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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幕:杀戮幻象(4)

第59幕:杀戮幻象(4)

『队长,人不见了!那个小子就像鬼魅一样!』

『找不到就算了,继续站岗。注意了,绝对不能再放任何人进去!』

『可恶!红发绿眼非要抓活的吗!这几天抓了那么多,不是一个都不对吗!』

『别抱怨!这是君命!』

『是,但是……新领主为什么要找红发绿眼的小子?是和米格雷将军的事情有关系吗?』

『你也觉得大将的死有蹊跷吗?』

『当然、我就是敬仰米格雷将军才加入铁甲营的!死于边关剿匪?未免太奇怪了!那个队长,其实我听说了……』

『背叛?别瞎扯!再扯信不信我抽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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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冲直撞的闯入旅店后,映入眼帘的全是血、血、血、血!全是血!从楼下的餐厅到楼上的住房,整个旅店到处都充斥着血和没来得及搬运的尸块。断掉的头颅,穿刺的胸膛,截断的四肢,恶臭的内脏。

玛姬在那?我精神恍惚的在玛姬的房间里面发呆,可是无论我怎么找都没有发现玛姬的尸体。不,玛姬的房间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尸体,只有一把匕首跌落满是鲜血的地板上——

那是我从骷髅王的地盘上顺来的匕首,从地上捡起匕首之后,忽然一阵我正在杀人分尸的画面涌入了我的脑海里面。画面中,我想要对玛姬做些不好的事情,玛姬反抗了起来,周围人也过来对我指指点点。我恼怒了,一怒之下就斩杀了周围所有人,就算玛姬也不例外,当我确实断了玛姬的头颅后,我还为了发泄欲望而对抱起了她的尸体……

是我做的?是我杀了玛姬?是我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染血的匕首被我拿在了手里,脑海中杀戮的画面不断在重复播放。那些看守旅店的人将我围了起来,拔出了他们手中的武器。我想要束手就擒,可当对方开始动手想要抓我时候,我的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躲避对方的武器,斩破对方的盔甲,划破木板的房屋,跳下不高的楼房。

我逃掉了,毫无意义的逃掉了。只是手持着那把被血染红,已经满是龟裂的匕首在街上四处游荡,精神和肉体开始渐渐分离。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无法控制的身体,无法消磨的欲望。一旦喝了些酒,我就会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野兽。所以我一直为了避免自己犯病而远离人群,结果,这才几天?我……是不是该回森林做个野兽?

和玛姬这几天的相处历历在目,一种想死的心情另我再次陷入了迷惘之中。和以前想死时的绝望不一样,这次绝望的根源不是来自外面世界,而是来自我自身、来自我的内心。

我厌恶这个世界,可是却憧憬这个世界的魔法。为了魔法,我活了下来。可是看着手中的匕首,我却对自己感到了厌恶,这样的厌恶取代了想要学习魔法的心情,甚至将我自己放在了生死的天平上。

要不要干脆死掉算了?我再一次陷入了这样的思考。理所当然的吧?回到人类社会不过十来天,就把十分关照自己的人给杀掉了。虽然对方是个爱捉弄人的上流社会,但是她爱笑、乐观、长得也好看,是个活灵活现的16岁美少女……被我杀掉了。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死掉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我为什么不去死呢?我现在不是很难受吗?把难受给抛弃掉吧。」

舍不得吧,抛弃掉这些的话,会连一些快乐的东西都一起消失。不能留下吗?仅有的一点点快乐。

「快乐,如果是为了快乐。我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说到底,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快乐的?」

没有吗?我倒是有些还算不错的回忆。虽然那些回忆大多数来自地球就是了。

「对吧、对吧、是那些人不好,是那些人不对。我已经警告了他们,我已经远离了他们,可是他们还是带着武器朝我围了上来。死亡是他们应得的惩罚,死亡是给予他们最高的解脱。我什么都没有错,我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是他们!是世界!」

是呢,或许就是这样吧。

「嗤嗤嗤!真好笑、真好笑、不过死个吧人罢了,居然变成这副德行。你不是早就做出了决定吗?杀人什么的,不过就是朝着对方脖子来一刀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害怕?我没有,不过这样啊……是呢,死亡就是朝着对方脖子上来一刀而已。

我不知道徘徊了多久,只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我看着手中快要碎掉的匕首,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去见玛姬。

我要去见玛姬,不是自杀的意思,而是去参加玛姬的葬礼。我会在她的葬礼上坦白自己的罪行,然后接受她家人的惩罚。说实在的,好难受,生死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我只希望这样的厌恶感快些离我而去。

