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那本该美好的颜色，却是不被允许的颜色。
天空中零星飘洒着的雪，如果被大地宠爱，又何至于那么快消融？然而年复一年，不管多少次被无情的抗拒，下一个冬天，我一样如期而至。
雪，多么美好的颜色。被大地消融，被人们清扫，悲哀又美丽。
然而无论世俗的眼光如何看待，总会有下一片雪花前仆后继。
亲情演变成爱欲，是我的罪过吗？
——名为雪恋
……
之后我遵守着我的诺言，两天一个电话，一星期一封信。我们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的年纪。我和妹妹几乎无所不谈，哪怕是生活中再小的琐事，我会告诉她我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比如我打篮球受伤了，上课睡觉被老师抓到了等等，我们也会谈到学习，妹妹总是很有兴趣的听我说。她也会告诉我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从来没说过感情上的问题。以前的话我还能找到她的朋友，询问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但自从妹妹去了隔壁市的一中，我也没再认识她的新朋友，也没再打听到她所没告诉我的事情。
不知不觉，我习惯了这样和妹妹聊天的生活，每天总是期待着，期待着下一个电话的来临，周末也会迫不及待的拿起妹妹亲笔书写的信，第一时间看完然后回复。
但这么多次的聊天，不管是在电话里还是在信中，妹妹始终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感情方面的事。有一次打电话我实在忍不住就问她有没有找男朋友。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的好傻，脑子笨的不行，怪不得没考上好大学。她怎么会找男朋友呢？她每隔一天就跟我打电话，每周都与我互通信件，如果有别的男生闯入她的生活，她又怎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妹妹在电话那头很认真的回答我说：“现在还小，不想这回事，学习重要。”虽然没能看到电话那头妹妹的神情，但她那认真的语气还是能让我想象到她郑重的神情。
我听了真是松一口气，说：“一定有不少人追你吧。初中时你就是学校的校花了，现在也差不到哪去。”我的语气里竟然带着莫名的酸味，可能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是啊，这世界上唯一不能正大光明向妹妹告白的男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妹妹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可能觉得我的语气怪怪的，然后叹息了一声，“是啊！这里的男生好象没有女朋友活不了似的，明明高考才是最要紧的。天天往寝室打电话骚扰，真是烦人。你不会也这样骚扰你的女同学吧？嘻嘻……”
我假装生气的回答她：“我走读，不住校，也不知道女生宿舍的电话，况且，我没有那么无聊好吧？再说，我要求很高的，一般的女生我也看不上。”
妹妹嘻嘻一笑，“也不知道谁每两天就往我们寝室打电话，真是很有规律呢，每隔一天晚上就会打过来，从不迟到，嘿嘿。”
我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妹妹又问我，“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听起来妹妹的语气很调皮，有点戏弄我的意思。可能是因为前面我说我要求很高的缘故吧，毕竟我也不算是多么优秀的男生。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学习成绩进入高三后也变得平平，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才能。真要说的话，可能是篮球打的还行，毕竟也是市一中的校队成员，跟别的学校打过联赛，也正得益于此，我的身材尤为可观，身高和腹肌一样不少。
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就你这样的就行。”说完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不过也有点窃喜，不管怎么说，这相当于隐形的表白。
妹妹果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有些吃惊，过一会才语带诙谐的道：“你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我这样的女孩那可是百里无一，不过像我这样的女生眼光也很高的哦。很不好找呢，可惜了，我就算把自己打包送给你，你也不敢要，嘻嘻。”
我虽心中一呆，也半开玩笑式的回答：“要，怎么不要。这么白白胖胖的女孩子，谁舍得不要？”
“你说谁胖了，哼，不跟你说了，笨蛋哥哥，我准备睡觉了。”妹妹娇嗔道。
“嗯，晚安。”
……
每次跟妹妹聊过之后，我就觉得心里很舒坦，然而思念得到一时的释放，随后而来的是一种煎熬。盘算着，距离下一个电话，还有一天零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我照常去妹妹的房间打扫卫生，不使桌子、床单等一些物件蒙尘。有时也会拿出妹妹的衣物发呆。很多时候，我都是在妹妹的床上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单的夜晚的。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月末，我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算着妹妹还有几天回来。到了妹妹回家的那天，我一大早就跑去汽车站等她。在这个家里，妹妹的很多事情都是我负责的。小时候我就特别宠着妹妹、让着妹妹，虽说也吵过架，但自从妹妹去外地上学之后，接送她、打扫她的房间等事宜都是我负责的，爸爸妈妈照常上班，由于我小时候的表现，他们也很放心把妹妹交给我。
