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隶属于达普拉冒险者工会的建筑通体为白色,使用坚硬的白岩作为主要材料,就算是一名三阶战士运用战气全力挥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不起眼的白痕。石材的不可燃性使得杀伤力强大的火系魔法也失去了用武之地,一旦城市陷入极其糟糕的状态这里便能够成为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的就是它的外观。作为最具有话语权的中立机构之一的冒险者工会,除了要面对鱼龙混杂的冒险者,还要负责接待提供优渥报酬的委托人,这注定了它不能仅仅注重实用性还需要兼顾一定的装饰性。不管是它颇大的占地面积,还是哥特式的建筑风格,抑或是门口立着的屠龙雕像,这些都大大提升了它的格调。刨除了实用性的因素,单单以格调来论,就算和达普拉的城主府作比较也是不遑多让。
初次来到这里的舞踏也一时间惊叹于它的宏伟,总算是没有忘记要事的她跟着前面一名背着巨斧的壮汉进入了工会。工会的内部与它的外表一样实用性与艺术性兼顾,不管是公职人员所使用的红木柜台,还是用来展示任务要求的魔导光屏都显露着它的底蕴。
这次舞踏没有在上面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一个空着的柜台前。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柜台后面的接待员是一名比舞踏大不了多少的短发女性,长相清秀的她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我们想注册冒险者。”
舞踏的一席话仿佛是垂钓者洒下了饵食,一时间她们的身上聚集了大量的视线。冒险者是危险与财富并存的职业,高额的报酬背后是等价的危险,因此冒险者也是高危职业的代名词。注册成为冒险者的人大致可以归为几类,生活困苦渴求改变现状的初心者,对于自身能力自信且能够正确评估风险和收益的经验者,临近毕业需要提升实战经验的学院生,以及想用冒险者的等级换取谈资富商与官宦子弟。
显然,舞踏她们一行人并不在这些类别之中。
虽然外貌姣好但是衣着普通的她们,理所当然的无法划归穷人或者官商阶级。若是当做经验者单是年龄就缺乏说服力,在这一行当年轻通常意味着浮躁与稚嫩,还未承受风霜和苦痛洗礼的他们根本只是羽翼未丰的雏鸟。
排除了其他选项之后,只剩下了最后的答案——实战演练的学院实习生。年龄与衣着用实习生来解释完全对得上,至于另外两名年级更小的女孩也有可能是憧憬学姐的低年级学生。
这样的猜测但从逻辑上看似乎并没有多少漏洞,可事实却与之向左。
学院准毕业生们的实战演练需要工会给出的实践报告,而相对注册冒险者时必须提供学院的证明函。否则就算你的实践活动非常成功,也无法顺利毕业。
没有提供证明函的舞踏一行人,从最开始就排除了这一选项。
“抱歉,冒险者的注册有一定的年龄限制。”接待员小姐看了眼明显还未成年的舞踏以及她身旁两名更加幼小的女孩,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委婉地提醒道,“如果您有需要工会帮忙的事情,可以进入西门的委托人接待区,那里会有相关的工作人员为您提供相应的服务。”
若是其他新人遇到如此委婉的劝退,大概早就垂头丧气的离开这里了。舞踏倒是没有任何的失望,她还留有几分稚嫩感英气面庞十分平静。作为一个运营了几个世纪的庞大组织,冒险者工会有着一套自己的制度,其中就有这条的内容是对于初次注册的冒险者,接待员小姐可根据情况进行合理劝退,而年龄限制正是积年累月形成的工会暗语之一。
“小鬼就该有小鬼的样子,老老实实滚回家吃奶吧!冒险者可不适合你。”一个粗犷的男声嘲讽道。
舞踏皱着眉头望声音发出的方向,有人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那是一米九左右留着莫西干头的男人,肌肉分明的躯体仿佛世界末拳王,腰间显眼的双刀插在硬牛皮制作的刀鞘内,身上轻甲略微有些锈蚀痕迹的铁质部分留着大大小小的抓痕。
野性十足的外表再配上那双凶狠的三角眼,绝对是夜间令孩童止哭的最佳素材。男人几步走到三人跟前,用毫不掩饰轻蔑目光俯视着她们。
“像你们这种弱小的家伙,就算是当上冒险者也只能做些寻找猫狗的杂活。”
