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之事其八：我你
08
次日我和舌头来到了新的城市。
这是一座比较发达的城市，我驱车行驶在市中心，这城市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拥堵的街道。
舌头被路边广场上奇装异服的人群吸引。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想下去玩。
我把车停在广场的停车位。下了车。
广场前是会展中心，这里貌似在举行什么展览。人们都穿的稀奇古怪，我仿佛来到了化装舞会。
舌头很开心的笑着，她和这些人玩的很高兴。
“这在举行什么活动么？”我对舌头旁边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问。
那个女孩回答道。“这里是漫展。”
漫展？我听说过，但却从没来过。我认为自己这种年龄已经和这些新奇的事物无缘了。不过今天偶然能来到这里，我还是很好奇。
“咱们进去看看。”我对舌头说。
来到会展中心里面。这里有着的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各种穿着奇特的家伙。
每个小的展厅前面都摆放着稀奇古怪的玩具和书籍。
我平时很少看这些，所以了解不多。
不过舌头对此很感兴趣。
在中心的舞台上，正在举行类似舞台剧的表演。
显然我看不懂。但这里，还是很有趣的，对孩子而言。
舞台下的评委席，评委们给台上的表演打着分。
其中一个女评委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个女孩样貌非常美丽，看着年龄应该不大。
为什么她能作为评委呢？我听旁边的人说，这人是某个平台的出名主播。虽然年轻但却是很权威的人士。
这时！我看见旁边一个小小展区里，有一个男人正在大声喧骂！虽然他的声音被舞台中的音乐掩盖，但我还是能看出来，那人很愤怒。
我带着舌头从旁边越过舞台，来到那个展厅旁。
只听那人咆哮着。愤怒的和展厅里的工作人员争吵。
从旁听中我得知，这人是个小说家，因为自己的小说不被发行方重视而生气愤怒。
有意思的家伙。
我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说道。“你就是那个作家？”
那人不以为然，心想，居然还有人认识我这个三流作家。
“你是谁？是我的粉丝么？想不到还有人知道我。”这作家说。
我皱了皱眉，冷笑一下道。“我不是你的粉丝。你的作品我一部也没看过，我只知道你写了很多，烂的不能在烂的小说。”
“切！真是个庸俗的家伙。”说完。他不屑一顾的走了。
我抱起舌头，跟着他一路走到展会外围，悄悄的尾随了这个作家。
虽然舌头有些不情愿。
就这样。我一直跟踪这个作家到他家门前。
看见他进了屋子。我拿出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两枪轰开了门锁。
他的屋子很小，屋里很乱，地上散落着各种书籍漫画以及一些外卖垃圾。
此时他也看见了我。
“你有病吧。”他对我骂道。
我举起消音手枪。对着他的腿就是一枪。因为距离不远，我这一枪很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大腿。
他大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枪伤的疼痛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我走到他的跟前说。“我想你还没有认清事情的严重性，大作家先生。”此时，这作家已经被吓得瘫软。
我拖着这个瘫软的家伙。来到他平时打字的电脑桌前，打开了他的电脑。
他哭哭啼啼的说。“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一个没啥正经事做的业余小说家。我和你又无冤无仇。事实上，我连接触你这种人的资格都没有。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哭的简直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鼻涕和眼泪甚至弄到了我的西装上。
就像当年的汪千嘉一样。
我对他吼道。“别哭了！别哭了。”
他抽提着，情绪似有缓和。
“你的笔名叫什么？”我问。
“白..白菜。”他因恐惧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好的白菜，坐下吧。”我说。
“什...么。”
“我说坐下。”
白菜恐惧的坐在电脑前。
“把手放在桌子上。”我说。
“为..为什么。”白菜问。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否则你死？明白么？”
白菜怯懦的将手放在了电脑桌上。
“看着我。看着我，白菜，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真名。看着我的眼睛。”
白菜抽了抽鼻涕，看着我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大，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笑了一下回答道。“呵呵！没错，我找的就是你。”
“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就一普通人。”
我说道。“告诉我，为什么笔名要叫白菜？难道你很爱吃白菜么？”
白菜若有所思，趁他分心之际。我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飞快的插入了他的手掌。
