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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恶蛟之乱

6. 恶蛟之乱

按照约定,李二郎将赫戏所要的药材一样不差的准备好了。赫戏从中选出几种,配合一些不知名的野草、花瓣等等,用水泡了满满一浴盆。又找了几个青壮年,倒进了水源湖泊。没办法,他的能力姑且算是秘密,怎么能人尽皆知?使出这种障眼法也是无奈之举。

轮到赫戏上场,只见他换了一身打扮:白衣白襟,华服右衽,手持桃木剑,束发带冠。结幽楞了一下,觉得弟弟装神弄鬼的有点好笑:“这么严肃的场合是要去跳大神么?”不过他也知道实情,忍住了,没好意思说出口。事实上,赫戏还真就是打算装神弄鬼跳大神的!他绕水源湖泊一边叨念“咒语”一边挥剑,一把桃木剑舞的那叫虎虎生风,看得村民是目瞪口呆。

结幽自觉无聊,干脆离场,蹿到林间打猎消遣去了。也不知跑了多远,结幽发现了一处小木屋,里面传来阵阵哭声。这种地方有人家实在是太奇怪了,结幽提高了警惕,寻声而去。进了屋,才发现竟然是一位老婆婆抱着孙女一起啼哭,结幽立刻放松了警惕:

“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小伙子,我只是觉得我祖孙两人命苦,你要好心就耽误一会儿时间,听老妪我唠叨给你听。哎……我们一家本住在东方古国临近百万大山的地方。当时,我身怀有孕,我男人年轻气盛想纳一妾。我见他每日辛苦,还要照顾我,于是也就同意了。不想,那李二郎贪恋那小妾的美色,竟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夺取芳心!成亲那天,新娘是要盖红盖头的,我男人就没想到那新娘会是李二郎假扮的。结果,就被那李二郎生生擒了去。我知道,杨三娘素来与李家有些来往,于是想请她出面救救我相公。结果,那杨三娘不分青红皂白,见死不救,我男人就被生生斩首!后来我在悲愤中产下一子,取名 “噬仇”,意思是要他咽下仇恨,勿念旧怨那。过了些年,东方世界大变,一等仙班全都不知所踪,于是我们为了躲避可能发生的战乱,跟随附近迁徙的队伍一起,历经凶险,跋涉几千里,来到这百万大山南边扎下了根。路上,我儿与我儿媳相遇,简简单单地成了亲,这才有了我这孙女。”

说到这里,老妪似有些欣慰,用那树皮一般的手摸了摸孙女的长发,继续说道:

“但是到了这里,我们才发现,这里的魔兽强大的超乎想象!要想生存下去,只能像魔兽一样去抢地盘。当时,四个村子还没有分开,我们一帮人合计着去狩猎一只强大的魔兽。虽说那只魔兽确实是死了,但是!我那儿媳和我儿子却被魔兽打成重伤!那杨三娘与李二郎铁石心肠,坐着青牛大摇大摆地去了,愣是放着我那可怜的儿与儿媳不管!可怜我那儿子、儿媳身负重伤,又被魔兽围困,活活被咬死!尸体都被啃得稀巴烂,看不出人样了!”

老妪越说越激动,干枯的双手攥得死死的,“咔咔咔”直响。结幽有些同情他们,原本一家五个,老叟被陷害而死,儿子、儿媳又被丢进兽群。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人生三大悲哀已被她占去两个。

“我与杨三娘、李二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斗又斗不过,于是带着孙女搬出村落,在这领土边缘安了家。可前段时间,不知从哪跑出来一只恶蛟,他看上了我家孙女,说是要我给孙女好好梳妆打扮,明天就要带走哇!可怜我孙女幼年丧父又丧母,好不容易长大,还未出阁就要被人抢走。老天爷你不公啊!”

老妪说罢又呜呜哭了起来。结幽这才注意到老妪怀里的孙女:相貌清秀,身材姣好,梨花带雨的甚是可怜。

“小伙子,你可认得李二郎?”

“啊?嗯,刚从那边过来。”

“太好了,那麻烦小兄弟替老妪求求二郎,请他出山,降服恶蛟。老朽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和二郎的恩情!”

说罢,老妪拄着拐杖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竟然要跪下去。结幽吓了一跳,赶紧扶住老妪:

“老人家何必行此大礼,我也不过是跑跑腿而已。放心,我一定说服二郎出山。请问,那妖孽可有说何时来劫走妹妹?”

“明天傍晚。”

“好的,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结幽就匆匆往回赶,速度开到最大,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一个疑问:恶蛟,很难杀吗?为什么一定要二郎出山才行?

……

回到水源湖泊,结幽差点儿一头栽倒。他看到湖中心有一个人大庭广众之下在……洗澡!

