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艾鲁克鲁精灵学院已经一个多月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这里将会是我的天堂。
就像前世因为埋头苦学而浪费掉的悠闲的大学时光。
从此无人管教，放飞自我。
什么老妈老爸，什么老师卡萨丽，什么苏茜琪琪丽雅，把他们统统丢到一边。
我钟爱的各种研究，我怀念已久的味美肉食，我所欣赏的，但平日里却只能私下偷窥的欧派……
真想大吼一句:“我来了!”
然而现实就像一位脾气暴躁的小姑凉，动不动就会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就像现在……
我抱着书刚走出教室大门，便被一群小屁孩围住了。
“卡尔老师，我按照您的教导将雪兰花的种子种进花盆，目前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为什么还不发芽？”
“卡尔老师，俺的[炉石药剂]的配置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是失败，能请您光临俺的实验室指导一下吗?”
“卡尔老师，真的只需要占用您晚上一点点的时间，所以关于聘请您当我的私人教师这件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你这家伙竟然想要独占卡尔老师?!绝对不行……呃！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我也想聘请您当我的私人教师，报酬绝对会让您满意!”
“卡尔老师……”
我了个擦!
老子明明是来这里度假……咳!学习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各位同学，请安静一下。”
我强忍着心中的烦躁，微笑地仰视着他们。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一群高年级的坏孩子堵到墙角的小学生。
令人相当不爽。
不过幸好我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他们很快安静下来。
“妮兹亚同学对吧？下节课的时候你可以将你的花盆带到教室，届时我会帮你寻找原因。”
“还有图塔·铁锤同学，下节课我会示范[炉石药剂]的制作，所以请你稍安勿躁。”
“另外虽然我很缺钱，但是工作之余的时间对我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安卡殿下和菲尔斯琳娜公主殿下，你们的好意请恕我无法接受。”
“还有这位同学……”
……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群讨厌的学生，在走廊的转角，我碰到了这所学院的院长。
就是那个害我陷入目前这种悲催境地的家伙。
菲利普·米亚斯·艾鲁克鲁。
据说这个衣着骚包的家伙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追求过我的老师卡萨丽。
具体年龄未知。
反正目前看起来是一位比前世的小鲜肉还要鲜上几分的老帅哥。
总感觉这个家伙是特意在这里等我。
“啊！真巧啊!小卡尔!”
“您好，米亚斯院长。”被挡住去路的我只能微笑回应。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嘛!被大量优秀的学生们崇拜的感觉如何?”
“呵呵!老实说，感觉不太好。”
我皮笑肉不笑。
“拜您所赐，自从担任了药剂学讲师的职务，我的体重比之前足足减少了十斤。”
“哇哦!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好消息，我一直以为你会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呢!”
他一脸夸张地回复道。
“看来最近给你的工作有些太繁重了……那么为了减轻我心中的罪恶感，让你的身体得到充足的休息，撤回你之前申请的私人实验室怎么样？”
你tm是故意来调戏我的对吧？
“……其实我觉得这段时间胖了好多，正好趁这个机会减减肥。”
说出这句违心的话的时候感觉自己额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啊！是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院长大人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一脸钦佩地称赞。
“真不愧是卡萨丽的爱徒，像你这样既聪明又努力的年轻人这些年是越来越少了，坚持下去的话，相信总有一天会达到圣人那样的高度的。”
“呵呵!您过奖了……话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家伙，只想赶快离开。
“既然你说了要减肥，那么或许我现在就可以给予你一定的帮助……比如，再临时增加一门课程的教导什么的。”
这家伙露出绅士般的微笑，说出的话却让人恨不得想要暴揍他一顿。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奥罗巴斯老师昨天请假回老家探亲去了，至少半年后才能回来，临走的时候向我推荐了你。”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奥罗巴斯，兽人族，一只据说很聪明的狗头人，擅长算学，精灵学院的副院长之一，一个月前曾给我做过几个“简单的”小测试。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惦记上了。
不过……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
乳·沟吗？
那种挤挤就会有的东西?