等见到妹妹时，才发现妹妹每过一个月都会变得更加漂亮更加成熟了。一个人在外地，哪怕没有经济负担，也真的很不容易。身材也许因为时间太短，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不易察觉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然而时间久了，还是能看出体态越发的丰盈。妹妹的身材已经越来越脱离高中女生的范畴了，我也愈发的感受到，妹妹身上那属于女人的气息。
妹妹见到我很高兴，直扑到我怀里。当时我激动的一动不动，有些发懵更显呆滞。我已记不清到底多长时间了，再没有抱过妹妹。我估计当时车站会有很多人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吧。
妹妹在我怀里倾诉，“哥哥，我好想你。”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幻觉，但我知道眼前的妹妹绝不是幻觉，她的身体相对于那时的我，依旧是那么小，那么软，我感觉这一切如梦似幻，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对不起。”我没有了一开始的呆滞，抬起手也抱住她。我把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我的下巴明显感觉到她头发的光滑，以及传到鼻端的清新的香气，这要比陈旧衣物中的气息更加迷人，这才是妹妹真正的香味。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排遣思念的方式是错的，不该幻想，不该沉迷。
“哥哥，你为什么要道歉？”妹妹没有松开抱住我的双手，只是稍微抬起了埋在我胸膛的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拿着她的旧衣物轻嗅她的气息，甚至拿着她的兔子小背心莫名其妙的幻想，这么羞耻的行为我也说不出口，“我……我……你还记得你初一时，我在那棵白杨树下对你说的话吗？其实我从不觉得你烦，我那天不该那样说你。其实，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妹妹……”
我能感受到妹妹听到前面话语时的平静，以及最后我喊出妹妹两个字时的一惊，只是那时我以为她是高兴所致。
之后，她依旧抱着我，我能感受到她在我怀里啜泣，“我也最喜欢哥哥了……”
那时的我才知道，这几年，她因为我的话，一直都很委屈。被自己所喜欢的人当面言厌烦，比拒绝更让人难受。
……
经此一事，我和妹妹的关系又恢复了小时候如胶似漆的状态，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但是现在，当我看着眼前的大海，浪花，海鸥，和晚霞，我不后悔。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依旧电话、书信往来，以及期待着月末的相聚。解开了与妹妹之间的误会，我也很满足这样的生活。我想，不管未来如何，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以为，我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直到寒假的来临……
寒假在我的迫切期望中如期而至，虽然对于我这个高三毕业生来说，寒假很短，短到只有短短的两周时间。可谓比妹妹放假晚，开学早。但我依旧很开心，只要妹妹放假时间长就可以了。只要妹妹在家，我可以每天见到就可以了。
妹妹刚回家的那几天，我还没有放假，我每次放学回家，都能听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打电话，一连好多天我都发现了。我偷偷趴在她房间门上听，却模糊的听不清楚。有时候她也会在客厅里打，但看到我回家也都会立马转移，回到自己房间再接着说。
而且有时候我看到她接电话的时候总是笑的很甜，看不见的时候听她的语气也很温柔动听，我的心就像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到了周末我不用上课，我有更多的时间观察她打电话的情况，然而要命的是她好像老是要躲着我接打电话似的。
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问她：“你怎么每天这么多电话啊？是男朋友吧！”
妹妹嬉皮笑脸的对我说：“关你什么事啊？这么八卦干什么？”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妹妹这么可爱的模样，一想到或许有某个男生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我突然就很生气，然后对妹妹冲了一句：“有男朋友了不起吗？干什么要躲着接电话啊！”
妹妹被我吓了一跳，半天不说话，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开口道：“我……对不起……”
妹妹瞪了我一眼，“你生什么气啊！都是我宿舍的姐妹，什么男朋友？莫名其妙。女孩子打电话当然有些事情不希望给你男孩子听到啦！”然后妹妹就气哼哼的从我身边经过，返回房间里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久久未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经神经质到什么程度了，自己已经太在乎妹妹了。
而那所谓的最好的结果，我不愿接受，也接受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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