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小说网> 奇幻玄幻> 境界幻想> 03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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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木言叶放下不知道是第多少串烤肉的竹签,端起桌上的麦芽汁一饮而尽,心爱坐在她对面,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刀叉,掏出手帕来擦去了言叶嘴角的酱汁。

似乎是认识到放松的重要性,言叶在一下午的奔波后又找到心爱,并且把她从店里拉了出来去看新春祭例行的烟花表演,顺便吃晚饭。当然,在她们想找由雪一起的时候,也只是收到了关闭的店门的招待。

言叶选择的铁板烧店离广场并不远,不仅是为了更方便地在走到广场上,更是为了监视这个广场。广场很大,但以言叶的眼神,看到广场另一边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些准备看烟花的人们,不过,由于离开始还有很长时间,人群还是比较稀疏的。因此,言叶很容易就看见了魔导灯下那个银白色的身影——和她身边那个陌生的有着夜色长发的女孩。在欢乐的新春祭,没有穿礼服的二人显得和人群那么的格格不入。

由雪把手中的热奶茶递给了那个女孩一杯,然后两个人便坐在长椅上等待烟花的燃放。女孩把身子靠在由雪身上,看起来两个人就像情侣——如果由雪更像个男孩的话。言叶眯了眯眼睛,说:

“那不是冬月吗?居然带着一个女孩子在看烟花啊,这家伙。”

心爱原本放在裙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樱色的布料。言叶又倒了一杯麦芽汁,然后用一种护卫队员特有的微笑对着心爱。

“心爱,你紧张了。”

心爱抬起眼睛看着言叶,那微笑像是饥饿的狼发现猎物一样,让人惊悚。言叶把头支在交叠的双手上,说:“冬月她去过你那里,买过衣服,买的还不是她的风格和大小,对吧?”

心爱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你看见了冬月和那个女孩,并且用预示力场看见了什么,因此你在我打听冬月的时候显得犹豫了。”言叶收起了笑容,用另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心爱,“很少见,心爱你会为注定的命运犹豫,你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什么?”

心爱无奈地笑了笑,说:“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呢,不愧是言叶。”

“那个孩子,叫浅间黯。对,是浅间的姓氏。人家能猜到她就是杀死那个司祭的人,预示力场告诉我她会经历很血腥的事。因此我可以认定她很危险,危险到可能会为整个镇子带来灾难。

“与此同时,人家还注意到这个名字。黯毫无疑问是浅间家的人,可是无论我们哪个人都没有听说过她。她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小姐,人家觉得她一直就是作为浅间家的孩子存在的,但是出于什么原因,浅间家封锁了有关她的一切信息。因此黯对浅间家一定很重要,而且具有着自身的特殊性。

“更何况人家还是相信着冬月的。虽然冬月告诉我她收留黯只是出于黯对她的感情和信任,但是冬月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危险的杀人犯,她一定有着自己的判断。冬月可能知道关于那把刀的什么信息,因此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住黯。

“冬月怕你面对黯的时候遇到危险,她也在担心着你呢,言叶。”心爱歪了歪头,结束了自己的话。

言叶皱了皱眉眉头,果然对建御不够了解的话还是手足无措呢。

“相信冬月吧,言叶。”心爱从口袋里掏出由雪给她的那枚金币,“我们可能根本不认识那个真正的她。”

言叶盯着金币,眼睛逐渐瞪大了。

“这是……境界黄昏前的教会金币?冬月给你的?”

“是的,言叶。”心爱把金币放到桌子上,说,“你可能不会相信冬月她会有这种几乎无处可找的罕见物品,但事实如此。她可能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是一个单纯的面具店长,而是经历过什么的人。”

“什么……你想说,什么?”

