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很痛。
伤口的位置,很痛。
记忆中的母亲一面哭泣、一面说着[你的右边真丑]的时候,会很痛。
想要对别人做出微笑、却看到小孩子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时,会很痛。
有什么或许好心的人投来善意的问候、[你那里、没问题吗]的时候,也会很痛。
照着镜子的时候会很痛。
耳机线擦过的时候会很痛。
看到红色的时候,会很痛。
触摸到温暖的热量,在窜动火焰的一旁的时候会很痛。
即便如此,还是要抬起头。
偏着头、尽量让浅浅的头发盖住伤痕的位置。
然后做出微笑的表情。
“我没问题哦。”
这样对着周围的人说着。
不、都是谎言。
疼痛是谎言。
没问题也是谎言。
至今再怎么用力地触碰,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至今再不管怎么无视那份本不该有的痛觉。
胸口就像被空气挤压着。
挤压着胸腔。
挤压着肺部。
让血液抑制、让氧气倒流。
让凝滞的味道咽进呼吸。
强迫着脸庞的肌肉摆出微笑的感觉。
时至如今、才觉得,镜子真是个合适的外号呢。
靠近自己的人们、并不都是为了关怀、也不是什么善意。
只是觉得居高临下地对这样的自己表示同情、会显得伟大而已。
他们的视线中映出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镜子。
镜子照着自我满足的模样。
照着那副“我真了不起,对这样的人也可以关心”的模样。
那样才更加刺痛。
怪物。
丑女。
魔鬼。
脸上带着伤痕的怪人。
无视别人好意的人。
无视她吧、这样的人。
同犯小姐。
还有——
镜子小姐。
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因为那样的动作、呛进了浓烟。
体内的氧气一点点减少着。
身体变得虚弱了起来。
这是必然的事情。
寻死本身就不是什么帅气的事情。
就算是体面一点、烧炭的死法。
到最后也会因为窒息而露出痛苦的表情。
一点也不安详、伸着舌头,面色发青,看上去都觉得恶心的样子。
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
自杀是愚蠢的行为。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普通的道理、没有人不明白的东西。
可是有的人、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连存在也被剥夺、独自一个人走在社会的最边缘。
不管做什么也会被排斥、如果发出声音就会被嘲讽。
只能沉默着、孤独着、连动作的幅度也抑制在细微的程度。
谨慎而卑微地活着。
对着那样的人们也要说出——
“那是愚蠢的行为。”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味地批判对方的行为对错。
对那份痛苦不去体会。
对那份撕扯不去感悟。
镜子小姐看着火光。
火光并没有变得黯淡,大概只是自己的视野变得黯淡了起来。
那样黯淡的鲜红,毫无秩序地跳跃着。
跳跃在地面、又跳跃到窗檐的边缘。
把一切都染成相通的颜色。
然而又一起在空气之中焚烧成细小的灰烬的碎末。
镜子小姐想起罪人先生那个选择寻死的青梅竹马。
她从楼上跳下。
在空中变成了飞翔的鸟。
然后笔直地坠入了地面。
最后的眼泪也化作鲜血、浸染着地面,浸湿了草地。
那大概并不是、饱含绝望的一跃。
而是带着希望,仿佛迎接着新的开始的一跃。
那样并不正确吗。
可那样错误吗。
被注视着遗骸、被闪光灯照耀着校服。
被清理着血迹、被嘲笑声遗忘了存在。
因为是愚蠢的事情。
因为是悲伤的事情。
因为是。不能被理解的事情。
镜子小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越是发出声音、越是会呛入烟尘。
烟尘粘在肺部的表面,将呼吸的入口也堵塞。
最后也只是呛出了眼泪、连笑声也不能好好地发出。
但即便如此。
愚蠢不好吗。
悲伤不好吗。
满是错误就不好吗。
那个看起来很努力的人。
那个看起来很开朗的人。
那个总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的人。
那个不太合群的人。
那个总是抱怨着运气不好的人。
这样的错误都不好吗。
这样的愚蠢都不好吗。
这样痛苦地、屏息地、即便如此,在放弃了一切的时候、还拼命地渴求着存在、渴求着爱。
这样悲伤地、愤怒着、即便如此也遵循着规则。
不去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向任何人抱怨。
不和任何人分享痛感。
只是一味、自己藏起来那些感情。
只要不让别人觉得难堪好了。
这样到末途、自己一个人的、只是伤害着自己的。
去做这样错误的事情也不好吗。
镜子小姐笑着。
镜子小姐哭着。
因为头疼到现在察觉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只是窒息的话、大概到最后、有人破门而入看到的。
就是自己红润的脸庞、像是熟睡着的模样。
门口散进的阳光落在发梢的边角。
边角小小的垂落,滑到面庞的一侧。
空气中弥漫着一点、像是毒药般甜蜜的味道。
那样的光景。
大概、一点也。
不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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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找到你了。
