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乱
灾变元
天空阴阴的，有些微冷，已经是秋天了，这种温度程续早已习惯。
现在已经到了早上，和往常一样程续已经是最后一个起床的，宿友们都走了只留下他一个在给自己做早餐，今天可能又有哪个教授的课上不了。
这种生活程续早已习惯，每天早上最后一个起床，然后做了简单的洗漱后给自己做早餐，而打鸡蛋是最费时的，有时打个鸡蛋需要花费大半个小时，因为他总会在打鸡蛋时瞌睡，他本可以让自己提起精神，可却不让自己提起精神，此时的他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人的身影——林秋雪。
打着打着鸡蛋，他感觉头一阵刺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蛋会这么难打。
程续住的是四人宿舍，刚搬进这个宿舍的头几个星期宿友们都会喊程续起床，可程续并不想别人打乱他的规律，于是劝他们别喊他了很久。
程续的学分扣了不不少，但他的放荡不羁的性格令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不知道为什么，他每天早晨起床都会感觉自己很空虚，短暂的对自己的虚度光阴产生愧疚感。
程续吃完早餐，提上挎包，转身关门离开了宿舍。
今天天气真冷啊。程续脑中想着，双手习惯性的摩擦了一下肩膀。
走在路上程续的脑海中思索着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思考的问题，他到底在干什么？每天无所事事的度日子这样真的好吗？
人只有在自己静下来时才会开始去细心的观察周围一切，可当程续想观察周围的一切时却一片空白，也许他心中有一团未知的火焰在燃烧。
“今天又不想去上课吗？”林一山此刻出现在程续的身后。
程续愣了愣，但却对林一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丝毫不感兴趣，他无力的反问道:“为什么非要去上课？”
“难道你只想拿个肄业证就离开这里?”林一山说。
“随便了，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程续头也不回的说。
“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更远的地方去闯荡吗？凭你现在这样像什么话!”林一山说。
“以前小时候不懂事，但现在不同了，我真的很累。”
“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你的感情变化我也不了解，但你突然用这种态度我实在接受不了，什么叫现在不同了?你那是在逃避，逃避你不想面对的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不想面对的是什么?”林一山愤然。
“如果快要世界末日我们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离末日还远着呢!说到底你只不过是在逃避，就算是末日可能有一天会到来，难道你会为了那几乎不可能的可能荒废自己吗？”
“所以你现在就要像一个长辈一样的来教训我?虽然我不想嘲讽你，但你对我的关心似乎有些多余了，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以后可以不用特意对我说这些。”
一只黑猫路过屋檐，它徘徊着，在两人之上止步，天气微凉，它颤抖了一下，注视着两人。猫不懂。
“可以，你这么说的话可以。”林一山拽了拳头，似乎有些不甘，“你知道吗？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虽然我很优秀，我可以毫不顾忌的说我是最优秀的，我比别人强，但却无法忍受强者的孤独，有一段时间我曾迷茫，止步不前，似乎那就是我的极限了。”
“不了解你的人以为你是强者，不敢和你同流，因为他们不懂你的弱，然而你的弱在我面前暴露的一览无余。”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正好帮我把我的弱给弥补了，我明白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实现的，我需要搭档，如果你肯帮我，我们可以一起共事。在学术上的才华你是我所敬仰的。”
“那可真是抱歉呀。”程续头也不回，径直的离开，程续似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你现在打算干什么？”林一山叫住了他。
“没打算干什么呀。”程续回头回答道，他的眼神没有林一山所想的那么迷茫。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等一会要去干什么，要去上课还是去干点别的什么事，如果你想出去走走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那就......让我出去走走吧，反正现在去上课也没什么意思，你不用跟过来了。”
“嗯，那我就不跟你去了，一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希望你能尽快想通，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你上次用的电话应该没弄丢吧？那里存了我的号码，打我电话时直接在通讯录找我就行了。”
程续听完林一山说的话后翻了翻裤带，显然手机已经落在了宿舍。他摆出了一副“手机就在我的裤带”的表情出来，不希望让林一山知道。
“还有，最近交通有些不好，我们学院有三个人出了车祸，你在外面的时候注意一下。”林一山最后还特意强调。
街道依然很寂静，不知为何今日无风，在这种该令人瑟瑟发抖的季节出现的特殊天气令程续十分反感。
程续通过白卡出校门以后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走了很久，自认为已经远离了校园，这样另他能松一口气，因为他的困惑实在是太多了，唯有借助逃避来得到一丝安慰，他明白现在的世事，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但他坚信自己所知道的远远只是冰水一角而已!
街道上的行人给他一丝冷漠感，这种冷漠的气氛比校园还要严重，在学校至少能听到嘈杂的辩论。程续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样根本不能称作闹市，路过菜市场人们连砍价的人都没了，情侣们在街上虽牵着手却无言，似乎说话都成了一种奢侈，有一段路坏了，修路工人都在默默工作着，他们不用交流似乎有种默契，但事实并不如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减少了交流?
身着黑色制服的“PTW防疫队”队员随处可见，在程续眼中他们就像被植入体肤并分散的病毒一样广布。
谎言，全都是谎言，这颗毒瘤何时才开始扩散，程续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些防疫队员干过的勾当，他们的作用远比表面看上去的恐怖，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完全是一场巧合。
就在程续发愣的那一会，一个妇女在对面马路倒地，那名妇女的突然倒地将正在发愣的他惊醒，他感到很震惊。
就在这时，突然跑来的两名防疫队队员将那名妇女扶起，程续的视力还算可以，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名妇女在被扶起时还处于昏却状态。虽然隔着一条马路但程续能清楚的看出期中一名防疫队队员将她摇晃了一会。
虽然他们看似好心，但程续被吓坏了。
那名妇女就这样被两名防疫队队员抬走了，其后的事情程续不可能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程续隐隐约约记得那一幕，记忆十分的模糊，好像被清空了一块，但这件事确实发生过。
程续的记忆被清除了，但被清除的不彻底，因为那一幕有些碎片零星程续还记得，记得那令他深之入骨的恐惧感、那令他昏却的清楚记忆闪光、那令他感到厌恶的“PTW”队服、还有一群穿着同样队服的人和那三个同龄人。
虽然记忆被抹去了一大半，但程续还是记得事发的地点，那是在学校内，某个偏僻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当时他在干什么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路过这里。
程续记得他看到三个人在打架，确切的说是在撕咬，其中一个人疯了，两个人上前制止。
绝对没有疯了这么简单，他被病毒感染了。
程续不知怎么了，其中一大片记忆被中断，只记得突然来了很多“PTW”防疫队队员，他还记得他听到了枪声，看到了血泊弥漫在地上，三个人都倒下了，被装进了袋子里，一个防疫队队员朝他走来，一阵闪光从眼前晃过，他就昏却了，醒来后记忆被磨灭了，留给他的只有一阵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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