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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接下来要去哪呢?

第五十章:接下来要去哪呢?

上午,十点。没有名字的街道,但有着众多的烧烤店。

“嗝~”姜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饱得不能再饱,她喝光一整瓶水,往长椅上一躺,四叉八仰。而在她身边,只有满地的塑料盒子和一个空矿泉水瓶。这就是她的早餐,花了近三十。

『我现在已经真切明白,原来烧烤是如此的美味~』

她又看着蓝天,没有一片云,但却是无比晴朗,因为是青天。太阳藏在角落里,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她可以直视太阳。但看久了,又不免觉得沉罔;于是她坐起身,又立即发现了原因。她不再弥留,迈出步伐,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而那些纸盒?等着那些喜欢捡剩的清洁工阿姨收拾去吧!

因为这里没有坐在百步梯最顶层的感觉……

。。。 。。。

上午,十点二十三分。此时她正在车站等候,因为列车要在十点半出发。

车票很便宜,只要二十五块,所以她要去的地方不远。是哪里呢?哪里的路程会很短?没错,她要去的地方是贫民窟;是刘生的小破屋。

嘟呜呜——

汽笛声响,由远而近。列车朝她驶来,驶过她的身旁,然后停下来。

耳旁传来站员们的叫喊声,她的脑内混乱无比,她上了车。

她随便找个车位,然后坐下,车位可以随便选择。她找的是靠窗的座位,在最右侧,她喜欢靠着窗。然而身边一直没有人坐,直到列车开动。

窗外的景象不断往后飘去,在她眼里如梦似幻,她只看到一片朦胧……

姜梅坐在车上,心情复杂、沉罔。

。。。 。。。

十二点未到,列车就到了站。姜梅下车,又一时摸不清该往哪走了。

『是啊,该往哪走呢?』『坐了这么久的车,居然没想过呢…』

她还是成功找到了地图,地图上标明着本市所有的车站。从这些车站的夹缝中,她找到了一条似曾相识的过道:西德路口。

『那是刘生说过的,百步梯下面的那条街道,就去那儿吧…』

她走出车站,又走回地面,拦下一辆出租。

司机放下车窗,问她:“去哪?”

“西德路口。”她回答道,并上了车。

待她坐稳,司机结算:“这样,我给你算二十好了。”

姜梅不说话,心想:这出租不比火车便宜…

出租车司机是什么职业?就是近乎大王。一路上叽叽歪歪不停,却没有一句有用的,姜梅只是随便应两声或是保持沉默。然后,司机会厌倦,就不说了。因为近乎套不好。

坐了这么久的车,姜梅屁股都是酸的,困得想睡会儿,可是又不敢睡,她怕司机图谋不轨。闲得无聊,于是她抽出匕首,拿在手里把玩。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少女一直在玩刀,心都提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司机终于把她送到目的地。

他停下来,连忙对后座说道:“到了!”

姜梅往窗外看去,可四周是陌生的景色。她不解:“我要去的地方是西德街啊。”

司机解释道:“你下车后往前走,就是医院,医院旁边有座公园,公园旁边就是西德街。那医院传闻死了不少人,太晦气,我是不敢去的。”

听罢,姜梅点点头,乖乖下了车,她也知道前面的路了。才走一会儿,她便看到了前方的巨大广场,以及广场中心的大地图,视线畅通无阻,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她走过去,站到地图下,仰起头,眼前是复杂错乱的路线以及不认识的地名,她将它们一一记下。

『现在,回去看看吧,不管怎样,至少先去看一下吧…』

百步梯的最顶阶,不知何时又躺下了那个女孩,她一如既往地望着蓝天,天上没有一朵云。再次回到这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

因为女孩已经不再是昨天的女孩,女孩已经变了……

在记忆里,她还依稀认得那条通往贫民窟的路,她不会再走错路。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冲刷掉睡意,她站起身,随着那条依稀的道路,一步步往前踏去,似乎每一步都很沉重。但是,总要让人担心也不好啊……

