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这个年纪,还是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让他睡。
所以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守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酿成一坛一坛不酸不甜的酒。
混着过吧,独自一个人,不用刮胡子,不会补衣服,浑浑噩噩的,两坛子酒卖掉一天的命,五六个铜子混的早晚叮咛大醉。
到了这个年纪,气节啊,,理想啊,都死绝了,剩下零零碎碎的欲望和**,要么一时半刻的见钱眼开。
过够了,但是怕死,想睡一觉明天醒来有一个像游侠小说一样出色精彩的日子,又担心自己小小的酒馆就此没人打理,不知道会破败成什么样。
酒馆老板原本淡金色的卷发成了油腻的暗灰色,他有长满络腮胡的脸还有破破烂烂的麻衣,特意买了张躺椅,往原本就不是很宽的柜台后面一摆,正对着大门口,也正对着黄昏时最炙热的太阳。
太阳光照在他颓废的身体上,好像和其他那些曾经还有满腔热血的小伙子们最后的告别:它就要走了,它不会回来了,明天缕阳光不是它,他们从此再无相见之日了。
它自言自语的说,颓废的人们要么喝多了酒,要么正在喝酒,要么睡着了还梦到要喝酒了。
它就是一杯酒,火辣辣的喝酒肚子里,烫过了喉咙,碾过了肠子,就只**变成一泡腥臊的黄尿。
再见,再见,年轻的小伙子们再见。
它从不远处的小院屋后静静的离开,小院里那个女孩偷偷的跑了出来。
“老板,来壶酒。”
女孩攥紧了肮脏的铜板,明目张胆的要了酒还不给钱。
“嘿嘿!你又是来白喝酒的!”
乡下的酒馆里全是烈酒和劣酒,不仅馆子里脏,还有一群只知道酗酒的酒鬼们不老实的眼镜盒手。
这里不是城里那些高大上的酒家,有着温柔清凉的果酒。
酒鬼们成群结队的喝着刺鼻的酒,放肆且粗俗的大笑大吼,甚至大打出手。
“照理?”
老板勉强从躺椅上抬起了点腰。
“照理,以后再给老板你钱。”
老板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女孩手里的铜板子,女孩却变了脸色。
“以后会给你的,老板,以后会给你的、”
女孩第一次来的时候,总是小声着说,像极了一个害羞的孩子。
今天她虽然有点紧张,至少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了。
理直气壮的说出欠人家钱的话,倒是个奇闻怪事。
“丫头!算上今天这壶,你至少欠了老板两三个银币了!你一个人怎么还啊?要不,你跟哥哥走,哥哥帮你还了得了!”
酒鬼满嘴烂牙扯开了脸,一个劲的笑。
像他这种人,干头**都能爽的叫出来,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虽然女孩子只是个没长出花来的石头。
“喂!你他妈的连个孩子都下得去手啊!”
有人笑骂着说。
“**妈的滚!你知道个屁!”
酒鬼张口就骂。
“你不知道城里那些老爷主子们都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吗!”
“是是是,你又知道!你他妈什么都知道,你连谁家**生崽子都知道有没有一只多了尾巴少了腿的猪崽子!”
“这猪不会是你草的吧?你咋啥都知道呢?”
那人嘲笑着。
“**爸!找死是不是!”
“你有**你去啊!你把我爸坟头刨开,找不着的带你去!”
“我他妈怎么可能找不到!你老爹还是我出钱埋的!”
“那你快去!快去!去不去?不去你草我屁股!”
说着,那人蹦上桌子,脱下裤子把屁股和**就露在酒鬼面前。
酒鬼操起凳子就要打。
“你要是不用,回去杀猪去吧!”
“杀猪咋了!?杀猪咋了!?”
酒鬼将凳子重重的扔到地上,大声质问。
“你知不知道!原来伯爵老爷家的猪肉,十头里面有半头都是我杀的!”
“嘿!”
