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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恐慌

第三章:恐慌

即便是打开灯后,厨房一样还是很阴暗,四处都破破烂烂的,中间立着一座废弃的灶台,而上面就只有一口连锅盖都没有的锈铁锅。除此之外,灶台旁还有一排坑坑洼洼的铝石台,看不出来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上面放着一台烧水器,旁边零散着一些碗筷,锅铲和饭勺早已生锈变形了,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用了,也不知道小梅平常的生活是怎样的。

厨房的旁边就是后门,在门的背面立着一张有些腐朽且缺了一角的桌子,桌子旁边就插着冰箱,上面贴满了黄黄绿绿的儿童贴纸。摇摇欲坠的白炽灯泡;墙角布满着蜘蛛网;太久没清理的干柴堆,再加上这昏暗的灯光,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有水和电!

然而最格格不入的,自然还是这个身着一身黑白色校服、提着不入格的水壶打着不入格的水的短发少女。

只不过,小梅是不会考虑到它们所带来的影响的。

打完水后,再将烧水器垫在水壶上面,插上电源,做完这些后,小梅走向冰箱,食材自然就不说自知了。

“哐当!”小梅用力地扳开了冰箱,而由于用力过头导致冰箱一阵晃荡,不,应该说是冰箱里的碗被摇得一阵晃荡……紧接着开始不明所以的倾斜起来……?

“哐!哐!哐!”相互碰撞的碗全都奇怪的“跳”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只听得一阵短暂的尖叫,面对突然“袭来”的碗,小梅立马吓得闭上眼睛、双手护着垂下的头,叉开腿身体微微低伏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伴随着那一段尖叫声,掉落下来的碗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啪啦啪啦!”唯有一碟碗是砸落在了小梅头上,突然间,小梅感觉像是被电流刺激到了一样!瞬间反应过来,将双手往背后一按,一下子就接住了顺势往下掉的碗。

“呼~呼~”由于突然的受惊,小梅喘了一段时间的粗气,劫后余生一般地说道:“差点被砸成东瓜了,真是可怕!还好只是、只是虚惊一场啊~”

不过还真是奇怪,只被砸到一个碗就算了,就连那些被摔成粉末的瓷片都没有伤到小梅裸露的小腿一分一毫!这场突发的闹剧,令人更加感觉这就是一场早已被注定了结局的演出。

『真是奇怪了!冰箱里怎么会有碗呢?我记得我明明…』这次小梅似乎是考虑到了碗的存在以及影响。

『嘛,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任何感到不对劲的反应……或者说早已于事无补了…

地上仍散满着瓷的碎屑,小梅从冰箱里拆出一袋泡面和一根火腿肠放在手中的那只瓷碗里,关上冰箱,跨过地上的碎瓷片,然后直径走向腐朽并缺了一角的木桌前,将手中的瓷碗和袋装泡面分开放在上面。

『只是为什么?刚才被碗砸到的时候,好像是触电了一样…?』

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疑问。抓了抓头,小梅来到烧水器前,叹了口气,“唉~应该烧得差不多了吧,”说着小梅拔掉了电源,从烧水器上取下水壶,托着把儿将它提到朽木桌上。撕开泡面袋和火腿肠,将要泡的圆形便利面以及火腿肠一同倒在那莫名其妙而来的碗里,洒上佐料包和酸菜,接着兑上一壶开水,哗啦哗啦,瞬间就香气四溢。

“额?忘记拿筷子了,”忘了这茬,差点就用手压的小梅突然想起来。回到铝石桌前,顺便把水壶也放回原处,随手抓起两只木筷,就着用旁边的漏水管洗了起来。一边洗着,小梅看着那些胡堆乱放的灰色陶碗,每只碗的正中心都点印着一个看起来很年久、也很昏暗的“姜”字。

“切,这碗用了半辈子了吧!从老妈那时开始就……”

在以前的农村,每对新人结婚以后,双方家里就会准备一套碗,并在碗中央刻上姓氏或者是名字中的一个字,代表着当时许下的长久,之后那套碗会伴随着两人走完一生,而在这中途两人的子子孙孙会不断地将碗打碎,老了之后那些碗还会被儿子或是孙子换掉,最后能伴之入土的寥寥可数甚是被忘却,又哪来的长久之说。

