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闭着眼走了许久,只听“嘭!”的一声,脑门吃痛。睁开眼看去,竟是一头撞上了一根石柱。
“我的妈呀,这是哪里来的石柱。”贝拉挠挠头,她感受周围空气流动来辨路,虽然因为雾气阻挡双目不能视物,对她而言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影响。
可眼前这石柱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感知到。
环视四周,好在周围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两侧都是峭壁,倒像是自己进了山腹中一样。再往前看去,颇为突兀的竖着两根石柱,或许因为常年风雨侵蚀,显得有些残破。
于是顺着石柱走,两根石柱之后便看到一个山洞,洞内黑幽幽一片看不真切。
贝拉想着,里面可别竟是些虫豸鼠蛇一类的东西,壮了壮胆便向洞口走去。
只是踏入洞口第一步,突然一阵水汽铺面,竟有一道铺天盖地的水流迎面冲来,水势甚是浩大。贝拉大惊,脚下连退,却已躲避不急,被水流冲出好远。
待好不容易停下,贝拉被呛得连咳了几声,只觉满嘴都是土味,睁眼望去,地上却连一点水渍都没有,身上衣服干燥如初,只是跌倒时沾了些地上的泥土,又哪里来的滔天大水。
再看看身边,自己分明被那水流冲出好一段路,此时身旁正是那两根柱子里的第一根。
“怪哉,怪哉。今天真是见了鬼了。”伊莎贝拉学着路边说书人的模样叹了口气,看看四周再没有其他路可走,总不能此时退下山去。于是只能又向那洞口走去。
贝拉知道这山洞古怪,此时便有了心理准备。再看到那铺天水流时,脚下一错,往旁边一让。
“这下你总冲不到我了吧。”贝拉正得意,突然一道大浪从侧方卷来,又要把她卷入水流中。
贝拉一咬牙,脚下扎稳马步,又抽出盘龙棍往地上一插,是要硬扛这水流。
只是这铺天的大水岂又是人力能扛的,饶是贝拉天生神力,也只挡的住一瞬,下一瞬一道巨浪就把她掀的人仰马翻。待停下时,又已经回到了第一根石柱旁。
贝拉仰躺着喘了几口大气才坐起来。
既然进不了这山洞,那就不急着走,先休息会吧。
走了大半日,也有些饿了,于是盘腿坐下,撕了半张薄饼吃。
“这看似水流的东西,却留不下一点水渍,肯定不是普通的水那么简单。我现在连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又要怎么找到破解的方法呢。”心念一动,“还好这水流虽然猛烈,还不至于伤我性命。我便先设法查探出这水流的本体是什么。”说着双眼一闭,以身心感受自然间的动向,再向山洞走去。
果然在踏入洞口的一瞬,又是水汽铺面而来,贝拉只是紧闭双眼感受这道水汽。
然后又被冲出洞口。
她又咳了几声才站了起来,神色古怪,“这水流……该不会……”
沉默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挠了挠头,“这水流无水,居然是一道剑意啊。”
岁月冗长,江湖深远。
远在魔宗噩梦穹顶出世前,武林就曾出现过许多传奇人物被人们所传颂。
传说中原曾有一少年,周游列国。某日他在东方见到了一条黄浊大河,带着滚滚泥沙留入东海,心中有所感触,于是自东向西,一路循找这大河源头,一直寻到了高原之上的山脉。
他本是不通武功的平凡少年,却在那大河源头耗费了十年的青春给自己打造了一把剑。
十年磨一剑。
然后一夜间悟出了绝世的一剑。
那大河被世人称作黄河。
于是他的剑意,便是黄河剑意。
贝拉从小喜欢听师傅说些江湖奇事,于是对这少年的故事也就颇有耳闻。只听说这少年高傲的紧,悟出剑意后,回到中原设下擂台,连战七日七夜,竟没人能接下他一剑。
之后他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被人嫉恨,遭人围攻而死;也有人说他对江湖失望,最终归隐山农;又有人说他回到了那条大河源头,悟出了更精妙的武学,已经超脱世俗束缚。
但终究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于是便只留下他的传说。
他曾言世间已无值得自己报上名字的对手,于是世上就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世人提及他时,唯有称其为无名。
又因他擅使剑法,且言行张狂,所以人们开始叫他,“狂剑无名”。
伊莎贝拉初渡远洋而来,自然是没见过真正黄河的样子,只是回想刚刚冲向自己的剑意,似乎与师傅口中形容的黄河甚为相符,心中大奇,“难道那传说中的无名高手,居然在这蓬莱山上?那得几千岁了呀?”
转念又想起小妹所说的天外天和人外人,似乎也都是上千岁的老怪物,这么想来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高喝道,“洞中可是无名前辈吗?在下乃是远洋而来的伊莎贝拉,只想上蓬莱一观,并无敌意,能否放在下通行?”
只是,并没有人回应。
贝拉知道武林中怪人甚多,也不怎么在意。细细琢磨方才这山洞中的剑意,虽然猛烈,却并无杀意,虽不能确定洞中人的身份,可至少这洞中人似乎不想伤自己性命,也许只是想阻止自己上山而已。
那说不得,自己便要闯一闯了。
再向洞口走去时,心中已有计较,“这滔天剑意,以我现在的武功硬扛,自然是扛不住。但我既然能感受到这剑意流动,何不顺着水流而行?”
