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桃花 其二
作者：【咸鱼党】子不语4509，代号【死歌】
代表作：《黄昏后》《西北偏北》等
我睡了，请不要吵醒我。
大街上来来往往，人们都是匆忙的。
丝绸打着补丁，将泥土涂抹珍珠的面容。
喝酒的醉汉哼着歌，死去的枯树枝从来没有嫩芽出没。
乞丐与小贩总是想得太多，抱着陶罐推着小车。
老板显得很失落，连那只整天打呼噜的野狗也不在了。
只剩下半根蜡烛的梦。
白啤酒发酸，味道私奔跟着晚风。
去年的麦子被带走了，田里的桔梗变的模糊了。
老板想从新再做一下昨夜的梦，梦里他还有湛蓝的天空。
他的络腮胡上挂着白色的面粉，雨带走了门外仅有的一点麻雀叫声。
他曾听过，几分钟的大风。
每一秒的雪，刺骨的冰冷。
冰熊的皮袄，干柴的烈火声。
木偶抬起缝纫烛光的手臂，最先烧焦的烛蕊被剪落。
舌根上仅有最后的苦涩。
干涸，干涸。
只想做个，颤颤巍巍的梦。
雪地靴踩着丝线，要跨过盎长的山峰。
长枪要是折断了红缨，士兵会拔出磨的雪亮的寒锋。
风中只剩下了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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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卡只有那么大，还有一个显得厚实的柜台。
一排凳子上最高的那个，是爱丽丝的专座。
在这个离着马戏团有三个门，四扇窗，路过两个买水果和肉的小摊，打发走出没巷口的老乞丐。
契卡酒馆打开两扇门，阳光洒进没有门槛的昏黄油灯上。
还有一打摆弄整齐的铜子。
“还账，顺便把下个十天的酒钱也算了。”
爱丽丝爬上那个仅有的高脚凳，将那盆小桃花摆在她的面前。
老板从满脸的络腮胡里将眼睛挖出来，他的那双大手一把抓起铜子，一个不落的数了一遍。
“哦”
随便一划，带着支会的声音，铜子掉进钱罐里的声音叮当的响。
爱丽丝仅能看见的，老板小眼睛里仅剩下的光，就那么样的熄灭了。
她仍然轻轻的吹掉桃花瓣上沾染的灰。
“还没睡醒呢？”
老板无神的眼睛伴随着一大杯用黑色木杯盛满的白啤酒，总算是认清的现在的时候。
“你这都睡一天了吧？”
爱丽丝握紧杯子把，她勉强和颜悦色的问。
“是不是昨晚上又没关门？你也就不怕你那个宝贝钱罐子让人给顺走了？”
“敢？”
老板总算是崩出了一个字。
爱丽丝一抹嘴，猛的抬起杯子就猛灌了一口。
“一股冰碴子味，你这最近是怎么了？”
爱丽丝吧嗒吧嗒嘴，漫不经心的问道。
“想家了？”
可惜老板根本都没有搭话。
就像一个永远装睡的人，谁都叫不醒。
气氛就那么干脆的冷了下来，老板肯定熟悉这种味道。
爱丽丝一口一口的喝着杯子里的白啤酒，老板也将整个脑袋窝在胡子里，呼噜噜的装睡。
最后一滴酒下肚，爱丽丝随便将杯子嘭的砸在柜子上。
她猛的朝着老板扑了过去。
一把揪住了老板的满脸络腮胡，然后狠劲的一拽。
刺啦一声，老板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捂着一侧腮帮子，疼的皱起了眼睛。
“你就装吧你，契卡，你就还想扮成你爹来蒙我？”
爱丽丝甩搭着手里那团假胡子，冷笑着看着眼前疼的说不出话的契卡。
“看来你还挺用心的，粘的挺牢固的。”
“活该。”
爱丽丝将假胡子甩到契卡的脸上，她此时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说！昨天我给小柯打酒的钱是不是让你和小柯给分了？”
爱丽丝声色俱厉的想要吓唬吓唬这个长得高高大大，却胆子不大的孩子。
“没没没......姨你真的错怪我了.....我真的没和小柯做那种事......”
契卡皱着眼皮，支支吾吾的说道，丝毫没有刚才谁都不鸟的气势。
“那你的意思是....小柯一个人干的喽？”
“不是....姨...这个...我爹这几天出去了，昨天给您老的酒是我酿的...酿的稍微淡了点。”
“切....都酿成水了。”
爱丽丝啐了一口。
“那.....那姨，我今天酿的还不错吧？”
契卡偷摸的瞄了一眼爱丽丝，小声的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股冰碴子味。一尝就知道不是你酿的，是你爹留下来的吧？”
“留下来给你们收留的那几个北国人喝的吧？”
“是是是....姨你最聪明了。”
契卡奉承着说。
“行了，别贫了，你爹干嘛去了？”
爱丽丝抱起那株小桃花，她轻声的问道。
“我爹他进货去了，这都走了三四天了。”
“又进货？”
“是啊。”
“.......”
爱丽丝闻言，微微抬头，不知道再想着什么事。
“北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再看到女孩的那双眼睛，契卡或许会在夜晚的梦里再梦到更好的形容词。
他仿佛看到了雪。
漫山遍野的大雪。
“我......”
契卡的声音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他居然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啊啊啊......抱歉啊小契卡....”
爱丽丝猛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响惊得契卡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爱丽丝揉揉眼睛。
“那个，你父亲有没有留给你什么话之类的，比如......有关于凡.多尔纳这个名字的。”
“.......没....没有，我爹他是半夜走的，说时话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等我起来的时候，我只见到了他给我留在桌子上，写着让我装成他的样子，照顾好酒馆的小纸条。”
契卡眨了眨眼睛，他凑到爱丽丝耳边，轻声的说道。
“好吧.....”
爱丽丝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契卡的肩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啦。”
爱丽丝说着，跳下高脚凳，她左手抬着她的那株小桃花，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契卡见状，他拾起他的假胡子，想再将它粘上去。
“对了契卡。”
突然，爱丽丝转过身来，她微笑着看着契卡。
“最近流民闹事的有很多，你要小心点，毕竟酒馆这个地方，总是不能安静。”
“你又不是你父亲，没他那两下子。”
“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以找您嘛。”
契卡一手按着他那已经粘好的，鬓角下的胡子，一边笑着说。
“我？”
爱丽丝指了指自己。
“我一个女人，又不会什么魔法的，又没练过击剑，找我有什么用？”
“总之....契卡。”
爱丽丝说道。
“虽说你从小就学会了撒谎骗人，可是你从来都我和你父亲。”
“当年我在北国遇到你父亲的时候，你...你才到我的膝盖。”
爱丽丝笑呵呵的。
说了几句话，爱丽丝抿了一下嘴唇。
“反正有什么事的话，你自己注意点吧。万一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姨，我肯定会去找你的！”
契卡终于粘好了他的大胡子。
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唉.....”
爱丽丝笑着叹气。
“你说你都长的这么高，这么壮，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一点呢？”
“走了。”
爱丽丝一摆手，转过身就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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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
契卡突然从门里大喊了一嗓子。
爱丽丝闻声，她只是停下了步子，并没有转过头去。
“您....您信神吗，姨。”
契卡问道。
爱丽丝没有答话。
“那....那您信鬼魂吗？”
契卡又问道。
爱丽丝身后的长发被不知道何时吹起的微风轻轻的撩拨了一下。
她还是没有回答。
“神殿的人就要来了。”
契卡用最小最小的声音说道。
他将自己的头紧紧的埋在他那大胡子里。
也不管爱丽丝有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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