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小说网> 同人衍生> 假面骑士灵魂终章> 第十一章 入夜时

第十一章 入夜时

第十一章 入夜时

第十一章 入夜时

“2014年,也就是8年前,世界进入了修卡战争到来前的另一个黑暗年代。环太平洋地区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海啸袭击和连环地震,一系列的灾难已经超出了科学解释的范畴,似乎所有的天灾都是为了发生而发生的。那一年,由于灾难的爆发,世界各国的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动乱逐渐演化为恐怖主义,一些大城市会在一天之内遭受到多次汽车炸弹的袭击。那一年,也可以说是全面战争开始前最为煎熬的一年,物价飞涨,甚至到了让富豪愿意用钻石换食物的地步,各国政府都在尽全力拯救本国衰败的经济,但是世界的崩坏似乎没有尽头……”

“但灾难都有结束的一天,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世界又回到了正轨,只是各方面的发展已经露出了疲态……关于14年那一系列灾难爆发的原因,除了科学家之外,就连宗教势力也参与进了讨论,不过,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些无关的学术研究之上,忽略了一个庞大组织在背后的操作……很少有人发现当时的联合国也参与进了专家学者们的研究,有人认为这能集中世界的力量共同破解大灾难之谜,但也有人认为这是联合国在保守着自己的秘密,加入到学术界的讨论只是为了阻碍探寻之人搜索真相的道路。的确,我在调查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些难以忽视的信息……我曾经采访过一位在联合国南极考察基地工作过的地质学家,他说联合国的南极考察队曾经在靠近极点的位置发现了某样遗址,并且由常任理事国于原地搭建起科考站对其进行研究。”

“这位年迈的地质学家在当时并没有进入那座科考站的权限,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联合国在2000年的确强制性撤回了所有南极科考站的工作人员,只留下了由五个常任理事国负责的联合国‘大洋’科考站,至于原因,社会各界都有不同的猜测,不论这些猜想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有一点得到了全世界所有人的共识,那就是联合国在向世界隐瞒某样东西……”

方国涵居住的公寓离国都的政治军事中心很近,和其他联军高层领导以及政府要员一样,所有的住宿都有统一的分配,而且对于某些特别重要的官员来说,几名安保人员也是基础配置。

但是,对于整个肃清计划的指挥官来说,安保人员却成为了一种摆设。

蜂拥而至的媒体被国都警卫队拦在了这栋公寓的外围,那些拼命闪烁着的闪光灯无法越过由防爆盾和健壮士兵组成的墙幕。记者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那些话语无非是在揣测这栋公寓里发生的一切。

凡轩杰在几名军官的陪同下也出现在了这里,那些渴求事件真相的人们在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元帅的气势可以让最为猖狂无礼的记者瞬间冷静下自己的头脑,庄严整洁的军服在驱散着那些想要涌上前来拍摄的摄影机。拥挤的人群和防卫的军队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在元帅靠近时都向后退让,为其去往现场腾出了一条通道。

于序敛和史考特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们就直接赶到了现场,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几名联合委员会的人员。作为这个国家的外来者,联合政府被排斥在这件事之外,对于这件突发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东西可能还比不上那些记者。

凡轩杰显然在来之前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是最为冷静的一位,至少从他表现出的面容来看是如此。

“情况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依旧和往常一样,稳重并极具威严。

于序敛和史考特互相打量着对方,短暂的眼神示意之后,身为一国最高执政长官的于序敛开口说道:“方国涵已经死了,凶手往他的太阳穴上开了一枪。”

与元帅比起来,于序敛说话时就像是无理吵闹的孩童一样,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又不得不隐藏下自己的恼火。

“就这样吗?”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当天晚上的监控没有显示任何异常,而且巡逻的警卫也没有发现有人潜入。”

“你是想说,方国涵是被内部的人杀死的吗?”凡轩杰瞪大了眼睛,威慑力十足的眼神让于序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方国涵是肃清计划的指挥官,但是肃清计划一直都处于保密的状态,那些潜伏在社会里的服从者和怪人没有理由知晓他的职位。”

凡轩杰一声冷笑,说:“那凶手就在知晓肃清计划的人之内吗?知道肃清计划的人将这一秘密跟怪人说了,所以才导致方国涵被人杀害吗?”

