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的后方,一间简易的木屋旁边,有一片简易的墓地。身穿着一件朴素长裙的银发少女蹲在一块墓碑前,为墓碑献上一束白色的鲜花。墓碑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被刻在上面,字迹宛若一个小孩子写的样子。
【塞西莉亚之父、母之墓】
“爸爸,妈妈。”少女将手放在墓碑上,表情柔和,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塞西莉亚今天就要走了。塞西莉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们,或许好几个月,或许好几年,也有可能是十几年……但是塞西莉亚现在很幸福,因为塞西莉亚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所以,爸爸,妈妈,如果你们还在天堂上注视着我们的话,请……保佑我们。”
为沉睡在此处的父母献上虔诚的祷告,名为塞西莉亚的银发少女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包裹,离开了这片简易的墓地。
从今天起,她就要和巨龙一起离开这片土地,前往充满神秘与未知危险的外界了。
「塞西莉亚……汝今天可有穿胖次?」
一道熟悉的、雄厚的声音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羞涩,在塞西莉亚的脑袋里响了起来。
“欸!”塞西莉亚一愣,连忙掀起裙子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有穿着胖次,舒了一口气,“我有穿呀!”
「是吗……原来这就是汝等女性穿裙子的感觉啊……但是汝不能在不看一下裙子底下的情况下回答吾吗?」
“嗯哼~毕竟我也不记得有没有穿嘛。但是,为什么亚琉突然这么问?”
「因为汝这家伙总是忘记了穿胖次,每次到吾这里来的时候,一起风,吾这里便什么都看到了。吾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被人误以为是暴露狂。」
“——!”
亚斯特琉斯的声音让塞西莉亚的小脸迅速涨得通红。
“你这个变态!色龙!H大叔!”
「喂!那可并非是吾之本愿,吾等现在可是共用着同一副躯壳,汝现在的所见所闻所感吾可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包括汝身前那被紧紧束起的山峰,让本龙喘不过气来——」
「咣!」
「好痛!」塞西莉亚的脑袋里响起了巨龙吃痛的声音,「汝在做什么!?不对,汝是如何打到身为灵魂体的吾?」
“哼!亚琉你这个大色龙!”
「胡扯!本龙才不是色龙!而且像汝这样的小不点,本龙还看不上!」
「咣!」
「咕——」
又是一记来自灵魂上的重拳,依旧想不通为什么能打到它的巨龙被打出了眩晕状态,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亚琉。”
少女停下了脚步。她站在村子的外围,在她的身后仍然还是那一片没有被清理的残骸。柔和的微风吹起了两侧银色的秀发。
从眩晕状态恢复过来的巨龙最后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何事?」
“……没什么~”
少女的脸上换成了柔和的微笑。
“我们走吧!目标,外面的世界!”
……
……
告别了那座已经变成一座死城的村庄,巨龙与少女正式踏上了她们的旅途。穿过古老而神秘的森林,绕过巨大的湖泊,少女与巨龙终于离开了远古森林的范围,来到较多人类活动痕迹的外围森林。
“亚琉~你看,这个湖好~大~啊!而且还有好多好多的鱼!呐——我们钓鱼吧!”
“亚琉~为什么这里的树这么小,和村子附近的树比实在太小了!”
“亚琉~这就是村子外面的世界吗?”
“亚琉……”
这一路上,少女基本就没停下过说话。它知道少女喜欢说话,而且还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但它从没有想过离开了村子之后,她比以前还要吵闹,就像刚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小孩子一样。但看到少女那因为兴奋而激动得小脸通红的小脸,巨龙识相地将抱怨的话咽了回去。
这是塞西莉亚第一次离开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激动也是正常的,它能够理解。
“呐,亚琉。我问你一个问题哦。”
「嗯?」
走了大半天的少女坐在一棵树下歇脚休息的时候,向巨龙问道。而少女体内的巨龙则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遇到野兽呢?村长叔叔很久以前说过,村子外面有很多很多的野兽,而且每一年都会有野兽袭击我们的村子。但是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这些野兽欸,这是为什么呀?”