舞踏对男人的挑衅毫不在意,她轻轻地抚慰有些颤抖的血舞又阻止了跃跃欲试的酱油,才将重新转回到接待员小姐的身上。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十分需要冒险者的身份,另外——”舞踏突然停顿下来,脸色也多了几分嫣红,最后似乎是放弃抵抗,“——我们是浊世之剑,纵使道路的尽头是虚无终焉也决不妥协。”
在舞踏自暴自弃的念完这段中二感十足的口号,原本有些杂音的工会大厅之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安静。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笑起来的,从笑声出现的瞬间宁静的氛围便荡然无存,开始的时候还是三三两两的低声轻笑,最后慢慢转变成了哄堂大笑。
“舞踏姐姐,为什么大家都开始笑起来了。”血舞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
她不明白这句听起来相当有气势的口号有什么笑点,也不明白大家笑得如此夸张,就在刚才她看到某个坐在椅子上的冒险者笑得前仰后合直接摔在了地上。
“酱油明白!”酱油自得地拍了拍胸口,煞有介事地说道,“肯定是大家觉得舞踏的口号实在太过有冲击力了,被它深沉的内涵震撼了,所以才会感动地大笑。”
血舞好像有点道理,但觉得还是些解释不通的地方:“可是感动不应该是流泪才对么?”
“人类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通常会控制不住表情,诺顿是这样说的。”
舞踏听着两人一本正经的探讨她那句中二口号,面色微妙地别过了脸。如果可能她并不想这么做,她感觉有种在当众递送情书的羞耻感,但是黛菈婆婆所教给她应对行会暗语的只有这句话。
“那个……我们现在可以注册冒险者了吗?”舞踏努力无视耳边的笑声。
“好的,请按照要求填写表格。”
被叫到的接待员小姐这时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从一打空白的表格中抽出三张和笔一起递给了舞踏。
“谢谢。”
舞踏道谢之后带着血舞和酱油来到一个空着的桌子前开始填表。在这期间接待员小姐一直皱着眉头,她总觉得那句话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正是因此使她同意了舞踏她们的申请。
花费了几分钟时间舞踏带着填好的表格重新来到柜台,准备将东西递给接待员小姐。突然一只巨大的手掌挡在了她的面前,是刚才挑衅她的莫西干头。
“小鬼!你敢无视我双刀吉安?”怒火中烧的莫西干头使得他本来就凶恶的面容更加恐怖了,“你是想鼻青脸肿一脸血污,还是想喉咙嘶哑抱着自己污秽的身躯哭泣?”
在他说话的时候,人群之中挤出四名与他年纪相仿的一脸凶相的莫西干头。那些被舞踏逗笑的冒险者一下噤了声,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你想干什么?吉安!”一直笑脸相迎的接待员小姐一下子变了脸,她新月一般眉毛倒竖仿佛是一只盛怒的猫咪。
“没什么,玛修小姐。我们只是……只是在教导新人应该尊重前辈。”一直表现得嚣张跋扈的吉安突然缩起了脑袋,变得柔和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讨好。
实际上玛修小姐的生气样子并不可怕,反而有种与微笑时不同的魅力,但是对于身为冒险者的吉安等人来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身为接待员的玛修小姐的实力也许不强,但是身为公会职员的她背后可是整个达普拉冒险者工会。如果她将吉安的恶行报给上层,那么工会很可能对他做出处罚。即使是最好的情况也要扣除一部分交付任务获得的积分,积分的多寡关系到冒险者的等级以及任务赏金的分成。
“如果你继续干扰大厅里的其他冒险者,我将会将情况如实上报给会长和副会长。”玛修小姐怒视着吉尔他们说道。
“可恶!小鬼你给我记住!”吉安狠狠地剜了一眼舞踏,悻悻地带着同伴了坐回位子。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玛修小姐有些歉意地接过舞踏递来的表格。“表格没什么问题,待会我把吊牌拿给你们就算是注册成功了。”
“不用道歉,这不是玛修小姐的错。”舞踏摇了摇头轻轻的将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比起这个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吗?”
