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之事其一：杀死X
01
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让我恶心。小有名气的明星带着自己的孩子做着愚蠢的游戏，主持人用虚伪的语调，尴尬的，维护着秩序。
这算什么综艺节目？
我换了频道。
这次，电视里播放的是一个法制节目。节目里，记者正采访一个被骗光钱财的老奶奶，记者问着那个老人经过，以及是如何被骗的，言语间，这个老人，忽然留下了眼泪，她抓住记者的话筒，哭着说，别让我儿子知道，求你了！别让我儿子知道。
真是残忍！不过，我无能为力。想到这！我不禁感叹，我真是太渺小了。因为不愿继续看见这一幕，我再次换了频道。
这一次，我连续摁了好几下电视遥控器。也许是烦躁，或是什么。我不知道。
忽然！我下意识的松开了按钮。
电视画面停在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上。
这是一款相亲节目。每个女人都打扮的别具一格。她们的装扮似乎能代表她们的性格。有的穿的很少，有的则很中性化。我不知道这是否真实，我也只能从外表或者装束来审视她们。
正巧，此时一对恋人牵手成功。
场下一片欢呼。
观众们对舞台上的新人送去了祝福。
情感专家慷慨的说辞，煽动着现场每一个人的情绪。也包括电视机前的我。
这专家似乎对爱情了如指掌。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打动我。我只感觉到了虚伪和无聊！
这只是卖弄。
为什么这种节目会受到欢迎？
我放下遥控器，侧依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点开了同事推荐的直播平台，但愿这能给我枯燥的生活一点乐趣。
据说这直播平台在年轻人中颇为流行。
点开主界面，各种直播分类推荐在主页。
这里有游戏、美女、动画、实况、和一些闲杂的分类等。
我随手点了一个主页上人气最高的主播。
那是一个游戏主播，我不认识他，不过这款游戏我有玩过和少许了解。
这是一款5v5对战游戏，这主播貌似是游戏职业选手。
每次他在失误的时候都肆无忌惮的嚎叫。
那声音真是震耳欲聋。我自觉的降低了手机的音量。
可那主播又在毫无顾虑的谩骂。真让人厌烦，他也在卖弄自己。尴尬又假惺惺的表演和无厘头的谩骂似乎赢得了不少礼品。也许人们就喜欢这些吧？
真是讽刺！
我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此时，时间已经是凌晨3点多，至于多了多少分钟，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天色已经蒙亮。我闭上双眼，想着明天还要上班，真是糟糕，这可恶的失眠症。
无奈的我又拾起手机，打开了手机里的色情视频。
或许！对于当时过度理性的我来说，只有这种野性的行为能使我安眠。
看着手机屏幕里女优**的场景，我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我在沙发上惊醒，电视里播放着广告。
手机在沙发下已经没了电。我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现在已经7:40
上班就要迟到了。
我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回到沙发旁，我随手拿起地上褶皱的外套穿上。
拾起手机。走出家门。
我叫固程34岁，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工作是广告业务员。目前，我租住在市中心的一栋低价房屋中。因为租住的地方离我现在工作的公司不远，我很快就走到了公司。
来到公司。走进大厅。找到自己的位置。
坐在电脑前，我发现电脑已经被人打开了。是谁用过吗？
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2楼开早会。谁会用我的电脑呢？因为我稍微迟到了一小会，所以并没有去参加早会。
我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充电器插在手机上。
手机通电自动开了机。打开信箱，信箱里显示了一个女人的好友申请。
是她！我认识这女人。她叫‘王莹’是我的前妻，我们相恋2年，最后结婚。
可我们的婚姻却很短暂，婚后半年就离了婚。
如今她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我犹豫了下，拒绝了她的好友申请。
无论什么事，我已经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纠缠，当初她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私会，对我们来说，彼此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理由。我并不恨她，我只是有些伤心。在我看来，这种背叛，是我无法忍受的行为。
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有了新的追求对象。
虽然她还没有正式答应。不过，我想已经十拿九稳。有了前两次失败婚姻的经验，这次我追求了一个不那么漂亮又有些丑胖的姑娘，她叫杨野，是我的客户。
前些阵子我还用工作的名义约了她。杨野对我的印象似乎还不错。
我送了她花，还经常给她打电话，悄悄的寄给她一些礼物。
这是属于我的，新的生活。
我坐在电脑前，无限意淫着未来的美好。这时，楼上传来喧闹的脚步声，看来早会已经结束。
我的同事络绎不绝的从楼梯口走下。
有些女同事从我身边经过，仿佛在用奇怪和鄙视的眼神看我？
究竟怎么了？
此时！开完早会的徐浩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
徐浩是刚来公司的新人，也是我的新同事。他刚来公司时就被分配到了我的旁边，我们已经接触了有3个月的时间。
不过。他对于我这个已经在这里工作了3年的老员工似乎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他是个喜欢巴结领导的人。而我这种没什么权利的家伙，不在他的马屁名单里。
还有。昨晚我看的那个直播平台，就是他推荐的。
“你今天又迟到了！老朋友，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迟到！你知道么，老板今天说了你很多坏话。”徐浩把玩着手里的笔对我说。
我转过头，揉了揉还略带困意的眼睛回答道。“哎！昨天不知不觉看电视和手机看到太晚。老板说我什么了？”
徐浩有些小兴奋，惊讶的说道“呀！你昨天看了么？就是那个节目。”
我不知道徐浩说的是什么节目。他也没有回答我最后的问题。我想他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完。
“你说的是什么节目？”我问。
“就是那个相亲的节目啊。”徐浩答道。
啊！“我被其中一位女嘉宾吸引，稍微看了一小会。”我说。
徐浩：“你昨天看到了么。那个窝囊的男人成功领走了那位最漂亮的女嘉宾。这节目简直就是虚假的走秀。这种情侣根本不会长久。”
我仔细回想了下那个节目，说道。“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跟一个人交往，如果感觉很深刻，也不一定要天长地欣久，虽说爱情重恩义，但闪电般的爱情也可以惊心动魄，两三天，也可比几十年。”
