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太阳升起,东方的阳光照耀过来。草原上被踩压掀翻的草地在阳光下恢复了生机。谷源牧场则是内一片狼籍,门口堆积着尸体和散落的武器,场内也是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偌默士兵经过一夜苦战,已经筋疲力尽。现在他们正把投降的女人们绑起双手,从食堂押送出来。
看着劳累的士兵,院果绍钧对卞文柏说道:
“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天吧,明天早上再行动。还有,你明天一早出发去找高山家族的高山海逸谈判吧。”院果裂开了嘴角。
虽然这所谓的谈判只是使他们动摇的幌子而已。他们对偌默边境的伤害太大了,至少得再打下两三个村庄或者城镇才能停止进攻。两人把这些话在心中暗自想道。
文柏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偌默帝国已经攻下了高谷族最大的谷源牧场,老绵羊伯爵也已经死亡,他们的确是最动摇的时刻。
“要谈判的话,你们最好带上我。”
在一旁被士兵押送着对女人中,一名身着丝绸面料,看起来十分高贵的女人说道。
“把她带过来。”
听了院果的话,士兵立刻把她押了过来。她好像被士兵粗鲁对拖拽弄疼了,皱着眉冲士兵瞪了一眼。
“我是老绵羊杨泽田的情妇,何淼。我熟识这一带地形,能帮你们尽快抵达枯藤城。并且高山海逸也认识我,说不定我能派上用场。”
院果听后,转向文柏问道:
“我们应该相信她吗?”
“现在谷源牧场的所有男人都战死了,我听说高山海逸十分野蛮。……或许我们的确需要她帮我们做一下说客。”
“好吧,那你再去试探一下她。”
之后院果示意士兵给她松绑。舒活了一下手腕之后,何夫人跟着文柏走向了宿舍。
在牧场的其他角落,大家也都在搜刮着值钱的东西。
孙巴山正在牧场的偏远处搜索着。他是武大斜阳的好友,此刻正将弓箭绑在身上行走着。刚喝了不少谷源酒的他走路有些飘飘的。
本以为武大斜阳能和寒梢渐香再交涉一下,没想到连他也怂了。孙巴山如次想道,向黑暗的更深处行进。
这里是宿舍后面的夹层。看来鲜有人来,放眼看去,慢是灰尘。
四处稍微看了看,孙巴山很快就对这里失去了兴趣。一个废弃的大柜子立在墙旁,上面铺着一张满灰尘的毯子。
孙巴山掀开毯子草草扫了一眼。醉意朦胧的眼睛并没有看清什么,只有灰尘被扬了起来,惹得他咳了几声,随后他皱着眉头把毯子撂在一边走开了。
正当孙巴士快走到转角处的时候,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木头被碰倒的声音。
孙巴山跌跌撞撞地跑回回到大柜子旁,这次他没有嫌弃灰尘,直接钻进了大柜子里。他发现里面装了一块木板隔层。
“果然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是什么动物吗?”
孙巴山扒开木板,里面的景象令他一惊——随后转为了喜悦。
一名身披亚麻布的少女在里面畏缩着,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见到孙巴士,她立刻尖叫起来,嘴里还不停叫嚷着什么,但因为口齿不清,孙巴士几乎什么也听不懂。
这孩子是和其他人走散了吗,还是自己调皮出来玩结果迷路了?
孙巴山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开心。
“这一定是蛇身送给我的礼物,我就抱着敬意收下吧!”
孙巴山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少女发出更加尖厉的叫喊,但自己的抵抗却如同螳臂当车。
“住手!”
纤细的声音响起。
寒梢雨墨正站在转角处,棕色的瞳孔散发一丝犀利。
“原来是憨笑(寒梢)雨墨啊……,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醉酒的孙巴士说话有些大舌头。
“不必废话了,我哥哥渐香已经明令禁止伤害女性,而你明知故犯。快放开她!”
孙巴山一时语塞,他松开了手,小女孩立刻向转角处外跑开了。
“我会让哥哥处罚你的,也会通报偌默那边。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不要想追随渐香了。”
撂下狠话之后,雨墨转身离去,只留下凌乱的孙巴士。许久,不满在胸中膨胀,渐渐转化为了愤怒。
“为什么……”孙巴山阴起了脸,酒劲涨了上来。“为什么你这种小丫头敢妨碍本大爷的好事啊!”
“?!”
