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准备昨晚发的，结果学校居然停电，他%#……##居然停电还断网！不多说，开更。
小男孩带着他的妹妹外出流浪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们四处流浪受尽白眼，不过也有不少好心人会稍微救济一下他们。他们从原来的居住的燕京一直向南走，时不时偷偷爬上运煤的火车走上一截，不过必须在进站前跳下来，不然可能会被火车站的乘警打死。
由于镇府的腐败和怯弱，而且当时华夏科技落后，所以一般的铁路都是由洋人修的。对于一般的华夏人来说，西洋人是极其轻视的，而对于像他们这样的流浪者，估计会直接打死。就像这样不断地走着、走着......饿的话，小男孩会去乞讨一些东西。如果运气好的话，小男孩还会找人“推坡”（就是帮人把货车或是人力车推上高坡，这样车主会付一些小费。这项“工作”在上个世纪初在下层人民中特别流行。）之后攒些钱再上路，有时会被一些自认“地主”的人抢走几天的收入也是常有的事，小男孩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每次都被打的爬不起来。
直到小男孩在快到申海的时候，一个火车站旁边自认“地主”的一个少年改变了他的流浪的轨迹。
他们以收“劳动税”的名义抢走了小男孩的钱，接着小男孩便和他们打了起来。当那个领头的“地主”看见小男孩被打趴下三次又站起来之后，他便制止了其他人。
“喂！我叫马汉，是这地方推坡的总管。你小子叫啥？”领头的那个人走到小男孩面前，他大概比小男孩高半个头，估计也就大个一两岁，却自认为“总管”。
“我叫司空晗。”小男孩捂着肚子说道，不过声音却没有半点含糊。
“你小子有种，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干？”马汉看着这个比他低了半个头小男孩，不禁有些佩服，为了表示诚意他将小男孩的钱还给了他，还又多给了两成。
“不行，我要和妹妹去南方。”司空晗拒绝道，又将多的钱还了回去。
“嘿！你已经到南方了，还打算去哪？”马汉旁边的一个跟班笑道。
“那就去更南方！”
“哈哈哈.......”众人大笑，只有马汉看着司空晗没有笑。马汉也是个浪子，他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用随身带的一点钱收买了几个流浪的同龄人之后才起家的。
两年，司空晗不是马汉两年来第一次见过这么“倔”的人，毕竟旁边是火车站，人流量大，但即使是这样马汉也是第一次遇到司空晗这样年轻的人。
“你有个妹妹？”马汉问道。
“嗯。”司空晗点点头，之后警惕的看着马汉。
“带我去看看，也许...我能给你们指条路。”马汉有些迟疑的说道，毕竟他也不敢随便相信司空晗。他也被一个自称有家人的骗过，后来被暴打了一顿，自那之后他就不在随便相信这类的话。
“......”司空晗看着他不说话。
“算算算！你这小杂碎真烦，诶！你们别跟着，我一个人去看看，十分钟不回来你们再跟来。”马汉有些不耐烦说道，接着便拉着司空晗走了。
“你是个好哥哥。”马汉跟着司空晗来到了火车站不远的一个草窝，见到了在里面睡觉的司空幽月。看到了司空幽月相对整洁的衣服和干净的打扮，再看看司空晗的破衣和满脸的脏灰时感叹道。
“我答应过我妈妈，我要保护好她。”司空晗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是马汉还是听出了他的坚决。
“你等下，我们聊聊。”马汉说着便走开了，片刻之后便拿着一些吃食回来了，“诶，你饿了吧，吃点。”
司空晗看了看，吞了口口水。接着拿了一些看起来高级的东西放回草窝，接着才大吃起来。
“......”马汉就这么看着司空晗，在司空晗快要吃完的时候递给他一缸水。
“谢谢。”司空晗吃完后说道。