“有这种可能。”

“放屁!”凡轩杰知道了于序敛的目的,如果调查的方向就是在这一方面,那么在方国涵遇害前,只有凡轩杰与其进行了单独的会面,这样一来,所有怀疑的焦点就会聚集到凡轩杰的身上。

“你们是想把这件事情牵扯到我这里喽?”

“没有这个意思,您是一国元帅,你没有理由杀害方国涵。”于序敛解释道,但是这种解释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凡轩杰环顾了四周,看到了那几名联合委员会的官员,“是想让我当着联合委员会的面解释是吧。”

“特署秘密警察直接对联合委员会负责,作为指挥的方国涵遇害,这件事也只能交给他们处理。”

“哼。”

凡轩杰不屑地撇了一眼于序敛以及站在他身旁默不作声的史考特。

“联合委员会的临时会议在今天下午举行,到时候,国防部所有人都要参与。”

螳螂怪人还沉浸在战斗的恐惧之中,如果没有飞艇的掩护,此刻他就会成为假面骑士拳头下的一片灰尘。身上的锁链已经脱落,光滑的外壳上残留下一段段深色的印记。手里的镰刀只剩下了半截,破碎的断面十分整齐,修卡合金的锻造纹路呈现出规整的波浪形,如果不是镰刀的断裂,没人会知道这件冷血兵器内部蕴藏着这么精美的花纹。

爱朗德的脸出现在对马岛基地的显示屏上,深棕色的瞳孔将下跪的怪人身躯容纳进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假面骑士就在对马岛内,之前失踪的蝎男和瓶子草都死于他的手下。”

螳螂怪人恭敬地将自己的右手抵在胸前,向爱朗德汇报着刚刚结束的战斗。

“我请求东京总部能够多派些怪人来协助我们。”

屏幕上的爱朗德眯着眼喘了口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你知道和你进行战斗的那个骑士是哪一位吗?”

“是……是HOPPER一号,假面骑士一号。”

“什么!”爱朗德的震惊感无法抑制。“一号在日本?。”

“我没有看错,的确就是一号。”螳螂怪人十分自信地说道。

“他来日本干什么?记忆体没有和他在一起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离开华夏来到日本?难道……”爱朗德打了个寒战,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说:“不能让他离开对马岛!绝对不能!”

“明白。”

“我会提供你们想要的支援,而且我会派遣更多的怪人同飞艇编队一同前往对马岛。”

地下都市里已经很久没有弥漫过如此喜悦的气氛了,虽然这种喜悦没有大面积普及开,但是人们暂时摆脱了些许战争的阴霾。

北岛仓亲自接待了这支游击队,看着他们破旧简陋的武器和眼神里坚定的目光,他一遍遍抑制住眼睛里涌现的泪光。

游击队一共有十五名成员,来自于各支队伍,有海上自卫队的陆战队员,也有一名空军飞行员,而且年龄跨度也很大,领头的人叫近藤高志,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满脸的胡渣沾满了油污,凝重的污垢已经深深嵌进了密集的皱纹中,两眼炯炯有神,鼻梁坚挺,全身散发的气质没有受到身上污秽的影响。

“我们一直听说第三自卫队是对马岛境内最庞大的反抗组织,自从祖国沦陷以来,我们都在寻找着你们。”近藤的激动之情感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样的游击队武装只有小米加步枪的水平,但是却敢于面对修卡的残暴,北岛仓很敬佩这样的队伍,在他眼里这十五名游击战士才是真正的勇士。但是有一小部分人依旧对这支突然出现的游击队保持怀疑。

曹连月一直站在欢迎人群边,那种喜悦没有影响到他的想法。

“怎么了?”雷绮依凑上前问道,脱去军装,放下狙击枪,雷绮依也能透出自己的魅力。

“那群人让我怀疑。”

“哈!能让你怀疑的人多了去了。”

曹连月皱着眉,双眼本就是一条缝了,现在这条缝更加细微了。

“你想想啊,我们偷袭修卡的士兵之后都是仓皇逃离,根本不可能在原地停留太长时间。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们的装备很差,却在战斗结束后依旧留在原地,好像他们知道这里会有人接应他们一样。”

“呃……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但愿吧。”

欢迎游击队的人群逐渐扩大,喧闹声已经变得十分嘈杂,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呼喊声会传到地面上。

“嗯?袁队呢?”