但是、那样的镜子小姐并没有回应。
她虚弱地睁开了眼、似乎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物也慢慢透进了热量。
我走到她的身旁、抓住了她的肩膀。
镜子小姐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柔软得没有关节般。
散开了线垂落着。
我把那样的她背到了地上。
抬起了脚步、踩着地板。
一步、两步。
她发出了微小的呼声。
但是噼里噼里的火焰跳跃的声音掩盖了那样细微的喘息。
汗水浸到了眼角、模糊了视野、让人变得烦躁了起来。
踹开了底部已经燃起火焰、碍事地晃动着的门。
在卧室的门口的时候、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有一点热浪灼到了眼睛。
而闭眼的一瞬脚下失去了平衡。
背着镜子小姐的我跌落到了空中——
空中——
被燃成灰烬的梁柱支撑不起二层的重量。
整个地板一下垮塌了下来、掉到了下面房间、天花板堆积的废墟。
稍微晃神了一会、然后被疼痛感刺激着,思维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看着手臂的末端,被断裂的木质地板划破的鲜血沿着手指往下滴落着。
撞到废墟的手臂也被震得有些发麻。
我站起身、把还残留着雨水的衣服盖在镜子小姐身上。
身上的汗水和雨水被热量蒸发成气雾、不管朝那个方向看也只是一片火焰鲜红的颜色。
“能站得起来吗。”
“……”
“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
虽然听不大清楚、但是她还微微地张合着嘴唇。
好。
我重新背起镜子小姐。
下层的门被堆砌的墙壁掩住了。
只能从掉下来的地方爬回去。
“住、手。”
虚弱的镜子小姐、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单是这样就竭尽了全力、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大概她会猛烈地咳嗽。
但她只是、轻轻地、将手贴到了我的脸上。
“放、开,我。”
那样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并没有回应,只是站直了身体。将镜子小姐用力地推了上去。
感觉身体变得有些迟缓了起来。
要在氧气耗尽之前才行——
雨水还猛烈地敲击着屋顶。
如果屋顶也断裂的话、大概冰冷的触感就会倾盆而下。
然而闷在房间里的火焰缠噬着空气、又缠噬着体力。
让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要快、要更快。
这样的想法占据着思维。
推上去了镜子小姐。
我也跟着爬了上去。
被划破的伤口有些刺痛、但好在并没有脱力。
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不,倒不如说连休息的氧气都没有。
我背上了镜子小姐继续前进着。
可身体不知道为何、突然踉跄了一下。
跪倒在了地面。
就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气。
连再抬起脚都变得困难。
话语也无法吐出、只是长着嘴、呼吸了浸在火焰中的热气。
镜子小姐从我的背后滑落了下来。
“快、住手、”
“一个人、逃走就。”
我望着她。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映出我自己的样子。
没有再和镜子,相互叠加着循环。
那样染着灰烬、被火焰烧焦了一点,有些破败,带着裂纹的镜子。
比什么时候都。
比什么状况都。
从古代到现代。
从参星到商星。
我忘记了一个,约定。
很久以前,过于儿戏的约定。
所以大概不管是我还是镜子小姐,都不怎么记得了。
对于她当时所说的,如果自己的存在消失了怎么办。
我确实、做出过回应。
[如果,我消失的话、怎么办——]
[那么我就拼尽全力地被你讨厌、讨厌到憎恨。]
少年是这样回应的。
[如果被憎恶的话、就算仅仅是这样的羁绊。只要自己还存在于世,就算以憎恶作为二人的连接。]
也一定、
也一定会成为不会被烧成灰烬的羁绊。
开着玩笑的语气、轻轻地提起了这件事。
大概是两个人都过于虚弱,连微笑的表情都显得有些苍白。
但镜子小姐确实笑了。
那份容颜、带着伤痕的容颜。
跨越了时光,跨越了空间。
跨越了数十亿因子组成的混沌,
又从那么多凌乱的碎片中提取了出来。
那么多、怪异的。
又那么、精巧的,细致的。
组成了独一无二的、只此存在的奇迹般。
笑起来有些好看。
带着泪痕的话会让人心疼。
总是压抑着自己的表情,习惯性带着伪装、
嘴上说着不在意,又留了长到足以遮住伤痕的刘海。
但是偶尔、偶尔。
就像现在一样。
会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
那样的镜子小姐的脸。
“你一定会没事的。”
攥紧了拳头,重新站了起来。
“……”
背起了镜子小姐。
热浪扑向面前,让眼睛干涸得有些痛苦。
拖着几乎消耗殆尽的力气、往着一片鲜红的前面,一点一点地前进着。
“已经、够了。”
“没关系的、”
“已经、足够了。”
“你一定会,没事的。”
勇者君——
前辈——
小弟君——
远处传来这样的喊声。
快要失去平衡了、如果在这里倒下的话——
轰——
听到了什么重响的声音。
背后的气浪稍微变化了方向。
那样轻微的力道将我推向了地面。
糟了、如果。
[勇者君——]
这样轻轻的话语在耳边,传来。
然后被什么、柔软的触感包围了。
大概已经失去了、言语的力气。
但唯独此刻。