老板吼了一嗓子,他瞧见了女孩越来越差的脸色,终于受不了两个人之间的污言秽语。
“给。”
老板将小酒壶装的满满的,推到女孩面前。
“老板我以后肯定还钱给你的....这钱是我妈妈让我去买肉的钱,不能花.....”
女孩支支吾吾的。
“信你,会还我的。”
老板重新躺会躺椅上。
“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记得住,我相信你会还我的,所以,快走吧,省的回去晚了,你妈妈还要打你。”
“唔.....嗯嗯嗯!”
女孩连忙知会,抓起柜台上的小酒壶就跑了。
“啧,那装的这个满,一勺子都盛不下,还撒出来了。”
等小女孩跑了出去,老板这才猛地从躺椅上跳出来,拿着个勺子和碟子从柜台上一点点把倒撒的酒给弄到盘子里。
“用抹布整!你会不会啊!”
酒鬼大喊。
老板没有理他,他将酒一点点的弄到盘子里,放到了一边。
“这盘子两个铜子卖给我呗!”
这可是好酒,应该是这家酒馆里最好的酒了,那种淡淡的香味,清澈的液体,看的酒鬼直眼馋。
“好啊,半枚银币。”
老板闷哼哼的说。
“你妈.....要命啊你!半个银币!”
“爱喝不喝。”
酒鬼还想理论几句,那人却拦住了他。
“你快歇会吧,那酒你这辈子都喝不起了。”
他唏嘘着说。
“那个孩子也是惨,家里亲妈成天对她非打即骂的。”
“她那个骑士老爷的爹,听说是因为喝多了之后把她亲妈给弄了,伯爵老爷怕有人说闲话,损了自己名声,这才把她亲妈嫁给了那个骑士老爷。”
“也是老板成天白送酒给她,咱们几个都是那时候过来的,喝点酒,挨刀子都不觉得那么疼,何况棍子棒子。”
酒鬼闷哼哼的说。
都是当兵回来的,在伯爵老爷手底下当的兵。
一个有一个的意思。
一个人因为自己的青梅竹马被一个贵族给**死了,急着报仇,一个纯粹是想吃饱饭,一个是想升官发财。
后来仗打完了,报仇的虽然没有亲手砍死那个贵族,但是那个贵族全家都被俘虏了,男的杀掉女的当奴隶卖了,想吃饱饭的却饿了肚子,想升官发财的在战场上被吓出了尿。
后来仗打完了,一个战场上喝多了酒,开了家酒馆,一个杀多了人,回来杀猪卖肉,还去了个媳妇,一个只是拿着点钱,买了两块地。
种地的穷,自己老爹死了,虽说请神父教士送葬只是白日梦,可是他连口棺材都买不起。
杀猪的把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和开酒馆的一起凑了不少钱,不仅买了口好棺材,还找了块好地方。
后来杀猪的年轻媳妇和人跑了,年轻媳妇之前是个贵族,家里犯了事被抓去卖了成了奴隶,借着杀猪的找回了自由身。
可是她一直瞧不起杀猪的,所以找了个有点钱有点事的小年轻跑了,临跑时觉得自己嫁给过杀猪的恶心,就叫人打断了他一条腿,还弄坏了他的**。
种地的为了救杀猪的,把地卖了。
现在一个酒鬼一个流氓,整天指着开酒馆的过命。
老板算是一直看着女孩长得的吧,她就住在他的酒馆不远处。
现在开酒馆的指着酒鬼和流氓过日子,指着女孩活着。
有些事情说不出来,老板没和人说过。
比如说那个,他总喜欢和谁一起数云朵。
然后说,我就像那云朵,。
云一朵,云两朵,云三朵,云四朵。
爱人别看云朵了,请送别我。
送别我,送别我,请送别我,请送别我。
此去不知道归期,请送别我。
天阴的可怕,大雨下的可怕。
你不要再想起我,请别送我。
老板打着伞,他看到了躲在大箩筐里那个女孩。
你不要再想起我,请别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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