“话说米亚斯院长，艾鲁克鲁真的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对他进行反问。
“哎?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院长大人立刻露出思索的神色。
“近三百年来艾鲁克鲁所有法律的制定我都有参与，但是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法律，是从人类国家流传过来的吗?是关于幼子的特定法律吗?”
你猜的没错，只不过它是异世界人类国家的一项法律。
“是的。”
我信口胡诌。
“我觉得其中关于[不得强迫幼子进行他不愿意的工作]这一项很有道理，您觉得呢?”
“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之前卡萨丽写信告诉我说不必把你当成小孩子对待。”
“……”
好吧！问题的根本原因找到了。
这笔账暂且记下。
“院长大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实验室了，能请您帮我取消吗?”
“另外通过这段时间的授课，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知识方面的匮乏，并不足以担任学院药剂学讲师的职务，所以能请您一同撤销吗?”
笑话!
等价交换我可以接受，赔本买卖是绝对不干的。
而且居然还敢拿不在场的卡萨丽大人威胁我?
那好!
来啊!相互伤害啊!
who怕who!
“呃！什、什么?”
这下轮到院长大人傻眼了。
因为精灵学院对于老师的专业水平要求很高，此前学院里负责药剂学方面的授课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院长本人。
如果我撂摊子不干了，估计接下来就该他忙到屁股冒烟了。
“那个、哈哈哈!小卡尔，其实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我和你的老师卡萨丽是挚友，怎么可能会为难她的学生呢？”
院长大人干笑着，额头上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
“另外，实验室什么的，本来就是为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准备的，就算你不担任任何职务，学院也会主动安排给你的……哈哈，就是这样。”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么……”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还有急事要处理，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回头再进行讨论!那么再见！”
米亚斯院长抢在我前面迅速把话说完，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猛的一挥手中的法杖，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魔法波动，整个人眨眼间消失在我面前。
切！连瞬移都用上了。
堂堂艾鲁克鲁精灵王国表面上的最高战力，八级精灵大魔导师菲利普·米亚斯阁下，竟被我这个无天赋者硬生生给吓跑了。
真是无趣。
唉！
想了想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卡萨丽大人的面子。
所以讲师的职务我是不会主动辞去的。
更何况在学院里，讲师的福利待遇还算不错，真要离职的话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没有了碍事的家伙挡路，我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行，在即将抵达学校特别安排给我的宿舍时，实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亚瑟儿·卡莫里伦斯同学，话说你为什么还在跟着我?”
我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方。
是的。
自从下课开始，包括之前和那位周扒皮院长对话，我的身后一直跟着一条小尾巴。
这是一位有着一对红宝石般美丽双瞳的年轻女孩。
身高或许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一头漂亮整洁的银白色短发被一顶带有红色条纹的小圆黑礼帽半遮住。
皮肤病态般地雪白……
飞机场……
三无属性……
……至少在开始对他们进行授课的这一个月内，我从未看到她脸上露出过任何表情。
就算是在课堂上因为答不上提问而被我当着众人的面骂她笨蛋也是如此。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她脑袋上，透过圆礼帽两侧特意掏出的孔洞，两支弯曲并带有螺旋纹的灰色山羊角从那里明显地伸了出来。
是的。
你没看错。
这是这个世界魔族特有的象征。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家伙是个魔族。
至于魔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艾鲁克鲁精灵学院，我并没有深究。
其实对真正的政治家或商人来说。
不外乎前世那句话。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想。
至少惨痛的历史给普通人造成的伤害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除的。
因此在这所学校里，这家伙几乎被所有学生排斥。
比有着半精灵外貌的我要悲惨无数倍。
老实说，根据我从书中得到的消息，魔族归根到底其实都是一群可怜虫。
土地贫瘠，资源匮乏。
当年之所以入侵我们所在的苍蓝大陆，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已经实在活不下去了。
所以当一个快要饿死的人看到遍地食物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贪婪?凶狠?无所畏惧?
