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黄沙漫天。
“咳咳。”孙策起身咳出了几口血，摸着记忆中被射穿的心，然而摸到的却是坚硬的盔甲。那是梦么？
周围士兵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两军士兵的血共同渗透进土壤，开出鲜红的罂粟。
手中是谁的青丝？
风将他的乌发吹乱，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绰约多姿，冲他浅浅的一笑。
那是谁？
却想不起那个已经到嘴边的名字。
文心在一片混沌中醒了过来。眼前只有一片云雾缭绕。
“汝为何人？”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问她。
“李文心。”
“汝知汝有何罪？”
“我，无罪。”文心抬起头说道。
“汝虽杀九个无辜之人，身上却无煞气，是世间不可多之妖。”声音中隐隐有笑意。
“我为何物？”文心静静的问道。
“汝乃受忘川之水，吸收天地精华而生。虽为草妖，但与仙界花草并无所不同。现赐你姓白，名前，先在瑶池修行多年再下凡不迟。”那个声音说。
云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人坐在白莲花上。
“诺。”
后来，文心，不，应该是白前曾偷偷下凡。
她隐去身形，几番波折找到了孙策。
那时的孙策已经和大乔成婚。她透过纱窗，看见了大乔那双好看的眼睛，仿佛浸入水中的月光。她看着他，水波微漾，温柔倾泻。
孙策也笑着看着她，满脸洋溢着幸福。他轻轻抬手，为她描眉，为她绾发。她轻笑，为他穿衣，为他沏茶。
白前听到她柔声唤他夫君。
白前想笑，但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番前来不就为了确认他是否幸福么？
却为什么忍不住哭出了声？
听到窗外轻微的哭泣声，孙策抬起头，窗外树枝轻晃。依稀记得，有个姑娘，穿着如云如霞的红绸，站在阳光下微笑着对他说：“我等你回来。”脸上的泪珠亮的他晃眼。
“怎么了？”大乔轻声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
六百年后。
正是唐朝。
白前修行圆满，下界。她身着如云般的白衣，衣抉飘飘，步若仙姑。
“看，那不是仙女下凡吗？”不远处，茶棚里的客人看着她惊叹道。
白前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轻轻将草拂开，白前看着墓碑，笑了。
人影忽然不见了，惹得茶客大叫：“那真的是仙女！”
墓碑上，红色的流苏上缀着一个小小的同心结，两缕黑发相互缠绕。
墓旁，只有茫茫的荞麦花似雪一般，牧童吹起悠扬的笛声上了高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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