言叶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可以想到那所谓的“什么”是什么。

“冬月她可能经历过境界黄昏,言叶。”心爱不紧不慢地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人家的预示力场一直不能看见她的命运所在,她可能,不属于命运。”

九明严流走进了一家餐厅,店长正在收拾桌子,空气中弥漫着北方独特的焦炭味和一丝尚未散去的女孩子的味道。

“欢迎光临,新春祭快乐。”

店长抬起头对严流打了招呼。严流回了一句“新春祭快乐”后,坐到了吧台前的空位上。他本来出来是想打探打探黯的消息,但是一看到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名,他也就想起来了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的现实。店长收拾完桌子后回到了吧台。

”想吃点什么?这可是新春祭的特别菜单。”

严流楞了一下,“有什么不同的吗?”

店长爽朗地笑了起来,带着北方人特有的那种豪迈,说:“比平时的菜单少了很多东西,因为店员大多数都回家了,现在菜单上只是我会做的而已。”

严流在理解了店长的幽默后也大笑起来,只会他翻了翻菜单。虽然店长这么说,但是菜单上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很难想象平时的菜单上会有多少东西啊。严流把菜单放回桌上,说:

“炭烤香肠,一小份积木沙拉和一杯布拉尔酒,麻烦了。”

“没问题,请稍等片刻。”

店长豪迈地回答完后又豪迈地走进了厨房,严流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随即打量起这个小店来。

店内采用了北方风格的装修,不过和北方不一样,店内非常干净,而且充满了炭火的温暖,难怪黯会到这里来。严流摘下自己的围巾放在一旁,他并没有贸然地直接去找黯,一方面是因为黯想必对他和浅间家都充满了反感,而是选择了更为缓和的方式。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那个和黯在一起的银发少女是什么人。

“来咯,炭烤香肠和积木沙拉。”店长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一小盘四色的沙拉和一个轻陶烧制的四方体,四方体上的铁网上摆着一份冒着热气的香肠。居然会用这种东西,果然北方人的想法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呢。严流笑笑,拿起了面前的刀叉。

店长拿过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布拉尔酒——那杯子估计能装下半瓶子酒——一杯放到了严流面前。说实话,严流根本没有料到一杯会有这么多。店长看了看严流不经意间露出的惊愕的表情,又笑了起来。

“哈哈,好多人都会像你一样露出这种表情,”店长说,“要加冰吗?布拉尔酒配上冰块味道更好。”

布拉尔酒是源自北方的一种烈酒,因最早是用布拉尔河的河水酿制而得名。北方盛产这种烈酒,因为它们总是能在最寒冷的时候给人提供大量热量。严流点了点头,店长马上从旁边的冰桶里取出了几块冰分别加到了两杯酒里。

“好啦,尝尝我的手艺吧,”店长喝了一口布拉尔酒,“炭火可不会一直保持温热,香肠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那我开动了。”

严流行完必要的礼后用刀切下了一小段香肠放进嘴里。并不是纯肉的香肠,而是在肉中加入了白胡椒等香料使香肠味道更足,当然总体来讲还是偏淡的。这倒也符合北方人粗犷的性格。严流咽下香肠,喝了口酒。

“味道不错,店长。”

“哈哈,很高兴得到你的赞美,下次来还可以尝试一下鱼,”店长又喝了一口酒,看起来蛮多的一杯酒在他这里居然已经下去一半了,“北方人的鱼也很有特色,可惜我并不会做。”

吃完饭,严流一边喝酒一边和店长聊天。

“店长,刚才你店里是不是来过一个留着银色长发的女孩?”

店长点了点头,打趣地说:“怎么,你这把年纪了还对少女感兴趣吗?”

“店长你少拿我开玩笑了。”

“哈哈,是有这么个女孩,还带着个黑夜一样头发的女孩子,两个人都很漂亮。其中一个好像还叫浅间什么的,不知道和浅间家有什么关系啊。”

严流低头思考了一下,说:“那个银发女孩,店长你认识吗?”