「那是因为吾等的存在。」巨龙的声调下意识地提高,语气中也充斥了睥睨天下的高傲,「吾等龙族乃是神明之下最强大的种族,即便是吾等无意中散发的龙威便足以让意志薄弱的人类四处溃散,根本不可能靠近吾等,更何况是这群尚未开智的蝼蚁们。」
“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不敢进森林里面,原来是因为亚琉的原因!”少女敲了一下手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是随后,少女一歪头,一个新的问题又被她提了出来,“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亚琉的龙威呢?”
「……这也是数年来一直困扰着吾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巨龙也很疑惑。一般来说,它无意识中散发的龙威会让所有生物感到来自种族压制下的威迫,更何况是有意识地释放龙威。但从它第一次遇到少女到现在,少女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龙威的影响,这让巨龙很是费解。
“唔~这是为什么呢~”
一人一龙坐在树荫底下,思索着这个问题,不过到最后好像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好了。」
“呜诶……什么好了?”
脑袋里突然响起巨龙雄厚的声音,这让靠在树底下睡着了的少女从梦境中惊醒。
「再往前走吾等就要进入人类的领地之类,所以吾将龙威压制了下来。」
巨龙向少女解释着,「吾乃是这片大陆最后一只巨龙,要是吾等的身份曝光了,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门的。」
“唔……我懂啦。不过,亚琉你居然是最后一只巨龙,那其他巨龙们呢?它们去哪里了呀?”
「……这不重要,塞西莉亚。汝不需要知道。」
巨龙沉默了片刻,拒绝回答少女的问题。
“好吧,如果亚琉不想说的话,我是不会问下去的啦。嘿咻~”
得到充分休息的少女从树下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裙子上的树叶,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包裹。
「对了,塞西莉亚,接下来可能会有野兽出现在吾等面前。不过不必害怕,吾将龙威全都集中在吾等身边,即便那些野兽跑到汝的面前来,也绝对不会攻击汝的。」
“嗯嗯~我知道了啦。”
……
……
正如巨龙所说的那样,随着少女的前进,她的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了动物的踪迹,甚至有不少野兽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虎视眈眈地盯着路上的少女。
不过,这群误以为少女是一块会移动的可口的肉的野兽们来到少女的身边后,却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哀嚎着从少女的身边跑开,然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目送着少女离开。
野兽们的反应逗乐了少女,她不是没见过野兽们的凶狠样子,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群可怕的野兽会露出这么搞笑的表情。
“………………”
“咦?”
但是,少女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两侧尖尖的耳朵抖了两下,金色的眼眸也在之后看向了左前方的树林。
“亚琉,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嘛?”
「嗯,吾也听到了。是人类的声音……似乎遭到了袭击。」
“那,我们去看看?”
「没有这个必要,吾等还要在天黑之前到达人类的居住地。天黑后的森林对于汝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巨龙一口回绝了少女过去看看的提议。天黑后的森林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而在巨龙的认知里,人类对于它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群低等生物罢了,它是绝对不会去管一群低等种族的死活。
“呜……”
少女抱着胸,思索了三秒,接着便迈开了步伐。
——只是她前进的方向是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
「汝在干什么,塞西莉亚!吾不是才说过不要去多管闲事么!」
看着少女前进的方向,巨龙马上意识到少女想要干什么。
“不要这么说嘛,亚琉。他们不是遇到危险了嘛,我们去帮一下忙不是很好嘛?”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低等种族而已,根本不值得吾等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亚琉。”少女迈开的脚停了下来,对脑海中的巨龙一脸正色地说道,“我以前也是一个人类哦,可是你不也救了我吗?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人类的生死的话,那那个时候亚琉为什么要救我呢?”
「那是……」
巨龙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少女的话。它根本不在意低等种族的生死,甚至不屑于帮助他们。可它又救了少女,还与少女契约,让她成为了自己的神使……这不就是自相矛盾吗?
“哼哼~”
巨龙没有说话,这让少女得意地笑了两声,接着便走向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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