“嘿！你是个好人，但也是个傻仔！”马汉看着司空晗苦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药倒？再把你妹妹卖了？”
“！”
“算了，我要是药你还跟你说？你出来多久了？”马汉看着警惕地司空晗笑道。
“一年了，我家在燕京。”
“嘿！才一年，也是个菜。”马汉看了看司空晗，“一年就到了这，你怕是爬了铁皮箱（火车）了吧。”
“嗯。”
“别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马汉觉得有点好笑，“算了，我就给你说说我的事吧。”
原来马汉家住申海，前几年想送马汉去上学，但平时马汉野惯了。一听到要送他去学堂就火了，最后和家里人闹了一场，结果还是被送了进去。由于是洋人办的学堂，结果马汉和教圣经的一个洋教父大吵了一架，最后被赶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原来还是个读过书的人。”司空晗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那个黄毛的洋人在那说什么上帝，我不信！要是有上帝那也是他们的。我们这是玉皇大帝，他们的上帝管不到。”马汉就是这样和司空晗在一个小土坡上说着。
“你叫司空晗是吧？这名字真TM文，不过也确实有文人的气。”马汉说道，“以前我那教文史的那个老师也是，你们这些读书的都有股气。嘿！有时不得不服。”
“你为什么要帮我？”
“......”听到司空晗这么问，马汉一时没说话。片刻之后开口道，“我现在感觉还是有些对不起我叔叔，我爸欠了一屁股赌债跑了，我妈也跟人跑了。就我叔帮了我，我感觉对不住他。”
“这是我从我爸手上保下来的东西，你帮我交个我叔。”马汉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翡翠雕的小马，“你去申海国山路66号找马玉涛，我叔是个洋医生，周围人都知道他。”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司空晗看了看马汉交给他的东西笑了笑。
“不怕，你小子不是那种人。嘿，咱们其实也算是一类人。”马汉拍了拍司空晗的肩膀也笑了，“打明早有趟去申海的铁皮箱，到时我送你们一程。”
“谢谢。”司空晗笑了起来，就是有些难看。
“大男人的，别笑得那么难看！”马汉装作老成的说道，明明他也就十一岁。
“你帮我的忙，我付你路费，咱们谁也不欠谁的。”这是马汉把司空晗送上火车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我欠你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还你，一定会再见的。”司空晗慎重的看着马汉说道，但是马汉只是笑着摆摆手，目送司空兄妹离开。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司空幽月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这一年来虽然苦了一些，但是她却十分快乐。司空晗总是带她看各种各样奇异的自然景象，漫天的云霞、骤雨来临前的翻滚、漫天飞舞的雪花。但是，司空幽月也注意到了司空晗时不时带着一些伤痕，不过她也帮着司空晗保守着秘密。不过，司空晗所受的苦其实是她完全想象不到的。
“去申海！据说那里是个神奇的地方。”司空晗笑着说道，接着揉了揉司空幽月的小脑袋。之后，司空晗躺下来享受难得的春光。这一年来他很少休息，为了不让妹妹吃苦，司空晗一直在做各种努力，好在司空幽月特别听话，而且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到申海有接近一天的路程，不过好在这次是直达，司空晗他们不用中途再爬下来了。不过，好运气似乎使用光了......
“哥哥，好冷......”