“他在和卢宏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按照北岛仓所说,再过三天,修卡的飞艇编队就会到达对马岛。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了。”

岩本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手里拿着热乎乎的饭团,她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生,对于雷绮依来说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对外籍士兵反感的曹连月才不敢对她有任何非议之词。

“呐,食堂刚刚做好的饭团,原本是用来接待那支游击队的,但是我在栗原浩一的掩护下偷偷默默地拿了几个。”

欣子回想起刚才偷食物的经历,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个饭团为手掌带来了些许温度,米饭间充斥的温和抚慰着战士们的心灵。

“欣子,你怎么看这支游击队?”

雷绮依在闻到米饭的香气时才感觉到自己肆虐依旧的饥饿感,她一边咀嚼着清香的饭粒,一边问着欣子,而后者则因为满嘴的米饭撑起了腮帮,圆嘟嘟的脸向仓鼠一样滑稽。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支游击队就是英雄,据说他们曾经还在一起战斗中击毙了一名修卡的军官呢。”

这样的描述让曹连月不屑,他轻声嘲讽道:“我倒是很好奇,修卡的军官会长成什么样,是像怪人呢,还是像普通士兵一样。”

一号联合特遣队的日籍士兵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了,对他们来说,和华夏士兵的语言沟通完全不成问题。曹连月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还在嚼着饭团,使得他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不过对于岩本欣子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她带着有些天真的笑脸说道:“我也不清楚修卡的军官长什么样子,既然他们都可以消灭一名,那么我们也可以。”

“不管他们长什么样,都是可以拿反器材武器解决的。”

雷绮依很快就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食物,在她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时,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欣子手里的那半个饭团上。后者很明白她的意思,没有说什么,直接将剩下的全部食物放到了对方手里。

“我们得和袁队和卢宏说一声,提防那些人。”

曹连月看上去有些过度的警惕心让雷绮依不知所措,“哎呀,我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欣子递上了剩下的一个饭团,这原本是给栗原浩一留的,但是他迟迟没有出现,所以为了安抚队友的情绪,这个香气扑鼻的饭团就是最好的工具。

第三自卫队为袁泽他们单独分配了一间房间,以便他们进行商讨。

室内只有袁泽和卢宏两个人,所以这里看上去还不是十分拥挤。残缺破损的木桌上铺着一张对马岛的地图,几支笔散乱地躺在地图的褶皱之中,标记出修卡的军事基地和士兵的巡逻路线就是它们的工作。

袁泽已经盯着这张图好久了,毕生的军事经验都在为这一刻服务,大脑里涌现的思绪不断地更替交织,几秒中想出一个计划,又会在几秒中内得到否决。

“这片市区里一共有五座飞艇基地,北岛仓也说不准三天之后那支编队会停靠在哪里。这支飞艇编队是为了向对马岛输送兵力的,只会停留一晚,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卢宏绕着桌子来回走动,但是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地图。

“这就有些难办了。”袁泽长叹了一口气,让剧烈活动着的大脑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如果北岛仓愿意给我们一些人,倒是可以在每座飞艇基地周围设立侦查点。”

袁泽露出了长者无奈的微笑,说道:“这么做的话,需要多少人?”

“考虑到会遭遇修卡士兵的进攻,每个侦查点得有个三十人左右,而且还要有将近两百人负责接应真正的飞艇停靠点……”说到这里,卢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幻想不切实际。

“第三自卫队只有区区一千人,在上次伏击修卡车队的时候损失了数十名战士,北岛仓嘴上说着尽全力支持我们的行动,背地里一定不会派遣这么多的人跟我们去修卡基地送死。”

卢宏抿了抿嘴,显得有些为难。

“得到航线资料后还得拿到飞艇的验证码,否则无法越过海岛外沿的封锁火力。”

“既然北岛仓不愿意派这么多人,那么我们就只能派我们自己的队员在那天晚上对这些基地进行监控。”

“但是,如果让修卡的巡逻队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袁泽注视着卢宏的眼睛说:“一群人行动或许可以为战斗提供更充足的火力,但是单个人行动却可以避免这些战斗。你想想,在黑暗中,一个人和一百个人,哪一方可以更好地被黑夜隐藏?”

