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如果等会露娜醒过来不打算直接杀了你的话,你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啊对了,顺便还要恭喜你进阶武者。”阿瓦罗亚纠结了很久,最终笑了笑说道。
“啊,谢谢你们。”米拉知道,如果不是阿瓦罗亚和露娜在过程中对他的保护,以及结束后拼了命地将他送到医院,就算他命再大也活不下来。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了现在最应该问的问题:“我们现在在哪?”
“正云城,也是你要入学的云正学院所在地。”在决定米拉进行境界突破的地点时,阿瓦罗亚和露娜都认为是在最接近他们这段旅程的目的地的位置比较合适。一来在此之前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给米拉打基础,二来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正云城的医院是一路上最好的。
事实证明,多么明智的选择。
一听到入学,米拉的情绪不由得低落了几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这么些时间里,两人对米拉近乎视如己出。但就在米拉以为自己可以过上一段和自己在意的人共同旅行的日子时,命运又将他们分开。
“别低落了,能教你这样的孩子,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吧。而且我们也不是不回来了。打仗确实要很久,如果情况复杂可能回来的会比较晚,但是如果事情能解决,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阿瓦罗亚语重心长地开导米拉,“不过你要答应我们,觉不能荒废了自己的修炼,如果落下太多可就要把你逐出师门了。”
“嗯!我知道了,不会落下的,我要变得跟你们一样厉害。”米拉被阿瓦罗亚难得和善的样子逗乐了,也挤出一个微笑,回答道。
阿瓦罗亚见状,稍稍放下了心,然后他示意自己要出去寻找值班的医生。
他前脚刚走,一把锋锐的匕首就横在了米拉的脖子上:“说吧,想怎么死?”
说话的当然是露娜,米拉在有动静的时候她就跟着醒了过来,但是一直没有动,为的就是等阿瓦罗亚走出病房。从某种意义上,这也可以算是刺客的伪装与蛰伏吧。
“嘛,打打杀杀多不好,而且杀了我,你舍得吗?”米拉笑了,而且摆出的那种带有“你不会杀我的,一定不会”,这种意味的笑容。
犯规啊!
露娜一边把匕首收了起来,一边忿忿地咬着牙:“我不杀你,你就自己寻死?你知不知道你这才十五岁,又没有几十种天材地宝给你天天当沐浴香料来泡,你就敢给我来个二次压缩?是,你是活下来了,但是你那时候的情况跟要死有什么区别?
那些药剂确实保护了你的经脉不受气流的损伤,但是你大概是没有发觉,不断增加的气使得你的经脉撑开,然后再凝练后又收缩,然后原点凝结之后又被扩张,两个来回你那本身就有不少伤口的经脉差点当场断掉啊!就算强化了又有个屁用!要不是我们救的及时,你早就可以准备去冥府报道了!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上守冥门的幽冥龙,到时候就祈祷别被它发现你身上戴过幽冥系列的装备吧,不然就要准备做孤魂野鬼了。”
“幽冥龙?它居然是守护冥门的龙吗?”米拉好像完全搞错了重点,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幽冥龙身上。
“没错,传说幽冥龙守护着通往冥府的门。不过实际情况难以考证,毕竟没有死人能告诉我们去冥府之前门旁边到底有没有这条龙。当年的猎杀也没有提到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不对,重点不在这里!”露娜终于发现了米拉挖下的这个大坑,用刀鞘在他的脑袋上用力一敲。
“啊啊,饶了我吧~”米拉突然一头扑到露娜身上,装作很疼的样子。
“哇你干什么,快松开。”露娜一看又要被吃豆腐,连忙驱赶着米拉。(我为什么要说又?)
“不松开,现在不要。”米拉没有挪动手臂,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现在不要?露娜一听,微微地愣了一下。这孩子,是在撒娇吗?疑惑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她就感觉到身上的薄棉袍逐渐渗来些许温热的触感。起初她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很快这种可能性就彻底被她甩出了大脑。
米拉在哭。
也许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是说到底,米拉还只是个孩子,一个没有父母照顾,与姐姐相依为命八年的孩子而已。
他的内心其实从来没有得到过彻底的安宁,永远缺了一个难以察觉但是却又无比重要的角。
他大概是在阿瓦罗亚和露娜身上找到了父母的感觉吧。
如果接下来的路要他一个人向前走,那至少现在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享受片刻的安宁吧。
所以,在医院的病房中,有着这样奇怪却又有些温馨的一幕:一名身段丰饶的的女子,怀中依偎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男孩的呼吸十分均匀,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但是他眼角留下的泪痕却暴露了他内心中流淌不绝的悲伤。
米拉睡着了,在留下了许多许多的泪水之后,又一次累的睡着了。他的泪水打湿了露娜身上很大一块区域,但露娜好像没有介意,只是这么拥抱着他,即使他睡着了也没有将他放下。
“孩子,这次一去,实在是太过危险。原谅我们不得不将你留在这里吧,迫不得已这类理由听来枯燥烦人,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这一次任务我们能活下来,我们会回来接你,希望那个时候,你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追求的事物吧。”露娜的声音很轻,轻到如若不是在她旁边的人,都不可能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她就是这样说着,直到天黑了下来,她才将仍在沉睡之中的米拉轻轻放下,然后站起了身。
“就这么走真的好吗?”阿瓦罗亚依靠在门框上,头几乎和天花板没有距离。
寻找值班医生什么的,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回事,露娜有没有醒来,阿瓦罗亚只要观察她的气息就能知道,毕竟没有这个必要,她也不会去可以调整自己的气息。
所以他借口离开,为的是让露娜把最后的话都说完。
“没什么好不好的,目睹自己的离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露娜注视了米拉一会,嘴角拉起一个苦涩的弧度,随后扭头走出了病房。
“带着这种依依不舍的感情上战场的人,一般都死了。”阿瓦罗亚直白德表示。
“闭嘴。我倒是想看看,我不想死,这大陆上究竟有多少人能有本事杀得了我,我想杀的人,又有几个跑得掉!”散去了柔和的眼神,又一次散发出了锋锐又冰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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