“那个银发女孩?她可是镇子里也算有名声的人了。”店长说,“半虚冬月由雪,你平常可不会经常看见她,因为她总是呆在自己的店里。”

严流点了点头,站起来吧一枚通用金币摆到了桌子上,说:“谢谢,这些不用找了。”

店长看了看那枚金币,又看了看严流,挠了挠头,似乎是没有搞清楚今天究竟是什么状况。严流向他微笑着点头示意,走出了店门。

“冬~月~”

浅间像是发牢骚般叫着我的名字,修长的双腿不耐烦地摆来摆去。估计是等不及了吧。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时钟塔上的钟,明明才等了十分钟就已经等不及了吗?

“再等一下啦,还有几分钟就到时间了。”我喝了一口奶茶,在寒冷的天气里果然是一杯热的东西最美好了。浅间嘟着嘴,把下巴搁到了自己的手心中间。

烟花是在七点半燃放,正是人们吃完晚饭走上街头的时候,广场上的人渐渐也多了起来,透过广场我可以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和一个黑色的身影——九重和悠木,她们也来看烟花吗?

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因为我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我能看见她们,说明悠木也一定能看见我,和我身边的浅间。悠木作为狼精灵的眼力,尤其是在晚上,是镇子里谁都无法否认的。也许自己应该再小心一点呢。

七点半的钟声想起,浑厚而朴素,在镇子的每一个角落激起回响。火药燃烧的声音顺着夜晚的风传来,有些刺耳,却毫无疑问洋溢着快乐,与幸福。

烟花从广场一端升上天空,绽放出彩虹一样的光彩。星星一样的火焰飞舞在夜空中,而后又消失在了晚风之中。它们是那么明亮,明亮到可以映照出浅间那因激动而站起来的身影。

“好漂亮,冬月,这就是你想带我看的吗?”浅间抬头望着烟花不断盛开的天空,脸上写满的兴奋,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烟花吗?我也站了起来,把浅间拥到了我的披肩里。

“是的,浅间,这是镇子里最漂亮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向浅间的目光所指的方向,“烟花,用东方的话来讲,是最美丽的花火。”

浅间靠在我的怀中,脸颊通红,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羞,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说:

“由雪……”

“嗯?”

“以后,我能直接叫你由雪……吗?”

我温柔地眯了眯眼睛,张开双臂抱住了浅间……黯。

“当然可以,黯。”

不远处,心爱和言叶苦笑着对视了一眼,烟花并没有引起她们多大的注意,反倒是另一边由雪和黯的情况更让她们关心。这一刻,黯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杀人的只是建御而已。

“心爱,你说,真的是那孩子杀了司祭吗?”言叶看着黑白交融的温馨一幕,说,“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或许吧,言叶。”心爱稍微歪了些头,“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言叶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知道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严流靠在魔导灯的柱子上,也看着烟花中拥抱的二人。在他的印象里,黯似乎从来不会与别人亲近。

他作为浅间家的管家,黯从小接受了什么样的教育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全都知道,那是一种乏味而冰冷的生活,就像生活优裕的囚犯一样。要说浅间家有谁和她关系“比较好”的话,可能就只有严流了。

因为黯的身上,很罕见地有着上代剑圣——浅间空的影子。那是严流的恋人,所以严流总是很宠着黯。

严流摇了摇头,把围巾整理好后向着远处的豪华庄园走去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在阴影中,几个身影随着他的移动而动了起来。他们身上金属齿轮的凤凰徽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金属齿轮的凤凰,那是浅间家的家徽。

感觉心底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我拧开沐浴的开关,让细缓的水流淌过自己**的身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平时清闲惯了的我感到很累……很累,却稍微又带着点紧张的开心,像是带着什么人私奔一样。

多长时间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了呢?我问自己,没有答复,可能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吧——真是有趣,明明活了快一千年了,却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总是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对其他人的感情反倒是缺少关心。可能是因为虚灵“避世”的天性吧,我一直对朋友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感觉。

情商这种东西好像在我这是不存在的呢,我摇了摇头。但是对言叶又怎么解释呢?“黯只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和浅间家没有任何关系”这种鬼话恐怕她是不会信的吧。

我关上了开关,拿下毛巾把身体上的水分吸干,然后穿上睡裙走了出去。黯已经躺进了被窝,脸上露出开心又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原来她也是会害羞的吗?