“那要看修卡士兵的夜视镜能不能发现一些比黑暗更加黑暗的东西了。”

袁泽从卢宏的眼睛里得到了信息,两个人就在短暂的注视之中达成了共识。

推开房门的人没有基本的礼仪意识,推门的力度就像是用脚踹的一样。袁泽和卢宏倒是没有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干扰吓到,他们的动作十分一致,两双锐利敏感的眼睛几乎是同时看向门口。

来的人是北岛仓,以及那位被地下都市众人捧为英雄的近藤高志。

袁泽迅速改变了自己的脸色,露出了及其虚伪但是看上去又十分和善的微笑。

“近藤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你们就是英雄。”

袁泽一口流利的日语让近藤有些惊讶,但是碍于对方礼貌的笑容,他不能将这种惊讶表现得过于浮夸。

“不不不,你们才是英雄。我都从北岛仓这里听说了你们的事迹,你们远离自己的祖国来到沦陷区,跟我们这些不知名的小辈比起来,你们才更能配上英雄的称号。”

“能与修卡对抗的人,都是英雄。”

袁泽伸出了自己的手,作为一名华夏联军的军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以自己的祖国为考虑,但是当他握住对方的手时,眼睛中划过了一丝异样,在漆黑的眼球中没人会去注意。

两个人的寒暄比较无趣,只是在讨论对方的经历过的战斗,似乎是袁泽的严肃没有激起近藤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这次会面结束的很快。

“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待那些人离开后,卢宏走上前问道,他与常人不同,袁泽眼里闪过的变化,哪怕只有几毫秒都能被他捕捉到。

“他说,自己曾经在修卡占领阿拉伯半岛时加入过联合反恐部队,这么说来,他已经有十二年的战斗经验了。”袁泽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就连一直自诩最了解他的卢宏都不敢妄加揣测他的心理,“不过嘛,我倒是不觉得他的手经历过什么战斗,我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摸过枪。”

北川因为伤势已经昏迷过去,凡梓凛用一条在废墟中找到的毯子裹住了他的躯体,将他的伤口和混乱刺鼻的烟尘相隔绝。

凡梓凛也在伤痛的折磨之中,但是疼痛没有让他屈服,甚至都最后都没有改变他的神情。

丹妮一直跟在凡梓凛身后,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但是只要有这个想法产生,她就会觉得自己有多么无力。几次的战斗中,凡梓凛一直在受伤,待甲壳退去,丹妮总是能在他身上找到新的伤口,之前被毒液腐蚀的痕迹还很明显,一道道瘆人的结痂像烧红的蛆虫一样团聚在一起,有时候连丹妮都不愿去注视。

城市里的废墟第一次展现在了他们面前,碎做一堆瓦砾的民居和被削去大部分墙体的高楼一同组成了夕阳下诡异的巨幅画卷,橘红色的光芒让这一小片土地上的景色变作了一堆巨人的骨骸,而踏足这里的人就是这具腐尸上的寄生虫。

凡梓凛停下了脚步,惊愕之余只能发出无奈叹息。对着夕阳下悲剧般的轮廓,凡梓凛和丹妮一样都在脑海构筑起了这座都市曾经的美好。留下的脚印会在瞬间染上殷红,这是泥土里残留的血液渗入了空隙之中。废墟之中,除了腐朽的钢筋水泥之外,就只有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和残肢。

“走吧。”凡梓凛轻声说道,他清楚丹妮会被这样的景色勾起怜悯之心,而怜悯之心又会变作悲伤。

丹妮始终无法将视线从这些无辜之人的躯体上移开,修卡将无数颗头颅**木桩里,来自于同一具身体的器官组织也被悬挂在头颅周围,这些就是修卡的艺术品。

“走吧。”丹妮也弱弱地说着,双手牵着凡梓凛的衣角,小步跟在他边上。

“得找间屋子,等会就天黑了,而且不知道修卡的巡逻队什么时候会来。”

