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姬娜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你说，我洗耳恭听！”
“菲是贵族出身——”
“贵族出身了不起啊！贵族出身生下来比常人多点什么似的！”
“她并不是百考伽王国的贵族——兹洛克联盟你知道吗，在西部和魔族领地接壤的……一个支离破碎至今的国家。”
“这是扯到哪里去了？”
“爱妮斯家族是其中势力最大的贵族之一，拥有巨大的财富……”
“……”忘川有口难言。
这是自己难以反驳的事实。
凡事若是碰到这种天生高人一等的存在，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菲是贵族，而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讲比普通人还低贱。
忘川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才会在一开始贪图口舌之快，要不然等姬娜娓娓道来，自己连插嘴的份都没有。
豪门婚姻，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场以大局为重的游戏，而自己在这局游戏中已经玩光了筹码。
看来这免费的春梦算是做到头了。
所以向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和菲……你完全没必要说这些多余的话。
这句话忘川憋好久了， 但心里觉得此时应该还有转机。
“——那里不比内地，罪恶，比夜晚出来觅食的虫子还多。”姬娜也回忆起数年前在菲家里吃的那场‘晚宴’，至今仍触目惊心，“贵族作为领地直接管理者，通常采取……以暴制暴的措施。”
“……”
威胁我，我好怕啊～
忘川暗自偷笑，不得不说，这烂大街的说辞就是效果拔群。
我也要找机会结束这场闹剧了。
至少在这世界的开销算是有了，姬娜给的那张卡可是还有不少钱。
“——在以暴制暴这方面，菲的父母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就是把人皮整个剥下，用刑具刺穿肋骨挂在路口处的柱子上面，用治疗药水保证不死的情况下在身上撒以百虫，喉咙内用最辣的粉末涂抹，如果不声嘶力竭的叫喊，就会——”
“停停停停！！我知道错了！您不用描述的那么清楚！！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不，这只是因为她家比较‘热情好客’……”
“这尼玛是好客？”
“菲的父母，嗜虐。”
惊了！！
“那菲不会也！！”我的天，这威胁的有些离谱吧！
“菲啊～哈哈……我第一次遇见菲，是我在森林里狩猎的时候，那小姑娘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咦——那是个什么画面啊？！就她一个人？！”
“后来我们就认识了，你猜她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百考伽？”
“……”我不想聊变态的心路历程。
“因为她父母说百考伽的王很厉害……菲就很好奇，那些很厉害的人被切成块，内脏和血流到地上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比很多人的内脏和血流在地上更漂亮呢？”姬娜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顾自己脸被画成什么样，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逗死我了，这我能笑一辈子～”
……
忘川真是忍不住，一拳砸到桌子上，恨不得掀桌！
“这有什么好笑的？这很恐怖的好吗！”
“后来，经过我仔细观察，我发现菲有个坏习惯——嗜杀。”
“这他妈还用仔细观察！！这已经不是坏习惯的程度了吧！！”
“所以啊，很多王室，贵族来提亲我都不答应～”
“你是不敢答应，换我都得往家里供着。”
“那些王室贵族生性骄横，要是他们欺负菲怎么办？”
……
……
“您‘所以’的逻辑一直这么惊悚吗？”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菲你非娶不可？我还怕你嫌弃她～那我就放心了。”
“我不放心啊！！等一下！等一下！！这是什么展开？？你不是应该解除婚约的吗？”
“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来，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
“讲真，你要早跟我说，我都不信。”忘川回想起早上菲出手救露娜安的那一幕……“不过，说菲嗜杀是不是太过了，她也不是那么～”
“我教育的好呗。菲后来就跟着我啦，我带出来的孩子还能差吗？”
“那菲的父母～～”
“父母那边不用担心，我才是菲的监护人哦！”
“你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以暴制暴～嘿嘿～”
……
不管是不是编造的故事，菲要杀自己可能还真拦不住。
“我看到你们两个吵架，所以我才来给你提个醒，让着点她～”
“哈～”忘川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点，可自己实在无法认同菲那幼稚的理论，“我们回来的时候确实有过争执——菲她一定要救那个路人，我不反对，也不支持，当然，我自己绝也不会救……”
“你很冷漠呢～”姬娜反而笑了。
“并不是我想冷漠，而是事情本该如此。菲不是普通人，她的名气和影响力堪比明星和政客。如果她帮助的人其实是想害她怎么办？”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不要搭理陌生人，可她不听啊～”
“菲受的伤还不够，而你受的伤太多了……”
“才没有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成长呢？”
……
……
忘川长舒了口气，这些难以启齿的话，可上不得台面，“其实我们没必要把话都说出来，心知肚明即可。”
姬娜又笑了。
忘川理解不来那些能一边正经的说又一边笑的人到底在笑什么。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能被您喜欢一点，我是应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甘愿被自己的经验束缚，放弃自己的个性。”
“果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
“我们一样呢，谁愿意一直保持面带微笑的求别人说话的样子，有的时候我真想在他脑袋上开个窟窿。可我做不到啊，还有好几百人要靠我养活……有的时候，我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我们不一样，您伟大多了，您是为了众人，我是为了自己。”忘川无奈的说，“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我一个人可以在任何地方活下去。”
“那，菲能不能加入你的世界呢？”
……
……
“承诺不是说出来的。”
“哈～咱上去吧，以后就和菲一起睡吧，晚上多聊聊心。对了，明天的任务你们也商量一下，一大早就去，城外迷宫可不是一天就能探索完的。”
“嗯～你确定这个样子，就能上去？”
“啧～我的脸！！香可这混蛋在我脸上画什么了？？”
“……难以形容。”
“说！快说啊！！急死我了！”
“嗯……”
“怪兽！乌贼！恶魔？你说啊！！”
“……可能猜的不对，你回去问问她，画的是不是——黑板。”
“……”
“……”
姬娜微笑着，一瞬消失在眼前。
不，是以接近消失的速度冲到了楼上。
自求多福吧兄弟。
……
“哼～”忘川留下来把剩菜剩饭处理一下。
姬娜这个人……怎么说呢——鬼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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