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梁商与陈参的第二次对话是这句话展开的,这个人冷不丁地跑来自己家门口敲门,一开门就用要吃人一样的眼睛看着陈参,接着便不冷不热地这么说着,听他的语气,‘关照’似乎是‘我要砍你全家’的同义词一样。
陈参微笑相迎,还没说什么梁商便直入正题,低沉的嗓音直白得很:“徐晃部长让我把传送装置的核心给你控制”
他把一块蓝色的结晶物体递过来,陈参接在手中,沉甸甸地感觉和石块没有区别。
“这是传送装置的核心,也是当初有栖川启治把她召唤来这个世界的关键”
陈参表面不为所动,口中喃喃:“原来是有栖川启治把她弄过来的啊”
“原来你不知道?”
梁商眉头略挑,神情极尽嘲讽之色,得意洋洋:“不好意思,徐晃部长告诉我你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这么想,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梁商这个表情很容易让陈参想起某些小说中会有的弱智角色,如果在把她的性别和面容换成女性、头发染成蓝色,搭配上这个表情简直是天衣无缝。
徐晃啊徐晃,还真是什么都被你看透了。
“不,不用了”陈参说:“我只是个新员工,您还算是我的前辈,前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对了”
陈参说着一番烂话还装得诚诚恳恳,梁商一愣,心想着怎么跟副部长说得性格完全不一样,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没想到你还挺通情达理的”
看来这家伙的弱智不仅限于表情啊。
“这是晚辈应该有的态度”陈参正襟危坐:“您与部长为了让我更好地接触异常相关的事情,特意赶走了有栖川双子而让我来把控核心,这是对我莫大的信任和期待”
“...也、也不是那么特别大的事情”梁商装出来的蛇蝎之眼有所动摇,陈参发挥自己臭不要脸的优势打蛇随棍上:“我已经不敢奢求更多了,只希望能够好好地完成组织下发的任务,不让您失望”
一通骚话说得梁商又呆又愣,脸上敌意骤减不说,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孺子可教”的意思,甚至还有对之前态度不好的歉意,极为详尽地解释了这块核心的用法。
据梁商所说,这块核心是唯一一块来自异世界的石头,八年前在京堤岸出现,接着不知所踪,直到徐晃说起,他才知道落到有栖川家了。
陈参听得异常认真,梁商好像遇到知音一般,便大大咧咧地说着猜测:“我认为,有栖川启治之所以要帮助盗取菲斯·霍佩·查尔提·加斯提斯·弗缇特尔·普丹丝·滕布朗斯的身体,很可能是威廉以这块东西作为要挟让他帮忙”
线索描述成这样已经算是明示还猜测个头------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但陈参还是面露如同看见偶像的表情,心里敬佩至极,而他也的确有敬佩的地方,比方说他能把公主的名字如复制粘贴一样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
他谨慎地交代着结晶的用法,其间还包含着各种听起来高级异常可含义却普通得要命的词语,陈参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卖弄,忍笑都使了不少功夫。
把这瘟神毕恭毕敬地送走后陈参终于忍不住在一楼哈哈大笑,笑声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二楼的柴久都听得头皮发麻,听到她跺脚的声音陈参才缓下来,出了门往许亚心家去。
昨天下午许亚心就从医院回来了,他此时正一脸伤春悲秋地看着眼前的浅仓升,而被凝视者粉颈茜红,脑袋低垂,活像个被老爹骂了一通的女儿。
许亚心在干什么陈参是管不着的,事情是他解决的,只要不强迫浅仓升,这两人想玩什么PLAY都行,他简单地将方才发生在自家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许亚心与浅仓升听完皆是沉默,后者脸上还挂上惊愕,眼眶微红。
许亚心沉默几十秒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浅仓升被他的态度所感染,不自觉地用手背揩走眼角眼泪,正想说话表明自己怎么样都行时,许亚心口中低声说道:“是个白痴啊”
欸?
浅仓升还没反应过来时,陈参也是点头,道:“不仅白痴还爱显摆”
“不仅白痴爱显摆而且还喜欢装深沉”
“对深沉的理解还停留在眼神很凶”
“为什么会变成对那个人的批斗大会啊!”浅仓升慌张地摆手说。
“其他还有什么好讲吗?”陈参问:“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也是呢!”浅仓升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眉头皱成个八字,嘴上差点就又冒出一句‘不也挺好的’。
“不过你要是不想回去,也还有转机”
陈参一言落下,浅仓升骤时双眼放光,许亚心与他都听见了鱼饵在河流中溅起水花、鱼饵疯狂咬钩的声音。
这种看见希望的兴奋只持续一瞬,浅仓升眉头又皱起来:“...这样会给你添麻烦的吧?”
