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一个星期的无功而返——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能有柳牧云同学来给我指点，我感觉能放心了！”
一男一女从书店走出来，女孩子捧着手中的练习册，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宝物，矮小的身材中散发出激动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帮你找了几本练习册，随手之劳而已。”中午的阳光照在柳牧云的脸上，显得他的脸有些发白：“而且，叫我名字就好，别太拘谨。”
韩沁雨没有第一时间应答，而是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走向了斑马线，但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传来，与自己同行的男孩将其推向了街头的另一边。
“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来吧，我请你喝点东西。”
“不用了，那个……哎？等等！”
“别等了，而且……你也有话想要问我是吧？”柳牧云附在韩沁雨的耳边，看出了少女的心思。
话音未落，韩沁雨便已经被推到了店面里。
“欢迎光……切！”
两人来到了一家水吧，站在柜台前的是一名看上去年龄跟柳牧云差不多大的男生，在见到进来的客人之后，脸上迎客的标准微笑瞬间变得嫌弃起来：
“哟，陈兴凡，还在这里打工啊。我又来了。最近是没有比赛了？”
“哼，还真是爽朗的笑容啊！”那个叫做陈兴凡的男生，完全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恶意，冲柳牧云翻了个白眼：“像你这样的人都是这样吗？而且我看……这是又换了一个吧？还挺大的。”
陈兴凡歪头看向身后的那个他从没见过的女孩子，也不知道评价是指哪方面的。
“哎？那个，请问，又换一个……是什么意思？”
“……”
看着过于纯洁的女孩子，陈兴凡也好，柳牧云也好，都不禁发出了叹息。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陈兴凡将菜单甩到柳牧云的身上：“你早晚一天不得好死。”
“这种事到时候再说吧。”
柳牧云也实在拗不过，已经有些懒得理他，而是将韩沁雨招呼过来：
“我请客，随便选吧。”
* * * * *
“不用介意，那家伙从初中认识我之后就一直和我过不去，但也不是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
两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面对面坐下来。相比于柳牧云的从容，韩沁雨的紧张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但是……感觉他好像对你有莫名的怨气……”
“唉，在那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
韩沁雨轻轻吸了一口果汁，至于柳牧云嘴中的“那件事”……
（看上去有些不想讲，我也还是别问了吧。呜啊！这个真不错！）
余光偷偷瞄了柳牧云一眼，但当果汁进入嘴中的一瞬间，注意力便全都被那杯果汁吸引过去了。
“那么，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仅仅是一瞬间的失神，却没有发现面对面的少年竟然正在盯着自己，吓得韩沁雨赶紧把嘴里的吸管吐了出来。
“那、那个……”
“别说没有，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偷偷用余光瞟我，肯定是有想说的。”
（这都被发现了吗……）
韩沁雨看上去有些泄气：
“那个，我想问的是……”韩沁雨双手手指交叠在一起，比刚才还要紧张，嘴唇都在颤抖：“段晓月同学，是不是有些讨厌我？”
“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你看啊……不管是之前被小混混围住，还是之后在你家相遇，她对我都是一脸可怕的样子，而且、而且……”
韩沁雨“呜”了一声，脑中回忆起当初被段晓月“抓在手里”的景象，或许有些夸张，但这在韩沁雨的脑中已经成为了现实。
“不，恰恰相反。”
“是吗？”
“她是不是讨厌你，不要看别的，只要看你们两个当时在我家里相遇的时候，她的反应就知道了。她当时是什么反应？”
“啊？”被突然反问，韩沁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然后……不怎么说话……”
“这就没什么问题了，没把你赶出去，就说明她信任你。”
“这……就是结论吗？”
得出结果的方法太过于简单，韩沁雨的大脑反而有些转不过来，想要去相信柳牧云，但却又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
“晓月对谁都是那种表情，对我也一样。”柳牧云的手上下摆动，是在示意韩沁雨放心：“她从小就是这样，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不会错的。”
“很早就在一起了吗？”韩沁雨先是一愣，眼神稍微向下移动，然后才露出惊讶的神色：“是一个……气势很足的人呢。”
“是啊，当年小学的时候，她拿过全国跆拳道冠军，大约六年级快要毕业的时候，又拿了柔道冠军，可以说就是这方面的天才了。”
“这……这么强……”
韩沁雨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死亡边缘游荡了一圈，身体开始泄气：
“怪不得当时你会找她。”
“我也不想啊，但当时真的是没办法。”
话到此处，柳牧云揉了揉眼睛，眉头一皱：
“但是……感觉高中见到她之后，这种别扭的感觉更强烈了，是我的错觉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韩沁雨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还以为被人讨厌了。”
（就这性格，被人讨厌应该不会很容易吧。）
不管是柳牧云也好，还是段晓月也好，其实对韩沁雨的印象都是很不错的，只是她本人没有这方面的自觉而已。
“对了，你们前两天找的高个子女生，有消息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
但柳牧云也不着急，毕竟对于罗问菡来说，这也不是必须的，两人的联系还没有断，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为什么……她说她是你们学校的，但放学的时候，却根本见不到。”
罗问菡已经打算放弃了，更何况，对面是要坚持拒绝，并称已经被纠缠半个学期了。
“这都可以报警了吧……”半个学期，韩沁雨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的话，究竟能不能承受住这种压力呢？
“罗问菡跟她提出过许多种侧面解决办法，但对方只想要谈话，没有别的打算。”
“还真是个固执的人。”韩沁雨鼓了鼓嘴：“是不是想拒绝，又不想关系太僵硬啊？”
“藕断丝连是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生还真的是……”
柳牧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罗问菡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但为什么不说透呢？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柳牧云从钱包掏出一张钞票：“你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把期中考试应付过去。”
“嗯！我明白了！”
“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我，我随时奉陪。”
说完，少年便拿着钱，去“调戏”前台去了。
* * * * *
“随时……奉陪吗……”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韩沁雨低声嘟囔着，不知不觉间，笑容已经覆盖在脸上。
“我有很多地方不懂呢……”“是吗？那这位同学，我也有很多地方不懂呢。”
“哎？”
身后好像突然有人搭话，韩沁雨转过身去。
“可以请问你几个问题吗？”
（好高……）
一位陌生的、身高可能比柳牧云还要高的女生，面带微笑，站在韩沁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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