这就是当年他们入侵苍蓝大陆时的场景。
因此我在某些方面我对魔族是抱有一丝同情的。
正是因为如此。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除了惊讶外，还给了她一丝自认为和蔼的微笑。
于是在某次授课后，我被这家伙缠上了。
“卡尔老师，亚瑟儿祈求您的帮助。”
面对我的询问，和往常一样，她一脸平静地如此说道。
我扶额无语。
话说你就不能换句台词?
行!
你不换我换!
之前面对她我都是直接拒绝的。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一时间没能听懂我的意思。
无奈只能向她解释。
“我个人奉行等价交换原则，想要得到我的帮助，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明白吗?”
她低头想了想，然后发出询问。
“就像向伟大的魔神祈求力量，必须要献祭自己最纯净的灵魂，是这样吗?”
咳!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另外得提一句，魔神对魔族来说是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是被人敬仰和崇拜的，丝毫没有贬低的意思。
“嘛！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一头冷汗。
“不过我可没有你们的魔神那么强大，也不需要你支付像灵魂这样严重的代价。”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你打算支付什么样的报酬呢?”我问。
“我的实力很强，可以充当您的护卫。”
她想了想，如此回复。
我脸顿时黑了。
我一堂堂男子汉，怎会需要一个小屁孩来保护?
“不!我觉得这里很安全，而且毕业之前我并不打算离开王都，所以，换一个。”
她歪着脑袋再次认真思考了一下。
“那么，我可以教您我们一族特有的暗影魔法。”
哇哦!她的动作好可爱!
咳!
暗影魔法吗?确实很少见。
不过那种魔法的威力主要靠的是血脉天赋，我学那个干嘛？杂耍吗？
另外我这么忙，哪有空学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抱歉!我对魔法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另外你可能不知道，我本人是无天赋者。”我再次拒绝。
见她这次思考的时间有点长，我忍不住提醒道。
“话说你们魔族那边就没有什么特产吗？”
她眼睛一亮。
然后在我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
她开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
“……!！”
喂!
喂喂喂！
快住手啊混蛋!
你这是打算敲诈我吗？!
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将自己脱的一丝不挂，我脸上的期待瞬间被惊恐所代替。
面对洁白的，柔滑的，充满活力的异域少女的胴体，我脑中非但没有半点情欲和赏心悦目。
反之……
“色情狂”，“萝莉控”，“卑鄙地威胁自己学生献身于他的人渣”……
一连串的恶劣字眼不断出现在我脑海。
假如被其他人看到的话，保证第二天我的名字就会传遍整个学院。
甚至接下来还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整个艾鲁克鲁北方大森林。
届时。
老妈洁娜，卡萨丽大人，苏茜长老，甚至还有早就被我抛之脑后的琪琪丽雅等人。
这群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杀到这里。
这对我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大危机。
而是世界末日!!
想到这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时间先是谨慎地观察四周，然后惊喜地发现附近没有目击者。
于是发疯般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朝我的宿舍方向狂奔。
迅速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她丢进去，然后自己踏进房间的同时也不忘杀一记回马枪，小心地探出脑袋再次观察一下空无一人的走廊。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练习过好多次了呢!
啊!
不管怎么说!
感谢自然女神的眷顾!
我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由衷地赞美了女神。
“你想害死我吗?”
反锁住房门后，望着跌坐在地上，本能地用衣物遮掩着胸部的她，我冷冷地说道。
她呆呆地仰望着我，显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逃跑的过程中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所以我判断她的本意并非是想要陷害我。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她。
“我……唔!”
她张开嘴似乎想要解释，却突然捂着胸口栽倒在地。
“唔……”
她浑身颤抖着将胴体缩成一团，脸部扭曲着，发出痛苦地呻吟。
黑色小圆礼帽也因为她的跌倒而从头上滚落下来。
一头散落的银白色短发遮住她的双眼，垂落到地面，看起来相当可怜。
呵！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她露出的表情竟是这副模样。
不过……不是说魔族的毒耐性很高么?怎么连这么一点量都经受不住?