人老了之后,偶尔看看这些碗,也会偶尔的怀念一下逝去的曾经,这些碗就像是一个永久的时间锦囊。

然而小梅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毕竟早已是应该逝去的习俗,本不被在意的东西又何来尊重一说。『唉,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啊,等以后有机会了就跟它换一套吧!』这样想着,小梅关掉水管,将洗好的筷子甩了甩,把泡着的面和火腿肠翻了个面,撕开方便面的包装袋盖在碗口,最后把筷子压在上面,即成。

“呼~”小梅似乎轻松了些,伸了伸懒腰,从走廊里搬来了把椅子,也不管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下了。

看着那只莫名其妙而来的碗,小梅就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白白净净的,虽说被它砸到过一次,但比起那些用了几十年的“古董”碗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那些碗臭死了,都发霉了!』小梅似乎还在鄙弃她家的碗。

直到现在,这些无聊的场景看起来仍然像是一场被设定好了的剧本,若是除去那些时不时会跳出的想法以及自言自语,那真的就是一场机械式的木偶戏了。不过也只是到现在了,被剧本所牵引着的小梅此时此刻也差不多摆脱了绳套、得到了能自由思考的能力了!

只不过,就算是如此能够得到解放的机会也是近乎渺茫的。这就好比故事中的人物想要逃过作者安排的结局一样,几乎不存在什么可能。

等待面泡好的那几分钟是非常无聊的,甚至还有人将这几分钟列入人生最讨厌的时间段中。小梅就这样干坐着,手机插在卧室里面充电,懒得去拿,而且即便拿来了也玩不来几分钟。

无聊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空,这似乎是小梅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过现在就只有灰尘仆仆的天花板而已,从最右边角落的蜘蛛网开始,视线慢慢的地摆向左边,在天花板最左角的破洞上定格,返回,再摆向右边,如此循徊……

而在天花板的倒置面,似乎也有一对视线正在左右晃荡着!从冰箱侧面摆向后门、再从后门处摆荡回来,这中间自然也会从小梅身体上扫视过去,来回几趟,突然地,小梅感到身体一阵战栗!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此时此刻,之前小梅大脑失去的思考能力正在逐渐恢复过来,这种像是被人盯着一般的即视感已经开始令小梅感觉到恐慌!

『不可能的!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本能的想要安慰自己,然而那恐慌的意识却没有消减半分,就如同梦游者被惊醒时会产生一阵须臾,『一定有什么东西吧!肯定是有!』小梅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在灿灿发抖了,『奇怪,我为什么要抖??停不下来!』初醒之时的一丝慌乱感,足以影响到一个人的精神!

小梅强行地将抖动着地双腿压住,缓慢的咽下一口唾沫,用双手捂住脸颊和眼睛,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就像是灾难来临前的预兆一般!

『不要看!只要看不到就没关系了!』不明所以而来的慌乱正在持续的压迫着小梅的精神,闭上眼睛,埋下头,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小梅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双腿却无论无何也无法支撑起身体,刚站起来一点就又瘫软下去。『我在害怕什么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小梅似乎已经可以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了!

许久,小梅慢慢地停止了抖动,只是那道威胁似的视线仍未消失,小梅仍然能预感它在自己身边徘徊,遮在脸上的手,似乎能触到额头上的冷汗。

嗅—,嗅——,突然之间小梅闻到了一股面香,这似乎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小梅使劲的甩了甩头,想要将所有的情绪从脑海中抛开,然而即便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极度违和的房间内,而且确确实实地有一双眼睛正潜伏在天花板上盯着自己!

猛地打起精神,小梅拼命地止住身体的颤抖。『这样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能会愈来愈糟,小梅不停地切着牙,想要改变目前的一切、打碎这场违和!『够了!够了!够了啊!』似乎再这样下去,小梅就会疯掉一般!可越是这样大脑就越是混乱、越是沉重。

『干脆就一口气冲出去算了!』小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正准备蓄势待发…

『该死!我,给我振作起来啊!!!』至此时,小梅已经可以考虑到给自己打气了。感官逐一恢复原状。

瘫下手,猛地一抬头!刹一瞬间,原本打算跃起的双腿却如同石膏一般被绑定在原地,身体一动也不动了……

整个人仿佛落入了虚假的轮回。

ps:在这个章节里“似乎”二字用得比较多,并不是毫无意义,而是本来就必要的,详情以后应该会告知的。

ps:作者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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