就算那个平得一点都没有的胸部也是那么得柔软。
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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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只是在黑暗中。
没有火焰。
没有热浪。
只是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之中。
突然亮起了一束,小小的光。
光的中间是一名小小的少女。
少女躲在光的边缘,哭泣着。
[我有好好地遵守、]
她这样说着。
带着哭腔。
[规则都、好好地,遵守过了。]
要、好好学习。
要,听老师的话。
不能和,同学吵架。
不能和,父母顶嘴。
要学习好乐器。
要多看书。
要做个乖孩子。
要不让父母操心。
像是抱怨着、又像是哭诉着。
小小的少女这样说着。
不去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去向任何人抱怨——
不去向别人分享痛感——
只要把感情藏起来——
一个人藏起来就好了——
泪水在她的脸庞连成了一条细小的透明的线。
那条线又浸入皮肤、像是灼烧一样散开了雾气。
然后她拼命地掩盖着哭泣声。
直到泪水的痕迹、落成伤痕。
映在脸上、浅浅的头发遮不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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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了身。
大概是由于疲惫、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样的空气显得有些清爽。
等冷静了下来才发现,嘴上带着吸氧器。
然后干涸的感觉从喉咙涌上。
一旁放着水杯。
我摘下了氧气罩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好些了吗?”
是护士小姐。
对领班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情的、护士小姐。
她确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没想到连这种设备都装了过来吗。
啊、当时太急了,确实没想到有一辆摩托车尾部的两侧装着的储物袋是干什么的。
“镜子小姐呢?”
“她没事、唔,应该不能说完全没事吧。”
“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头部挨了一下重锤。
护士小姐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
我低下头、才看到领班、电波女,打工妹,后辈君都趴在我身旁的地面睡着了。
身上还浸着泥土,衣角有些烧焦的痕迹。
“他们都很努力了哦。”
“谢谢……”
“事情还没呢,在那边。”
我顺着护士小姐的指尖望去。
一旁的摩托车旁靠着一个男人。
戴着氧气罩、疲惫地斜躺着。
“那个就是、镜子小姐的友人吗?”
“唔,根据他所说,是同犯的关系?算不上友人?”
“……看来有很复杂的因果呢。”
“不去责备他吗?”
“没有意义的行为吧。”
“你还真是个怪人呢。”
“谢谢夸奖?”
“我可没有夸你。”
我望着周围。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眼前的房子一侧被砸坏了。
大概是因此让雨水涌了进去,屋顶也踏了进去。
火焰就是这么被熄灭的吧。
教练小哥脸上黑不溜秋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主厨正在给他递着水杯。
绿发贞子和魑魅魍魉的各位正在庆功的样子。
他们端着——
啤酒???
“那啥、镜子小姐呢。”
“在那辆厢型车里面。”
“你们还开了车啊?”
“红发鸡冠开过来的,毕竟有一些设备光是摩托车带不过来。”
“抱歉,还有,谢谢了。”
“你……唔、向大姐头道谢去吧。”
我站起了身。
脚步还有些踉跄,护士小姐靠了过来想要扶住我。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
厢型车的后面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我推开门,里面放着担架。
担架上是镜子小姐。
面色变得红润了不少。
大概是呼吸了纯氧的原因。
伤痕透成了粉红色、像是给镜子的裂纹贴上了漂亮的装饰那样。
她哭泣着。
压抑着声音、但确实哭泣着。
“明明没有、再想给你添麻烦的。”
“我说啊、你那种想法就是添麻烦哦。”
旁边有个小小的椅子。
椅子旁还散落着护士小姐换下的衣服。
真是感谢她了。
要是今天没能救到镜子小姐的话、大概我会自责到难以原谅自己吧。
镜子小姐扯起了白色的床单、盖住了脸颊。
但是在眼睛的位置,洁白的颜色又变成湿润的灰色。
“你啊。从小就是个守规矩的人。”
“……”
“不像我和那个家伙,总是在闹腾,抓青蛙玩啊、钻进草坪弄得一身泥土,下雨的时候穿着雨鞋跑出去踩水,到浑身湿透感冒为止。”
“……”
“你总是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们,虽然并不参与,但总是笑着。”
“……”
“笑得有些落寞。”
“是……这样吗。”
“啊、小孩子的你可不像现在的你,表情很容易出卖感情的哦。”
“是……啊。”
“所以说啊、尽情地抱怨吧。”
“……?”