柜台上东西是一枚造型古怪的饰品,像是煤球一样漆黑的线条歪歪扭扭扭在一起,勉强能看出是个像是胸章一样的东西。
“对不起,我们不能……”
转身去取吊牌的玛修小姐拒绝了请求,并准备告诉舞踏接待员没有不能私自接受冒险者的礼物也没有权限直接接触会长。可当她注意到胸章的样式之后,突然咽下了没说完的话眼睛也睁得很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枚徽章就是入职培训的时候会长反复交代的东西,一旦有人在冒险者工会出示这枚胸章,所负责接待的接待员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公会长。
“您的要求我明白了,我会将东西交给会长的。”玛修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作平日的工作状态。
拿到手的是最低等级的铜制吊牌,对此舞踏也没有表示异议,接了几个看起来适合初学者的任务便离开了工会。在她们离开前玛修小姐隐晦的让她们注意吉安的报复,并告诉她们如果遇到事情可以呼叫卫兵。
在舞踏她们离开工会之后,玛修小姐找了同伴帮忙照看柜台,而她则拿着那枚胸章来到了位于三层的大房间。玛修小姐面色通红地站在造型精致的白色木门前,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敲门,因为站在门外的她听到了房间内正副两名会长的浮想联翩的对话,像是“让你尝尝我的德克士香肠的威力”或者“我的炽热泉水快要满了”。
玛修小姐犹豫了半天,看着手中的胸章最后咬着眼叩响了房门。
“进来!”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传了过来。
老实说玛修小姐有些害怕进来后看到某些画面,例如奋力耕耘田地的老牛或者来回穿梭隧道里的黑色火车,当她真正就如房间看到衣着完好席地而坐的两人不由松了口气。
“这不是小玛丽嘛!怎么了?难道是太过寂寞,所以来我这个家伙这里寻求安慰了吗?”穿着修身长衫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调笑道。
“会长,你这是在性骚扰。通知卫兵实在是太麻烦了,请自己去自首。“
坐在弗格斯会长对面容貌端丽长着尖朵的少女抬起了头,那惹眼的丰满山丘令人怀疑她的精灵血统是否纯正。唯一缺憾的就是她说话的语调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会长你还是认输吧,我的炙热泉水已经蓄满了,你已经没有赢面了。”名为艾丝的精灵少女指了指地上的印着红色水元素的卡牌说道。
“根本没有那回事!我的德克士香肠攻击!”菲尔会长激动的将名为香肠怪人卡牌放在地上。
“菲尔会长和艾丝副会长,能……告诉我在你们干什么吗?”进来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玛修小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变成了煮熟的螃蟹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
“当然是玩游戏啦,这个可是最近城里最受欢迎的卡牌游戏《魔兽王》。”菲尔会长没有抬头,苦着脸望着自己稀烂的手牌,希望想到扭转局势的办法。
“啊!”玛修惊叫了一声,放下胸章带着熟透苹果一般滚烫脸颊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她怎么了?”菲尔疑惑地问道。
“被会长的性骚扰吓走了。”艾丝副会长毫不留情的放下手中的另一张卡牌,“巨岩熊发动大地猛击。会长你输了!”
“怎么会这样!这局不算!重来!”菲尔会长不服气地双手饶头。
艾丝没有理会会长的耍赖行为,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那枚丑陋的胸章,她美丽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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