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默发出一声冷笑，“你不知道吗？这个世界存在仙力的上限，最多只能让两位仙人同时存在。这两位，一位是我，一位是师傅。哪里还留有第三者的余地。”他话音刚落，从自己的左脚脚跟，斜向上将刀刃挥动过去。这一刀将会着落在对方的腹部左下侧，就算不能将她幼小的身体拦腰截断，寒毒也会取了她半条性命。
“我是不懂这些，但没有撒谎啊！”宋折凉像是知道白默会从哪里出招一般，在他挥刀之前就做出后撤的姿态，随即一个后跳闪过了那一道无色的刀锋。
白默没有意料到自己这一刀会被如此轻易地躲开。他飞快地又抽出几张刀符，灌注了仙力之后，枯黄的纸页变得像是铁片般坚硬。借着方才那一记重斩的气力，白默回身将几枚咒符丢出随着几声细小的破空声，几枚刀符化作无形的飞刀扫射向宋折凉可以躲避的一切角落。
宋折凉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右手掌前伸。一枚飞刀笔直地**她的手掌，另外几枚贴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
“难不成，你看得见吗？”白默眯起了双眼。
“差不多吧...”宋折凉小声念着“疼疼疼”，将扎进手中的飞刀**，丢在地上。
鲜血顺着指尖向下流淌，一滴滴落在地面的杂草上，渗透进泥土之中。小手上被刺穿得空洞快速地愈合着，鲜血止住了之后，宋折凉试探性地活动了活动手掌。
“妖术吗...”白默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你就是湖妖没错了。但我没想过你上了岸也能这么强。”
宋折凉疑惑地看着白默，“湖妖？我都说了我不是妖怪。”
“我管你是什么，先打个半死再说。”白默抽出几张刀符，赭黄色的纸张表面，流动着素白的雪花。
宋折凉看见白默出招的架势，赶忙冲向一旁的棕榈树，隐藏住身形。几枚飞刀紧随其后，随着噗噗噗三声，两枚扎进了土壤之中，另一枚将宋折凉躲着的那颗棕榈树击穿，掉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宋折凉从棕榈树的背后探出脑袋，“我真的是仙人啊，你看不到围绕着我的那些仙气吗？”
白默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师傅说过，仙人是可以感知到妖和仙的气息的。然而白默颇为特殊，他似乎是因为先天体质有问题，不借助咒符就无法识别仙力与妖力。“好吧。看你一点攻击能力都没有，我姑且让你多活一会儿......你过来。”
宋折凉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了白默的面前。
在这个极短的距离内，白默甚至可以不用符，直接用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埋下寒毒。但是对方似乎一点防备都没有，很是乖巧听话地靠了过来。当然，要是宋折凉在这个距离发动进攻，白默还是可以用刀符制造出短暂的刀影将攻击挡住的。
“既然你是仙人，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吧。”白默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细长的银针。
宋折凉眯起眼睛，迟疑了一会儿，“做十字绣用的？”
“...你真的是仙人吗。”
“真的是啊！”
“这是破魂针。强大的妖物不会因为肉体损毁而死去，它们会继续附身到新的肉体上作乱。想要真正斩草除根，就只有用这枚针刺进妖物的天灵盖。若是妖物被刺中，会在刹那间，灰飞烟灭，但如果是仙人或者普通人就不有任何效果。”
宋折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下，“...那个，被刺了会不会很疼...”
“放心，我想应该没有喉咙被砍断，手掌被钉穿那么疼。”白默抓过宋折凉的手，牢牢捏住。
“哇哇，要干嘛！”宋折凉慌乱起来，像是右手着火了一般，在空中一个劲地乱甩。
“别动，我这是怕你耍花样。如果我感知到了你的杀意，我就把寒毒注入你的右手。”
“....哦。”宋折凉放弃了挣扎，抹上了红晕的脸，让人想起安东若夫卡的苹果。
白默盯着宋折凉额头看了一会儿，后者咬着嘴唇将眼睛一点点闭上。
如果这一幕被拍成电视剧的话，新来的观众大概会以为接下来有吻戏之类的吧。
细长的银针点在宋折凉的额头上，锋利的针尖刺进额头，针尖周围溢出鲜红的色泽，一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宋折凉紧闭着双眼站在原地，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竟然真的不是妖怪...”白默有些失望地把破魂针收好。
宋折凉意识到自己没事，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用食指在额头的伤口上点了点，然后凑到眼前看自己流出的血液。
“但是，”白默皱起眉头，“师傅不会骗我的。仙人应该就只有两个人才对...”
“说不定你师傅才是妖怪。”宋折凉说道。
“你胡说什么！”白默瞪了她一眼。
宋折凉哼哼鼻子，撇过头去。
“我姑且先把你当做同类来看好了...不过，你还是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宋折凉一愣，随口编了句谎话，“......我....我是你师父派来帮你除妖的。”
“师傅？是他让你来的吗....”白默低头陷入了沉思。
“嗯......”宋折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额头上挂着几滴汗珠。
“看来师傅还是觉得我太弱小了....”白默转头看向宋折凉，“虽然不清楚你的实力如何，但是伤口回复速度很快的样子，如果妖怪打过来，你就当肉盾吧。”
“诶！？什么！”宋折凉凄惨地叫道，“我可是女孩子啊！”
“开玩笑的...你真没有幽默细胞啊。”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白默自己干笑了几声。
宋折凉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口湖，目光像是陷入了湖水中一般，显得呆滞起来。
白默看了一眼发呆的宋折凉，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向着秋意湖的方向看过去。那口湖在雨中绽放着朵朵涟漪，雨滴在波澜阵阵的湖面上奏响着清脆的歌谣。湖的底部，有一个不可见的生物，像是渴求雨露的春笋一般，逐渐苏醒。
“对了，白默你刚刚说了我是湖妖什么的。难不成这口湖里有妖怪？”宋折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急促地问道。
“对啊，怎么...”白默看着有些神经质的宋折凉。
“之前它刻意隐藏住了气息，光靠肉眼还看不见....但是现在，有烟花一样五颜六色的妖气正在从湖底迸发出来哦。就好像是...火山爆发。”宋折凉的目光呆滞，她此时的眼中，无数的色彩充斥了整片秋意湖，就像是马戏团开幕前用来炒热氛围的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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