……身边的景色又变化了,变得暗沉。姜梅独自一人越走越深,手套在口袋里,习惯性地抓着匕首,气质相比昨天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到了。”前面出现一排灰白色的小矮房,可姜梅忘记了到底是哪一间。

『可以根据前天厕所的方位来找…』于是她找到厕所,沿着模糊的记忆路线,她找到了那间小破屋,但却闭着门。

姜梅推开窗户,这样可以看到里面,里面只有一张床。

『不在家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街边卖艺吧,是哪边来着?园东…』

于是,她又走出贫民窟,太阳已经钻入云层,不过,这次她绝不会再找错方向了,因为已经铭刻于心。

园东的环境有很大不同,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清新自然。可是,她闻到一股酒气。顺着气味,她往前走去,她看到某阶梯坎上坐着一个汉子。

『那是刘生!』她心头一喜,立即跑上去,可是她又停下了。刘生没有在卖艺,也没有在弹琴。他身旁扔着两只空酒瓶,手里还拿着一只,隔一会儿,往嘴边一放,咕噜咕噜喝一大口,弄得满身酒气。

『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一个人的离开,改变的却是两个人吗?』姜梅呆住了,她变得手足无措。刘生突然抬起头,她却立即转过身,他认不出来她是谁,因为她穿着另一套衣服。

姜梅紧握住双拳,走到他看不见的花坛后,蹲下了。纵使她改变了,但缺少的还是交际能力,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我是有多愚蠢,为什么偏偏穿着这套衣服?这是名牌,大几千呢,傻子也能看出来吧?穿着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若无其事走到他身边!』

『因为我不是大小姐,而是……小丑啊……』

她捂着面站起身,泪水早已洒满手心,来到这里的每一天,这个“坚强”的人都要哭上一回。她擦干净眼泪,哽咽着走了。

她不敢再与那个男人相认,仅仅是一瞬间的心情。

于是在百步梯的最顶端,又坐下了那个女孩,女孩不愿躺下,因为背疼,而且女孩发现还会弄脏衣服。许是来过太多回,常在这里吃烧烤的那群孩子居然都认得了她。他们围在女孩身旁,手里捧着大盒大盒的烧烤,嬉笑玩闹,孩子们问她:“姐姐要不要吃?”

女孩摇摇头,不说话,她没有心情。

他们变得得寸进尺了,摸摸她的头发;碰碰她的肩膀,肩膀昨天被男人打过,碰一碰又有了些感觉。女孩仰头望着天,任由他们玩弄,天上亦然没有一片云。

一个孩子戳了戳她的脸颊,她忽然咬住伸过来的手指,对面吃痛,缩了回去,她笑笑,笑得阳光灿烂、苍白无力。

她终于厌倦,离开了这里,又不知跑去哪儿游荡去了。

过了很久,一路上走过了很多美丽风景,但是风景不能填饱肚子,她肚子饿了,有点后悔之前没有接受那群孩子赠送的免费烧烤。

她想回去卖饼摊买两张饼来吃,可是已经走了太远,她在脑海中回忆一下,似乎还有个离得很近的地方,于是她向那边走去。

。。。 。。。

就这样,姜梅来到这里:超市附近有很多垃圾桶,她在里面捡过面包。

眼前是成天营业的烧烤车,她数数身上的钱,还有二十多块,但她却不想花出去。于是她走到垃圾桶旁,在附近找到一条长椅,便坐下了。

没过多久,她看到有人走出超市后门,是个工作人员,她朝垃圾桶那边走去,手里拎着一些零碎的面包。

『好事这么快就迎上来了?』姜梅不敢错过,立即跑过去,拦下那个工作人员,问:“可以把这些面包给我吗?”

工作人员不解,她说:“这是过期了的。”

“没关系,”她执意地说:“我就是要过期的!”

工作人员觉得无所谓,便把那些面包给了她。姜梅接过,像昨天一样,找了块没人的草地,吞咽起来。

很快,草地上洒满各种各样的面包袋和吃剩的面包块,她拍拍衣服,站起身,也不做任何收拾。她的心里只剩一句话:……接下来要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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