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凉子视角)
现场一片乌烟瘴气。
托马斯并不是被烧死的。年老体弱的他,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全被烧成灰,浓烟就已经呛得他难以忍受,他撕心裂肺地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没过多久,他突然双眼翻白,痛苦地暴毙了。
伊莎贝拉见到这一幕,差点哭昏过去。
裁判发出似笑非笑的怪声,“嘎,没想到火刑居然是以这种情况结尾的啊,不过也算是死了。”
陈家兴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还笑!”
“年轻人,被活生生烧死可是比被烟呛死痛苦不知几万倍,我这是在为托马斯先生感到高兴啊。”
“混蛋!”
“算了,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哦。”
裁判不屑于与陈家兴争执,头也不回地甩甩手,拐进右边幽静复杂的树林,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处刑已经结束。最开始是许蔓叶因忍受不了残酷的气氛,捂着嘴独自跑开。她的男朋友愣了一会儿马上追过去。
然后是雷恩,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座位上起身后一言不发,下了桥后独自朝左边的民居走去。梁生望了望火中逐渐变得焦黑的人影,眯起眼摇摇头,拄着拐杖步履缓慢地走在与雷恩方向相反的路上。
人越走越多,作为警长的林书庆朝十字架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身后跟着陈家兴与雄介,他们稍作停留便离开。
樊命羽和温尔也要走,不过莫道诗还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火光一脸惆怅,好看的秀眉都紧促在一起。樊命羽好说歹说才将莫道诗拉走。
火势愈演愈烈,丝毫不见停下来的迹象,待在附近便觉得浓烟熏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伊莎贝拉·安德森仍然在十字架面前痛哭流涕。脸上布满泪痕的老人在我们面前悲伤成这样,我们实在于心不忍,无法视而不见。
我们上前安慰一番,想将其一起带上。
不过安德森夫人完全没有听进我们的话,她的眼神灰暗,仍在忘情地哭嚎。突然她的声音一哽,人径直向后倒去。
她昏过去了。
我们赶忙在她背后搭手,让她不至于摔倒。
“安德森夫人昏过去了……”
“太累了吧……而且这么伤心……”我有些唏嘘。
“她不要紧吧?”小爱问。
“不清楚,老人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沙希小心地扶起伊莎贝拉,将手指伸到她的鼻子前,“气息还是挺正常的,应该没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她送回自己的房子里去吧。”
裁判有规定8点天黑前必须回到属于自己的房子,违者都将被判出局。
“确实不能放着不管。”我点点头。
不过运送一个无意识的人比我们想象中要困难的多。伊莎贝拉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而且浑身瘫软,抓也抓不住。我们试了好几次,简直寸步难行。
就在我们举步维艰的时候,有人向我们提出帮助。
“我来吧。”
是个很浑厚的男音。
高大健壮的俄罗斯人来到我们面前。是安德烈。
鉴于这家伙长得凶恶了些,我们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来搭把手。”打扮成熟的唐泽玲从安德烈身后冒出头来。看到和蔼和亲的大姐姐,我总算放下心。
“谢谢。”我们向他们道谢。
安德烈在前面蹲下,而唐泽玲将伊莎贝拉拖到他的背上。安德烈轻松地把老人背起。
“她的房子在哪?”
“我有印象,跟我走吧。”沙希手指一个方向,在前面带路。
一路无言,我们没有共同话题,而且安德烈严肃的表情也让气氛有些僵。
现场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他们俩个。我挺好奇他们为什么会留到最后。难道是一直关注着这边,有心想要帮一把伊莎贝拉吗?
若是这样,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这看似凶恶的大叔还真是意外地善良,果然不能以外貌评价一个人啊。
看他一身迷彩服的着装,应该是个士兵吧?给人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我是个路痴,所以全程迷迷糊糊地跟在最后面。不知饶了几栋房子,穿过几片小树丛,前方终于出现几团磷光——也就是玩家住房的标志。
“就是那儿了,但是具体哪栋房子我不大清楚。”沙希说。
“没事,看下门牌就知道了。”唐泽玲朝沙希微微一笑。
又前进了一段路,几栋发着磷光的房子终于显现出了完整的轮廓,安德烈不禁加快了步伐。
就在这时,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别……还是算了……”
“……大哥……别纠结了……人都死了……”
“……这样不好……”
我们现在正处于房子的背面,而房子的正门处好像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
听这隐隐约约的内容总觉得不大对劲。
“有动静欸,我们怎么办?”我有些担心。
安德烈没有理我,神色不变地继续前进。
“欸欸,喂。”我叫不住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果然,我们的脚步声明显惊动了说话者,说话声戛然而止。
林书庆和陈家兴一脸诧异地转头看向我们,而软弱的雄介在林书庆背后畏畏缩缩地露头。
“你们在干嘛?”安德烈冷静地问。
陈家兴一见到我们这么多人,目光就开始游移不定。
“没、没什么……”他摆明着心虚。
林书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陈家兴一眼。随后林书庆视线越过安德烈看到昏迷不醒的伊莎贝拉,他立刻会意地点点头,然后朝我们一鞠躬,“抱歉,打扰了。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事情而已,先走了。”
林书庆头也不回地走掉了。陈家兴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和雄介灰溜溜地跟上去。
安德烈默默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他扫视周围一圈。
“托马斯的家门口吗?”