正向转角处走去的雨墨突然感到一丝杀气,她连忙转过身。飞箭出弓,笔直射入雨墨左小腿。
“啊啊啊啊啊啊!??”
雨墨惨叫着跌倒在地,她蜷缩起身体,把手抚在腿上,却又不知所措。箭头没入腿中,皮肉绽开,血液蔓延。
“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区区一个小丫头,渐香怎么那么听你的?”
“啊啊啊……呜,嗯?!”
用手捂住雨墨的嘴,孙巴山堵住了她的话语,并将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腰间。
“听说你很喜欢弩箭,先让它休息一下吧!”
弩箭被解了下来,扔向一边。雨墨的力气完全比不过这个男人,再加上小腿上的伤,她没有余力抵抗。
孙巴山把雨墨推倒在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雪白的皮肤露了出来,地面厚厚的灰尘染在雨墨的身体和黑色长发上。
渐香……。失去抵抗能力的雨墨暗自呼唤。
“等我玩完了就把你杀死,藏在这大柜子里。不会有人发现这种偏僻地方的。”
孙巴山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撕开雨墨的衣服。但正当他到兴头上的时候,突然被人从侧面一脚踹到了地上。
“……?”
孙巴山的身子被阴影覆盖,他看了过去,寒梢渐香幽幽地站在那里,手中提着冻彻凝云。
“等等,寒梢!我错了,我真的……不啊啊啊!”
话还没有说完,冻彻凝云的末端已经伸向孙巴山两腿之间。顷刻,孙巴山的**之物流出了献血,渐香还不忘使劲搅动一下。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
拼命蜷缩起了身体,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种痛觉充斥着大脑,仿佛要把每一根神经都烧断了一样传送着痛苦。他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眼泪和口水止不住地流,尖叫声撕心裂肺。
“我还……”
孙巴山强忍着剧痛求饶道:
“我还不想,嘎……死……”
但渐香的眼神中带着**裸的憎恨,他再次一脚踢向孙巴山的下颚,孙巴山顷刻感到嘴巴快要脱臼了。
随后纯白剑刃插入了他的心脏,孙巴山直到最后都痛苦地摇着头。连话语都说不出来,他在最后的尖叫之后断了气。
“渐香……”
看到少年的到来,雨墨顿时松了口气,瘫软地倒在了渐香的怀里。
渐香注视着雨墨,他注意到雨墨眼角泛着泪光。渐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仅只是放下冻彻凝云,抚摸着雨墨被灰尘浸染的长发。
渐香立刻背着她来到了宿舍。看到突然受伤的雨墨,很多维蟒人围了过来,绪鲁恩立刻组织大家让开道路,把人送到偌默帝国的军医那里。
送完人之后,渐香注意到了正在围观的武大斜阳。他顿时感到怒火攻心。
“武大斜阳!”
“这不是渐香嘛。话说你有没有见到孙巴山?”
武大斜阳对雨墨漠不关心的态度,使渐香更加恼火。
“我已经把他处决了。”
“……”
武大斜阳眉毛一高一低,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已经处决了孙巴山。”
话音未落,武大斜阳一拳打向渐香。渐香则斜着身子躲开了攻击。
“他是我的兄弟,你tm不许开这种玩笑。我们刚刚还在打完仗之后商量,待会要怎么找女人消遣呢!”
“结果他就去非礼我的妹妹,并且还害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
渐香的话使武大斜阳有些恍惚,他使劲抓起渐香的肩膀,以确认事实的口吻问道:
“你是说,我的兄弟想要非礼你的妹妹,并且还想加害于她?”
“已经不是想不想了,他已经这么做了。如果我不及时杀掉他的话,现在雨墨就已经被谋杀了!”
“……”
把渐香推开,武大斜阳低着头走开了。渐香想再追上去理论一番,但绪鲁恩拦住了他。渐香踢了几下路边的木桶,在短暂的发泄之后离去了。
宁静的草原微风拂过,高墙之内的人们被阳光照着睡下了。维蟒人更甚,他们把环片战甲一解,直接横七竖八地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但是在宿舍门外,渐香坐在高墙旁边。成堆的尸体已经被搬运出去,但战斗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抹去。渐香凝视着这里,任清风拂过自己又硬又卷的黑发。
“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再不去睡会可就没机会休息了。”
“诶,是鲁恩啊。”
绪鲁恩坐到渐香身旁,把从仓库里淘到的一瓶米酒递到渐香面前。渐香拒绝了米酒,他这会更想喝故乡的特产白原酒。
“你说现在雨墨怎么样了,伤好一点了没有呢……。”
在战斗结束之后,雨墨和伤员都集中在宿舍里疗伤。
“我敢打包票,雨墨现在一定也在担心你。”
“哈哈哈……。”渐香轻轻笑了两声。“早知道会这样,我就算把她绑在家也不该让她跟我出来。”
“如果把你和她的立场调换过来,你难道会甘心和她分开吗?”
