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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业火,琉璃,黑孔雀(3)

3.业火,琉璃,黑孔雀(3)

白玉楼抿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了些许玩味的笑意。

“孔雀小姐舞技脱俗,可是这酒就不行了。”

因为不合时宜的一声叫好,他很荣幸地被孔雀小姐挑中,成为了今天夜里最幸运的男人,现在正在孔雀小姐的闺房里品酒,而那万众倾倒的孔雀小姐就坐在他对面的铜镜前,毫不避讳地卸着发钗装饰。

“哦?这酒不合白公子口味?”孔雀转过头来,近距离看,比之舞台上盛装妖艳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几分柔婉清秀,咬着下唇,楚楚可怜。

“酒是好酒,就是加了点不入流的料。”白玉楼轻声一笑,放下了酒杯,“可惜了这壶二十年的玉露白。”

“白公子此言何意?”孔雀依旧楚楚可怜。

“玉竹山上放出了我儒家的千里虹,可见魔教确确实实进攻了翠空顶。”白玉楼拾起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碗茶,放在嘴边吹了吹,“我不知道是谁透消息给你们的,但是至少我们各派之中确实出了叛徒,这一点毋庸置疑。”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魔教究竟是怎么把五百弟子混进州城的,因为我们各派早已通知官府,大批的人员流动会被严格盘查,谁都不例外,发现手上有石蒜花的一律拿下。”

“直到我知道了,今天醉仙馆开舞。”白玉楼放下茶碗,幽幽一叹,“例行惯例,每一次都会吸引大批的游人前来,官府也正是由于知道这一点才放松了警惕,这才给了你们可乘之机。”

“醉仙馆是有名的去处,可我今天所见的端茶侍女手脚笨拙,明明是女子,手上却有剑茧,想让我不起疑心很难啊。”

“如此想来,我的行踪你们也居然了如指掌,证明这州城已经满是你们的耳目,怕是那小二,也是你们的人。”

“其实,距离开舞的日子,还有三天。”白玉楼又笑了笑,“还不承认么?”

“不愧是儒家圣司,能击败上代圣主的人物。”孔雀的眼神一点一点凌厉了起来,杀气一寸一寸地释放,盖住了整间屋子,“能从我的天魔魅舞中苏醒,确实不简单。”

“过奖,有幸知道你的名字么?”白玉楼轻捻袖口,淡淡一笑。

“叶阡阡,黑罪孔雀叶阡阡。”叶阡阡说着,手上已经悄无声息多了一对短刀,“虽是不知你做下了什么后手,但若是能把你杀掉,那么一切都值了。”

“似乎还真是这样。”白玉楼笑道,“花兄,敢问你在魔教中又是什么位置啊?”

在他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花月庭的身影一点一点显露,脸色难看至极,“你是怎么发现的?”

“告诉你,下一次我不就死了?”白玉楼翻了个白眼,“只有你们两个,怕是不够吧?”

“圣主神威无敌,也死在了你手里,我们两个功力低微,料是抵不过你。”花月庭承认的倒是坦然,“但只要能拖住你一时半刻,便会有教中高手来到,届时无论是山上还是这里,都会有个分晓。”

“听这话,这醉仙馆里的其他人已经驰援玉竹山了?”白玉楼却是不以为意,“这里只有你们俩?”

花月庭闻言没有回答,但是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拖住我,应该是个临时计划,因为你们应该是在我进城的时候,才知道我来了这里,这才临时做了这个套放我进来。”白玉楼被二人包夹也依旧淡然不惊,又给自己斟了一碗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进行得这么顺利,难道就不能是有人故意配合么?”

“你做了什么?”叶阡阡挑了挑眉。

“没做什么,看看就好。”白玉楼笑了,“可以不动手么?就这样喝喝茶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嘛。”

“若是不拿下你,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才彻底失了后手。”花月庭缓缓吐气,抽出了腰间长剑。

“刚才不是还说你们俩不够看嘛,何必动手呢?”白玉楼依旧悠闲。

“所以,我已经有了觉悟。”花月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丹药,倒出一粒,囫囵吞下,“燃血丹,三个时辰,料想应是够了。”

“左使!”叶阡阡听了大惊失色,“我们不是只要……”

“圣女,我已经服了药,说什么都晚了。”花月庭抬起手,周身腾起了如真似幻的血色魔气,“不管圣司有什么后手,只要能拿下你,最不济也能和正道谈判,就算杀了你也是赚的,所以……”

“得罪了!”一声暴吼,花月庭周身魔气翻涌,挺剑直刺,一线血色长虹直贯白玉楼后心。叶阡阡也飞身扑上,双手短刀翻飞如花蝶翩翩,眼花缭乱之间,数不尽说不清的杀意逼人。

“还是要做过一场。”白玉楼微微叹息,放下了茶碗。

玉竹山下玉竹海,黑衣的青年人伏在竹上,一手提着长剑,另一手拿着油纸包着的鸡腿,一边看着半山腰的杀声震天一边啃,好不惬意。

“墨尊主,正道负隅顽抗,只怕我们一时半会拿不下来这翠空顶啊。”

正吃着,忽闻下面有人说话,他直起身,看向了下面的手下,“负隅顽抗?我们人比他们多那么多,他们还能顽抗,有高手?”