这一刀很用力，短刀连同桌子一起刺穿，刀柄有一半也恰在了他的肉里。
白菜被疼的嗷嗷大叫。他想要挣脱，可是刀将他的手钉在了桌上，挣脱只会更加疼痛。
面对白菜的吼叫，一旁的舌头则是无聊的翻看着地上的漫画，毫不在意。
舌头似乎对这些色情漫画很感兴趣。
“你热爱写作么？”我问。
白菜答道。“当...当然了。”不知是痛的还是恐惧他说话变得越来越结巴。
“有多热爱？热爱到我从来没听过你这么个作家？如果真的热爱你至少会有点名气吧？”
白菜无奈的说。“那...我也...没办法啊！”
“你为你热爱的东西又能付出多少？”
“我...已经...付出...很多了。”
“在我看来还不够。”说着我拿起一旁的牙签。
我接着说道。“这小小的木刺，或许微不足道，但有时候却可以让自以为是的家伙现出原形。”
“...什么意思。”白菜问。
“呵！”我笑了下，将牙签扎进了白菜指甲的缝隙中。
我曾经也受到过这种煎熬。
牙签在指甲缝里形成一道血痕。血液将指甲印成红黑色。
大半根牙签扎进了他的指甲。
白菜疼的用头磕向桌角。“啊...！”他哀嚎着。
紧接着，我又拿起一根牙签。
“看着我！看着我。”我对他说。
见白菜被疼的泣不成声。我拧了拧还插在他手上的短刀。
他被疼痛刺激的抬起头凝视着我说。“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你的生死是要你自己选的。我没权利杀你。能杀你的只有你自己。我曾经在弱肉强食的生死线上活过，我见识过很多死亡，从死亡中我明白了一点，人的一生，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咎由自取。”
“你想说什么？”白菜问。
我回答道。“我想说，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选择放弃写作。放弃你写的那些垃圾小说和垃圾作品，我就让你活着，我会直接从这离开。不在折磨你。可！如果你选择继续写作，继续去写完你那些从来不会有人看和关注的垃圾作品，我就会杀了你，因为我无法容忍这些垃圾继续存于世上。”
“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杀了我吧。”白菜说。
“你说什么？”我愣了一下。
然而白菜居然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死也不愿放弃那些垃圾作品，你的故事根本没人喜欢。”我说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我的故事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我也会写下去，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可是你的选择已经让你没有机会了。”说着我举起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我接着说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会死在这里，没人会记住你的作品和故事，你会毫无意义的死亡，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碾死过蚂蚁，我现在有着同样的感觉。为什么不骗我？这样至少你还会活着，在我走后，你还可以继续写你那些烂的不能再烂的故事。为什么...为什么不撒个小谎？”
“那又有什么分别？如果我骗了你。就算活下来，恐怕以后每当我打出任何一个字的时，都会想到今天这种痛楚吧，那么！我恐怕无法在写出任何故事，我的内心强烈抵制我这么做，这是在欺骗我自己的灵魂，就算我活下来，我也会因此迷失自己。我的灵魂会死。”白菜说。
“真让我意想不到啊，你居然会有觉悟去死。”我说。
白菜笑了，想不到在这种痛苦下的他居然会笑，那笑容异常坚定，根本不像将死之人。
他笑着说。“呵呵！死亡根本就不是我的觉悟，所谓觉悟，指的并不是死亡的决心，而是坚持自己内心正确的事。贯彻这一事实，然后坚决的走下去，哪怕前面迎接你的是死亡和失败。”
我的手指在扣动扳机的时候顿住了。他说的对。他打动了我，比起那些愚蠢的资本家和狂热的粉丝，白菜做了他自己。他说的对。
“你的小说叫什么名字？”我问。
正准备迎接死亡的白菜愣了一下神。然后又结巴的说道。“堕..堕落之城。”
“很好！虽然我平时不怎么看小说，但我感觉你的故事或许还不错。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说完，我将一把钞票放在了白菜的电脑桌上。
“你不杀我了？”白菜问。
我微微一笑说。“你已经死了，那个属于过去的你。”
“你...。”他还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接着说道。“我和那些整天把杀人挂在嘴边的懦夫不同，当我真正想到杀这个字的时候，事实上你就已经死了。这些钱当做你的医疗费，还有这把刀，送给你了。希望每当你写作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以后我也不会再回来，如果以后你变了、妥协了，我也不会再回来。那是你的生活方式。我们总能找到很多借口生活不是么？只要那不违背你的意愿。不过！还真希望你能多活一段时间，哪怕是这么颓废的活着。”
说完！我拉着恋恋不舍的舌头离开了这满是杂物的房间，留下了若有所思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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