是的。
在将她丢进房间的同时，我用藏在指间的针刺隐蔽地向她体内注入了少量最近研制的毒药。
既是对刚才的惩罚，也是我刚刚才想到的，即将向她索要的报酬。
魔族啊……
不正是很棒的实验体吗？
于是接下来。
只见大量的魔力混合着汗水从她身体各处涌出。
这是以我自己的身体为实验对象配置的，针对森之精灵使用的魔法体力双重干扰药剂，简称[双重虚弱药剂]。
看来对魔族同样有效。
咳！
因为事先在房间内设置了魔法阵，因此激发之后不必担心外泄的魔力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对方体内储存的魔力量真的很大，比琪琪丽雅几乎要多上一倍，所以之前她说自己实力很强应该不是在说谎。
我只能耐心地等待了一段时间。
然后小心靠近，伸出手指戳了戳她。
感觉对方已经彻底虚脱了才将身体放松下来。
谨慎是一种美德，时常保持有益身心健康。
确定对象已不具备破坏力。
我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朝内侧的房间走去。
那里存放着我之前带来的，以及这一个月内补充的各种实验工具。
尽管不太充分，但用于取样却是绰绰有余。
这些东西原本是为起源之木准备的，可惜那里守卫森严，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没想到很快又送来了一位魔族。
总算没有浪费我的感情。
由于药剂的致痛效果逐渐消退，魔族小姑娘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她目前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冷静地眼神望着我。
哇哦!
是被吓过了头，还是本身就无所畏惧?
得再试一下。
于是接下来我冷笑着把她丢到了床上……
对方面无表情。
我用韧性十足的皮带固定好她的四肢……
对方面无表情。
我将各种刀具从小箱子内拿出，并特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依然面无表情。
好吧！我承认！
换做躺在那里的是我，大概我早就投降了。
尽管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但到这里惩罚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该准备进行交易了。
我找出一瓶体力药剂，往她嘴里灌了三分之一。
很快，她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只是身体依然无法动弹。
“卡尔老师，请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仿佛躺在床上的不是自己般，她依旧语气平淡。
真是被她打败了。
“咳!是惩罚。”我回答。
“惩罚?”
她眼中露出迷茫。
“是亚瑟儿做错什么了吗？”
啧!面对这样纯净无辜的眼神，很难不让人产生罪恶感吧?
“话说你们赤瞳魔族的女性有在异性面前裸露的习惯吗？可为什么我在书中从来没有见过有类似的记载?”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反问。
“不!并没有。”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除了那些淫·荡的魅魔外，我们魔族女性的身体只属于自己的丈夫。”
“那你为什么……”
“我身无分文，目前能给您报酬您又不满意，所以只能……”
“只能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报酬吗?”
我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因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方面的内容，所以抢答了。
话说我才只有五岁啊!你们一个个都是瞎子吗?
“那个……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给您看的是这个……当然，如果您想要得到我的身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微薄的报酬足够吗?”
“什……什么？”
我惊讶地抬起头，根本没在意她后面那句话，而是顺着她的目光朝她的小腹位置看去，顿时老脸一红。
只见在她肚脐的位置，犹如镶嵌般生长着一颗指甲盖大小，隐隐散发着乌黑光泽的菱形宝石状晶体。
这个……是魔晶吗？
原来如此。
因为隐藏的很好，所以之前并没有发现。
可是……
“这可是魔晶啊!是你们魔族的本源之石!你确定要把这个给我?”
因为之前的误判，外加自己观察方面的粗心大意，我有些恼羞成怒冲她冷笑。
“你知不知道，失去它，你可是有很大几率会死掉的。”
是的。
在其它种族看来魔晶只是一种十分珍贵的炼器材料。
但对于他们来说，尽管每个魔族的生长部位不同，但却是相当于他们的第二颗心脏般的重要存在。
它是魔族与生俱来的，体力和魔力的终极源泉。
也是魔族战斗力远超其它种族的根本原因。
不要说失去了，就算稍微受到一点损伤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重则丧命，轻则实力尽失。
如果是从死亡的魔族身上取下的还好。
但对象若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
按照我所信仰的等价交换原则来看。
所付出的代价根本不是我能支付得起的。
“我知道。”
“什么？”
“能以我一个人的生命换取那么多族人的生命，您不觉得很划算吗?”
