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学院事件已经过去了近两周了,但圣都耶路撒冷街头的岗哨还是没有撤离,空气中紧张的空气依然没有散去,气氛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过往的市民不约而同地低头快步走往家里和工作地点,就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
这种情况在城中央的教皇区最为严重,街头全是当兵的,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已经完全不夸张,车辆交通在这片区域里已经被管制,这里市民们的行走速度也比外面要慢很多,并不是因为这里的人处事不惊,而是由于在这里就算是走得过快或是奔跑也会被卫兵当作可疑分子拦截盘问。
“滴——滴——”
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冲破了这里死一般宁静压抑的环境,分散在四周警戒的卫兵们迅速聚合起来呈扇形将驶来的车辆包围,他们的枪可都是上了膛的,生怕有人趁他们不备前来袭击。
“SSS的人。”车窗被摇了下来,里面穿着黑色军服的司机探出头,大拇指指了指车门,又指了指后面,“后面是八度圣殿骑士的座驾,应教皇召集来参加审判的。”
卫兵顺着司机所指瞥了一眼车门,之间漆黑的车门上是三个金色闪电形“S”喷漆,而后面跟随的车辆清一色也是如此,不过在车队中央有一辆车比较特别,除车门上喷有SSS图案外,车头还挂着一面小旗帜——一面印着罗马数字“VIII”的小旗帜。“证件。”卫兵扫了一眼,心里大致有些底了,便再次转向司机,“例行公事,希望谅解。”
“那是自然。”司机掏出一个证件递给卫兵。卫兵打开扫了一眼,就把证件还给司机同时朝着后面的同伴挥了一下手:“开路障,放行!”
“……”在那辆挂着八度骑士旗帜的车里,水月·凌透过黑色的遮光膜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而她的旁边则坐着八度圣殿骑士法兰斯·信,他倒是没有水月那么淡定,一滴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捧着一本书的双手也有些微微颤抖牙关咬得紧紧的。
“至于吗,你成了圣殿骑士以后见教皇的次数多着呢,难道每次都这副模样?”水月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法兰斯,伸手拂去他额头上的汗珠,“平常心就好,怎么样?看书有助于缓解紧张吗?”
“还、还可以……”法兰斯一张嘴,语言确实结结巴巴的,“书不错……感觉好多了。”
水月凑过去看了一眼法兰斯手里的书,又看了看眼睛睁得老大的法兰斯,不禁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把法兰斯手里那本拿倒了的书正过来合上放在一边:“我看,你还是深呼吸吧……听我话,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咳咳咳咳!”法兰斯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来这货是深呼吸忘记吸气了……
“兄弟,你真是……太逊了!”头脑里法兰西斯抓住任何一丝机会吐槽。
“你行你上啊,不上就不要乱叫。”法兰斯也不甘示弱回击。
“呵呵,我就不上,我就乱叫,汪汪汪!”
“你……行,够无耻,算我败给你了!”
确实,法兰斯此时十分的紧张,自大冲击以来圣殿掌控人类世界,作为圣殿最高领袖的教皇自然也被神化,或许老一代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对于像法兰斯这种在大冲击之后出生的,并且是出生在圣殿统治区的人来说,教皇就是人世间的神,见到教皇可真的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到了教皇殿,肯定有很多人来找你搭话,毕竟新的圣殿骑士上任可是件大事。”水月轻轻拍打着法兰斯的后背,继续交代到达教皇殿时的注意事项,“但你不要和他们详谈,打声招呼就行了;整场审判尽量保持沉默,仔细观察别人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发言的时候就说我之前教你的那些话,最后确认一下,那些话你已经背过了吗?”
“放心就好,我已经背过了。”
对于此次的审判会议,水月可没少准备,在过去的几天里她就一直在训练法兰斯在会议上如何说,如何做,对于法兰斯这样一个初次步入权力中心的新人来说,最重要的不仅不是发表言论,而且还要尽量避免发表言论。对于一个新人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学习,不仅仅要学习队友的做事说话方式,更要学习敌人的做事说话方式。
“嘎吱。”
正在说话间,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教皇殿门前。教皇殿这个圣殿的心脏坐落于耶路撒冷中心教皇广场上的北部,帝国宫——原SSS总部大楼的正对面,这座建筑物不仅仅是当今圣殿教皇的宫廷,更是先今全世界最大的教堂,整栋建筑物呈哥特式风格,高大的尖顶塔林立,彩绘的玫瑰玻璃窗将五彩缤纷的光影投射在地面上。建筑四周则是一圈旗杆,全数悬挂着圣殿的白底红十字旗帜,好几队卫兵在门前来回巡逻,警惕地观察着来往于四周的所有人。
按照法律规定,除教皇外任何人都必须在教皇殿门前下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进教皇殿建筑内,以此表示对教皇的敬畏之情,其实对于现今的圣殿统治下的人而言这早已经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常识了。法兰斯和水月下了车,作为证人同时被传唤的西斯和楚天阔也从后面的车辆中走出来,楚天阔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让人不禁想知道什么才值得他去震惊;而西斯……这家伙已经嘴巴张得巨大,显然是被眼前的教皇殿深深地震撼了。
“法兰斯,快看,那座塔好高啊,应该就是那个教皇大教堂有名的建筑物‘通天塔’吧!”西斯拍着法兰斯的肩膀,一会儿指这里,一会儿指那里,“还有你快看教皇殿对面,那座白色的建筑物,那就是圣都有名的办公大楼‘帝国宫’吗?好厉害!真的就像欧洲王宫一样!”