真的,快些。我都快要吐出来了。

对,我下了这样的决定,为了打探玛姬的家人朝着内城移动。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灰色的老鹰却忽然从天而降,对我伸出了利爪!还不能死,至少要在见到玛姬之后。我下意识的闪开。接着,一个年纪18岁左右,粉色的长袍,亚红的长发,有着一字眉蛮横双眼的女人骑着马驱散了街道上的人群。

『尼禄真是个差劲的地方,治安不行、人也不行、真是的,我为什么要来这样全是人渣的地方?』

又是她,司魔塔最年轻的大魔导师——克罗艾蒂·维克夏伯爵阁下。

『是……』

『闭嘴!就是你吧?谎称我的护卫。真是的,我一猜就是你这根粪蛆。干什么?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染了发我就认不出你来了。食料都配不上的粪蛆。』

到底是为什么?听到对方的辱骂后,我顿就时觉得好笑。粪蛆?用来形容我还真是贴切得要命。粪蛆?嗯嗯,不错的形容词。

『有什么好笑的?明明不是贵族却穿得跟贵族一样,明明魔力就和垃圾一样还妄想成为魔法师?为了谎称我的护卫,还特意把头发染红了。啧!像你这样的蛆虫连哈姆都觉得脏。还笑,简直让人作呕。前后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不,就地斩首好了。』

克罗艾蒂说完之后,跟随在她身边的护卫就将我围了起来。说起来,玛姬好像和她很熟吧?虽然在这里束手就擒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去参加一下玛姬的葬礼。

『死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忏悔吗?哼,神还真是仁慈,仁慈到和垃圾没什么区别。想问就问吧,但是别指望我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是吗。我只是想问一下,玛姬,你知道玛姬现在在那吗?』

『嗯?玛姬?什么东西?』

欸?

『玛姬,你不认识吗?大约20岁女性,不,自称16岁美少女,金色——』

『哦,你说的是她啊,玛吉娜……你认识玛吉娜?』

玛吉娜?

『不,我问的是玛姬,一个自称活灵活现的16岁美少女!』

玛姬?玛吉娜?

『金发,19岁,现任卡隆【特别外交官】,男爵,喜欢在别人面前自称美少女。对了,她的胸口有一条黑色的伤口,大概从这到这里……』

外交官?男爵?那是谁?可是胸口黑色的伤痕……

『玛姬是外交官?男爵?』

『玛姬是玛吉娜的假名,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你这个家伙,和玛吉娜是什么关系?等等……红发、绿眼、12-3岁……是吗,就是你。那么,之前的黑发才是染色……』

玛姬是玛吉娜?玛姬是玛吉娜?玛吉娜?——玛吉娜·纳伯尔。

过往的记忆再次被开启,老旧的记忆在我脑中重现:差点杀掉我的女仆,大动干戈的纳伯尔男爵,还有夹在其中,让人捉摸不透的贵族少女——玛吉娜·纳伯尔。

『是你,绝对是你。我说你。就是那个人吧!』

粉色披风的克罗艾蒂就像认识我一样,再次放飞了刚刚坠落在她手上的老鹰下了马。在我被另外一个迷惘束缚得无法动弹时,她亢奋的笑着朝我走来。

『5年前,玛吉娜的老家发生了一件大事。霍铂金·维克夏男爵授命去纳伯尔采购香料,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当时纳伯尔领主,如今的纳伯尔伯爵之给了这样一个交代:霍铂金男爵商队出现叛变,一群人勾结强盗坑杀了所有人,并且将香料全部窃走。而那群所谓的强盗却只是几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子而已。』

『真是的,这样的交代谁信啊!把我父亲还给我啊!啊,抱歉。失礼了。对,谁也不信。大家都在调查,可是无论怎么调查都没能得到任何情报,除了一件事:纳伯尔正在疯狂的搜索一个红发绿眼的小孩。秘密、秘密!绝对有秘密!纳伯尔绝对在隐藏什么秘密!但是,失望,一直都是失望,就算假装和纳伯尔家的人打好关系,可一个满嘴跑火车,一个和禽兽没什么区别!』

『哼哼哼。算了,算了。我说你,肯定是是你吧?绝对是你吧。被纳伯尔追了5年,然后活下来的就是你吧?玛姬?你真能装,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是想要接近玛吉娜伺机报仇吧?呵呵呵呵,来吧,到我这边来,把真相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报仇!』

『怎么了?有什么好犹豫的?哦对了,你是想成为魔法师吗?可以可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当然,不单单是魔法师的地位,钱,权利,乃至军队。只要你把真相告诉我,我能满足你的一切!以我克罗艾蒂·维克夏的名义!』

那是一个近似疯狂的人,她不断朝我咄咄逼近,我不断在她面前向后退却,退到了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胡同里。

我……只是想要学魔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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