凡梓凛看着逐渐下坠的夕阳和周围出奇安静的环境,一些不好的预感让他有些不适。但是,他们走了许久,映入眼帘的都是建筑物的废墟。

“看样子我们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房子了。”

“或者,我们可以在那里过一夜。”凡梓凛指着不远处一辆倾倒的大货车,车头已经被变作了一块废铁,但是货柜却保存完好。

丹妮看了看躺在凡梓凛背上的北川,说道:“那里也不是不行。”

货柜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火焰还熏黑了原本银白色的外观。

凡梓凛很轻松就扯下了闸锁,看上去十分坚固的门在强壮的双手前宛如一张废纸。

货柜内并不是灰尘漫天,鼠豸横行,只有散落一地的点心糕点。当一颗炮弹降落到这辆车周围时,司机正在运送着某个甜品厂最后的一点美味。

甜点的香气被很好地封锁在了货箱内,外面的那片恶臭阴霾无法穿过那层铁板。

“这里,应该是这片废墟里最适合睡觉的地方了。”

凡梓凛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北川,用衣物和毯子为他营造了最为舒适的环境。胸膛在平静的呼吸中一次次起伏,这是凡梓凛确认他情况的唯一依据。

“如果运气好,我们应该能碰到反抗组织和修卡的战斗,这样就省下了去寻找他们的时间和精力了。”

凡梓凛靠在一堆甜品里,贪婪地闻着这股阔别已久的味道。

“找到反抗组织之后呢?”

“那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去种子岛寻找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丹妮坐到凡梓凛身边,蜷缩进散乱的包装甜品里,“你为什么会突然有了去种子岛的冲动?”

“在我接触到艾莉丝的时候。”

“艾莉丝?”

凡梓凛点了点头,突然间他回想起了之前那个诡异的梦境。

“蜘蛛怪人说的应该没错,那个女孩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许她真的会成为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国都应该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吧。”

丹妮小声地说道,这些话都是在安慰自己的。国都里有修卡的服从者和怪人,对于丹妮来说,世间唯一可以信赖的保护只有凡梓凛一人。

“你已经把事件向特务局说了,我想现在他们一定采取了行动,无需担心艾莉丝的安全问题。而且,那对老夫妇一定可以尽全力去保护她的。”

丹妮又向凡梓凛身边挪了挪,两者之间的距离有拉近了一些。

“你和那对老夫妇是怎么认识的?”

“嗯……我被非洲当地的反抗武装送回国内的时候,没有一户人家愿意收留我,人们似乎对我们这些从修卡手中逃离的孩子心生畏惧,民情管理处也不愿对我们进行安置。就在我快要饿死在街头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我。”

“这样啊。”丹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其他的幸存者呢?你之前说,包括你在内一共有三名幸存者被假面骑士拯救,那他们呢?”

“我也不清楚,离开非洲之后,我就没有见到过他们。”

“北川先生说过,这世上不止一位假面骑士……”

“他说没错。”凡梓凛换了个姿势,使得自己对着丹妮说话的时候能够让身后的铁板远离背部的伤口。“当时,救下我们几个的就是三名怪人,假面骑士,应该说的就是他们。”

“他们在把你们从修卡基地救出后又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们已经无法逃出大崩塌的范围之内,为了救下我们三个,他们似乎采取了什么行动……似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像是在道别……”

“之后呢?”

凡梓凛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黑暗,他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一幕,让他久久无法忘怀,却永久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看见他们的外壳退下,像是被腰带所吸收。然后,他们摘下了腰带,戴在我们身上……那是我第一次变身,就是他们改变了我今后的命运。”

凡梓凛拿起了一块甜品,这只是普通的小蛋糕,但是战争的大背景之下,那份甜腻的奶油配上松软的口感已经变成了世人渴求的美味。

“这么说来,和你一同被救起的人可能就是其余两位假面骑士。”

“也许吧,他们都背负上了自己不愿面对的命运。”

凡梓凛在扯开包装袋的时候十分细致,生怕塑料袋的声音会引来打破这份寂静的事物。

香甜美味的糕点融化了一直保持警惕的心灵,凡梓凛突然泛起了一丝动容,这份味道让他回忆起了战争之前的平静生活和为数不多的亲子时光。

“这份力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的,继承这条腰带的人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救出我们的那几名怪人都一样,我敢肯定,为了驾驭那具躯体与邪恶战斗,他们一定都付出了很多……甚至在最后舍弃腰带时,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假面骑士之所以为假面骑士,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为了守护而舍弃。”