“额……嗯……”法兰斯又何尝不激动,当下竟是兴奋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位,淡定些。”楚天阔突然走过来,悄悄对着已经兴奋过度的法兰斯和西斯低语道,“又有人来了。”
听了这话,法兰斯和西斯赶紧收敛,果然看到又有一个车队驶了过来,这个车队也是清一色的黑色喷漆,但车头却都挂着两个旗帜——圣殿白底红十字旗,和一面红色底色,绘有一个金色长龙图案的旗子。在车队中央更是有一辆车挂了三面旗帜——外加一个印有罗马数字“II”的旗帜。
那车队就在法兰斯车队的旁边停下,车门打开许多人走出了车子,他们有的身着军服,有西装革履,还有的穿着中山装。但这些黑发黑眼的人却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在他们的领子位置都有一个金色长龙徽章。最后,那辆挂着三个旗子的车才打开车门,一个中老年东方面孔的男人走出来,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领口和别人一样别着一个金色飞龙徽章,就旁边众人对他的尊敬来看,他就是这群人的领导者。
“老师……”楚天阔弯腰对着来着鞠躬,果然,那人就是圣殿华系的领导者同时又是二度圣殿骑士的袁光仁,而那一句“老师”也正证明了楚天阔已经进入华系,因为在圣殿华系中人们都以“老师”“学生”相称。
“袁光仁,二度圣殿骑士,圣殿华系领导者,原中国天津人,祖籍河北唐山。大冲击前一直在军队任职,大冲击时迅速接管全国有效防止了中国进一步混乱,保全了中国人的实力使其在圣殿中拥有不弱的话语权。大冲击后一度与圣殿对立,并在青岛和香港两次战役中击败圣殿军,最后迫使圣殿不得不对其放弃统治政策转而采取联合结盟行动;尽管圣殿华系现在美洲,但在远东本土依然拥有强大的实力,就连道格拉斯·厄尔有时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与此同时,他同样是个饱受争议的人物,其中最受人批评的就是其强烈甚至略微有些极端的民族主义倾向,这一点从圣殿华系成员的血统审查就不难看出。”看到袁光仁,法兰斯头脑里立刻闪过前几天水月强迫自己背下的各圣殿骑士资料,他在远东时就对袁光仁略有耳闻,但也只是停留在知道他“很厉害”这种程度上,对于他身后的圣殿华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楚天阔,辛苦了。”袁光仁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我已经听说了圣都学院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你干得漂亮……确实干得漂亮。”
“承蒙老师栽培。”楚天阔依然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
“嗯?你就是新任的八度圣殿骑士法兰斯·信吧,果然很年轻啊。”袁光仁转过头,正好看到了法兰斯,“幸会幸会。”说着对法兰斯伸出了右手。
“幸会。”法兰斯赶紧握手,但心里却一直默念着水月的忠告尽可能快速结束这场对话。站在一旁的水月看到法兰斯还记得自己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唉……”突然,袁光仁叹了口气,看了看法兰斯,又看了看一旁的水月。
“不知阁下为什么叹气?”一旁的水月结果话,把法兰斯往身后轻轻推了推,法兰斯很快会意退后。
“相必阁下也听说过中国有句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吧,过去我们也是一直都是靠稳健的老人在掌舵国家,而现在……”袁光仁不禁摇了摇头,“世道如此,兵荒马乱,人一天比一天少,如今不仅仅是军队,就连掌舵人也不得不启用年纪轻轻的孩子了。”
“阁下,世道是不断变的,老人掌舵同时会导致保守主义横行,也并不是十全十美啊。”水月倒是听出对方话中带刺,从容地开始回击,“年轻人上台了,国家也就年轻了。”
“说的有理。”袁光仁拍手称赞,与水月同时呵呵轻笑起来。
“我说,他们两人怎么都说话阴阳怪气的?”西斯凑到法兰斯跟前低声咬耳朵。
“在高层混久了罢了,这帮子领导人都一个德行,无论是蒙达利亚还是圣殿都一样。”这句话时法兰西斯说的,法兰斯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水月和袁光仁“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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