陈参心中感叹着这人的心理年龄终于追上了她的乳量的同时,正色道:“不可能不会有麻烦,但这个麻烦肯定比你去到另一个世界后又想回来小得多”
“但只要你愿意的话你就可以留下来”陈参说。
“可是你们...公司那边...”浅仓升欲言又止,陈参摇头,道:“这你不用管,大不了就辞爆,我还可以去吃公主软饭,岂不美哉”
浅仓升听得一头雾水,纤纤玉指攥着裙角,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地样子看得陈参心里莫名发慌,打了个眼色给许亚心,谁知道这人直接扭头看向天花板,嘴角颤抖,就差丢出一句‘活该’了。
三人的沉默还在继续,浅仓升的头一直低着,唯一能体现她没有睡着的就是她的深呼吸以及几次想要挺起脊背的动作。
在这个世界是什么坏处都没有的,浅仓升所忌惮的只是陈参的得失,她应当是想留在这个世界,与小理,即现在的有栖川绘里子达成和解才对,陈参心想着,可是又不好出言推她一把。
“我记得你说过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吧?”
许亚心忽然发言把另外两人都给吓了一跳,可这人还没有自觉,仰着头自言自语:“我直说了吧,我这人体弱多病,经常需要去医院签到,等我的好邻居过来救我的话我估计会翘辫子,呃,而且我不大会收拾房间,总觉得有点麻烦,正想去找个钟点工之类的,不过比起钟点工当然是青春活力的少女女仆更好了”
找了诸多的借口,许亚心才低头看向惊讶得嘴巴都快掉下来的两人:“有工钱但是不多,好在可以包吃包住”
原本呆愣的浅仓升喜形于色,可目光又黯淡下来:“可陈参他公司那边...”
“‘什么都愿意做’”许亚心打断道:“那该做什么该怎么做的决定权应该在我这边吧”说罢他满脸不屑地瞥了眼陈参,又说:“他会被怎么样我可不管,反正你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攥着衣角的手忽然放开,浅仓升挺起脊背,饱满的胸膛也随之翘起,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下,在脸上划开浅而明显的痕迹:
“那就没办法了”
很多时候,别人给的意见是很容易被接纳的,但并非是因为所言有理,而是犹豫不决的人找到了理由。为他人而做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光荣,同时也可以让自己置之事外,为今后的一切找到借口,哪怕这件事与自己息息相关。
把自己的决定交给别人是停止思考的一种体现,而被代替思考者要承担的责任除却正确的选择之外,还有来自对方的责难,无论是怎样的选择,只要出现问题,对方都可以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许亚心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可即便如此,许亚心认为正确的事情依旧会是正确的。
这样的他让人心疼,也让人觉得骄傲,又有一丝佩服,也有一丝不服气。
不想输给他。
下午黄昏前,陈参出门买了个菜,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六分,空气清新,阳光正好,柴久还没起床,陈参挑着昨天的食材准备早餐时,大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急得像在催命,陈参不急不忙地关掉炉火后才走到门边。
“啊,梁哥”他正揉着眼睛,满头大汗的梁商急急忙忙抓住他两侧肩膀摇晃起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先不说了,我要说个很重要的事情,你先冷静一下”梁商深吸一口气,说:“传送装置被破坏掉了!”
“是吗?”
“是啊!”梁商急得跳脚,慌乱神色尽显:“传导能量的线路被割断了,和异世界的连接装置被砍断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啊!那可是有副队长的防护在上面,不是绝世神兵是弄不开的!”
“哇,是真的吗?啊,这是何等的无慈悲,吓死我了”
“不过没事”
完全没能在陈参的棒读中抓到信息的梁商脸上无奈,但眼中却还存留着希望:“只要核心还在就能重新做出装置,不过可能需要你帮一下我...”
话还没说完,陈参忽然倒退一步,忍着笑扭头看向天花板:“那个结晶...”
梁商心里一跳,不详的预感满溢:“怎、怎么了?”
“昨天洗澡的时候”
“洗澡的时候?”
“被我冲进洗手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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