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现端倪
“现在看来，这流金赌坊的第三层的赌资，正是灵石，看来其中与修行界的纠葛不少啊，只是为何这账簿中尽是流水似的损失，不过是偶尔有几次盈利……”，将账簿递给轻梦和凌萱，秋水点点其中一页的下方，那里是一处颇有气势的字迹，只是那并非谁的姓名，而是一个代称——铁面。
“他是这城中最庞大的黑色帮派——狰——的执掌者，因其每次出现都戴着一个面具遮掩真容，所以人们都把他称作铁面，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秋水又向后翻了翻账簿，“有很多地方都写着他的名字，铁面应该是会定期检查赌坊三层楼的收支，他就是流金赌坊的幕后主人。”。
“那，秋水师姐，如此说来，难怪流金赌坊中会出现不夜散，铁面必定和炼制不夜散的人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轻梦试着猜测道。
“是，既然这三层楼是专供修士赌乐的场所，那么炼制不夜散的人也可能来过，如果我们猜测不错，那不夜散就是从这里散播到城中别处。”，秋水点点头，对轻梦的想法表示了肯定。
凌萱摩挲着光洁小巧的耳垂，“秋水师姐，铁面难道是因为三层楼入不敷出，所以想借着不夜散的买卖趁机敲诈那些富家子弟的钱财？”。
“那些修士必然是在赌博时出千，否则不会有这么高的胜率。”，逍遥跳上桌面，召出了自己的神识投影。
见到逍遥显出身形，轻梦低低唤了声“前辈”，在秋水面前，轻梦不敢有太多反应，只是用求助的目光示意着逍遥。
‘前辈，那为何赌坊还要继续开设三层楼呢？这样做只会带来更多的损失啊，除非……’，轻梦在识海中正询问着逍遥的意见，突然一个怪异的想法闪过。
“没错，除非你们所说的铁面是有意让这些修士们赌赢，所以才对修士的出千视若无睹。”，逍遥一语勘破轻梦的怀疑后，开始低头思索着。
这时一旁的凌萱问道，“秋水师姐，莫非就是炼制不夜散的修士派来今晚那两只凶兽阻止我们？”。
“应当是这样，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从何得知我们的行动。”，沉吟片刻后，秋水说出三个字，“城主府。”。
“这修士或者铁面可能早就在城主府中埋下了眼线，暗通曲款后就自然对我们之后的行动多加留心，凶兽应当是被派来灭口的，赌场这条线索如今怕是中断了。”
回过神来，听到线索中断这则消息后，轻梦有些迷茫，“师姐，今后我们该如何继续调查不夜散的来历呢？”。
“哼哼。”，秋水露出自信的微笑，“我们从狰入手。”。
“不过我们也不可对那名城主掉以轻心，无论他是否在背后参与到这次事件中，小心驶得万年船。”，凌萱补充道，“师姐，你能辨认出今晚的凶兽吗？这种虎形独角，通体鳞甲的怪兽我从未听说过在哪里有过存在，难道是上古异种的后裔吗？”。
从袖中拿出一杆白毫和一小瓶低阶灵墨，秋水摇摇头，“不好说，但这种凶兽的防御力和蛮力惊人，单论肉身可直接与铸魂境后期修士抗衡，所幸它们似乎并没有传承血脉法术，否则就非常棘手了。你们二人就坐下冥想休息吧，我先布置防御阵纹，再帮你们护法。”。
凌萱试着感知符纸的去向，最后摇摇头说，“师姐，这凶兽出城之后便失去了气息，似乎是进入了屏蔽阵法之中。”。
“看来这褚城中的水很深啊，你先歇息吧。”。
饱蘸浓墨，秋水在地面上铺开白纸，精笔细描下一条条道纹逐渐交织出玄妙的图案，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秋水将四只杏黄小旗立在四角，立时一种无形的力量包裹住整座房间。
秋水直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腰身，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在幻术的遮掩下，逍遥慢慢挪过去，用尾巴沾沾墨汁，迅速在阵纹边缘添上数笔，房间的防御结界便又凝实了几分，逍遥看看阵纹，又将尾巴伸进瓶中。
“啊，灵墨忘记收好了。”，秋水突然睁开美目，走向阵纹，想抓起墨瓶，结果却一把握住了一条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奇怪，明明这里没有东西啊？’，用力捏了捏本应空无一物的掌心，只听一声低低压抑着的“喵呜”声响起。
“哎呀，你可真是顽皮。”，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秋水无奈地放开逍遥的尾巴，拿出手帕拭净了手掌上沾着的灵墨，将灵墨瓶收回了袖中。
第二天早晨，一直到晌午时分，秋水也未提出外出调查的事，凌萱倒也乐得清闲，就没有多问。二人一猫围坐在桌旁，听着凌萱继续着前一夜的故事。
“凌萱师姐，这金角，银角手中的紫金葫芦是什么品级的法宝啊？听着似乎可以和二长老的天青葫芦媲美了。”，轻梦眨眨眼问道。
“不，轻梦，那只地阶的天青葫芦只能吸收法术攻击和低阶法宝，哪像这紫金葫芦，喊一声名字，只要答应便可将修士吸入其中。”，秋水稍加思索，更正了轻梦，“紫金葫芦至少应是天阶下品的宝物。”。