丹妮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自己的思想。她微微倾斜了自己的身体,在犹豫了一会之后,完全靠在了凡梓凛的肩膀上,不过,对方没有什么回应,丹妮只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

凡梓凛已经睡着了,紧绷的神经在惬意之下断开,瞬间就可以让疲倦的心灵入睡,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块蛋糕,虚弱的手已经没有意识了,但还是没有让其掉落在地。

丹妮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次,她又改变了自己的位置,将脸靠在了凡梓凛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倾听着他的心跳。

李业明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头,让酸痛的颈椎得以片刻的放松。一天的工作在临近午夜时才宣告结束,餐馆里的一切已经整理妥当,等待着天明之时。

一楼为餐馆,二楼就是家,底下有油烟,有人情世故,楼上有温暖,有家室温馨。郑钰还没有入睡,作为李业明的妻子,她会一直帮助丈夫打理店内的一切,但如今,这个家庭里又多了一员,就像当年收留那位可怜的男孩一样。

稚嫩的脸庞带着酣睡的平静,能够安抚一天的劳累。郑钰坐在艾莉丝床边,慈爱的眼神一刻也不愿从她脸上移开,如此可爱天真的女孩让年迈的郑钰愿意在她身上施加自己全部的疼爱。

“还没睡吗?”李业明小步走上前问道。

“我在照顾她。”

艾莉丝没有像其他难民那样就算深处安全的国度都会被梦魇所侵害,她的梦里,有救出自己的英雄,有愿意收留自己的慈祥夫妻,战火什么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在幼小的心灵中什么也不会留下。

“哎,”郑钰小声地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你说,这会不会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礼物啊,我们的儿子没有活过那场灾难,但是我们遇到了梓凛,现在梓凛走了,我们又遇到这个女孩,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呀。”

“嗯,可能吧。”

郑钰突然又陷入了悲伤之中,“也不知道凡梓凛现在怎样了,在走之前他都没有回来看我们,会不会跟那个姑娘跑啦。”

“哪个姑娘?”

“你忘啦,就是把这个女孩送到我们这里的那个姑娘啊,她说自己是凡梓凛的朋友。”

李业明笑了笑,说道:“哪有这回事,虽然那姑娘长得不错,但是梓凛他一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才离开我们的。”

“哎,他不会又去边界区了吧,这孩子都不听劝,那地方这么乱,怎么可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李业明才回想起来,这几天,自己的妻子十分关注前线发回的报道,尤其是关于边界区的事务,她总是全神贯注地去倾听每一句播报,生怕漏下一点细节。

“放心吧,梓凛他在边界区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修卡那些杂种不会拿他怎样的。”

突然,从楼下传来了剧烈的声响,有人在屋外强行拉开了封锁着的卷帘门。

“怎么回事?你没有锁门吗?”

李业明也有些不知所措,“我记得我已经锁了门啊。”

二楼起居室只有一条狭窄的楼道连接着楼下,李业明的老花眼很难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分辨出每一个阶梯。

楼下的不速之客穿着一件深黑色的风衣,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关门了,而且在是宵禁时间,如果不想让我们报警,你最好赶紧离开。”

李业明拿出了自己最为强悍的语气,而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畏惧。他快步走到对方面前,不速之客身上还弥漫着一股类似于下水道的恶臭。

“赶紧离开,你现在已经违反了宵禁时段的规定,而且还私闯名宅,下场会很严重的。”

这种威胁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巨大的兜帽下发出了一阵不屑轻蔑的笑声,随着笑声渐渐变得放肆,来访者也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头。

李业明看清了他的脸,粗糙的鳞片棘皮像皮癣一样长满了头部的每个角落,只有一对深红色的眼睛在向外释放光线。

“你……”李业明的话语哽在咽喉,因为恐惧而无法说出,而且对方也没有给他表现恐惧的机会。

利爪直接捅进了李业明的腹部,怪人的双手触到了血液,杀戮的心为躯体营造出了强烈的**,他将自己的手向上移动,一点一点地切割李业明的躯体。最终,一道撕裂口从先前的伤口处一直延伸到了头颅部分,将其身躯扯为两半。