我顿时愣住了。
震惊地迎向少女平静的目光。
一时间，脑海中竟不由地涌现出前世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那些根据生前遗嘱，牺牲之后甘愿躺在我的实验室里的那些最可爱的人。
或许她和他们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吧。
想到这里，身体顿时涌出一股无力感。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不能因为和自己有差异而选择强迫别人。
我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好吧！我明白了……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在走廊里脱光衣服啊!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头疼的。”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于是接下来向她解释了这样做将会产生的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您带来这样的困扰，我一直以为你们森之精灵不在乎这些呢。”
因为身体被拘束，她无法向我鞠躬致歉，只能用满怀歉意的眼神望着我。
我一阵无语。
眼前这家伙一定没好好读过书吧?
要知道森之精灵之间的坦诚相待只限于本族，而且必须是关系特别好的才行。
我敢打赌。
如果你一个魔族敢趁她们洗澡的时候同样脱光衣服想要加入，要是不被第一时间打出来，我跟你姓!
“好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们暂且打住，那么来谈谈交易的事吧。”
“嗯!我洗耳恭听。”
“咳！首先声明，我并不打算去你们魔族的领地，至少近几年内没有去那里的计划，所以想要我直接给予你们帮助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
她点头回答。
“我从来没有奢望能得到您的直接帮助，我只希望您能将真正有用的知识传授给我，由我自己进行实施。”
“很好……嗯?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打算将自己的魔晶交给我?命都没了如何实施?”我好奇地问。
“所以接下来我会请求报酬延期支付。”
“延期支付吗?有意思!那么你如何保证不是在骗我?”
“以我身体为媒介的灵魂契约如何？”
唔!这样啊!早就打算好了吗?
灵魂契约是通过献祭血液和灵魂，以神灵为见证人所达成的契约。
违反的话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巨大伤害。
具体原理不明。
单凭我目前的知识也很难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
但个人猜测是关于人体电磁波方面的东西。
和前世相比，这个世界在许多方面十分落后，但在极个别方面却简直让人惊艳。
仿佛在某一段历史时期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断层，给人一种相当突兀的感觉。
如果说把前世比作一只越吹越大然后突然爆炸的气球。
那么这个世界就是一只原本已经吹到了极限，却因为未知原因漏气漏到近乎干扁的球体。
尽管已经不再充实，但它身体表面所遗留下来的褶皱却能让人依稀感觉到之前的盛况。
是所谓的神灵们的杰作吗?
呵呵!
可惜我从不相信。
历史早已证明。
有些东西之所以未知，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的学识还不够。
不过这都没关系，这一世有着几乎无尽生命的我迟早会搞明白的。
好了，恢复之前的话题。
自从得知她的真正想法后我就根本没打算得到她的魔晶。
一来我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再者毕竟她是我的学生，从情理上讲我不会主动伤害和我有正面关系的人。
三来魔晶这东西虽然稀有，但如果肯下功夫的话迟早会入手的，没必要冒着被学院排斥的风险强行获取。
另外契约什么的，延期支付什么的，就算额外附加利息，我也根本一点都不喜欢。
说句难听话，假如她碰到意外突然死掉了，那么到头来我岂不是一无所获?
所以在我看来，世界上最有保障的交易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的，亚瑟儿·卡莫里伦斯同学，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接下来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见她那边点头同意，我便继续开口说道。
“首先尽管我很希望得到一块魔晶用于实验，但如果需要你付出生命为代价的话，我本人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签订灵魂契约。”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特意看了她一眼。
发现小姑娘正在专心地竖耳倾听，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准备开口打断我的话的意思。
我满意地点点头。
有礼貌的孩子应该获得加分。
“但是!”
我强调道。
“因为你在某些方面和我以前的一些值得敬佩的朋友很相似，而且你的真诚打动了我，所以我决定给你两个选择。”
我伸出了第一根手指。
“第一个选择是，我现在就放你离开，之后我依然是你的老师，你依然是我的一个普通的学生，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然后第二个选择。”
紧接着，我伸出第二根手指，露出邪恶的微笑。
“那就是做我的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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