”
“而且我们和托马斯有言在先。虽然他没在信里写明他想要的结果,不过他应该是不想让好人阵营知道,毕竟他们那边人多嘴杂,有些人还会闹。”
“曝光妻子的身份,来换一整天都不死人,应该解读为是一种信号——他以一条人命以及另外一条任我们拿捏的性命来表诚意,告诫我们去私下找好人合作,而不要再动手杀人了。除此之外,其他解释貌似都行不通。”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可惜信的内容不够详细,有些糊里糊涂的,不然应该有更说得过去的理由。”
“哦,是这样。”提问的那个狼人,有些装模作样地点着头。
默默听着我们讨论的狼人冷笑一声,“虽然说是心照不宣,但是除了今晚有明确的目标,我们之后找的目标,守卫能知道吗?凉子小姐?”
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我下意识地想退缩,但是想起纱希坚定的眼神,于是我鼓起勇气,点点头,“能。”
“啧……”他咧了咧嘴,“这么肯定?这么说,你的那两个朋友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守卫吧?”
果然,他们一下就猜到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我硬着头皮地点点头,“是的。”
他边摇头边笑,“算上安德森夫妇,再加上你的朋友,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这三条人命就算是白搭了啊。他们还真天真啊,把这种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你这样的小姑娘。”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原来十足的信心也瞬间消失大半。
说完,他扭头看向其他同伴,“你们呢?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马上担忧地看过去,他们对上我的视线,纷纷莫名其妙地一笑。
那笑容令我胆寒。夜幕中的黑暗,也第一次令我感到恐惧。
“怎么……”
完了。我以为这些人的性格不坏,至少不会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人心岂是我能看透的东西?
太失策了,这样不仅纱希和小爱会遭遇危险,安德森夫人被纱希守护的机会也会白白浪费,明晚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动手。这下三条人命就真的因我而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开始慌张起来。
他们几个看着我慌张失措的表情,不明意味的笑容愈发地强烈了,下一刻,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当然是——同意啦!”
“唔呜欸!?”我差点吓得摔了一跤。
我还以为他们会吃了我。
吓死我了。我后怕地拍了拍胸脯,他们发出阵阵低笑,似乎是在嘲笑我。
“你们吓我!”我生气地指着他们的鼻子。
最开始呛我的狼人摸摸我的头,莞尔笑道:“因为凉子看起来好欺负啊,而且生气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嘛。”
我把搭在我脑袋上的手打掉,“哼,走开。”
“呵呵,凉子既然能像小女生一样可爱,平时干嘛要总苦着一张脸呢?”
“呃……要你管啊。”
我干脆乱发脾气了。这些人,真的是太坏了,刚骗完我还要调戏我。
带头吓我的狼人也笑着说:“高木小姐,看你这样子,你不会什么把握都没有,只是一时兴起就把其他人都拖下水了吧?”
“这个……”我难为情地戳戳手指,“我觉得你们可以信任的。”
他有点惊讶,“哦……那还真是荣幸。”
之前解读我计划的那个狼人撇了撇嘴,说道:“原来你是歪打正着啊。其实你本来就无需担心,从最基本的利益角度思考一下,你会发现狼人十有八九要同意你的计划的。”
一听大佬要发言,我赶紧竖起耳朵,“大佬请说!”
“大、大佬?”那狼人嘴角抽搐了下,摇摇头还是继续说道,“算了。你想啊,狼人杀人多少会留下线索,比如我上次就被陈家兴给划了一刀,幸好有衣服遮着,别人才看不出,所以不杀人就能减少我们暴露的可能。而且白天投票必出一个人,那人越多,我们被投出去的可能性不就越小?所以为了自身安全,你的计划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哦哦,有道理欸。我怎么没想到……”我嘟哝着。
“反观一下,如果我们不遵循你的意见呢?首先,你就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你的不满可能会把我们暴露出去。”
“其次,最好的情况是我们两晚能拿下白痴和守卫两张神牌,但是神有八位,也就是说到七天后游戏结束为止,我们都没机会靠屠神来获得胜利。所以说这么做真的是得不偿失,还会把狼人与好人的关系推向恶化的巅峰。”
“而且我们也不像这场生存游戏的主办方这么变态,乐于看我们所有人互相残杀。有和平解决的办法,自然要选和平解决。毕竟,我也累了。”
他说完,叹了口气。
我疑惑地皱起眉。他是经历过什么吗?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家伙。
前一位说过话的狼人听了后,哼哼了两声。
“哦哦!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们很变态?”尖锐难听的男音突然凭空出现。
只见裁判的身影出现在鹅卵石小径的另一端,月亮将他的影子直直地拉到我们面前。他踏着诡异的猫步向我们走来,一手拿着礼杖,一手拿着礼帽。
“小狼崽子们,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吗?决定今晚的目标是谁?”
其他狼人相视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我身上。
由我来说吗?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安德森夫人。”
“确定吗?”
“确定。”
裁判点点头,将礼帽戴回头上,沉默片刻。
“其实啊,你们几个小家伙的讨论我都听到了啊,虽然没有违反游戏规则,但是我看的很不爽哦。本来约定好的互相残杀怎么变成只有我一个人要在投票放逐上动手?我也很无奈啊,我也不想杀人的啊。”
你这怖人的面具配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啊。我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他。
“算了算了,你们钻漏洞就钻吧,”裁判阴森森地笑了笑,“别最后给自己捅了篓子哭着后悔就好。”
真是个话里有话的家伙……
“狼人目标:安德森夫人。”
“猎杀无效。”
“狼人——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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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结束。
游戏人数:18人
剩余人数:1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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