我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么早就躺下了?屋子里可还是很暖和的呢,不会热吗?”

黯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又多了几分期待。我把毛巾搭到椅子背上,也躺进了被窝。黯的体温像是渗透到床的每一个角落一样,让平时冰冷的被窝变得暖烘烘的。黯把身体靠到了我身上,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呐,由雪……”

“什么?”

“我可以,成为你的人……吗?”

黯犹犹豫豫地说着,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我楞了一下,但是摇了摇头。

“太早了呢,黯。”我抱住了她,“那种事情,对我们而言太早了。”

黯没有多大反应——倒不如说,她似乎失望得没有心情再说些什么一样。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抱歉,但我更希望把这种事情留到以后,等到事情结束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的时候。”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睡吧,黯,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呢。”

黯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过了一会儿,她说:

“由雪,我让你操心了吗?”

“怎么又突然……”

“你…刚才在提到‘事情结束’的时候声音颤抖了一下,”黯说,“是不是,我和建御,给由雪你添了好多麻烦?”

她的声音在颤抖,与我不经意间的微小颤抖不一样,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受到她心情的波动。我把她的头拢到怀中,安慰般地说:

“黯,别这么说,或者,别这么想。我选择留下你,就意味着我会承担你的一切,我不怕你身上的建御,也不怕它带来的麻烦。我只是想,让你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就算有着血统的因素,你毕竟是选择了相信我——一个半虚的面具店长。我很珍惜这份感情,因此我希望这里会成为你的家,让我成为你的亲人。而且,我喜欢你,黯。”

黯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地说:

“我也,喜欢你,由雪。”

晚上的天很诡异,明明天上下着暴雪,地上却被阴霾的浓雾笼罩。

严流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会客的沙发上坐着浅间家的另一个管家。

“黑羽,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可不好,虽然这一向是你的作风。”严流说,“你不去找黯在这里干什么?”

“我派影组的人去找了,而且有收获,”被称呼为黑羽的人说,“九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黑羽是他的姓,全名黑羽玄。与严流不同,玄主要管理浅间家的对外事务,同时掌管浅间家分为“花”“鹤”“影”三组的忍者。与此同时,玄自身也是一名杰出的忍者。

玄和严流平日里是感情很好的朋友,虽然玄只有三十出头而严流是快50的中年男子。

“没有,外面人太多了,根本无从找起。”严流摇了摇头,“喝点什么吗?我想我这还有点红茶……和一些布拉尔酒。”

玄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说。

“不喝吗?我以为你大晚上来找我就是为了找我和两杯呢。”严流耸了耸肩,把围巾挂到了架子上。

“你一直都很疼爱她,为什么?”

严流停住了,他才想起来那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跟踪我?”

没有承认或否定,玄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影组的人告诉我你看见了黯,也了解到了那个和她在一起的银发少女,可你骗了我。”

“是的,黑羽,你说的确实没错,我是知道她们,也知道她们在哪,可我不能说。”严流说,“在外面,她看起来很开心,和在这里不一样。她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并可以依靠的人,如果回来,她就会回到以前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空。”

“可是九明,那个人需要黯,我们也不可能承受那个人的怒火,”玄开始着急起来,“我是为我们好,九明。”

“我知道,黑羽,但我这次不能听你的,”严流说,“我本来在这里就是因为空,而不是为了那个人。空已经死了,为了那个人死了。现在,你还要我送黯走上空的路吗?”

“可是九明……”

“别说了,谢谢你的好意,黑羽。”严流摇了摇头,“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回吧。”

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房间,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风雪。严流从柜子里拿出布拉尔酒,缓缓地斟慢了酒杯。

空……你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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