“……”
“你们两个就像一体,不会分离的。”绪鲁恩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但现在我们就分开了。”
渐香看着蓝天白云,可不知为何飘动的云彩看起来十分凝重。
“鲁恩,我昨夜在战场上有好几次都认为我死定了。每当那时,我就会想起雨墨……不知为何,我希望我希望能在那时看到她,我希望生命的最后一刻,雨墨能在我身边。”
“那就在挥剑之前不要迷茫了。我说过的,你的背后有我们守护。无论如何,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雨墨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这么说的。”
“……”
摇晃了一下酒瓶,发现里面的酒不多了。绪鲁恩又喝下一口,米酒顺着嘴角流到了脖子上。
注视着绪鲁恩,渐香的眼神十分凝重。一个问题在渐香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随后,他发问了:
“话说你为什么要追随我呢?”
渐香皱起眉头。
“明明你的家族没有被当权的绪遥真舅公排斥,你还是他的儿子,有着一片光明的未来……。为什么你要趟我这浑水呢?”
绪鲁恩用袖口擦了擦脖子和嘴,苦笑两声回答道:
“当我第一次随家族参加打猎仪式的时候,我十五岁。当时,听说寒梢家族有个只有九岁的小孩也来了。我感到安心了许多,也没那么紧张了,我想找个机会找你聊天。但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打消了这想法。”
“为什么?”渐香很是不解。
“哈哈……因为我被你的眼神震撼到了。那时候有个环节是让大家轮番射击奔跑的兔子,每个人只射出一箭,射中的人趾高气扬,没射中的就喝一口特质的烈性白原酒以惩罚。”
“我记得我好像也参加这个活动了。”
“是的,虽然我没有参加。”
“发生了什么来着,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后来我还生了病来着。”
绪鲁恩又喝下几口米酒,他回答道:
“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我记忆犹新。那时候你这一箭没有射中,这都是大家料到的事情,没有人责怪你,所有人只是一笑而过。”
“还真是有点丢人啊……哈哈哈。”渐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事让你记到现在吗?”
“不,我印象深刻的是之后的事。”绪鲁恩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冲着明媚的阳光回忆道:
“在那之后,你又抄起弓,继续射击。一箭、两箭、三箭、四箭……。你连着射了六箭,射光了携带的所有箭才停止了射击。然后你跳下马,扑向那只兔子,抓住它之后,拔起地上你刚刚射歪的箭插在了它身上。”
渐香听着自己的事迹,记忆在头脑中若隐若现。绪鲁恩把目光转到渐香道身上,两人对视着,绪鲁恩再次开口了:
“我们都有些吃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服输。但令我们更吃惊的事发生了——你抢过大人手中的烈性白原酒,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喝了下去。一口、两口、三口、四口……足足七,比你射箭的次数还多一口。……你也就因此高烧了一周才好。”
绪鲁恩微微摇头,即使过了五年,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你的眼神十分坚毅,不可置疑。在那一刻我就确认了。你继承了维蟒族最强大的特点:‘愤怒',并且你还拥有着愤怒驱使起来的‘行动力’……最后你还拥有着,在不择手段地行动之后再承担这一切的‘责任感'。还有什么比这更明显的王者资质吗?”
“啊……”
渐香一时没能说出话。绪鲁恩又喝了几口米酒,发现酒已经喝光了。
他摇着空瓶子站起身来,准备回屋睡觉。但渐香仍然坐在那里对着他说道:
“我当大家的领袖……真的合适吗?”
绪鲁恩回过头了,他发现渐香的眼神满是落寞。一开始只是为了凑齐人数,以换来果绍钧的收留。
而现在渐香越来越发现领袖的吃力,面对那些反对的声音,渐香有时会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看着这样的渐香,绪鲁恩柔和地笑了笑:
“我相信我的眼光。即使这几年你为了舅公而收起了锋芒,但总有一天它们还会绽放出来的。你继续下去就知道了。”
渐香琢磨着他的话,同时绪鲁恩站起身子,摇晃着酒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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