逆行不得,何不顺势而为?
于是恭敬地喝了一声,“晚辈失礼了!”,闭上双眼,再入洞口。
剑意涌来时,贝拉不再逆行,反而顺着剑意而动。饶是如此,这滔天剑意还是把她冲的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贝拉好不容易站稳,睁眼看时,果然还是没能进入洞中。只是这次,被剑意冲到了第二根石柱旁。
贝拉一笑,知道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
逆势不可得,顺势也不可为时,又该如何?
那便借势!
贝拉心中答案已定,闭上双眼去感受那道剑势,盘龙棍出,舞出一道棍影向那剑意打去。
这一棍既不是逆势,也不是单纯的顺势,而是要从顺势中改变这剑意的流向,最后达成借势。
只是一棍终究太少。
那就两棍,三棍,百棍,千万棍。
万棍齐出,终于将那道剑意改变了一丝方向。
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身在洞中,贝拉虽然气力充沛,此时也已大汗淋漓,气喘不止。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伊莎贝拉,未见黄河,却悟得黄河意。
看向四周,这洞中鸟语花香,却是别有一番洞天,眼前有一座碑,碑旁有一男子背对而立,悠悠地讲述出一个故事。
“我二十六岁悟出黄河剑意,一人一剑败尽武林名宿,自认天下再无敌手。”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女人。我一剑劈向她,她也一剑劈向我。”
“然后我的一条手臂就断了。”
伊莎贝拉闻言,震惊看去,果然那男子左臂处衣袖飘荡,并没有手臂。
狂剑无名已是武林间的传奇人物,又有什么人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断去他一臂?
那男子却朗声笑了起来,“我不恨她,相反我很感激她,要不是她,我就真是坐井观天了。”
那男子转过身来,只见他相貌并不出众,但一言一行间却自有风范。
“那女人自称‘伊贞’,她的武功胜我百倍,所以我败的心服口服。能见识到如此绝妙的一剑,也不枉我悟十年剑道。但要说唯一的遗憾,便是自己的黄河剑意没有传人,世上也再没有能挥动我佩剑的人。”
说罢指了指身旁的那座碑,对伊莎贝拉笑道,“你有天生神力,又与我有缘,想来也与那伊贞也有些缘分。”
“所以,我的佩剑,便赠与你了。”
说到此时,贝拉手中的盘龙棍竟也隐隐颤动。
贝拉好奇地向那座碑走去,碑上已经长满苔藓。但只是轻轻一抹,就露出里面漆黑的金属,又隐隐泛着金色光泽,却是一点锈迹也没有。
贝拉确是再熟悉不过这种材质了,和自己手中盘龙棍一样,这碑居然通体都是天外陨铁打造!
伊莎贝拉细看这陨铁碑,只见碑上没有一个字,顶端有一孔洞,碑上却是雕刻着一条黄色巨龙。
于是手中盘龙棍颤动的更加厉害。
伊莎贝拉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盘龙棍时,曾经问过师傅,“这盘龙棍通体漆黑,并没有雕刻龙纹,又为什么要唤作盘龙?”
师傅只是笑了笑,“有缘时,自会见到那条龙。”
当时只以为是敷衍自己的话,此时见到面前的陨铁碑时,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于是把盘龙棍放入顶端孔洞中,只听几声机关咬合声,盘龙棍没入一截,剩下的部分,竟然成了剑柄。
伊莎贝拉咬牙,勉力才提起那陨铁碑,这才明白,这不是什么陨铁碑,而是名副其实的剑碑。
那男子的声音又再响起,“人虽无名,剑却有名。重剑无锋,力撼山河。”
“山河重剑,重二百三十二斤。”
二百三十二斤的重剑,纵然贝拉天生神力,要举起也是极为吃力,若不是方才学会了借势的黄河剑意,根本不可能使动这把剑。
怪不得当年无名前辈要花十年来造这把剑,原来是要和黄河剑意相辅相成。
“我曾持此剑败尽天下英雄,却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本心,”男子的声音充满怅惘,丝毫没有传闻中的狂傲心气,“后辈,需记住行事问心无愧,不能重蹈我的覆辙。”
又叹一声,“山河剑,除了黄河剑意,另有山岳之意,我却没时间传你了。只是以你的悟性,想来自己悟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伊莎贝拉心有所动,忙问,“无名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姓名?”
那男子愣了一愣,笑道,“纵横天下,四海为家。区区山野村夫,何足道哉。”
贝拉正要再问,却猛然惊醒。
原来刚才剑意湍急,贝拉虽悟出借势的道理得以来到洞中,但万棍齐出,终究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此时环顾四周,洞中只是漆黑一片,并无方才鸟语花香。
眼前也没有那断臂男子,而是端坐着一具没有左臂的枯骨,长时间风化,几乎成了化石。
只是眼前,又分明立着那把山河剑。
斯人已逝,剑意犹存。
那方才那一幕,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贝拉拔起山河剑,背在身上。看着地上枯骨,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身前巨石突然移开,原来这山洞背后是一座巨石机关。
一阵风吹来,那枯骨似乎终于完成自己使命,随着清风化作尘埃,飘向远方。
贝拉望着这一幕沉默不语,良久,终于再向山顶走去。
我の崩坏色彩
2019.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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