本来还是有太阳的天气，到了下午却开始下雨了。虽然现在是春季，但是被雨打湿衣服后还是感觉到了寒意。
“该死！没有可以挡雨的东西。”司空晗暗骂道，他一直在外面工作吃苦，这一年下来身体素质已经有所提升；但是对于没怎么吃苦的司空幽月来说就有些难受了。看来，司空晗对于司空幽月“过度的”呵护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雨一直下着，再加上火车前进带起的风，这让司空晗都感觉到了刻骨的寒意；司空幽月更是蜷缩在一起。
“没事的，很快就到了！”司空晗紧紧地抱着司空幽月，企图给她带来一丝温暖......雨一直下到晚上。司空晗带着司空幽月终于在天黑前到了申海，接着向人打听到了国山路的情况，司空晗便背着司空幽月跑着赶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司空晗锤着面前的木门，他走错了好几次，最后在深夜赶到了所谓的国山路66号，门上一个红十字的灯亮着表示医生可以出夜诊。
“嘿嘿嘿，我这老耳朵还没聋呢！”一个微微有些谢顶的穿着白大褂的带着一副玳瑁眼睛的中年人打开了门，“怎么啦？嘿！怎么啦？！你们赶快进来！”
中年人打开门的一瞬间，司空晗就带着司空幽月扑了进来，差点摔在地板上，中年人急忙招呼他们进来。
“求求你快点救救我妹妹吧！”司空晗哭着说道，淋了一天的雨又吹了风，司空幽月现在已经微微有些昏迷了。
“你等一下！”中年人急忙将司空幽月搬到了一张床上吗，又递给司空晗一个干毛巾。
“谢谢，我妹妹怎么样了？”司空晗急切地问道。
“不太乐观，她本来身体就差，又患了感冒。”中年人叹了口气，“你在这坐一下，我去准备一下药。”
片刻之后，中年人拿着一根针管回来，给司空幽月打了一针之后，便松了口气。
“已经打了药，现在就这样吧，先观察一下。”中年人擦了把汗，接着第一次仔细观察了司空晗一下。他是这一带唯一的医生，口碑很好；有时也会接待一些没钱付医疗费的人，不过他是第一次看到司空晗这样的小孩。
“你今年几岁了？”
“上个月7岁，先生。”司空晗答道，“请问你就是马玉涛先生吗？”
“嗯？我就是。”马玉涛看着这个叫自己先生的小男孩有些想笑，但又有些笑不出来的感觉，因为司空晗的表情是那么认真；认真的不像是个7岁的小孩。
“你怎么知道我的？你这口音不像是申海的。”
“我和妹妹是从外面过来的，有人叫我带东西给您。”司空晗说着从最里面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纸条和那个翡翠马递给了马玉涛。
“这是......？！马汉的东西？！你见过他？”马玉涛吃惊的接过司空晗递给他的东西，接着展开了那张小纸条。
“这小赤佬！”马玉涛看过纸条骂了一句，接着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司空晗。不过，这时司空晗已经睡了过去。
“这小拧不简单！”马玉涛感叹了一句，接着准备将司空晗抱到了另一张床上，结果发现司空晗紧抓着司空幽月的被子不放手。马玉涛无奈之下，只好找来一张毯子给司空晗盖上。
“哎！还都是孩子啊，这什么世道！”马玉涛不满的暗骂了一声，又叹了口气。接着，便去值班室休息了。
“......”第二天司空晗突然睁开了双眼，接着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遇到了最可怕的事...... 不过，当他看到司空幽月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便松了口气。
“你醒了？”这时，马玉涛提着一个纸袋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饿了吧？吃点东西。”
“谢谢！”司空晗感激地接了过来，他也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你这小家伙不简单啊。”马玉涛看着司空晗吃着东西便说了一句。
“？”司空晗疑惑的看着马玉涛，他哪里不简单了？
“别人从我这里接过吃的都是啥也不问，直接就吃。你小子不是。”马玉涛表情复杂的看着司空晗，“你不但说了谢谢，吃东西的时候也在克制。我是个医生，你的身体状态我看的出来。”
“......”司空晗低着头不说话。
“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啊，但即使是这样你仍然保护自己的妹妹。明明很饿，但是理智一直占据主动。你真是一个孩子？”
“不懂。我答应过要保护好妹妹的，加了“一定”的。”司空晗抬起头认真的说道。父亲告诉他作为一个男子汉要信守承诺，只要是司空晗在句尾加“一定”两个字的话，司空晗就一定会办到，而司空晗极少在承诺后加“一定”。
“呵呵，你不知道这种品质有什么作用啊。”马玉涛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马玉涛在心中感叹道。
“好了，我来看看你妹妹。”马玉涛走过去，开始给司空幽月诊断。过了一会，马玉涛的脸色便黑了下来。
“怎么了？先生？”司空晗看到马玉涛的表情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好像不仅仅是感冒啊？”马玉涛叹了口气，“你妹妹恐怕有什么先天的疾病，本来体质就弱，再加上长时间的奔波。现在她的状况很糟糕，而且就算是转移到大医院的话......”