受安德烈一提醒,小爱马上意识到,“嗯?是那封信吗?那封托马斯留下的遗言吗?”
“应该是。看来林书庆还是不放心啊。”
“不放心?”我重复了一遍安德烈的话。
然而安德烈连看也没看我一眼,仿佛把我当空气。
欸?
因为安德烈没有回答,话题硬生生地中断,气氛也变得莫名尴尬,尤其是我,此时羞愧的简直想要钻进地里。
……
搞什么啊?这是差别待遇吗!为什么这家伙会回应小爱的话,但就是不愿理我啊!我才不信是他没注意到呢!这家伙一定是个混蛋萝莉控!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但他凶恶的目光只是扫到我身上,我的气势立马萎缩一半。
算了……大人有大量……
唐泽玲看出我俩之间的矛盾,马上莞尔一笑出来和解,“安啦,凉子妹妹,这个大块头总是这样。”
安德烈听了也不恼,他默默背着伊莎贝拉,独自去找住所。
我们四人留在原地。纱希见安德烈远去,问唐泽玲,“唐小姐……我这么称呼没事吧?”
“叫我阿玲吧。”
“呃……”纱希露出困扰的表情。
唐泽玲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好啦,你们日本人还真是在意长幼尊卑,我在日本生活的时候也深有体会呢。你要叫就叫我玲姐好了。”
“好……玲姐,安德烈先生刚刚说的‘林书庆还是不放心’,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唐泽玲耸耸肩,将乌黑的长发甩至背后,“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谁会真的有那么大自信啊。”
沙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唐泽玲又说:“而且啦,你们也觉得托马斯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似乎别有深意吧?林书庆自然也是察觉了这一点,而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只剩那封信,他肯定会想去看看的。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做作啊,想看就看呗,用得着装那么虚伪清高吗?”
唐泽玲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对此也表示附和。
不过她穿的衣服布料实在太少,随着几个小动作的摆动,布料下姣好的身材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如此风姿绰约的成熟女性魅力,让我不知该把视线往哪放。
相比起来,我的身上该胖的地方不胖,该瘦的地方不瘦,从小学时身材就一直这样青涩,真是令我有够无地自容的。
“那个,我有个问题,玲姐是怎么和安德烈走到一块了呢?”小爱前倾着身子,仰起脸问,“啊,抱歉,我没有歧义的。因为你们两位看起来不像是一路人呢。”
“没事,”唐泽玲用食指和拇指**着嘴唇,似乎在做着回忆,“没什么印象了呢,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搭上话了。反正那个大块头看起来很凶恶,其实人很好的哦。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知道的啦。”
“玲姐还真是心宽啊,要是换作我们,肯定不敢在这诡异的环境接近陌生的男人。”纱希小小地吐槽了一句。
“哈哈,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恶劣嘛。这样会错失很多交到好男友的机会的哦。要不要姐姐我教你们几手啊?”一脸大姐大样的唐泽玲豪迈地拍了拍纱希的肩膀。
“欸……哈哈哈……”纱希干巴巴地配合着笑了两声。
趁着唐泽玲没注意,她还偷偷瞥了小爱一眼。
感受到纱希和小爱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我赶紧站出来转移话题。
“啊,对了玲姐,你脸上的妆画得好好哦,能教教我吗?”
“欸?可以是可以,但你一看就是天生与化妆品无缘的孩子啊。”
“……”我真是自掘坟墓。
原来这家伙还有隐藏的毒舌属性吗……
我捂了捂因受到暴击而流泪的胸口。
算了,毒舌先不提。
接下来的时间,唐泽玲就像邻家大姐姐一样为我们解答疑惑。她待人亲切和善,仿佛有股不可思议的魅力。不一会儿我们的话题就开始跑偏了,在日本生活过的唐泽玲很快就融入我们所谈论的日常。
那些恍如昨日云烟的平淡生活,此时变成最吸引人的谈资。
就在我们相谈甚欢之时,安德烈已经回来了。
他也看出我们此时气氛的融洽,识趣地没说话。
不过有男人在旁边看着,我们也稍微收敛,没像刚才那样叽叽喳喳地吵闹。
不清楚过了多久,之前离开的林书庆等人陆续回来。记得林书庆说过他们是和托马斯老人住在一块的,理应要回到这里。他们远远地就看见我们,于是绕道避开我们而行。
我们自然没有在意。但是林书庆等人的回归也让我们意识到时间的流逝。8点前要回到房屋内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告别了安德烈与唐泽玲两人,向自己的住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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