“平时咋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种癖好。这脸皮,做城墙肯定合适极了。”

结幽心里一边念叨着“那谁啊,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也别认识我”,一边红着脸找李二郎交代事情的经过。

这时,听到众人的震惊声传来。结幽与李二郎一回头,发现湖水清澈碧蓝,连水底的石子都清澈可见。净化成功!众人兴奋极了,纷纷喝彩起来。赫戏在湖泊中中央,好像泡澡泡爽了,居然在仰泳!众人也是兴奋,居然还真有几个直接跳水里嗨去了。有一个跳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只听“噗通” 、“噗通”、 “噗通”,岸上有多少人,水里就有多少人。人们乐坏了,已经不顾场合开始肆意戏水了。李二郎也很高兴,不过显然要矜持很多,他目光环视戏水的人们,以防有人溺水。忽然,他眉头皱了一下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湖心什么时候多了个洞?不好!

“大家快上岸,快!!!”

仿佛惊雷炸响,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不知所以。

“湖底有蛟龙的巢穴!”

又一声雷鸣炸响,似验证二郎的话,湖泊在震动。所有人都慌了,赶忙往岸上跑,离得远的恨不得多长两条腿。最懵逼的要数在湖中心的赫戏了,怎么跑???只见一道巨大的影子瞬间从湖底的洞里蹿了出来,朝着最近的赫戏冲去。赫戏也是明白人,干脆不跑了,既是为了给还没上岸的人争取时间,更是因为在水里自己压根跑不快。蛟龙是一点儿都不留情,一个血盆大口冲着赫戏就去了。赫戏不慌不忙,从遮羞布下取出随身的两把宝贝匕首,借着蛟躯带起的水流勉强移动了一下位置,用匕首侧身顶住蛟龙的蛇牙,借着蛟龙的冲击弹出水面脱离蛟口。整个过程不到两秒,赫戏被弹出足有百米高。结幽赶紧召唤啵莫去接回弟弟,同时在空中描绘出很多条风道,便于啵莫加速躲避蛟龙的袭击。

“孽畜,竟敢霸占水源!还不束手就擒!”

雷鸣般的大喝炸响,李二郎飞身入湖,速度丝毫不受阻碍。蛟龙明白来了个狠角儿,硕大的蛟尾不停地袭击二郎、搅动湖水。一蛟一人就在湖底打斗,水面沸腾一般。蛟龙拿不下李二郎,李二郎也忌讳蛟龙的毒。于是蛟龙还巢,二郎上岸,休战。刚刚净化完成的水源湖泊成了蛟龙的巢穴,二郎村的人们即便再不甘,也只能远远离开,生怕不小心被吞了。

“呵呵呵,没想到赫戏贤弟不仅仅会招摇撞骗、脸皮赛墙,身手也很不错嘛。”

有前半句这个大前提在,虽说是夸奖,但也好听不到哪去。赫戏听着来气,随口还道:

“哪里哪里,二郎熊邋里邋遢、毫不正经,没想到水性还是不错的。”

李二郎额头上出现了个井字,正要还嘴,却听结幽插嘴道:

“现在怎么办?那条蛟龙躲到洞里去了,怎么办?”

李二郎知道这是结幽在给两人台阶,干脆就下了,接道:

“要不去请你家父亲出马?”

“不行不行。”

赫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结幽补充道:

“这就好像小孩子间打架,打不过回家叫家长。以我们老爹的脾气,肯定会先收拾我们。”

结幽永远也忘不掉小时候跟弟弟打架,弟弟哭着告状。结果弟弟被父亲狠狠地呵斥了一顿,结幽听着都胆战心惊。从那以后,弟弟就变了个人似的,一个字形容——黑!

“那怎么办呢?”

李二郎自言自语,突然眼前一亮:

“结幽,你说老妪之前所说的恶蛟跟这只孽畜会不会是同一只?”

“怎么回事?”

赫戏有些迷惑,于是结幽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蛟类原本就是东方的物种,是蛇类修行到一定程度的产物。所以说,即便是在百万大山,蛟也是绝对稀有的物种,同时出现两只是不太可能的。这次的蛟,很可能是我们迁徙时带来的一只。”

“喂喂,你们迁徙来都多少年了,你到底多少岁了。”

赫戏忍不住吐槽,一想到一个老怪物叫自己“贤弟”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哈,仙家只求长生,岁数早就忘记了。”

李二郎对年龄一事倒是豁达,但转而严肃道:

“不管怎样说,咱们都该会一会这头恶蛟!”

赫戏、结幽也表示赞成。

当晚,李二郎便准备好红盖头、红嫁衣,打算再扮新娘除恶蛟。临行前,李二郎带着一坛酒,牵着一头牛,来到村前的小溪边,悼念七位曾共同擒蛟的已故兄弟:

“兄弟们,没有了你们,我二郎竟连只蛟龙都擒拿不了啊。真是愧对咱们的英名!”

“所以呢,你真的是昔日的李冰之子——二郎咯?”

赫戏不知从哪个阴森的角落钻了出来。李二郎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喝着酒。

赫戏自觉无趣,遁回暗处消失了。黑暗里,赫戏注意到那只腰系白练、硕大如象的大青牛:

“二郎神是带犬的,也不是带牛的啊。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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