马玉涛不再说话，但是司空晗也明白他的意思。住进大医院是需要钱的，而且不能保证能不能治好，再何况马玉涛和他们非亲非故，也没有必要出那份力
“......谢谢先生。”司空晗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昏睡中的司空幽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先生，后会有期！”在司空幽月醒来之后，又休息了一天，司空晗便带着她向马玉涛告辞。毕竟已经住了五天了，非亲非故的司空晗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司空幽月望着司空晗问道。但是司空晗却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要再向哪里走，家已经没有了；他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幽月也只有5岁，这个年纪就是做学徒也没有人要。
“我们不走了，就在申海吧。”司空晗叹了口气，他已经没有再继续走下去的打算了。
“好，我就听哥哥的。”司空幽月笑着说道。
“你不觉得遗憾么？”司空晗有些疑惑的看着司空幽月，“明明住在马先生那里住的很舒服的。”
“嗯...”司空幽月摇了摇头，“那不是我应该住的地方。”
“......”司空晗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也开始成熟起来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谚语得到了验证。
“真是的，你这丫头。”司空晗苦笑了一下，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
就这样两人相依为命在申海生活了一段时间，就在司空幽月快要过生日的时候，她提出要司空晗带她去看星星。
“你没问题么？现在出去的话对身体可能不太好哦。”司空晗疑惑的看着司空幽月，司空幽月的生日是在农历九月十五，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在马玉涛的提醒过后，司空晗一直注意着司空幽月的身体状况，不过司空幽月的病情还是不断加重。虽然期间去找过马玉涛开了一些药，但是司空幽月还是日渐衰弱。
“没事的啦。咳咳咳......”司空幽月强笑着，司空晗无奈的点点头。
“啊，很漂亮呢。”司空晗背着司空幽月来到了皇甫江边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悬挂在江面上。
“是啊，很漂亮呢，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司空晗打趣地说道。
“哈哈，哥哥也会开我的玩笑了呢。”司空幽月微微笑道，不过司空晗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他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呐，其实我知道自己的病哦。”司空幽月轻声说道，结果背着她的司空晗一下子僵住了。
“在我刚刚三岁的时候，妈妈不是带我们去做过一次检查么？”
“你这么说确实有过。”司空晗回想道，当时附近刚刚成立了一家洋医院；报社为了“赶时髦”组织工作人员及家属去进行了一次检查，那次司空晗和司空幽月也去凑热闹了的。
“就是那次，”司空幽月轻声说道，细小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断掉，“当时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告诉妈妈说我得了一种怪病，当时我就在旁边。”
“！”司空晗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那个人说我的心脏和正常人不一样，基本是活不过十岁的。”司空幽月依旧轻声说着残酷的事实，但是司空晗却在一个劲的摇头。
“所以说，谢谢你，哥哥。”司空幽月一滴泪水打在司空晗的脖子上，“谢谢你陪着我，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你为了照顾我受了多少苦，但是......对不起！。”
“开什么玩笑！”司空晗咆哮道，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就这样......就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对不起，哥哥。”司空幽月哭着说道，“对不起.......”
司空晗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背着司空幽月站在月光下......
“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过了许久之后，司空晗开口说道，就是声音有些嘶哑。
“嗯。”司空幽月应了一声，停了一下之后小声说道，“如果有来世......我还是哥哥的妹妹。”
“......”司空晗没有回话，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背着司空幽月向他们安身的一个小破屋走去，但是泪水却止不住流下来......
一个星期之后，司空幽月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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