“有,正道有四五个高手,十分棘手,一般弟子根本挡不住。”黑衣蒙面的手下点了点头,“还请尊主出手,以免坏了圣女大计。”

“在哪面有高手?”

“四面都有高手坐镇,尤其是北面,只容两人的小路,有三个高手轮流把守,根本无法突破,现在正在对峙。”

“那就从北面抽出点人来加到其他方面去!这点小事还用我说!”黑衣青年从树上跃下,狠狠敲了敲手下的脑袋,“其他的方面呢?”

“南面是秃驴和儒家的人,我们人数占优,时间长了肯定能上。东面是那群牛鼻子,不太好打,西面是天剑府,和我们算是均势。”

“牛鼻子和耍剑的……”黑衣青年想了想,“虽然很想去找那群伪君子的茬,但现在实在不是时候……走吧,去东面打牛鼻子去。”

“是!”

“元始炼阴阳!”无涯子右手执剑向天,左手甩动拂尘,吐气开声如晴空霹雳,道家玄气弥空而出,四周气温骤提,就连道家弟子也不由得退开几步,否则呼吸几口他身边的空气都能灼伤气管。

接着他把道剑一丢,拂尘卷住剑柄,奋力甩开一个圆弧,一道赤色的剑气荡开,刹那间就在魔教人堆里扫开一大片空地,中剑者如被烈火焚烧,周身爆燃起火,坠地便已是具具枯骨。

饶是以他近逍遥之境的心性修为,在遭受围攻的此时也开始动了杀心,下手开始重了起来。

“道尊小心!”

无涯子刚刚收招,就听见身后弟子惊呼之声,当下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不顾自身形象就地一滚,刚刚站起,就看见自己身后刚才站立的空地上,已经多出了无数的短小箭镞,将那一片土地插得像是蜂窝。

“何方宵小?!”拂尘一甩,无涯子右手握住道剑,打量四周,高声喝问。

“千机万巧难易世,兼爱非攻终无归。”魔教人群之后,一声高笑好似霜天鹤唳,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身法轻快如飘雪穿云,只一刹就落在了无涯子身前,墨色长剑插入地面铿然一响。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墨门第三十二代巨子,墨执明,见过无涯子前辈。”黑衣男子施施然站定,拱手一礼。

“墨门……”无涯子皱了皱眉,前朝之时,墨门也曾是能与儒道两家一争长短的名门大派,前朝之时佛门未兴,天下正道以儒墨道法四家为首,后佛家兴起,武帝之时又独尊儒术,法家被儒门吞并,道家转为孤隐,墨门却是一落千丈,到如今早已被人忘却,也就是三教中人还能记得……此时忽然出现了墨家传人自称巨子,却与魔教为伍,如何不启人疑窦?“墨门高足,又为何与魔教妖人同流合污?”

“孰白孰黑,论之何义?”墨执明却只是摇头一笑,足尖轻点黑锋,长剑飞起,握于手中,“前辈,得罪了。”

“自甘堕落,令先祖蒙羞。”无涯子摇头叹息,拂尘一卷,“既为魔教中人,老道说不得要把你这墨门独苗格杀在此了。”

“路执事,山上似乎有些吃紧,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前往支援?”

路行夜瞥了一眼问她话的中年文士,又看了看山上的火光冲天,依旧是摇了摇头,“小师叔说,在城里未出第二道千里虹之前按兵不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中年文士一脸焦急,“正御还在山上啊!”

“圣司令在此,若是不从,后果自负。”路行夜从腰间解下了翡翠玉牌,借着火光,“仁圣载荃”四字隐隐可见。

中年文士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拱手一礼以示遵从。

路行夜目送对方回到岗位,又把目光投向了城内,等待着那一道计划中的千里虹。

她按照白玉楼的吩咐,持他的圣司令,去距离最近的儒门小宗文华苑借来了弟子三百人,此刻就隐在山下,只要城里千里虹起,立刻上山支援。

只是光听声音就知道山上惨烈得很,白玉楼的信号又迟迟不出,就算是她这般心如止水也为玉竹山上的云苍渺捏了一把汗,更遑论刚才的文华苑主了。

白玉楼每次都说自己后手齐备,万无一失,可是其实每次都在冒险,也不知道这次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别说是她,就算是山上的云苍渺可能也未必知晓白玉楼真正的盘算。所有人好像都只被告知了计划的一部分,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但愿正御不会出事。路行夜叹了口气。按说以她的心性,儒门就算全死光她也不会皱个眉头,她的心早就死在了六年前,可这回却破天荒的担心起了别人。

“正御人还是不错的。”路行夜叹了口气,继续望着城里的夜空。

就在文华苑人马隐藏的不远处,一棵树上,一个人影,足踏树枝,背靠树干,百无聊赖地看着山上的火光。

月光被树叶切碎,洒落在他的身上面上,他竟然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面具上祥云堆垒,勾勒出一幅诡秘难言的兽面图。

面具下,一双冷眼似是看尽人间喜悲一般的古井无波,手上提着一个长条布袋,内里沉沉甸甸,压下来显出剑器的形状。

“时机未到。”

月光里,人影忽的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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