“呃，大概、大概是吧。”，看到两位听众如此较真，凌萱也只好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好了，师妹今天故事就讲到这里。”，眼看时辰不早，趁着凌萱刚刚讲完平顶山的情节，秋水推推凌萱的手肘，示意她及时收势，免得又要留个尾巴。
“笃笃笃。”，不知是谁在门外，秋水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门外小夜手提两只大食盒，微微欠身行礼，“三位大人午安，我是苏燃城主的侍女小夜，昨日三位未能在府上用膳，城主大人深感歉意，吩咐我将膳食送至大人们的住处。”。
本想将食盒送进屋中的小夜却硬生生被结界止住了脚步，秋水面色有些不善，伸手接过食盒，“不用了，由我拿进屋中就行。”。尴尬地笑笑，小夜拍拍裙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秋水重重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气愤地说：“苏燃肯定在我们身旁安有密探，才能掌握我们的行踪，他这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肆意妄为吗？”。
闻到食物的香气，凌萱伸出小舌，轻轻舔过嘴唇，“秋水师姐，食物又没有罪过，不如我们三人就用了午膳。”。
“师妹，以你的修为，你已经辟谷了吧？就不要再吃这些烟火食，我们要出发了。”，秋水抓住凌萱的手腕，强硬地将其拽走。
“唉，师姐，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啊？”，凌萱只得作罢，喝了一口茶水，凌萱问道。
“我们去，嗯~。”，很难得的，此时秋水竟变得有些迟疑，“我们这次要去一家舞馆。”，秋水脸变得有些烫。
然而相反原本消沉的凌萱却变得跃跃欲试，只见她甩甩小臂，跳下木凳，踢踏着绣鞋，低声嘟囔；“哈哈，一直想进去一看究竟呢！唔呼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轻梦，今天你就不用和我们一同前去了。”，秋水紧紧小腿上的绑带，转过头对轻梦说道。
“嗯，师姐，我会一直留在我们的住处。”，听到五官二字，轻梦的脸颊也有点发烧，胡思乱想中她想起了那次的梦境，脸色黯淡下去。
轻梦攥住秋水的衣袖，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压抑，“秋水、凌萱师姐，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平安归来啊。”。
“好的，好的，借轻梦的吉言啰。”，秋水温热的手掌贴上轻梦的耳边，“那你也答应师姐会乖乖等着我们回来。”。
将浮光笼打开，秋水温柔地托住逍遥的双胁将其从笼中抱出。“这次就不将你关在笼中了，千万不要乱跑啊。”，满意地看着逍遥点点头，秋水右臂将逍遥抱在胸前，递给轻梦一只银簪，“轻梦你要是饿了，可以去旅舍吃饭，或是试过这食物没有问题后自行享用，不必等我和凌萱师姐。”。
木门关上，听着两位师姐的交谈声渐渐远去，轻梦看着桌上的食盒。
“唔，这些食物果然 还是要大家一起吃。”，于是轻梦便坐回床上开始打坐修行，淡淡的灵气波动在其身旁不断浮现。
“师姐，为何我们会在正午时分才前往那家舞馆？”，走出旅舍后凌萱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没有认真阅读青玉教主发给你的小册吧，其中特意标出来褚城中的舞馆这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只在午后经营生意。”。
“那，这些舞馆是为了，让那些舞娘，……能够休息些许？”，说道此处，凌萱也有些难以启齿。
“我、我怎么会知道啊。”，听明白凌萱的话后，秋水也是脸颊通红，“不要想那么多！”。
一幢四层小楼，匾额上用簪花小楷秀气地写着“春风得意”，小楼背后是一座秀美的园林。红色的廊柱和栏杆旁是碧色的池水，几条金色的锦鲤轻轻拨出几圈涟漪，走廊迂回地通向一座小石桥。过了石桥，便是青瓦覆顶的凉亭，周围遍栽绿竹和桃树，樱色的花瓣交错在翠绿的枝干间，在徐来的清风下偶尔摆动几下。草丛中隐约露出一条小径，蜿蜒着消失在墙边。
借着逍遥的幻术，秋水、凌萱换上男子的模样，站在街边仔细观察着舞馆。秋水冷哼一声，“度朔桃花，这家舞馆还真是大手笔，园林的意境如此高雅，背后却是龌龊不堪的交易，真是讽刺。”。
看着走进门中的两位丰神俊朗的男子，空闲着的舞娘们一齐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
“公子……”
杂谈：
度朔桃花：汉王充《论衡·订鬼》：“《山海经》又曰：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此文中的度朔桃花，一生无果，花开不败。（衰败前会结出一枚大桃，以做延续自身之用。）
声明：
舞馆=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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