“把社会啊、规矩啊、父母啊、上司啊,全都踢到一边。想要大声笑就大声笑、想要大声哭泣就大声哭泣。就算别人因此而苛责你、就算别人因此而投来怪异的眼光——”
“被当做、怪人吗?”
“那又有什么不好?就算是怪人、你也是你。独一无二,仅此存在的你。”
“可是……”
“对了、还记得一点。不要原谅我哦。”
“……什么?”
“那个时候抛下了你,让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伤痕的事情、我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你也绝对不能原谅我。”
“……”
镜子小姐沉默着。
沉默并没有蔓延、只是把冰冷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温润。
“如果有哪一天、你再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的话。”
我站起身。
大概是缺氧、视线变成了花白。
但还是好好地对着镜子小姐的方向。
“你就记得、这个世界上有个你不能原谅的人、有这样的我存在,所以就埋怨我、抱怨我、咒骂我、憎恨我、也没有关系。”
“……我”
非常、非常微弱的声音。
带着哭腔、又抑制着、不,并非抑制着哭泣,而是因为想要笑出来。
所以笑声和哭声交汇在一起。
变成那种、有些奇怪的声线。
她用那样声线说着。
“我会、”
那样微小的、像是雨水,落到最边缘的地面。
发出的轻微的、但是确实存在的回响。
“不、原谅、你的——”
我走出了车厢。
空气弥漫着灰烬的味道。
还有雨水浸染着泥土的味道。
难闻得有些清新。
是啊。
那就是镜子小姐。
怪异的、不符合常理。
思维不太正常,总是一个人藏着心事。
对着大家都摆出微笑的表情。
对着调侃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的。
那样的。
漂亮的。
丑陋的。
伟大的。
卑微的。
不只是她、
还是我们。
怪人。
狂人。
疯人。
被这样评价也无所谓。
像电波女那样穿着不太称得上cosplay的连体cosplay玩偶装到处乱跑也无所谓。
像打工妹那样弹不好钢琴还非要用压坏了琴箱一样鬼畜的声音弹钢琴也无所谓。
像领班那样有着漂亮的黑色长发却非要染成五颜六色涂成非主流的模样也无所谓。
像后辈君那样、像我那样。
像这个世界存在的无数人。
像这个世界中平凡的每个人。
这样的我们、这样的所有人。
这样被人关注、或是藏着身形、不被人瞩目。
那样的、
这样的。
我们的、我们。
都是独一无二、仅此又确实地、存在着的人。
啊、说起来现在差不多所有的故事都到此为止了吧。
不对不对、还有不少没解决的事情呢。
像是那位同犯小哥,再比如说浑身焦黑像是做了加强型日光浴的教练小哥的对象问题。
没有解决的事情还有一堆呢。
但是啊。
但是啊。
我听得到一旁、魑魅魍魉的各位欢呼着庆功的声音。
啤酒罐头碰撞的声音。
累到睡着的电波女、呼吸的声音。
还有夜风、划过叶尖的声音。
要说完结的话、好像也确实到此为止了。
不过要说完结的话、可没有到此为止。
这个时候该用什么?
“喂、后辈君,快起来啦。”
“啊、啊……前辈、火灭了吗。”
“早就灭了。”
被那样的声音吵醒了、揉着眼睛的电波女、领班、打工妹也坐了起来。
浑身染着泥土,脸庞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很喜剧的样子。
“爸爸!”
“喔,汐怎么也来了。”
“是那个红色鸡冠头的叔叔带我的。”
——[是哥哥啊!]
一旁传来红发鸡冠的抗议声。
还有教练小哥、主厨、护士小姐、绿发贞子。
“那个、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啊啊、是那个吧,例常的,完结宣言?”
“不愧是后辈君啊、你看打工妹已经完全睡懵了。”
“不要叫我打工妹啊!”
“农家香小姐?”
“农家香也不准!还有你不是那个武术教练吗!你怎么知道这个外号的!”
“那个......小电波、完结宣言是什么啊。”
“薯片——”
“黑酱!不是薯片啦!哼哼,主厨酱,听好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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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冒险!]
[这才要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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