徐浩：“那你认为这节目真实咯？”
“我并没有认同那个节目是否真实，我只是在阐述自己对爱情的看法。况且，现在哪还有什么真实可言。”
徐浩：“哈哈！至少亲子秀是真实有趣的。那个节目太有趣了。那些小孩子多么可爱啊。孩子不会撒谎，他们才是最真实的。”
“不不不”我反驳道。“那只是你看到的，在我看来，那些明星和他们的孩子一样虚假，且毫无才能。这些娱乐的信息影响着你，你自认为看到的真实，并非表现那样。你的思考全都围绕在虚伪和虚假的生活中。所以你才认为那是真的，可那并不是。”
徐浩：“哦？新闻联播和法制频道所说的都是真的，那都是老年人喜欢看的，‘固程’，你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如果不去接受这些你不愿接受的，早晚你会被这个社会淘汰。追逐个性不代表特立独行，你要找到你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才叫自我意识。”
听了徐浩的话，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也许是他的话有些刺痛了我。不知不觉，我俩已经从闲聊！变成了争辩。
我有些气愤，语速略快的说道。“如你所说，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是值得推崇的呢？一切都是你的自认。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往往会被那些刺激性的评论掩盖，因为那更吸引眼球，没有人去认真思考。所有人都只相信眼前看见的。第一眼和第一印象根深蒂固。就像你对那个相亲节目上的窝囊男人一样。你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和深入了解，就在脑子中瞬间安插了一个标签。这是你对旁人的思考方式。然而，你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更加可怕的是，我们的社会已经变成了冷酷、暴力的地方，我们嘉奖那些最肤浅的人，最愚笨的人，和嗓门最大的人，我们不再知道何为正派，不知羞耻，不分对与错。品德最差的一群人既有名望又受人尊敬，撒谎和背叛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这样能够赚钱。每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喊着口号，却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善意的人。不文明的行为在电视上随处可见，而且还受人追捧。”
“固程。”忽然我们老板打断了我的话。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能和我去一下办公室么？”
徐浩在一旁用看动物园猴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我，脸上充满笑意。
“好的老板。”我严肃的说
我与老板来到了2楼的办公室。
老板先开口说道。“坐下吧。”
我坐在老板办公桌的对面。
“怎么了？”我对老板问。
“你和杨野什么关系？”老板反问道。
我毫无顾虑的回答道。“她是我的客户，我们最近关系很好。偶尔还一起约会。怎么了么？”
“你送花给她了么？”老板又问。
我解释道。“是的，那天她和我说心情不好，我想让她开心点，而且我最近一直在追求她。究竟怎么了？”
老板：“OK！你能否解释一下你电脑里的色情电影。”
“你用过我的电脑？”我问。
“是的，今早在查阅客户资料时用的。不过，我似乎发现了一些你的个人兴趣。”
我解释道。“这只是我平时缓解压力的渠道，并没有影响我个人的业务。”
老板脸一沉，直截了当的对我说道。“对不起‘固程’我现在只能叫你走人了。”
“你什么意思，老板？”我问。
老板解释道。“你被开除了‘固程’。我们接到了杨野的投诉指控，她说你有骚扰客户的行为。”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等我说完，老板紧接着说道。“对不起固程，公司一向对骚扰客户0容忍，而且你给公司带来了很坏的影响。我不得不开除你。这也是公司高层的决定。我希望你能悄悄的离开，好么？你的工资我会打到你的卡上。”
“可是我已经在这里工作3年了！”
“非常抱歉。”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我脑海中回档了很久，我方才明白，这就是真实。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
收拾了我在公司里的个人物品，我把它们都装进了一个纸箱。
公司里每一个人都在假装工作，悄悄的用余光注视着我。
我感觉自己好像马戏团的小丑。
也许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我离开公司，回到了家。
走进门，扔下纸箱，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头痛还和往常一样困扰着我。浑浑噩噩中，已经来到了晚上。
电视里还在播报着无聊的节目。
忽然，电话的响声打断了我。
是父亲！
我接起电话，可电话另一边，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你是固程吧？”电话里的那个女人道。
母亲在我5岁时就去世了，父亲一直都没有在找任何女人。会是谁呢？
“我是固成，请问你是？”我问。
那女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市中心医院，你父亲出事了，你现在马上来一趟吧。”
我心头一惊，连忙详细的询问了一番。随后马上赶到了医院。
原来我父亲在商场的时候碰见了小偷，在上前制止时，被小偷从扶梯上推了下来。
父亲从台阶上滚落，昏迷了过去。
等被人送道医院时，已经过了大半天了。
据护士说，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最后还是商场的保安叫了救护车。
医院中。我父亲还在昏迷。
医生已经对他进行了全力的救治。
就这么，我守在父亲旁，在医院里度过了几天。
在后来的回忆中，当时。究竟是几天我也不记得了，我只是感觉那时候时间好漫长...好漫长。
等我反应过来，父亲已经去世。
父亲死的时候，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遗言和嘱托。他甚至连句话都没说就在昏迷中死去了。
印象中，最后一次与父亲的对话，还是因为离婚的事情而争吵。
我感觉好后悔。
好后悔。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时间观念逐渐单薄，甚至消失。
脑海中昏昏沉沉。
父亲的死亡让我记起如今生活的来之不易。
也勾起了我对那场游戏的往事。
那场杀死X的游戏。
我好怀念你们！我的同志，我的挚友。
不知！现在你们得到了，当初想要的生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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