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钟声敲响,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一座破旧的小木屋,一群穿着破旧衣裳的孩子们正聚在一块,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今天怎么样,没被发现吧?”一名穿着旧麻布上衣的男孩说道,他看起来是孩子中最年长的。
听了男孩的话,孩子的目光都看向了一名戴着兜帽的女孩。女孩穿着破旧戴着兜帽的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相比较其他的孩子聚在一块,她在的位置很偏,像是故意远离那些孩子们。
“唔。”女孩感受到孩子们的目光,伸出小手拉了拉头上的兜帽。
“这是今天的收获,只有两个人,中途遇到卫兵了,不敢继续了。”女孩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麻布做的小布袋。
年长的男孩接过布袋,掂了掂,布袋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就这些吗。”男孩皱了皱眉,瞥了低着头的女孩。
“唔,嗯,就这些。”感受周围传来的质疑的目光,女孩小声地回答道。
“算了,先开饭吧。”男孩看到女孩的样子,摇了摇头,对周围的孩子说道。
听到男孩的话,孩子们放松地讨论起来,对他们而言,能吃到饭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男孩从木屋的角落找出六个用破布包住的东西,递给身前的几个孩子,木屋里总共有六个孩子。
戴着兜帽的女孩小心地接过来,打开,是一块黝黑的面包,与其是面包,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块面包形状的煤炭。
望着面前的面包,女孩的小巧的嘴巴微微张了张,精致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用纤细的手指敲了敲面包,女孩像小大人一般轻轻叹了口气,认命一样张开小嘴咬向面包。
小巧的牙齿碰到面包皮,连声响都没发出,无论牙齿怎么用力、磨动,面包就像石头一般纹丝不动,连面包屑都没有。
沮丧地放下面包,女孩兜帽下地小脸微微鼓了起来。抬头望了望其他的伙伴,看到他们正将面包泡在水里。
“艾莉娅。还在想着用你的牙把面包咬开吗?你以为那些人会有多好心,卖给咱们能用牙咬动的面包,老老实实用水把面包泡开吧。”看到女孩的行为,一名离她比较近的男孩嘲笑道。
被叫做艾莉娅的女孩没有了理会男孩的话,望着黑面包上印着的小小的牙印发起呆了。
艾莉娅晃了晃脑袋,从兜帽中漏出一小撮金色的发丝。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所以她的精神一直不算太好,经常发呆,也就是在为了自身生计的时候会集中精神。
艾莉娅不满地揪起面包皮,想要撕开,结果无论她怎么用力,面包就仿佛真的是一块石头一般,连面包皮都像牛皮一样坚韧,撕不开。
叹了口气,艾莉娅把旁边盛满了水的一个小陶碗端到身边,把面包放了进去。
清澈的水慢慢浸入面包,但显然,以面包的厚度,想让面包能够吃下去而不把人噎死。恐怕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
向周围看了看,其他伙伴在泡完面包后都在与身边的人聊天,没在管面包。
“那个,我去外面一下。”艾莉娅拽了拽兜帽轻声说道。
别的孩子没有理会,依然在自顾自地聊天,只有那名年长的男孩看了艾莉娅一眼,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艾莉娅静静地站起身,拉着兜帽向木屋外走去,小心地打开木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向外面走去。
现在黄昏已经过去了,天色昏暗,木屋外有些阴森。
木屋是处在城郊的一片墓地旁边,这也是那些孩子能够安然在木屋里活动的原因,平常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这里,附近只有一名守墓人住在墓地旁。
木屋旁有一条小溪,之前泡面包的水就是从小溪里舀出来的。
艾莉娅走到小溪旁,掏出了一个黑布缠着的东西。
剥开包裹,露出里面,一把有些破损的匕首。
艾莉娅拿起匕首,用包裹它的黑布擦了擦。
“杰克。”艾莉娅望着匕首喃喃地说道,这是刻在匕首上的名字,也是以前收养艾莉娅的人,艾莉娅每天都会把匕首拿出来擦一擦,这把匕首算是杰克留给她的唯一一件物品。
杰克是艾莉娅自懂事以来起陪在她身边的人,用他的话来说,艾莉娅是创世神专门送过来惩罚他的,经常说艾莉娅就是个麻烦,吓唬艾莉娅,不听话就把她扔了,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杰克特别讨厌,在艾莉娅看来,杰克经常强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自己不喜欢去偷别人东西,他却强迫自己去偷东西,还说什么为了自己好,明明自己看到那些被抓到的小偷都会被砍掉双手,有的甚至绞刑,自己最想做的是像自己认识的裁缝姐姐一样当一名裁缝,但当自己把想法告诉杰克时,他就古怪地笑了起来,让人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明明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每天在酒馆喝的烂醉,每次都要自己把他抬回来,每次去酒馆,自己就想找个地缝钻起来,丢死人了。
最后杰克死了,听收尸人说是因为什么恶魔的诅咒,前一天还好好的,还调笑着自己,说自己以后要找一个贵族老爷嫁过去,让他享福,后一天就躺在门口,冰冷冷的身体让人恐惧,空洞的眼神让自己连责备他的心情都没有,说好以后让他享福的。就给自己留下了一把匕首。
轻轻擦拭几下匕首,再用布把它包裹起来,艾莉娅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天色,远处隐隐听到墓地乌鸦的叫声。
艾莉娅转过头,看向木屋,屋顶站着一只乌鸦,乌鸦沉寂地立在屋顶,绿油油的眼眸泛着冷意。
艾莉娅望着乌鸦蹙了蹙眉,虽说之前也会有墓地的乌鸦飞过来,但看到这只乌鸦,艾莉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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