血液瞬间流满了餐馆的地板,怪人似乎很享受杀死一位老人的**。

郑钰在楼道处看到了一切,就在她即将迸发出惊呼之时,怪人轻松一跃就跳到了楼道之上,巨大的手掌将郑钰的头颅紧紧捏住,坚硬的鳞片磨烂了她的肌肤和血肉,但是怪人一点一点地施加力量,让她无法呼喊。

头骨碎裂的声音让怪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过这个颤抖是因为过于兴奋而产生的。

“哈……”连杀两位老人之后,他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

艾莉丝在美好的梦境中,现实里逼近的危险没有侵入到她的梦乡。怪人看着床上的女孩,一阵阴险的笑声响彻在黑夜之中。

利爪刺入她的喉咙,鲜血溢出,浸湿了被褥。

黑暗之中,一声怪异的尖笑回响在宵禁的寂静之中。

凡梓凛是被惊醒的,带着一身冷汗和剧烈痛苦的喘息。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到了他敏感的神经,原本已经稍微放下的紧张情绪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这一刻,凡梓凛感觉到有无数把利刃在切割着自己的心脏,那种疼痛来自于全身各处,让凡梓凛体会到了远比战斗还要难以忍受的恐惧。

“梓凛?”丹妮从睡梦中猛地苏醒过来,凡梓凛的呼吸声异常沉重,宛如肺部堵着一块巨石。

渐渐的,呼吸声消失了,凡梓凛还是张着嘴,胸部的起伏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灌入体内的空气越来越少。

“梓凛!梓凛!”丹妮惊慌地晃动着凡梓凛的肩膀,一声声无力的低哑呐喊试图将其从莫名的濒死状态中拯救出来。

凡梓凛睁开眼,眼睑从未如此沉重,瞳孔周围布满了密集的血丝,眼眶四周青筋暴起,血管宛如炸裂一般。

丹妮惊恐地抱住了凡梓凛,竟流出了泪水,打湿了虚脱无力的身躯。

“艾莉丝……”凡梓凛用沙哑的音色说道,他看着她,感受到了衣裳外,那片片汗水留下的温度。

“艾莉丝出事了。”

他惊慌地说道,不知何时,咸涩的眼泪也溢出眼角。

“艾莉丝?”丹妮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眶蒙上了一层晕红,“可是她在华夏啊……”

“是我把她抛在国都的,是我害死了她!”

凡梓凛捂着自己的双眼,悲伤的啜泣再也无法隐藏,“老家伙也应该出事了……为什么!为什么!”

愤怒和悲伤转变为了近乎癫狂的自责,幽闭的货柜之内,微弱的哭声彻夜回响,凡梓凛忍不住哭泣,但是忍住了歇斯底里。

丹妮将凡梓凛的搂入自己怀中,她在此刻想不到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已经遍体鳞伤的心灵。

黑暗里的世界,窥视不到任何人世的性情,低声的哭喊只能在铁箱的掩藏里得以发泄。大街上四处游荡的黑色人体成为了现实世界中真正的死神,哪怕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响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敏锐听觉。世间的屠夫制造了哭泣,却又在一直抹杀哭泣,他们喜欢去倾听这些悲剧,也喜欢剥夺人们发泄悲情的权利。

此刻的凡梓凛除了痛哭之外无法做任何事,他曾经想要守护的人却因为他的决定而惨死,这一刻,凡梓凛失去的不只是朝夕相伴的家人,还有一直弥补内心空缺的亲情以及他与华夏之间唯一保留的眷恋。

丹妮一直抱着在悲愤中挣扎的凡梓凛,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华夏发生的事,也没有将他所说的一切认为是噩梦,她唯一知道的,只是眼前这位少年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一直在守护他人英雄却为自己的守护而流泪。

“对不起,对不起……”哽咽的嗓音很难表达出任何完整的语句了,但是凡梓凛依旧在啜泣声中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丹妮将自己的温蕴全部给予出去,在黑暗之中,这是凡梓凛唯一的慰藉,或许也将是他今后唯一的灵魂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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